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展唯也知道這次大仗不好打,但因爲他是皇上提名大帥候選人,卻不好反對。
陸漫和丁玉盈聽姜展唯和宋明各自回家說了皇上的固執,以及朝堂上的爭執。陸漫當然不願意讓姜展唯去打那場仗,難度太大,非常危險不說,還沒有獲勝的把握。
她們兩人聯想到前世的一些歷史事件,以及國與國開戰不止用的是武力,還有其它。當然,貿易戰在這個時代是用不上的。她們關着門商量了許久,總結了幾條建議。
於孫國野心勃勃,連強大富庶的大楚都敢打主意,平時肯定會恃強凌弱欺負周邊的國家。那麼,給那幾個國家好處,比如說糧食,技術,武器等等,讓那些國家聯合起來攻打於孫國。那些國家既得了實惠,又能打敗甚至蠶食經常欺負自己的於孫國,還能刮分利益,肯定願意。
於大楚而言,效果會好於千里遠征攻打於孫國,用的財力物力肯定低於五十萬遠征軍的供給。
若害怕那些國家聯合起來還打不過,或者說還不能皇上泄憤,那麼,大楚也可以出一些軍隊,不用多,十萬或者八萬鐵騎即可。讓那些熟悉地形的國家爲大楚軍隊帶路,再提供軍事基地,先在那裡修養一段時日,待精力充沛後,幾國聯軍一起攻打於孫國,共同刮分好處……
她們不懂軍事,不懂打仗,只把前世的一些事件用這個時代合理的說法說出來,具體事宜由男人們去操心和實施。
臘月二十六那天,丁玉盈下晌沒有回家,而是讓人去衙門通知宋明,晚上直接來東輝院接她。陸漫也讓人去通知姜展唯,讓他按時回家。
晚上,陸漫說自己有事,讓已經放長假的姜展魁和姜玖帶着小哥倆去鶴鳴堂吃飯。陸漫和丁玉盈在西側屋擺了一桌席,等到姜展唯和宋明回來後,四個人關上門,邊吃飯邊商量。
這頓飯一直吃到戌時。席間,姜展唯和宋明完全拋棄了之前的隔閡,傾聽了兩個小媳婦的“不世之略”。他們從中受到了極大的啓發,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暢所欲言,還越看自己的小媳婦越喜歡。最終,他們定下了“多軍聯軍”的策略。
之後,姜展唯同宋明去前院書房商討。宋明讓丁玉盈就歇在這裡,他們幾個男人要秉燭夜談。姜展唯又遣人去請謝國公和謝煜,再把姜侯爺和三老爺請了來。
謝家父子用兵如神,姜侯爺是重臣,三老爺管馬,他們的意見和看法也至關重要。
丁玉盈極是歡喜,自從出嫁以後就再也沒有在東輝院住過了。她還想同陸漫睡一張牀,陸漫想着姜展唯肯定夜裡不會回內院,也就同意了。又怕姜展唯腦抽真的在後半夜回來,囑咐值夜的櫻桃,三爺敲門不許開,讓他宿在書房。
她們又像前世那樣,躺在牀上說悄悄話說到子時末才睡着。
陸漫睡得迷迷糊糊,聽見有人敲門。真是姜展唯回來了。
櫻桃開門說了幾句後,又聽見腳步聲又去了前院。
丁玉盈也醒了,呵呵笑起來。說道,“你家三爺也真是,一個大老爺們,還那麼黏人。都後半夜了,還回來作甚?”
陸漫“哼”了一聲,說道,“大哥不說二哥,你家明哥更黏人。”
二十七那天沒有早朝,宋明和姜展唯去了乾儀宮,把“多國聯軍”策略的摺子呈上。兩人不僅說了這個策略的好處,連如何實施都大概講了一下。
皇上大喜,招了幾個重臣商議。之後,皇上又去跟太上皇稟報,太上皇也極其贊成這個謀略。
當天晚上,皇上把姜展唯、宋明以及幾個重臣留在皇宮商量到大半夜。
當然,“多軍聯軍”目前還屬於國家最高機密,只有皇上、太上皇和幾個心腹重臣知道。而拿到羣臣面前商議的,是如何扶持於國孫周圍的國家攻打於孫國。羣臣們都各舒己見,獻計獻策。
那些國家大事陸漫和丁玉盈就不需要再操心了,忙着過年的事宜。因爲太忙,丁玉盈沒有再天天來東輝院。老和王妃因爲兒媳婦的多智,讓兒子大大露了一個臉,心裡高興,沒有再繼續唸叨。
老太太不念叨了,丁玉盈的日子更是舒心得不得了。
大年三十,姜展唯依然進宮了,到晚上都沒有回來吃團年飯。長公主雖然有些遺憾,但心裡也高興,自己的孫子職位不是最高,卻是最得皇上信任和重用的。
在鶴鳴吃了團年飯後,已經是晚上酉時末。陸漫帶着三個兒女,還有姜展魁和姜玖回了東輝院。
東輝院裡燈火如晝,餐廳裡已經擺上了席面。
陸漫想等到姜展唯回來再繼續吃,就領着孩子們去了上房。
她抱着白嫩的小雪兒逗弄着,那幾個孩子則進進出出,在院子裡放着煙花爆竹。
等到戌時末姜展唯還沒有回來,陸漫只得領着孩子們去餐廳象徵性地吃了幾口菜。姜展魁去前院守歲,姜玖和幾個孩子都回屋歇着了。
上房裡又只剩下陸漫。她坐在牀上,聽着窗外偶爾傳進來的爆竹聲,又想起了前世的媽媽。
不知什麼時候,陸漫着了,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看到媽媽和方爸爸吃着團年飯,緬懷着他們的兩個女兒,說着她們小時候的趣事。那些久遠了的溫暖畫面不止讓媽媽哽咽起來,陸漫也流出了眼淚……
突然,她感覺到有一隻溫暖的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抹着,還聽到姜展唯的聲音,“漫漫,醒醒,你怎麼哭了,做了什麼夢?”
陸漫睜開眼睛,是姜展唯坐在牀頭。他已經洗漱完,穿着睡衣褲,披散着頭髮。望着她的眼裡,滿是溫情和關切。
陸漫把頭埋在他的腿上,瓷聲瓷氣地說道,“我夢到我有前世,那輩子,我沒有父親,很年輕就死了。我的母親好可憐,每年過年都會想我想得哭……”
姜展唯還以爲她做了什麼惡夢,原來是這個夢。他輕輕順着她的頭髮,笑道,“你也說自己是在做夢。那是夢境,不是真的,還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