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們要賠償那……十萬兩白銀?”
聽見這個天文數字,袁今夏都直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十萬兩白銀!也就是約一萬兩黃金,這可是她幾輩子都花不完的數目,就算他們再怎麼去借也湊不夠這麼多銀子啊!現在竟然讓她去還?!
“今夏,不管怎麼樣,這貪污的銀子都是皇上親自查出來的!必須要填補這兒的虧空,然後我再找機會向皇上表述!”
張居正對她說,他們只能儘量去解決多一點的事情,剩下的他再和皇上還有其他大臣去決議此事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謝謝您張大人”
袁今夏的心情也有些落魄,畢竟這貪污的銀子也不是個小數目,她得想辦法去籌,去借。只要陸繹沒事,銀子對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哪怕日後他們沿街乞討,她都是面帶笑容的
【宮中】
大殿裡,皇上仍坐於龍椅上俯視底下的臣子,手中的摺子時不時的在桌子上敲打着,似乎陸繹那件事讓他傷透了腦,張居正本是來此面聖,不曾想他們都在,看來又是爲人商量好的一場陰謀了
“皇上,嚴黨實爲主謀,陸家乃爲幫兇,嚴嵩和嚴世蕃雖然被先帝處置了,可陸繹依舊逍遙法外,皇上您要秉公處置啊!”某臣子
“是啊皇上,陸繹作爲罪臣之後,理應也要受到同樣的處置,否則怎麼能說服其他大臣呢!”
這些大臣一人一句倒真是齊心,說的隆慶帝有些不耐煩,他們說來說去不過就是想讓他處置了陸繹,好報當年陸廷對他們的屈辱之仇
張居正穩站一旁,細細的聽他們一本正經的顛倒黑白,他們幾個分明就是公報私仇,句句彰顯了無理取鬧,皇上也在糾結此事該怎麼解決,畢竟陸家也曾是有功之臣
“那愛卿你們想如何處置陸繹啊?”皇上
“按照我大明律法,私吞白銀萬兩就已經是死罪難逃,輕則處以抄家流放,重則推出午門斬首示衆!”
一位疾言厲色的老臣說到,隆慶帝聽到這兒,不免心裡爲陸繹抱不平,剛想開口,沒想到卻被張居正搶了先,對方既然提到大明律法,那他就不得不與他們論一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各位大人,請聽老臣一言,其一,陸家不是謀反之臣,又何須承受嚴家之刑。其二,私吞白銀雖是死罪,但陸廷已經伏法,此事便與陸繹再無關係。其三,就算朝廷不念及陸家有功將其處以極刑,那你們又將皇上放於何處,豈不是讓世人皆笑皇上忘恩負義不念往日之情嗎?!”
“張大人再怎麼巧言善辯,也還是改變不了陸繹爲陸廷之子的事實,既然作爲兒子,父親有過,當然是由他來承擔”
爭論了許久,他們還是不相上下,從道理來講,自然是張居正更勝一籌,可被陸廷欺壓過的大臣也不在少數,他一個人也敵不過這許多人,他該說的也已經說了,爲今之計,也只能看皇上怎麼決議此事了
張居正進宮,袁今夏收到岑福和嚴風的消息也來到了大理寺地牢裡,因爲陸繹想要見她,所以,哪怕他們雙方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她也依舊要笑着面對他,給他希望
“大人,你想見我啊?”
袁今夏還是像從前那樣的語氣,從前那樣的表情。得到消息後,她便私下收買了看守進來見見他,地牢裡黑暗的沒有一點光亮,火把照亮的地方也讓他們隱隱約約的可以看清對方的臉,這裡同他們詔獄也別無二般
陸繹沒有說話,只是隨手塞給她一個紙一樣的東西,袁今夏拿着它靠近火把仔細看着,可看清楚之後,卻讓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沉重起來,上面寫好的“休書”兩個字映入眼簾,甚至讓她更加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
“休書……大人你……你想休了我?”
她的嗓音有些哽咽,也有些顫抖。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們兩個也會走到如今這種地步,她更沒有想到,陸繹竟然會想要休了她!
“自此,你我便再無關係,帶着孩子,走吧……”陸繹
“你以爲我還是原來那個什麼都不懂的袁今夏麼,你這麼急着與我撇清關係,不就是怕會連累我嗎!可我什麼都不怕的,真的大人,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袁今夏的眼淚又一次落下來,她已經經歷過一次那樣的傷痛了,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陸繹看着這樣的她,心裡更是萬分心疼,不管這件事的結果好與壞,他都將會一無所有,甚至連他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做主,如果再給他第三次機會,他也一樣會這樣做
如果這樣能讓她好好活着,帶着他們的孩子好好活着,就算是在一個他看不到地方,那他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可以認爲我是怕連累你,也可以認爲是我不愛你了,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但現在休書已寫,我們既已和離,從此以後便沒有任何關係了!”陸繹
她不會明白他寫這紙休書時的心痛,更不會知道他要休了她時的心如刀絞,朝中的事情沒有她以爲的那樣簡單,那些大臣,或許就是之前他查出來的嚴家餘黨,只是他這一盤棋,不知道最後能不能下贏
“不要再爲我籌銀子了,一切都不值得……”陸繹
“爲什麼,爲什麼我都沒有放棄大人你卻先放棄了呢?爲什麼你的心如此脆弱”袁今夏
“說完了就走吧,帶着孩子,離開京城吧……”
我的心從來都不脆弱,可面對你,我卻受不住任何的風吹雨打……
陸繹心裡想着,既然不能阻止這件事的發生,那就儘可能做好全一點的準備,所以自他任錦衣衛指揮使以來,就想盡一切辦法來使陸家壯大,變得更加堅強。
“不,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就算你休了我,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大人被皇上處置而什麼都不管的”
袁今夏說完隻身跑了出去,雖然她知道陸繹說的都是氣話,他也只是怕連累她,可儘管是這樣,聽見他說這樣的話,她的心卻還是那樣的痛苦,眼淚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一滴又一滴
地牢外的天氣此時也變得陰沉起來,而袁今夏的心情也甚是低落,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可以爲她分擔內心的苦楚,以前還有陸繹陪她,可現在,這些又痛又苦的東西必須要自己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