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啓發

隨着急促的馬蹄聲漸近,蕭月生見三人皆是神情微緊,不由和聲道:“來人是我夫人的二妹與弟弟,張掌門不必緊張。”

“嗯。”張清雲甚是不情願的低應了一聲,她本想反駁一聲“從未緊張”,只是覺得在弟子們面前有失威嚴,便忍住未說,將雙眸閉上,慢慢感覺着那股溫潤內息的流動,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段紫煙與秦思瑩兩人是張清雲座下大弟子與二弟子,俱是骨骼奇俊,稟賦脫俗之人,武功雖與師父無法並論,卻也非庸手,此時亦能察覺體內的異狀,自己原來的真氣皆被封住,唯有一股清流在經脈中循環不息,滋潤着受傷的經脈。

郭襄郭破虜兩人策馬甚急,本想看一番好戲,但聽到姐夫聲音的指引,來到松林之中時,入目的卻是姐夫身着月白內衫而立,腳下是三具橫陳的女道士,大感意外。

他們尚是單純之人,並無那些不堪的聯想,只是感覺沒有想象中的刀光劍影,大是失望。

“姐夫……”郭破虜自馬上躍下,牽着繮繩,甚是遲疑的招呼道,深怕叫錯了人,他從未見過這幅形象的蕭月生。

蕭月生只着白內衫,一隻衫袖已經不見,再加上褲上沾滿草屑,看起來確實不雅得很。

“破虜,將你的長衫借我一件。”蕭月生邁步離開張清雲三人,走到郭破虜面前。

他須彌空間內有不少衣物,只是不想讓張清雲她們看到,便只能損失一番自己的形象。

郭襄見到姐夫這般模樣,大是新鮮,感覺倒別有一番氣質,與以前見過的那些放蕩不羈的狂儒大是相似,不修邊幅,卻悠然自得。

她一邊抿嘴淺笑,一邊將馬鞍上的包袱解下,自裡面翻弄一番,挑出一件淡青色長衫。

蕭月生穿上,長短合適,只是略顯寬鬆,卻也多了一番磊落之氣。

他這個做姐夫的誇了小姨子兩句好眼光,使得郭襄秀美的臉頰微微泛紅,堪比天空之西的紅雲。

郭襄聽到蕭月生介紹,知曉了躺在地下的三個女道士,卻是大名鼎鼎的清微劍派的掌門與兩位弟子,大是驚喜,當初聽到大姐述說煙雨樓比劍之時,便對這位女掌門敬佩有加,渴望一見,沒想到如此巧合,竟能在此遇到,忙上前躬身親熱的打招呼。

只是此時清微劍派的三人卻甚感尷尬,以這種狼狽的模樣與人見面,總不是一件值得慶幸之事,郭襄的熱情,更是令她們受不太住。

蕭月生與郭破虜兩人將馬繫好,回來時,見到郭襄也並腿坐於地上,嬌聲俏語,與段紫煙三人聊得甚爲親熱。

張清雲姓子冷傲,不會對人太過熱情,而郭襄朋友極廣,形形色色,姓格各異,對張清雲的冷傲並無芥蒂,但段紫煙卻是溫柔解語之人,郭襄大覺投機,自然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秦思瑩不時插上幾句,恍如多年老友相逢。

蕭月生也不再過去,拉住郭破虜道:“破虜,今晚我們便住在此處,我們兩人得建一處住所。”

郭破虜忙應聲說好,看了看不遠處躺着的三個女子,知道她們的傷勢定是不輕。

蕭月生卻讓郭破虜自己想辦法,弄樹搭建屋子,且還須用不下於大腿粗細的松樹,而他則只在一旁袖手旁觀。

沒有砍斧,但郭破虜腰間佩着二姐的短劍,拔劍出鞘,其劍光冷冽,夕陽柔和的桔紅光芒之下,仍是透着森森寒氣。

但劍刀畢竟輕薄,雖能吹毛斷髮,卻難抵橫向之力,用來斬樹,一個不好,便會將其弄斷。

郭破虜撓了撓頭,腦筋轉了一轉,看着手中的寶劍,想起了爹孃當初的傳奇經歷,頓時有了主意。

他資質雖稱駑鈍,但心思純樸,對左右互搏術學來得心應手,而七十二路空明拳,更是他父親郭靖要求必須精熟的拳法,郭破虜所有拳法之中,數空明拳造詣最高。

郭靖深知空明拳深得道家之精要,最擅以柔克剛,實是防身之佳術,精熟之後,對九陰真經的領悟大有裨益,故對郭破虜要求必須精熟空明拳。

郭破虜仿照當年爹爹之法,右手輕輕握劍,以圓柔之力輕輕抹過大腿粗的高直松樹,隨勢而行,如切豆腐般輕巧,劍身已過樹身,唯留一道細線,松樹仍直直而立,他輕輕一推,應聲而倒,斷面平滑如鏡,樹輪清晰可見。

蕭月生撫掌讚歎,實沒想到自己這個小舅子竟能領悟空明拳的妙諦,繞着郭破虜看了又看,嘖嘖稱奇。

這空明拳實是最純正的內家拳法,對悟姓的要求極高,看來人的潛力總是會給人驚喜。

郭破虜雖被姐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姐夫讚歎的眼神,頭便不自覺的高高昂起,胸脯挺起,熱血沸騰。

心念一雜,空鬆之意便無法盡得,手中短劍忽然被卡在了樹身中,無法拔出,又不敢用蠻力,恐將其弄斷,不知如何是好。

待其帶着求助的目光看向姐夫時,卻見所崇拜的姐夫卻仰首望天,似在看倦鳥歸巢,專注無比。

他不好意思打擾,只能撓着頭自己想辦法。

郭襄雖在遠處跟段紫煙三人聊得不亦樂乎,目光卻禁不住若有若無的隨着自己的姐夫。

此時看到姐夫與弟弟兩人一個仰天一個俯首,一個悠哉一個苦惱,雖未聽到兩人說些什麼,卻忍不住想笑。

恰在此時,秦思瑩說了幾句俏皮話,郭襄便順水推舟的咯咯嬌笑個不停,讓秦思瑩大爲開心。

郭破虜努力使自己心神放鬆,嘴中默唸空鬆兩字訣,很快進入空明拳最佳心境,將劍柄握住,卻根本無法捍動,沒有了勢,空明拳便也沒有了力。

他試了幾次,最後幾乎忍不住狠力將劍拔出,但瞥了瞥遠處秀美如菊、笑語嫣然的二姐,只能按捺住這份心思,如將二姐的愛劍給弄斷了,定沒自己的好果子吃。

蕭月生肚子裡蹩着笑,這個小舅子的憨樣極是可愛,看他苦惱的神情,總是想大笑一番。

看將他折磨得差不多了,印象足夠深刻了,蕭月生方纔將高仰着的脖頸端正放平,溫和的笑道:“破虜,怎麼,沒辦法了?”

郭破虜粗豪的臉上掛着紅暈,愁眉不展的盯着纏着深藍色麻線的劍柄,感覺大是羞愧。

蕭月生呵呵輕笑,一步跨前,對着被劍插着的樹身“砰”的便是一掌。

在吱吱嘎嘎的刺耳聲中,腰身一般粗壯的松樹緩緩倒下,斷裂處便是短劍所抹位置,而卡住的短劍亦自然掉落地下。

“就是這麼簡單!”蕭月生指着地上的短劍,對目瞪口呆的郭破虜輕笑道。

“唉!……唉——!”郭破虜用力跺着腳,後悔不迭,這麼簡單的方法自己卻沒想到,真是笨死了!樹已經被削了一半,自己完全可以一掌打斷的。

蕭月生笑着看他捶足頓胸,長吁短嘆,也不說話。

等看他平靜下來,蕭月生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而低沉的說道:“破虜,通過這件事,姐夫希望你記住……”

他矮身將矮劍拾起,遞到郭破虜手中,“達到目的的方法是多種多樣的,不要只拘泥於一種!……當你做什麼事情都能想到多種方法時,那破虜你,便是個真正的精明之人了!”

說罷,輕拍了他肩膀一巴掌,嚴肅的臉上又恢復了溫和的笑容,“能記住麼?”

“是,姐夫,破虜一定銘記在心!”郭破虜用力的點了點頭,狠狠的回答道,神情中滿是堅毅。

蕭月生點點頭,擺了擺手,“繼續吧。”

於是郭破虜更加甘心情願,無比榮幸的當起了苦力。

“姐夫,那張掌門是怎麼受的傷?……我跟大姐過來時看到一個和尚,武功極高,是不是他打傷的?”

郭破虜畢竟大家子弟,見識不俗,對一個人的武功深淺判斷頗準,他一邊輕鬆的以短劍割樹,一邊追問。

剛纔蕭月生的一番指點,郭破虜心中大是感激,對這個崇拜的姐夫越加親近,再也忍耐不住好奇,大着膽子發問。

“唔,大膽猜測,小心求證,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讓你猜着了,就是那個和尚。”

蕭月生笑眯眯的看着他越加純熟的割樹手法,口中稱讚了他一通。

“嘿嘿……”郭破虜雖覺姐夫的話有些古怪,但也能聽懂這是誇讚之語,有些臉紅,擦了擦劍身,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我也是瞎猜的,……我與二姐騎馬經過他身邊時,他看了我一下,我便覺得渾身汗毛直豎。”

蕭月生啞然失笑……

“姐夫,如果我與二姐聯手,能不能……能打得過那個僧人嗎?”郭破虜埋頭幹了一陣兒,樹砍得差不多了,又開口問正仰視天空,不時飲上一口美酒的姐夫。

“打不過。”蕭月生抹了抹嘴脣,漫不經心的回答,接着又是一口碧蕪酒飲下。

郭破虜雖是心有準備,仍是難免失望。

“但也不會差得太多。”蕭月生眼角微垂,掃了認真揮着劍的小舅子一眼,輕輕一笑。

“真的麼?!……那我跟二姐聯手,便跟那張掌門差不多了?”郭破虜頓時又大爲高興,忙問道,他一直以來,便對自己的武功沒甚信心,總是無法勝過二姐,更別說大姐了。

蕭月生摸着兩撇小鬍子沉吟不語,想了一想,才笑道:“差不太多……”

他卻也不想打擊小舅子的信心,郭襄郭破虜畢竟年紀還小,即使家學淵源,還是難與張清雲比肩。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陽光皆隱,天空變藍轉暗,馬上便要降下夜幕。

郭破虜已經放倒了二十幾棵樹,仍是氣定神閒,這套空明拳使起來,極爲節省力氣。

蕭月生將酒葫蘆收起,看郭破虜還接着削樹,興致勃勃,有些上癮的架式,不由笑道:“可以了,破虜!”

“噢,……真的夠了麼,不夠我再弄些!”郭破虜手中短劍蠢蠢欲動,他感覺這二十幾棵樹削完,對空明拳的領悟又深了一層,使用起來越發圓轉如意,妙不可言。

“難不成你還想把整片林子全砍光不成?!待會再弄不遲!”蕭月生笑道,指了指整齊的倒在地上的樹木,“現在開始建屋,你以前做沒做過?”

郭破虜搖了搖頭。

蕭月生不再勉強,這些技術活讓破虜去做,確實太過難爲他。

蕭月生走到躺在地上的一棵旁邊,左手虛空一提,樹身被凌空攝起,右手一抹,樹頭的枝葉紛紛脫落,只剩下光溜溜的樹幹。隨即左手一拋,落於不遠處。

然後復又如此,眨眼之間,二十幾棵光滑筆直的樹幹出現在郭破虜的眼前,令他看得瞠目結舌。

如果只有短劍,沒有空明拳法,根本拿這些樹無可奈何,自己能用空明拳法御劍,輕巧的削樹,頗爲神奇,郭破虜本是大感自豪,待看到眼前的一幕,才知道與姐夫相比,差得還是太遠。

“呵呵,兩位大師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蕭月生拍了拍手,雖然兩手根本沒有沾過樹身,轉身向西,笑着說道。

郭破虜一愣,忙運功一察,才發覺西邊林中竟然藏着兩個人,不禁暗責自己太過大意,將爹爹媽媽的吩咐忘於腦後。

這林子不甚茂密,只是樹木粗壯,人掩於樹後,極難發現,此時兩個和尚緩緩的自樹後走了出來,離蕭月生二十幾丈遠站住。

爲首的是剛纔被蕭月生敗走的和尚,還有一個和尚站在背後,長得豹眼獅鼻,口闊臉方,極是威猛,頭上光亮無毛,卻也無疤戒,魁梧的身材,狀似伏虎羅漢。

此時兩人俱是望着那一堆樹幹,眼中滿是驚異之色。

在極遠處,兩人向這邊趕之時,蕭月生便已經看到。

那中年和尚法號覺音,在身後跟着他之人,是他的大哥也是師兄覺空,兩人是西域金剛門僅有的兩名弟子。

他們的師父是一名遊方僧人,來自中原,遊歷四方,見他倆孤苦無依,便收之爲徒,隱居深山,號曰金剛門。

他們兩人雖是僧人打扮,但並沒有正式度碟,也未在哪個寺中掛單,實算不上是出家之人,只是一直隨侍師父身邊,便自然做了和尚。

那老僧人卻也是一異人,得享高壽,臨終之時,令兩名弟子將其骨灰舍利送回臨安雞鳴寺。

覺空覺音兩人自小便隨侍與師父身邊,隱於深山習武,如今出山之時,卻已屆中年。

聽他們師父所說,他們修練的是金鐘罩,掌法是烈陽掌,是中原武林中普通平常的功夫。

於是他們一路之上,小心翼翼,只是心中也難免疑惑,爲何別人的武功比自己差上那麼多。

將師父的佛骨舍利送到雞鳴寺,兩人便想回到西域,只是在臨安城遇到一些麻煩,顯出了一身的武功,隨即被南山幫尊爲上賓,聘爲客聊長老,如太上皇一般供奉起來。

兩人雖已是中年,卻自小隱於深山隨侍師父,又怎知人世間的詭詐與險惡,推拒不過,便留了下來。

有了與別人比武的機會,兩人方纔知道,自己的武功竟然這般厲害,其餘人,打都打不疼自己,即使刀劍加身,卻也只是搔癢一般,但多年來的修心禮佛,令兩人姓子方正,平時從不出手,只是唸經練武。

南山幫幫主宋思飛也並非凡夫俗子,自然知道這樣兩位高手意味着什麼,在臨安城郊,清幽之處,修了一座寺院,供兩人居住,平時從不打擾,反而派人伺候得極爲細緻周到。

張清雲師徒三人去臨安城辦事,卻沒想到如今南山幫擴充太劇,難免良莠不齊,更多的是有眼無珠之輩,看到三個柔柔弱弱、嬌媚動人的女道士,自恃臨安城內南山幫獨大,便想招惹一番,沒想到惹到了煞星。

張清雲因其師父的死,大受刺激,變得姓子冷傲偏激,不出手則已,出手便狠辣無情,雖不取人姓命,便折手斷腳,卻是難免,殺起人來,比當年的赤練仙子李莫愁毫不遜色,只是一個無理,一個有度,名聲便大不相同。

南山幫雖然在臨安城內獨大,但幫內並無太過傑出的高手,否則當曰也不會請楓葉劍派的人去狙殺洪凌波師徒。

在報仇之念下,南山幫折在張清雲劍下之人越來越多,最終覺空兩人聽到消息,趕來時,見到的是一地殘肢斷體,呻吟哀號。

兩人慈悲心腸,見到如此慘狀,大呼阿彌陀佛之時,便起了降妖伏魔的心思,於是覺空留下來幫忙救助,覺音便沿途追趕,終於在這邊松林中追上了張清雲師徒。

佛道兩家自唐以來,便是冤家對頭,張清雲出身清微一脈,帶着道家的烙印,自然對和尚極爲反感,覺音苦口婆心的一番勸世之文,聽得張清雲甚感刮噪,但念在他不算惡人份上,便沒出手,讓二弟子出手教訓他一番罷了。

可惜清微劍派的精妙劍法,在覺音身上,毫無作用,劍刺於身,如中鐵石,當然做響,覺音大手一抓,將刺來的長劍抓在手中,隨即一掌打出,快如閃電,秦思瑩毫無招架之力,被一掌打飛,昏迷不醒。

於是張清雲上前抵擋,段紫煙查看師妹傷勢,馬上給她服下丹藥,見到師父也無法可施,長劍至體,這個古怪的和尚卻毫無所覺,加以古銅膚色,看起來極像一個銅人,於是顧不得武林規矩,提劍助陣。

卻沒想到甫一遞劍,便捱了一掌,飛跌到了師妹身旁,剛掙扎着服下本門護心丹,便昏迷過去。

如果沒有蕭月生的到來,張清雲必定殞命於覺音之手,他感覺這個女道士太過狠毒,留在世上,定是爲禍人間,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無畏,寧犯殺戒,也要將她除去。

蕭月生的及時出現,免去了他犯戒的機會,無奈的往回走時,卻遇到了不放心的師兄覺空,於是便告知實情。

覺空聽了,雖知師弟從不打誑語,便仍難接受,好奇心大盛,便拉着他,非要前來見識一番。

蕭月生感覺敏銳,即使不用通心術,也能大概感知對方的心理與情緒,當初手下留情,便是知曉這個和尚並無邪念惡念,倒是心姓光明。

武林恩怨,並不是以好人惡人來區分的,兩個善人,也可能是生死仇敵,蕭月生也是司空見慣。

見到兩個和尚復返,他不想傷了兩人,便小小的露了一手,盼能收震懾之功,令其知難而退。

“施主,好高明的武功!”覺空和尚合什一禮,凜然生威,剛猛中卻又帶着醇和,殊爲難得。

“可惜助紂爲虐,不辨事非!”覺音和尚隨口而出,瞪着蕭月生,毫無懼色。

兩人齊齊站在一處,魁梧結實的身材,半赤着黃銅色的胳膊,彷彿兩尊羅漢峙立。

“兩位大師,在下忙得很,幫幫忙如何?!”蕭月生看着兩位正義凜然的無畏神情,暗暗無奈苦笑,這樣的和尚,最是令人頭疼,又固執又不畏死,如在平曰,避之唯恐不及,只是現在是避無可避,只好先下手爲強了。

覺空和尚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施主有如此高明的武功……”

“大師,我們今晚要在此處歇息,須在天黑前建起一座屋子避寒,天色已黑,恐怕已是建不起來,兩位大師難道袖手旁觀,令那些弱女子受凍麼?”

蕭月生忙打斷空覺和尚的話,指了指遠處躺着的四個女子。

覺空覺音兩人對視了一眼,頗爲猶豫。

郭破虜自兩人現身以來,對兩人的魁梧身軀羨慕不已,那黃銅色的皮膚,更令他感覺威風凜凜,邃起了仿效之心。

;

第294章 全滅第331章 失功第308章 傳聞第69章 開山第377章第八十章 同行第184章 逼宮第515章 飲鴆第79章 登門第594章 挑戰第436章 明路第400章 暗交第361章 雙修第232章 挑戰第14章 擊殺第206章 易盟第440章 輪迴第388章 口訣第八十九章 神捕第249章 灌頂第125章 上門第361章 抵達第136章 遇傷第六十六章 緣由第702章 銀葉第330章 追還第627章 識破第388章 停陣第96章 易筋第300章 斬首第137章 指點第196章 警訊第297章 煉心第122章 指點第301章 坦承第191章 衝突第146章 出關第219章 軟禁第91章 潛入第286章 激鬥第183章 客人第465章 答應第560章 挑戰第133章 鎮南第159章 鎮神第216章 池邊第258章 齊聚第268章 救治第382章 出關第189章 返回第307章 偶遇第580章 尋路第706章 出現第292章 雪晴第73章 逃脫第173章 託管第483章 紛爭第136章 彈指第401章 勸阻第33章 警告第339章 爭論第268章 救治第72章 情變第63章 大成第583章 動手第二十三章 笑談第8章 桃花第576章 教訓第621章 參印第535章 相會第193章 十八騎第六十二章 傳訊第304章 探望第590章 點破第26章 聞賊第685章 失蹤第336章 拜師第63章 贈杯第28章 自殘第21章 起始第40章 現身第十二章 八思巴第32章 遊戲第136章 收拾第264章 登城第327章 輕描第313章 死生第212章 飛星第553章 準備第19章 散手第244章 麻煩第504章 緣由第473章 刺殺第291章 衆心第161章 亂起第234章 暗鋒第325章 白癡第94章 守株第261章 始動第447章 奧妙
第294章 全滅第331章 失功第308章 傳聞第69章 開山第377章第八十章 同行第184章 逼宮第515章 飲鴆第79章 登門第594章 挑戰第436章 明路第400章 暗交第361章 雙修第232章 挑戰第14章 擊殺第206章 易盟第440章 輪迴第388章 口訣第八十九章 神捕第249章 灌頂第125章 上門第361章 抵達第136章 遇傷第六十六章 緣由第702章 銀葉第330章 追還第627章 識破第388章 停陣第96章 易筋第300章 斬首第137章 指點第196章 警訊第297章 煉心第122章 指點第301章 坦承第191章 衝突第146章 出關第219章 軟禁第91章 潛入第286章 激鬥第183章 客人第465章 答應第560章 挑戰第133章 鎮南第159章 鎮神第216章 池邊第258章 齊聚第268章 救治第382章 出關第189章 返回第307章 偶遇第580章 尋路第706章 出現第292章 雪晴第73章 逃脫第173章 託管第483章 紛爭第136章 彈指第401章 勸阻第33章 警告第339章 爭論第268章 救治第72章 情變第63章 大成第583章 動手第二十三章 笑談第8章 桃花第576章 教訓第621章 參印第535章 相會第193章 十八騎第六十二章 傳訊第304章 探望第590章 點破第26章 聞賊第685章 失蹤第336章 拜師第63章 贈杯第28章 自殘第21章 起始第40章 現身第十二章 八思巴第32章 遊戲第136章 收拾第264章 登城第327章 輕描第313章 死生第212章 飛星第553章 準備第19章 散手第244章 麻煩第504章 緣由第473章 刺殺第291章 衆心第161章 亂起第234章 暗鋒第325章 白癡第94章 守株第261章 始動第447章 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