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弟子的言行無忌,溫玉冰雖然感覺不妥,但蕭月生做得極高明,舉止自然,似是由心而發,不含邪念,她也熄了告戒的念頭。
這一曰,午憩時,蕭月生坐在師父溫玉冰的榻前,與她漫無邊際的說着話。
此處是溫玉冰的閨閣,淡雅溫馨,陽光將軒窗映得半透明,屋內明亮而柔和。
溫玉冰側臥於香榻上,蓋着薄薄的月白錦衾,一支玉臂微曲,支撐着如花的臉龐,如墨雲的秀髮披散在枕前,原本冷豔的她陡增幾分嫵媚,散發着對男人致命的誘惑。
蕭月生懶懶的坐在繡墩上,手中把玩着雪瓷茶盞,似被正午的陽光曬得沒了精神,偶爾眼瞼擡起,瞥一眼近在眼前的溫玉冰。
“秋兒,你說少林究竟會不會派人來?”溫玉冰則在打量着微垂着眼瞼的大弟子,似乎想探究一番,這個大弟子究竟長得是何模樣。
恍惚間,她竟不由的泛起一絲陌生感,似乎眼前懶懶坐着的徒兒,並不是小時候賴在自己身上的秋兒了。
“誰知道呢……,若是圓音如實說出,則會派人過來看看,探究深淺,若圓音恥於開口,則能相安無事。”蕭月生把玩着雪瓷茶盞,擡頭瞥一眼溫玉冰胸前的一抹雪白,懶懶回答。
溫玉冰穿的是月白的絲質睡袍,是當初蕭月生親自買回來,孝敬於她,穿着極舒服熨帖,躺在榻上,穿別的衣服,彆扭得很,每次都是換上睡袍,方躺得下。
當初蕭月生便沒安什麼好心,胸前的領口開得頗大,雖談不上暴露,卻也能夠呈現一塊三角,更加誘人。
對於大弟子甚是不恭的說話態度,溫玉冰已是習以爲常,未覺其異,抿嘴微笑,清媚的眼波流轉,瞟了他一眼:“練了這麼些曰子,我倒有些巴不得他們找上來了,試試他們施展的少林七十二絕技,比起你的孰高孰低。”
“那好啊,我帶師父前去少林,闖一闖他們的羅漢陣如何?”蕭月生登時精神一振,馬上坐直,停下了茶盞的把玩。
“不行!”溫玉冰馬上否決,鳳眸斜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怎麼總想惹是生非,真的閒不住了?”
蕭月生又恢復懶洋洋的模樣,慵懶的擺擺手:“無所事事,確實有點兒無聊,……要不,師父,咱們一起出去玩玩吧?”
“去哪裡玩兒?”溫玉冰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答,伸出錦衾內的柔荑,捋了捋披散的烏雲秀髮。
“去天山如何?”蕭月生再次恢復了興致,直起身來,笑道:“那裡有一座靈鷲宮,已遺棄多年,完好無損,遠比咱們水雲派強得多,可做爲一個退身之路。”
“靈……鷲……宮……?”溫玉冰蹙眉思索,目光迷離,風情無限。
這個名字,她似是聽到過,但又覺得陌生,細細思索了一番,仍未能想起來。
××××××××××××××××××××××××××××當她出現在靈鷲宮前時,心中的震撼難以名狀。
天山縹緲峰靈鷲宮的故事,蕭月生已細說於她聽,對於靈鷲宮的巾幗英姿,她亦是傾慕不已。
只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親眼見到如此宏大氣魄的靈鷲宮,溫玉冰才真正感受到當初建宮之人的胸懷。
“這裡的一切還沒有收拾,但比起咱們水雲派,隱密姓更佳,……狡兔有三窟,既然咱們惹下了少林,便需要找好退路,這裡如何?”蕭月生青衫飄飄,指着靈鷲宮,神采飛揚的笑道。
他的另一隻大手,仍放在溫玉冰纖細的柳腰上,似是未注意到。
兩人瞬移而來,蕭月生自然要攬着她的腰肢,能夠沐浴在她的幽香中,心中只覺一片柔和浮蕩,美妙異常。
“不錯!”溫玉冰心中欣喜,睨了他一眼,羊脂白玉般的臉龐露出笑意,卻未如她的心情般喜笑顏開,免得讓大弟子得意忘形。
對於蕭月生有此退路,溫玉冰心中更多的是欣慰,看來這個大弟子思慮周全,不是一味的逞狠鬥勇,也就放下心來。
“此地身處天山,少林的手摸不到,萬一水雲派的陣法被破,便可讓弟子們移至這裡,此處,可是真正的絕地!”
蕭月生攬着她的柳腰,感觸着其盈盈一握與溫軟,指點着周圍的雪峰,向裡面邁進。
溫玉冰覺察到了腰間的異樣與大弟子的氣息,忙輕輕一掙,用力瞪了瞪他,白玉般的臉上騰起兩團嫣紅,宛如盛開的玫瑰,嬌豔欲滴。
蕭月生若無其事,輕輕推開沉重的石門,踏入了靈鷲宮內,領着她細細觀賞靈鷲宮的各處。
溫玉冰看得很仔細,卻也心中凜然。
靈鷲宮當然強橫如此,終究卻逃不過滅門之運,剛則易折,果然是至理,對於水雲派對外的強硬,更覺不安。
蕭月生雖然未用觀心術,僅是憑着觀察,也隱隱猜得師父幾分心思,不由笑道:“有生必有滅,咱們水雲派將來也難逃此運,師父不可貪心太過了。”
對於有生必有滅,他卻是不信的,自己便是一例,只要足夠強大,便可不滅。
“我忽然想起,師父,咱們水雲派應該定下一道鐵律,水雲派弟子,不得同根相煎,如何?”蕭月生忽然笑道。
他縱覽世事,小至一幫一派,大至一國一邦,其轟然坍塌,往往來自於內部的破壞。
縱然水雲派再強大,陷於內鬥,也難逃覆滅之局。
“嗯……,甚好,回去便訂下此律,不能同門相殘。”溫玉冰點頭,她也想到,李若雲她們幾個不會爭鬥,但下一代弟子,或下下代弟子呢?
遊覽過靈鷲宮後,他便帶着溫玉冰,到了天山的各個雪峰上,欣賞一番壯麗的雪景,到天池旁,躺在茵茵綠草上,數着天上的雲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