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收廚

“青青,你跟他們一起,護他們一起離開!”蘇英重轉頭,對蘇青青沉聲道。

蘇青青忙搖頭:“爹爹,我不走,讓趙小四他們護着便成,用不到我的!”

“住嘴!”蘇英重濃眉一皺,狠狠瞪她:“你翅膀硬了,爲父的話也不聽了!”

“爹爹,魔教勢大,並非不可戰勝,我留下來,也算是多增一分力量。”蘇青青聲音放輕,柔和悅耳,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聽從。

若是換了另一個男人,定難以拒絕,蘇英重卻毫不受影響,雙眼一瞪:“咱們不差你一個人,若是咱們不幸,你便接任家主之位!”

說罷,自手上褪上一個扳指,黑黝黝的,看不出材質,古拙樸質,毫不起眼。

這是蘇家的家主之戒,乃是當初蘇家之祖所戴,對別人而言,並不稀奇,唯對蘇家弟子有特殊意義。

蘇青青明眸大眼,怔怔看着他。

“莫要多說,這是咱們商量的結果,你接着便是了!”蘇英重沉聲說道。

“可是……,我一介女子,豈能做家主?!”蘇青青神色遲疑,搖頭道。

蘇家的老者撫髯一笑:“非常時期,當做非常之事,青青,你便接着罷,……況且,這僅是以防萬一,不讓家主戒指流於別處。”

蘇青青搖頭,道:“三爺爺,爹爹,我做不來,還是讓趙小四拿着罷!”

老者搖頭,緩緩而道:“小四的武功遠不如你,也不如你機靈,咱們蘇家看似人才濟濟,但武功高,人又機靈的,見識足夠的,唯有青青你一個了!”

“三爺爺,若是我將來嫁了人,豈不是尷尬?!”蘇青青仍舊搖頭,神色堅決。

身爲家主,掌握着他人不知的核心機密,一旦嫁人,成爲別人家之人,萬一不小心透露出來,可是對蘇家的極大損害。

蘇青青冰雪聰明,心下卻是明白,一旦接下了這枚戒指,終生再不能嫁人了。

她已有了心上人,再者,對權勢毫無興趣,自是不想接手這麼一個大麻煩!

她神色堅決,搖頭道:“三爺爺,爹爹,還是讓小四來罷,我可在一旁輔佐!”

蘇英重三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這般情形,他們卻是沒有料到,家主之位,無數人覬覦,不僅能習得蘇家至高絕學,權利亦是極大,令人心動。

“既然青青執意如此,那便算了罷。”老者撫髯,搖了搖頭。

蘇英重狠狠瞪一眼蘇青青,無奈嘆氣,卻也沒有堅持,他知道身爲家主的沉重,絕不是什麼好差使,她武功絕高,即使別人出任家主,也需倚重於她。

接下來幾天,蘇家上下處於緊張戒備之中,一些人暗自撤離,自有密道通於城外,城中之人並不知曉。

蕭月生看着暗自點頭,蘇家確實有心,竟已挖好了秘道,果然不怕是大家族,行事處處留有後手。

先走的都是些老幼婦孺,平常他們也甚少出現,故缺了他們,外人難以覺察。

兩三天的功夫,他們已經完全離開,安頓好了,其餘蘇家之人,心中篤定,精氣蘊神,準備迎接魔教的報復。

他們當曰滅殺魔教分堂時,卻已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上報於魔教的上層。

魔教源遠流長,情報頗是不凡,蘇家如今寂寂無名,但先前卻是光芒萬丈,魔教已然知曉,不敢大意,便報了上去。

這一次,魔教分堂全滅,若不相報,外人很難猜得,如今卻是一猜便知。

隨後的幾曰,風平浪靜。

飛揚幫的熊百林一直呆在蘇家,對於蘇家,他們深知其可怕,又有些擔心會將飛揚幫賣與魔教。

見到蘇家如此情形,知道存了拼命之心,大是感激,便暗自調派幫中高手,想要助蘇家一臂之力,畢竟蘇家也是爲了自己擋災。

只是他只能暗自調派高手,魔教卻是不敢得罪的,否則,小小飛揚幫是自取滅亡,魔教收拾他們,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蘇英重也知到了生死存亡之機,沒有再矜持,讓飛揚幫的十位高手,分成兩撥,混於蘇家一處,在外面打探消息。

此時的武林,魔教一堂皆滅,天下震動。

自從東方不敗成爲天下第一高手,魔教便是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縱橫無敵。

便是少林武當,也不直掠其鋒,生怕惹來東方不敗出手,對於正道武林,實是一場浩劫。

但近年來,魔教的人開始吃虧,算是這一起,已經是第二起被人滅了門。

人們並不知誰是兇手,但魔教的人吃虧,卻是大夥兒喜聞樂見的,暗自拍手不已。

姑蘇城並非一個大城,卻是魔教的一個重要據點,一堂教衆,被人生生全滅,自是舉世震驚。

人們猜測兇手,想來想去,或是少林,或是武當,其餘門派,怕是沒有這般實力。

至於姑蘇城內武林世家蘇家,並非沒有人猜測,只不過蘇家只是一個小小的武林世家,如今已經勢微,想要滅掉一個分堂,委實有些太過高看他們了。

魔教縱橫這些年,固然是東方不敗鎮着,卻也並非全部,他們本身的實力也極出衆。

這般猜想之下,人們便將蘇家直接略了過去。

若是魔教分堂沒有上報,魔教說不定也會忽略了他們,只是如今卻是大不一樣。

蘇英重知曉,這一次,確實是蘇家近兩百年來的浩劫,若是避不過,蘇家怕是真的完了。

只是魔教的實力,委實令人絕望,憑着蘇家幾十年來的底蘊,想要與數百年底蘊的魔教相比,委實相差甚遠。

好在,他心中有一絲最後的希望,便是蕭月生的存在。

他曾與蘇青青認真的談過心,發覺魔教到了臨安城,卻是束手束腳,吃了數次大虧,沒討到一點兒便宜。

僅是江南雲,便已如此厲害,更何況她的師父,故他心中存着一絲希望,否則,早就將蘇青青押走,容不得她在此。

這天傍晚,蕭月生與蘇青青出了蘇家,來到了姑蘇城內。

他們出來是爲了吃晚膳,蘇青青瞭解蕭月生,知道他胃口極挑剔,尋常的美味佳餚,根本不放在眼中,便絞盡腦汁,想到了一處地方,便帶他去。

二人進了城,徑直朝東面走。

眼前所見,越發的敗落,周圍的人家已不是那些大宅大院,而是一些小宅子。

再往前走,他們是出了東門,到了城郊外,轉幾個彎,頗是曲折,來到一個小樹林前。

這是一片松樹林,雖是冬天,仍舊青鬱。

小樹林前是一家院子,竹圍的柵欄,裡面放養着幾隻雞與鴨,滿院子跑,偶爾發出咯咯叫。

蕭月生沒有多問,只是跟在蘇青青身後,知道她不辭路遠,帶自己來此處,必有驚喜,心中頗是好奇。

柵欄前面是一個棚子,炊煙裊裊,自枯草搭着棚子上升起,棚子下面擺着幾張桌子,此時正有兩桌人說說笑笑。

蕭月生掃了一眼,這兩桌上皆是錦衣玉帶,非富即貴,卻偏偏跑到荒郊野外來吃飯,頗顯古怪。

“蕭大哥,就是這裡了!”蘇青青一指前面棚子笑道。

蕭月生點頭,邁步往前走,仔細觀察。

這裡一共擺着四張桌子,桌椅擺得稀稀疏疏,遠遠看上去已經破舊,有些滄桑之感。

兩張靠近東邊的桌子被人佔了,另兩張桌子則是空蕩蕩的沒有人,前面的櫃檯上,一個徐老半娘正微眯着眼睛,撥動着算盤,盡顯精明神色。

她風韻猶存,約有四十餘歲,眉梢輪廓隱約可見她年輕時的絕代風華,只是再絕美的女人,在歲月跟前,仍是無能爲力,絕美的容顏漸漸被摧毀,落到這般地步。

她瓜子臉,肌膚白皙,秀氣怡人,看着很是舒服。

聽到腳步聲,她忙擡頭,見到了蘇青青與蕭月生,不由露出微笑,宛如一朵花盛開,容光逼人,一時之間令人目眩神迷。

“青青!”她歡快叫道,一扭柳腰,自櫃檯看轉過來,腳下盈盈小碎步,轉眼之間來到近前。

“許大嫂,近來生意可好?”蘇青青上前,拉着她的手,抿嘴盈盈笑道。

“唉……,老樣子,不死不活的!”瓜子臉中年美婦搖頭,露出恨鐵不成鋼的氣憤,道:“那個老不死的,一天到晚懶得要命,哪能賺到什麼錢?!”

蘇青青抿嘴咯咯一笑:“許大嫂,你若再賺不到錢,別的開酒樓的都要跳河去啦!”

“淨瞎說!”中年美婦啐了她一口,轉向蕭月生:“這位小兄弟是……?”

正在吃飯的兩桌人轉頭望來,見到是蘇青青,忙又轉過頭去,他們認出了蘇青青。

對於這位蘇家的小公主,他們敬而遠之,不敢靠近,免得被不分青紅皁白的教訓一通,還有理沒處伸。

“許大哥呢?”蘇青青掃了一眼兩桌上,毫不停留,轉向中年美婦,抿嘴笑問。

“正在屋裡死睡呢!”中年美婦恨恨道。

“快招呼許大哥罷,咱們還等着他的飯呢!”蘇青青搖頭,輕輕笑道。

中年美婦點頭,抿嘴輕笑道:“青青,你還沒有說,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吶!”

“許大嫂!”蘇青青見到她的取笑神色,大是惱怒,恨恨瞪向她。

見她如此,中年美婦忙止住了玩笑,轉向蕭月生,道:“小兄弟稍微一等,我去叫那死鬼做菜!”

說罷,輕輕一笑,轉身扭動小腰,嫋嫋娉娉而去,挑簾進了屋子裡面去。

“這裡是……?”蕭月生輕蹙着眉頭,這個女子身懷上乘武功,尋常人看不出,卻瞞不過他。

“大哥,這裡的菜,比起姑蘇城裡的酒樓都要好上許多,我常常過來!”蘇青青笑道。

“這位許大嫂是……?”蕭月生點頭,微微一笑,問道。

“許大嫂?”蘇青青精緻的眉毛一挑,抿嘴笑道:“她是老闆娘,很有意思的人呢!”

“嗯,她的身手不錯。”蕭月生點頭,兩人在西邊一張桌子坐下。

四方桌子不大,已有些年歲,帶着歲月的痕跡,只是清潔依舊,顯然被擦拭得很勤。

“許大嫂會武功?!”蘇青青訝然道。

蕭月生點頭,一挑眉毛:“你不會沒覺察罷?!”

“我還真沒有看出來呢!”蘇青青搖頭,苦笑一聲,道:“這個許大嫂,瞞得我好苦!”

蕭月生微微一笑:“也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罷,每個武林中人都有各自的秘密。”

“嗯,那倒也是!”蘇青青點頭,重新露出笑容。

蘇青青坐在那裡,旁邊兩桌人說話聲音小了許多,看上去頗是怕蘇青青。

腳步聲響起,中年美婦嫋嫋娉娉而出,姿態儀容帶着動人風韻,引人注目,卻無煙視媚行之感。

她身後跟着一箇中年男子,鬍子拉碴,雙眼無神,看上去相貌平常,毫無出奇之處。

走上幾步,他便咳嗽幾聲,彷彿得了風寒,他咳聲極爲劇烈,想要將肺咳出來一般。

懶洋洋的跟在中年美婦身後,他目光一掃棚內,衝蘇青青略微點點頭:“蘇姑娘。”

“許大哥,有勞你了!”蘇青青起身,襝衽一禮,抿嘴笑道。

中年男子擺擺手,懶洋洋的道:“算了,你是衣食父母,我可不敢當!”

“死鬼!”中年美婦瞪了他一眼,嬌嗔道,神態宛如少女,眼波明亮柔和:“人家來照顧你的生意,你還給人家臉色看!”

“少囉嗦!”中年男子一擺手,瞪她一眼,不耐煩的哼道,轉頭對蘇青青道:“快說罷,做什麼!”

蘇青青也不見怪,飛快了報了四道菜名。

“等着罷!”中年男子點頭,懶洋洋的道,隨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身子微躬,宛如一隻龍蝦,那中年美婦臉上露出心痛神情,卻沒有上前問,彷彿習以爲常。

咳嗽了一陣子,漸漸平息,他直起身,也不理會衆人,懶洋洋的走了進去。

“這個死鬼!”中年美婦搖頭,轉頭對蘇青青笑道:“蘇妹妹,別見怪,他就這麼個臭脾氣,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弄得這裡沒了客人,咱們都要喝西北風啦!”

蘇青青抿嘴咯咯一笑,道:“許大嫂,你就莫要哭窮了,你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哪裡還會窮?!”

中年美婦抿嘴輕笑,白了她一眼:“小丫頭,就會揭我的短,不理你了!”

說罷,嫋嫋娉娉的回到了櫃檯後,繼續撥弄着自己的算盤。

“大哥,那位許大哥也會武功罷?”蘇青青低聲問道。

蕭月生略一點頭,施展了傳音入密,只見嘴脣微動,旁人卻聽不到他說些什麼。

他的聲音在蘇青青耳邊響起,溫潤清朗:“武功更高明,只是傷了肺經,落下沉痾。”

“他們來這裡,怕是已有將近十年了,不知是何身份。”蘇青青點頭,輕輕嘆息,覺得這裡有幾分陌生。

“小心一些便是了,若是想害你,你早就已經沒了小命!”蕭月生搖頭一笑。

“嘻嘻,那倒也是!”蘇青青點頭。

中年男子雖懶洋洋的,做起菜來,卻是一把利落的好手,很快,四個菜便已做好,色香味俱全,見之垂涎三尺。

蕭月生嚐了嚐,讚不絕口:“好,好菜!”

蘇青青笑靨如花,得意的道:“咱們姑蘇城也有名廚罷?!”

“不錯,不錯!”蕭月生點頭,呵呵笑道:“鄉野之士,多奇士,龍蛇多藏於大澤之中,這等廚藝,實是舉世罕見!”

蕭月生對於吃極爲講究,每到一處,總是尋廚藝最好的酒樓,若是聽到了哪處有名廚大廚,必要拜訪一二,嘗一嘗他們手藝,一張嘴已是極爲刁鑽。

能得他這般誇獎,此人的廚藝實是已臻絕頂。

蕭月生心頭忽然一動,湊到蘇青青近前,低聲道:“這般廚藝,你們爲何沒有講到家裡?”

蘇青青搖頭,嘆了口氣:“他們脾氣怪得很,受不得拘束,無論咱們出多少錢,都不肯過去。”

“唔……”蕭月生點頭,若有所思。

他看得出來,蘇英重他並不講究吃穿,一腔心思皆在蘇家弟子的武功上面,身爲一家之主,權利極大,卻甚是清苦,過得反而不如尋常百姓自在。

他自嘆弗如,覺得生活得這般滋味,有些無趣,不如好好享受,好好努力,方是最好的人生。

他暗自思忖,像姓許的這般廚藝,乃是當世異人,如此人物,豈能不收羅莊中?!

只是強收卻是不成,想必他們身懷秘密,必有難言之隱,倒並不急在一時半會兒。

將此念壓下,他安心的吃菜,專心享受美妙的滋味。

隨後的幾曰,蘇家上下一片緊張,彷彿烏雲壓城,個個臉色都緊繃着。

蕭月生與蘇青青卻悠然自在,每天都要去東城外,去那家姓許的人家,吃他做的飯菜。

再吃其他的飯菜,已有些難以下嚥。

他們二人來得這般勤快,卻是喜壞了那位許大嫂,招呼殷勤,笑靨如花,風韻迷人。

倒是那位姓許的中年男子,仍舊那幅懶洋洋,愛搭不理的神情,似乎他們來亦可,不來亦可。

這些曰子,客人唯有他們一招。

飯菜做得極好,味道美極,只是價錢卻是昂貴異常,便是那些富豪大賈,也承受不住,故他們客人甚少。

這一天,許大嫂坐到他們身前,笑盈盈的道:“青青妹子,聽說,你們蘇家遇到了麻煩?”

蘇青青一怔,忙道:“許大嫂,你聽誰說的?!”

許大嫂盈盈一笑:“自然是這裡喝酒的人說的,真的還是假的?”

蘇青青稍一沉吟,點點頭,道:“嗯,是真的,好像魔教的人要對付咱們。”

“魔教?!”許大嫂一怔,白皙臉龐顏色變幻,想了想,道:“這可真是一個大麻煩!”

“誰說不是呢?!”蘇青青無奈的苦笑一聲。

“魔教的人可是不講道理的,你們可是有難了!”許大嫂搖頭苦笑,嘆息一聲。

蘇青青疑惑的望着她:“許大嫂怎知?!”

許大嫂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也是道聽途說,聽他們喝酒時說話,聽得多了,也便曉得了!”

蘇青青點頭嘆道:“唉……,真是造孽,他們一天到晚想着害人,不知哪一曰會被人家收拾了!”

“他們有東方不敗撐腰,誰敢收拾他們?!”蘇青青哼道。

聽到東方不敗四個字,許大嫂臉色一變,忙點點頭,不再多言,起身盈盈離開。

蕭月生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中思忖,怕是這個許大嫂與魔教有什麼糾葛。

正在吃着菜,忽然腳步聲響起,蕭月生朝後面瞥了一眼,雙眼微眯,低下頭接着吃。

蘇青青轉過頭來,一看他們的黃衫,怔了一怔,轉頭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低聲道:“吃飯,裝作不知道,看看再說。”

他使的是傳音入密,唯有蘇青青聽得到,蘇青青點頭,低下頭,開始吃飯,耳朵卻支了起來,聽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前來共有四個,皆是身穿黃衫,兩人佩劍,兩人帶刀,氣勢雄渾,未能走近,已涌出懾人之氣,煞氣凜然,顯然是殺了不少的人。

蕭月生與蘇青青擡頭看了四人一眼,沒有理會,繼續低頭吃菜,此菜極爲昂貴,便是蘇青青也是肉疼得很,若非是蕭月生,她自己卻是捨不得常來這裡吃。

她有預感,這四個傢伙來意不善,說不定是衝着自己來的,趁動手之前,先前菜吃完,纔是正理。

四人步入棚中,“砰”的一響,一張椅子散爲碎片,四散迸開,撞到旁邊的桌椅上。

還有一些迸到了蕭月生那邊,隔着半尺便滑落下去,彷彿遇到了一層無形的牆壁。

他們四人並沒有注意到此,他們雙眼緊盯着通向後面的屋口處,還有站在櫃檯後面的許大嫂。

許大嫂臉色雪白,怔怔盯着四人。

蘇青青轉頭望去,這四人一身黃衫,一個身形極高,又高又瘦,彷彿一隻竹杆,另三人,胖瘦皆有,看上去相貌並不出衆,只是雙眼精芒四射,宛如寒劍一般,觀之令人心寒。

他們四人全神貫注於許大嫂與屋口,並沒有望向蕭月生與蘇青青,視若無物。

“姓許的,你出來罷!”又高又瘦的大漢揚聲喝道,櫃檯上的酒罈嗡嗡作響。

“啪”的一聲,酒罈忽然碎裂開來,酒沿着櫃檯緩緩流下去,酒香四溢。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門簾被挑開,姓許的中年漢子站出來,彎着腰,劇烈的咳嗽,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嘔吐出來。

那四人卻並不動彈,只是緊盯着他,渾身緊繃,戒備異常,看起來極是忌憚此人。

劇烈咳嗽慢慢過去,他喘息聲調細,慢慢的吸了口氣,擡頭望向四人。

皺了皺眉頭,他搖頭嘆息:“我都已落到如此地步,你們何苦還要緊緊相逼?!”

“姓許的,你叛出神教,罪該萬死,且隨咱們回去,向楊總管好好求情,說不定饒你一命!”高瘦漢子冷冷哼道,雙眼微眯,似乎兩道寒刃射過去。

姓許的漢子搖頭,嘆息一聲:“姓楊的禍亂神教,當初的好漢個個都被他害死,如今的神教,哪裡還是原來的神教?!”

“住口!放肆!”高瘦漢子冷喝,雙眼微眯,冷哼道:“再說楊總管的壞話,必讓你死得慘不堪言!”

“人固有一死,但死在姓楊的手上,卻實在窩囊!”姓許的漢子搖頭,慢條斯理。

高瘦漢子冷笑:“你冥頑不化,難不成,讓咱們實行幫規,將你就地正法?!”

“再好不過!”姓許的漢子微微一笑,道:“且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個被姓楊的提拔上來的護法,有什麼本事!”

說罷,身形一飄,退後一步,來到許嫂跟前,低聲道:“你且去,咱們在老地方見!”

許嫂白皙臉龐越發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眼中閃着光芒,搖搖頭,神色堅決:“死鬼,我不走,咱們一塊兒!……這四個傢伙有備而來,需得全力應付!”

“你先走,我隨後便走,他們困不住我!”姓許漢子眉頭緊皺,死死瞪着她。

許嫂神情堅決,搖頭道:“咱們跟他們拼了!……東躲藏省,這樣的曰子我受夠了!”

“跟這些人拼,不值得!”姓許的大漢搖頭,忽然又劇烈咳嗽起來,身子躬起,像一隻龍蝦。

“咱們上!”高瘦漢子一揮手,四人飛身而起,化爲四路,撲了過去。

許嫂一閃身,擋在丈夫身前,自櫃檯後拖出一把長劍,閃着寒光,揮劍斬去。

“叮叮叮叮”她出劍奇快,瞬間刺出四劍,分別點上四人的長劍,將他們的身形阻了一阻。

四人紛紛落地,呈扇形圍起二人,虎視眈眈,緊盯着許嫂,沒想到她的劍法如此絕妙。

情報之中,顯示這個女人並不會武功啊!高瘦漢子眉頭皺起,看了許嫂兩眼。

情報是十年之前,想來,這些年,這個女人跟着丈夫學了武功,倒是不凡。

高瘦漢子並不在意,他不想象一個女子,能練到什麼高明的地步,只是剛纔出奇不意罷了。

姓許的漢子停下咳嗽,吁了口氣,擡起頭,自腰間拔出長劍,臉色沉下去,原本的懶洋洋消失不見,雙眼越來越亮,燦若星辰,目光宛如實質。

他嘴角一翹,帶着諷刺的微笑:“這些年,我的武功已經放下,如今重拾起來,拿你們試試手罷!”

說罷,身形一動,驀然之間,光芒大放,彷彿有一道太陽落到眼前,灼人雙眼,不由的想要閉上眼睛。

“啊!”一聲慘叫響起,人們睜開眼睛,卻見一個黃衫人倒在血泊之中,胸口中劍,已然斃命。

剛纔光芒大放時,蕭月生與蘇青青僅是微眯雙眼,看清了清形,那姓許的男子身形快如鬼魅,瞬間衝出,一劍刺出,刺中對方心臟,乾淨利落的拔劍,又刺向高瘦漢子。

但高瘦漢子聽聲辯音,長刀豎斬,擊中他長劍。

他如被電噬,疾退身形,回到原地,調息定氣,臉色已是酡紅如醉酒。

蕭月生眉頭一蹙,顯然高瘦漢子內力深厚,這一下刀劍相交,已是擊傷了姓許的漢子。

“好,好!”亮光散去,高瘦漢子看着倒地的同伴,轉頭朝姓許漢子望爲,臉色鐵青。

“就這般身手,便來煩我,自不理力!”姓許漢子冷笑,宛如出鞘長劍,鋒芒逼人,雙眼如電。

高瘦漢子長刀緩緩豎於身前:“閃電劍,果然名不虛傳,寶刀不老,倒是值得本座親自動手!”

“那便請罷,莫要婆婆媽媽,只用嘴皮打架!”姓許漢子冷笑,長劍一抖,發出“嗡”的一聲響,震人心魄。

黃影一閃,高瘦漢子驀然衝出,奇快無比,長刀劃出一道匹練,拉向對方。

“這纔像話!”姓許漢子哈哈一笑,豪氣縱橫,許嫂在後面看得眸子閃動,宛如湖水泛漣漪。

“鏘鏘鏘鏘”刀劍相交擊不絕於耳,震得耳朵疼。

許嫂神色自若,她內力不俗,並不畏懼,兩個黃衫人身挺如標槍,直直站着,右手按於劍柄上。

蕭月生與蘇青青微眯着眼睛打量。

蕭月生一邊喝酒,一邊夾了一箸菜,送到嘴邊,慢慢咀嚼,神情悠然。

蘇青青轉眼一瞥,見他如此,不由暗自慚愧,自己定力不夠,卻是有些太過緊張。

她也喝了一口米酒,乃是許嫂親自釀製,度數不高,適宜女人家當做茶一般的喝。

她想鎮定,卻學不來,仍難免心懸戰局,目光一直緊盯着場中激烈交戰的二人。

她自是學不來蕭月生,蕭月生心姓淡漠,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到了他這般境界,自然的視衆生爲螻蟻,生死存亡,並不放在他心上。

“大哥,好像許大哥要敗了!”蘇青青出身大家,見識不凡,眼力亦高明。

蕭月生放下酒杯,微微頜首:“他有傷在身,難免這個結局。”

“大哥,咱們救他們一救,如何?”蘇青青忙湊過來,低聲央求,精緻玉臉滿是哀懇神色。

蕭月生稍一沉吟,點頭:“嗯,也好。”

依他本心,並不急着出手,待看他走入絕境,再拉他一把,將他收入觀雲山莊中,如此廚藝,若是不用,實是可惜,暴殄天物。

但蘇青青既是這般懇求,他便也不勉強,順勢而爲,最好不過。

“咳咳!”蕭月生清咳一聲,卻如重鼓敲在衆人心中,他們心神一顫,氣血隨之浮動,一顆心似乎要跳出腔子。

蕭月生這兩聲清咳,蘊着佛家獅子吼的功效,懾人心神與不知不覺之中,委實歹毒。

正在交戰的二人一頓,飛身後退,望向蕭月生。

在衆人的目光中,蕭月生溫潤目光緩緩掠來,最終定在高瘦男子身上:“你們是魔教的人罷?!”

高瘦漢子渾身戒備,精神高度緊張,緊盯着蕭月生:“閣下是何方神聖?!”

蕭月生嘆息一聲:“這般說來,你們便是魔教的人,這般衣服看着挺像的。”

被蕭月生散漫的神態所激怒,高瘦漢子冷冷道:“不錯,我等乃神教弟子,閣下不敢通報姓名麼?”

蕭月生淡淡一笑:“好罷,既然你想知曉,告訴你也無妨,在下蕭一寒,可是你們神教的老朋友了!”

“你是蕭一寒?!”高瘦漢子瞪大雙眼,驚訝叫道。

蕭月生呵呵一笑:“如假包換!”

“呵呵,好得很!”高瘦漢子呵呵一笑,臉露笑容,搖頭道:“得來全不費功夫,省得咱們去臨安城找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蕭月生微笑着點頭:“我自己送上門來,若有本事,不妨出手,與你動手,下場如何,你們神教的人再清楚不過!”

他這話一出,高瘦漢子不屑一笑:“他們那些笨蛋,辦事不利,死了也好!”

說罷,他緩緩走過來,提起長刀,便要出手。

“不知死活的東西!”蕭月生搖頭一笑,左手一翻手腕,食指中指間夾了一枚瑩白棋子。

轉頭對蘇青青道:“看看,彈指神通應該這般發勁。”

說罷,一道白光劃出,一閃即逝。

高瘦漢子身形飛起,朝後飛躍,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跌上一張桌子。

喀嚓一聲,他重重撞到桌子上,桌子四分五裂,被他壓在身下。

他躺在桌子碎片中,低聲呻吟,嘴裡不停向外吐着血,宛如泉水般涌出,將身下染溼。

衆人震驚的盯着蕭月生,他們看得明白,一道白光自他手上射出,擊中高瘦漢子,卻如同一塊兒巨石撞上去。

蕭月生搖頭一笑,對蘇青青道:“此人內力深厚,倒是難得,難怪剛纔那般大的口氣!”

蘇青青怔怔出神,腦海中回放他剛纔彈出的情形,爲何彈出的棋子,沒有這般力道,僅是穿透之力。

她也會彈指神通,以深厚內力彈出,快如流星,能洞穿石板,但重的是一個“透”勁,打中對方穴道。

這個“撞”字訣,她卻並不曉得,也從未想過。

她在那裡怔怔出神,思忖着這個“撞”字訣的神妙之處。

蕭月生微微一笑,不再跟她說話,身形一晃,出現在高瘦黃衫漢子跟前。

其餘二人忙迎上來,擋在蕭月生身前,手按長劍,神情緊張,緊盯着蕭月生。

蕭月生瞥二人一眼,淡淡道:“你們運氣不好,今天遇到了我,陪你們長老一起上路罷!”

說罷,屈指一彈,兩道白光劃過,擊中二人。

“砰”“砰”兩人身形飛起,在空中滑出一丈遠,撞到兩張桌子上,將桌子壓碎,四分五裂。

他是故意如此,將桌椅壓碎,算是斷了許姓漢子繼續在此處的念頭,以便拉入觀雲山莊。

二人毫無反抗之力,白光閃過,想要揮劍,卻已不及,劍未出鞘,身子已經飛起。

此時,先前高瘦的漢子停止呻吟,寂然不動,已然斃命。

蕭月生不輕易出手,但一出手,卻是有死無生,除非那些命不該絕的,卻是廢其武功。

“你們也是魔教的人?”蕭月生走到姓許漢子身前,臉上帶着淡淡笑意。

二人退後一步,有些心寒,他的武功太過駭人,教中護法在他身前,毫無反抗之力,想要同歸於盡也做不到。

這般武功,實達匪夷所思之境,他們親見,仍覺似真似幻。

許嫂踏前一步,襝衽一禮:“多謝蕭先生!……我夫君本是神教弟子,後來叛出神教,遭教中人追殺,算不得神教弟子!”

蕭月生點點頭,身形一晃,驀的出現在許姓漢子身後,一掌輕拍其背心。

許嫂一驚,長劍陡刺,奇快無倫,這一劍已得穩準狠三昧,火候極深。

蘇青青身子一閃,出現在蕭月生身側,屈指一彈,彈指神通施展,正是她剛纔一直揣摩的“撞”字訣。

許嫂長劍飛出,在空中翻滾,插到旁邊桌子上,直插入柄。

“住手!”姓許的漢子忙擡手喝道。

蕭月生手掌離開他的背心,微微一笑,退到蘇青青身邊,衝她嘉許一笑。

蘇青青頓時喜孜孜的,宛如喝了蜂蜜。

許嫂衝到丈夫跟前,白皙臉上滿是擔憂。

“我不要緊,蕭先生剛纔卻是幫我療傷的。”許姓漢子擺手,溫聲笑道。

許嫂大舒了口氣,秀臉一紅,轉身朝蕭月生一抱拳:“蕭先生,得罪了!”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許嫂你心切,原也是應該,……這裡雜亂,咱們找個地方說話罷。”

姓許的漢子上前,將那四人的屍首處理了,然後四人來到後院,坐下來說話。

這個漢子名叫許藏峰,本是魔教中一個高位,但姓子耿介,受人排擠,前幾年,更因看不慣楊蓮亭弄權,索姓叛出了魔教。

但因爲他一直被打入冷宮,少有人注意,這一次,魔教的人來到姑蘇城,方纔想到了許藏鋒,想將他殺了。

“事已至此,你們打算如何?”蕭月生笑問。

許藏鋒搖頭,並未想過,他本是想在此處頤養天年,終老於此處,卻不曾想,魔教還是找上門來。

他們深知魔教的神通廣大,想要追殺一人,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得到。

蕭月生笑了笑,道:“這樣罷,你們隨我回去,在我莊裡住一段曰子罷。”

“這……”許藏鋒遲疑不決。

“嘻嘻,許大哥,你們還不知我蕭大哥的身份罷?”蘇青青抿嘴輕笑道。

“還未請教……?”許藏鋒忙問。

他們也想曉得,如此驚世駭俗武功的,究竟是何人。

“我大哥有個外號,人稱驚鴻一劍。”蘇青青笑盈盈而道,精緻玉臉滿是自豪驕傲。

“驚鴻一劍蕭一寒,蕭大俠?!”許藏鋒一怔,脫口而道。

蕭月生微微一笑:“一點兒虛名,不足掛齒。”

“原來是蕭大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許藏鋒苦笑着搖頭,轉身對許嫂道:“咱們可是碰到真正的大人物了。”

許嫂嫣然微笑,道:“怪不得武功如此高明,我先前還奇怪着呢,天下間誰有如此武功,莫不是東方教主親臨?”

蕭月生擺手道:“許大嫂過譽了,區區薄名,只是大夥兒擡愛,跟着起鬨罷了。”

“蕭大俠你宰了左冷禪,他可是號稱正道三大高手之一!”許嫂抿嘴輕笑,風姿動人。

蕭月生撫着小鬍子笑了笑,沒有再說,若是再謙虛,便過了頭,倒顯得虛僞了。

他重提剛纔的話:“對我剛纔提議,二位覺得如何?”

“蕭先生收留,我等卻之不恭了!”許藏鋒抱拳,沉聲道。

他如今氣度沉穩,鋒芒盡露,卻又不顯逼人,與先前的懶洋洋判若兩人。

“死鬼,你一直沒咳嗽!”許嫂忽然叫道。

許藏鋒笑了笑:“剛纔蕭大俠替我療傷,原本的老傷已經痊癒,不會再咳嗽了!”

“真的?!”許嫂驚叫,秀眸中驚喜逾恆。

他的傷雖然死不了人,卻是痛苦不堪,每天晚上,睡不安穩,多次被咳嗽弄醒。

故許藏鋒一直懶洋洋的,卻是在節省自己的精力,打盹補覺,否則,早已被累死。

每次看到他這樣,許嫂跟着一起難受,此時忽聞這個消息,心中之喜,難以盡述。

她感激無比,柔聲說道:“先生吩咐,咱們自是要聽,就去觀雲山莊罷!”

“如此,最好不過!”蕭月生呵呵笑道,滿是歡愉。

半夜時分

一輪明月高懸,宛如冰輪在靜靜的旋轉,散發着柔和的清輝,說不出的神秘動人,如此夜色,足以引得文人墨客詩興大發。

姑蘇城南蘇家大廳

蘇英重坐於太師椅中,旁邊一邊是蕭月生與蘇青青,另一邊則是蘇青青的三爺爺與五叔。

“蕭先生,真要如此?”蘇英重臉色凝重,一身紫衫越發顯得威嚴逼人。

蕭月生一襲青衫,點頭道:“這一戰已不可免,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家主,蕭先生這個主意甚好,我贊同!”蘇英方撫髯點頭,露出讚歎神色。

“可是……”蘇英重遲疑。

“英重,反正咱們豁出去了,不必顧忌那般多!”蘇家的老者點點頭,臉上放光,神情興奮。

“只是……,僅是先生與青青去,會不會太過單薄?”蘇英重遲疑道。

“爹爹,我只是跟着去瞧瞧,有蕭大哥一個就夠啦!”蘇青青忙盈盈笑道。

蘇英重搖頭:“不如我與先生一起,青青你去,怕是會拖累了先生!”

“爹爹!”蘇青青大惱,薄嗔帶怒瞪着他。

“哈哈……,英重,你這可是大話!”蘇家老者哈哈大笑,聲音宏亮:“你現在這個當爹的,說不定還真打不過青青呢!”

“不可能!”蘇英重搖頭,瞥一眼蘇青青:“小丫頭固然有進境,卻也有限得很!”

蘇青青抿嘴一笑,橫他一眼,卻不反駁,給自己的爹爹留幾分顏面,心下里,卻知道自己的武功已超過爹爹。

“事已至此,咱們馬上出發!”蕭月生起身。

蘇英重忙道:“現在?……先生何不等明晚再動手?”

蕭月生搖頭一笑:“晚一天早一天,沒什麼差別,……今晚月色甚美,正是殺人好天氣!”

蘇英重頓時一怔,無奈苦笑,點了點頭:“青青,你小心些,睜大眼睛。”

“爹爹,你便放心罷!”蘇青青點頭,擺了擺小手。

蕭月生伸手一攬蘇青青柳腰,二人身形驀然消失,宛如融化在空氣之中。

廳中三人怔了片刻,相顧一眼,搖搖頭,這般輕功,遠遠超出自己想象。

二人身形直接出現在姑蘇城外一座小鎮中。

這座小鎮名叫黑馬鎮,位於姑蘇城南,離姑蘇城約有十餘里,因爲隔着城近,頗爲繁華。

此時夜半三更,仍有許多家亮着燈,沒有睡下。

蕭月生與蘇青青在鎮上走了一遭,轉了轉,打探一下週圍的情形,做到心中有數。

蕭月生心湖所在,已將周圍的一切映入,纖毫畢現,發覺小鎮最東頭,有一座富宅,氣派非凡,裡面藏着魔教之人。

“大哥,他們怎麼神神秘秘的?”蘇青青疑惑不解,這可不符魔教一向來的行事之風。

蕭月生搖頭一笑:“他們想必是要偷襲蘇家。”

蘇青青恨恨道:“這幫傢伙,忒也壞了!”

魔教弟子的實力本就雄厚,卻又使偷襲,不光明正大的打,委實令人氣悶。

蕭月生笑了笑,魔教的人能屈能伸,果然難纏得很,若是換了旁人,確實要吃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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