第九章 扇婆婆(上)

“撲通——”楓突然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影心中暗道不妙,但意識已不大清楚了。

濼欲拔劍,卻發現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

尤名之笑意更深了,“小子,別白費力氣了,這壺「醉生夢死」乃東瀛暮野國獻給大明天子的貢品,沾脣即醉……”

話未完,三人已全部如爛泥般倒下。

“來人!拖下去!”尤名之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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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輕輕跌落在麥田,遠處的茅草屋燃起陣陣青煙,一男一女行走在泥濘的田埂上。

突然一條吐着鮮紅信子的花皮蛇猛地竄到那男子腳下,張口就咬!

男子正是那自稱“青衣居士”的瘸腿書生,此刻他兩條腿不但行走正常,甚至比常人還要靈活,先是一隻腳巧妙的避開了花皮蛇的攻擊,緊接着另一隻腳尖碾向蛇的七寸!

花皮蛇被踩成血肉模糊的兩段,一命嗚呼。

青衣居士身後的少女發出吃吃的笑聲,“主上今天似乎特別高興,連田野裡這害人的小東西您都替人給除了。”

“就你話多!”青衣居士並不看那少女,依舊昂首闊步的走着,手裡拿着的也不再是那棉花杆子製作的簡陋柺杖,而是一把雪白的摺扇,配上一身剪裁合體做工精美的鶴白衣衫,哪裡還有瘸腿書生的樣子?活脫脫一個瀟灑俊逸、風流倜儻的美少年!

“咦?”青衣居士一走,少女立即跟上前去,與青衣居士一前一後的走着,“主上,您的令牌找到了?”

“嗯。”

青衣居士的腰間,掛着一個方方正正的月牙白錦囊,面料上面還繡了一隻展翅高飛的悍鷹。

“雄鷹倒是漂亮,這刺繡功夫卻不見得。”少女此時正垂着頭盯着錦囊看,一枚茉莉花狀的綠寶石耳墜順着青絲滑至香頸,在半空中晃悠。

“做你該做的事,說你該說的話。”青衣居士停住腳步,冷冷道。

“是,屬下謹遵少主吩咐。”少女也停下腳步,單膝跪地道。

“出來這麼久,我得回去了,你去盯着他們,倘若他們有什麼閃失,你也隨他們陪葬去!”青衣居士厲道。

“是,屬下一定不負少主之命!”少女言罷擡起頭,青衣居士已不見蹤影。

少女起身,隻身站在一望無際的麥浪之中,一襲綠衣綠裙隨風飛揚,更襯得她肌膚白皙,清秀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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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步客棧,天字二號房間裡亂七八糟。

“奇怪,我明明放在枕頭下邊的,怎麼不見了?”百里櫻皺了皺眉,“難道讓比翼拿去玩了?”

“比翼,比翼!”百里櫻邊下樓邊喊道。

殘和絕正準備出門,比翼乖巧的搭在殘的肩上。

“哎!”比翼習慣性應聲道,“不對,我都已經回到主人身邊了,幹嘛還要回答女魔頭的話?”

“咦?你們要出去啊?”百里櫻道。

殘別過臉不理她,似乎在看門外人來人往。

“嗯!”比翼又應道,言罷連忙用半邊翅膀捂住自己的鳥嘴,心裡想到我要跟主人同氣連枝才行。

倒是小絕非常熱情的說道,“我們要出去玩!姐姐要不要一起?”

“好啊好啊,我也要去!”一聽到要出去玩,百里櫻樂呵得直點頭,早就把遺失令牌的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行。”殘拒絕道,要不是小絕纏着他要出門,他早就偷偷溜去縣衙找影師兄他們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女孩子……”百里櫻突然淚眼朦朧,大聲道。

殘還想說些什麼,見客棧的客人都用某種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只好認命道,“別哭了,一起去就一起去嘛。”

客人們這才收回異樣的眼光,客人甲道,“這纔像個好丈夫嘛!”客人乙附和道,“木錯木錯!”

殘無奈的嘆口氣,回想起當年師傅教過他們師兄弟的話,蒼老而沙啞的聲音至今迴盪在耳邊,“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

說起來,九哥爲什麼那麼怕師傅他還沒有問呢,殘擡起頭來欲尋問絕,“咦?人呢”

小小的五鳳鎮市集上卻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有賣糖人糖葫蘆糖炒栗子的,也有捏泥人玩雜耍做風箏的,可謂珠翠羅綺溢目,車馬塞途,飲食百物皆倍穹常時,而僦賃看幕,雖席地不容間也。

“哇~真的能飛誒!”

從沒離開過星星竹海的絕看着小販手中的竹蜻蜓眼睛都快轉不過來了,百里櫻則咬着一串糖葫蘆這兒看看,那兒瞅瞅,連比翼也對一隻老鷹風箏情有獨鍾。

殘雖也沒來過市集,可對於這幫跟小孩子沒兩樣的傢伙們,殘只好假裝出一付我不認識他們的樣子來。

“哎呀!我的竹蜻蜓!”絕大叫道。

殘幾步走到絕旁邊,原來是一個頭上插着破摺扇着裝怪異的老婆婆從絕的身邊擦身而過時,把絕的竹蜻蜓碰掉了。

“我的竹蜻蜓…嗚嗚…”絕撿起摔成幾段的竹蜻蜓,傷心道。

“對不起啊年輕人,啊咳、咳咳……”老婆婆沒說幾句話,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殘忙扶住老婆婆,“這裡人這麼多,九哥還到處亂跑,給您添堵了。”

“年輕人你可真懂事啊,”老婆婆讚道,“看樣子你們應該是外地人吧?這樣吧,我在這五鳳鎮生活很多年了,你們若是需要什麼幫助,儘可來找我扇婆婆。”

“嗯,謝謝婆婆!”殘道。

“哎呀,我得趕回家了,年輕人,有緣再見!”怪異的老婆婆說完又急急忙忙隱沒於人海了。

“怎麼了呀?”百里櫻轉身發現絕和殘都不見了,趕到殘旁邊只見一個銀髮的老婆婆匆忙離去的背影,“你認識?”

殘搖頭道,“一個奇怪的老婆婆而已。”

言罷二人一齊彎下身幫忙撿絕的寶貝——竹蜻蜓,百里櫻瞪着殘,“喂!你幹嘛學我?”

“學你?切,”殘不屑道,“是你學我吧?”

“我纔沒那麼無聊呢,哼!”百里櫻站起身,一腳踩碎竹蜻蜓。

“你……”殘咬牙。

“我的竹蜻蜓是…無辜的…嗚…”絕眼淚汪汪道。

“再買一個!”“再買一個!”“哼!”“哼!”

兩人扭頭分道揚鑣,百里櫻走了幾丈,猛然發現自己走的是同回客棧的路相反的方向,又忙跟上殘和絕的身後,“哎等等我啦!我不認識路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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