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高興地答應,無事時換個環境住住也挺好,一直呆在這個大宅子裡早悶了。她又說了自己懷孕長輩們都高興,賞了不少東西。二老爺特別讓人意外,賞的東西不比長公主的少,還盼望她多生兒子。
姜展唯的臉一下沉了下來,冷哼道,“你以爲他是真心想讓我們多子多福?他纔不會有那麼好心。他一定是怕五弟生不了健康孩子,想着我們的兒子多了,可以過繼一個給五弟。”
陸漫沒想到二老爺是打着這個好算盤,這也太太太不要臉了。她氣道,“他也好意思!別說他對你們兄妹不好,就是好,我也捨不得把自己的兒子給別人。哪怕是給五爺,我也不答應。”
姜展唯道,“我們的兒子當然不會給別人。”看了一眼嘴翹得老高的陸漫,又勸道,“不需要跟他生氣。他想他的,咱們做咱們的,橫豎他左右不了我。”
回了上房,把下人打發下去,姜展唯又急不可待地看了一眼陸漫的肚子,嘀咕道,“奇怪,怎麼肚子沒見長大,這地方倒是長了不少。”
陸漫把他的手拍下來,嗔道,“討厭……”
姜展唯訕笑兩聲,又摟着她貼着她的耳朵說道,“那件事有進展了。”
陸漫一喜,忙問道,“怎麼,那人聯繫你了?快說,他什麼時候能出宮。”
如願看到陸漫着急,姜展唯清了清嗓子沒有回答,輕輕咬着她的耳朵。
陸漫急得不行,側側腦袋躲開他,催促道,“快說呀,你急死人了。”
姜展唯受傷道,“你怎麼不像跟祖母和祖父那樣,撒撒嬌,求求我……”
這個男人有病吧,急死人了。陸漫嘟嘴道,“我現在不能着急,着急了肚子痛,還想吐。”
姜展唯也不敢再拿喬,無奈說了一句,“服你了,被你吃定了。”又說道,“好,我說。昨天,蔣明漢留在京城的一個心腹把我約了出去,他還帶了一個內侍。內侍說,蔡公公代話,若我媳婦能把他的病治好,他保證我不論什麼時候都能處於不敗之地。而且他還保證,我媳婦也不會再被人陷害。”
他的意思就是,以後太子登基了,王家掌大權了,長公主和謝家這一派處於下風了,姜展唯依然能得重用,甚至還保證那些人不再找陸漫的麻煩。
“他就是一個內侍,能量有那麼大?”陸漫有些不相信。
姜展唯說道,“蔡公公從小服侍先太后,幫她辦了許多事,也比較善權謀。因爲機靈,忠心,後來先太后把他給了當時的王淑妃,又幫王淑妃辦了不少大事,王皇后和王家都很禮遇他。十幾年前因爲摔傷腦袋得了羊癇病,還是繼續讓他在坤寧宮當總管,足見王皇后對他的倚重。他的話,王皇后聽得進去……在他的眼裡,我跟本家嫡系的關係不算好,對權力的慾望也比較強……”他頓了頓,低咳了一聲,又道,“對於我的承諾他或許能保證,但對於你,卻是敷衍多於保證。我猜測,他最有可能在十月初,或者臘月中出宮。因爲十月初七是先太后仙逝二十週年,臘月十二是她的八十冥壽。蔡公公最有可能找先太后的藉口出宮,只有先太后的藉口王皇后拒絕不了,也不會懷疑。”
陸漫喜道,“現在已經七月底,那麼他出宮的時間就快到了?”
姜展唯說道,“若猜測不錯,應該快了。”又囑咐道,“你現在身子重,那些事情就不要多想了。等到需要你,你出個面就行。”
陸漫樂得眉眼彎彎,想了幾年的事,真的就快解決了。
姜展唯看到陸漫這樣高興,心情也雀躍起來,拉着她提了不少不合理要求。
第二天一早,陸漫和姜展唯吃了早飯,就換上了喜氣的衣裳。
兩人又囑咐了姜展魁和姜玖,讓他們在家裡把姜悅和宋默哄好,不讓他們去榆青院搗亂。今天不會讓孩子們去那裡,榆青院太小,他們一去鬧騰,放聘禮的地方都沒有。
不多時,何氏就來了,今天她也會呆在這裡。她穿着半舊的硃紅錦緞褙子,羞得滿臉通紅。特別是面對姜展唯這個女婿,更是顯得手足無措。
陸漫跟她說了幾句話,就和姜展唯去了榆青院。
榆青院裡張燈結綵,大門大開,穿着新衣的何承傻站在院子裡不知道該幹什麼。看到姐姐姐夫來了,才鬆了一口氣。
不多時,幫忙的三夫人和江氏就來了。再接着,一身華服的謝老國公,姜家的三位老爺和駙馬爺也來了。
長亭長公主是趙家請的大媒,而何家則請了謝老國公當保山。
陸漫還是第一次看到謝老國公穿得如此華麗,給他屈膝行了禮,說了些感激的話。
謝老國公哈哈笑道,“咱們緣分不淺,我大孫子和你夫君是好兄弟,你是我大重孫子的乾孃,我又是你母親的保山。”
老駙馬羨慕嫉妒恨,因爲他多次毛遂自薦想當保山,可唯唯媳婦就是不同意。
他不高興地說道,“哼,唯唯媳婦沒請我當保山,是親家姑太太的損失。看看謝老頭,穿得這麼好,老臉照樣黑,把俊俏的親家姑太太都醜到了。”
謝老國公氣得要吐血,吼道,“你的臉白,卻是個傻的,有屁用。”
衆人又把兩個老頭勸開。
大概巳時,趙家的聘禮便送來了。送聘的是趙亦的一位族弟趙五老爺和趙二公子,長亭長公主也隨着他們一起來了。
聘禮三十六擡,或許因爲是繼室,擡數不多,但非常實誠,擺了滿滿一院子。聘金六千兩,再加上那些實物,大概值一萬兩的樣子,也算非常豐厚了。
大媒和保山說着吉祥話,姜家幾位老爺湊着趣,小院裡非常熱鬧。
晌午,長公主跟男人們一桌,這桌席面擺在上房廳屋。東廂裡擺了一桌,是一些婦人,陸漫和二夫人、三夫人、江氏,後來老駙馬也跑了過來。
吃了飯,把客人們都送走,又遣人把何氏請回來。姜展唯知道他們母子三人可能想單獨說說話,也走了。
喧囂的院子立即靜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