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翎躺在g上閉目養神,僅僅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了秋葉刻意壓低的聲音,“公子,小姐正在休息,您過一會再來吧。
藍鈺來了?藍翎頓時想到了藍鈺眸中那猥瑣的笑意,眸中頓時劃過一道寒光,快速坐了起來,下了g。
“本公子去房間裡等她醒來,保證不會吵醒她。”藍鈺根本不理會秋葉的阻攔,徑直往房間門口走去。
“公子,請您不要爲難奴婢,小姐說了,她休息的時候不準任何人進去打擾她。”秋葉快速擋在了藍鈺的前面,藍鈺是什麼樣的人,秋葉也有所耳聞,靈機一動,便假意搬出了藍翎的命令。
“秋葉,你可是藍相府的陪嫁丫頭,本公子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而且本公子可是你們小姐的親哥哥,哥哥不是外人,進妹妹的房間沒人敢說三道四,讓開!”藍鈺也刻意壓低了聲音,低沉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陰狠!
房間裡的藍翎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一聲冷笑,這藍鈺不但是一個好、色之徒而且還是一個狠角色!
這樣的人她更“喜歡”!因爲她把他跺了的時候更不會因他是她身體本尊的哥哥而有一絲心裡負擔!
“公子,您就是把奴婢殺了,奴婢也要聽從小姐的吩咐!”秋葉絲毫不退讓,她不相信藍鈺敢在小姐的院子裡把她殺了,而且事情鬧大了,對藍鈺也沒什麼好處。
“秋葉,去了寒王府三天就長本事了?”藍鈺一隻手指把秋葉的下顎挑了起來,“還是你忘了是誰把你領進府,給你一口飯吃的?嗯?”
藍鈺的話讓秋葉的臉上頓時白了一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公子,奴婢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只是,只是……”秋葉的話語中帶上了哭腔,欲言又止,左右爲難。
藍翎聽這藍鈺和秋葉的對話,秀眉輕蹙了一下,這秋葉的話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然她是藍鈺領進府的,那她爲何要冒着跟藍鈺作對的風險幫自己?而且她說出的理由還是假的,自己根本就沒有這麼對她吩咐過,她爲何要這麼做?她是誰的人?
藍翎的心中千迴百轉,突然發現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秘密,似乎每一個人都不可以完全信任,就連這貼身丫頭也是,藍翎笑了笑,看來,在這個異世,她真的只有她自己。
藍鈺聽着秋葉明顯拔高的聲音,頓時怒從心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丫頭給耍了,這丫頭明顯就是想把藍翎吵醒,不讓自己看到藍翎睡覺的模樣!
該死!
藍鈺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就見房門慢慢被拉開了,藍翎一臉冷然地走了出來。
“哥哥專門跑到我的院子裡來教訓我的丫頭,不知是何用意?”藍翎好聽的聲音中帶着絲絲涼意,一雙剪水秋眸更是覆上了一層冰霜!
藍鈺看着藍翎一臉冰霜的模樣,眼睛頓時一亮,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還有如此的一面,豔若桃李,冷若冰霜,這也是他喜歡的類型。
“妹妹你可別誤會,我哪裡是專門來教訓秋葉的?”藍鈺笑着道“我是專門來看妹妹你的,秋葉說你在休息,不讓我進去,我便說了她兩句,可能是哥哥語氣太重了,把她嚇倒了,妹妹你可別往心裡去。”
藍鈺說得輕描淡寫,說完看向秋葉,“起來吧,去給妹妹和我沏兩杯茶來。”
秋葉站了起來,並沒有立即聽藍鈺的吩咐,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自家小姐。
“哥哥,你若是沒什麼別的事情,還是回去吧,我累了。”藍翎可不想跟藍鈺喝什麼茶,她看到他就噁心,遂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妹妹,哥哥我想問你一些事,說完立馬就走。”藍鈺說着快步往藍翎的房間走去,同時頭也不回道“秋葉,還不去?!”
藍翎很想讓人把藍鈺扔出院子,但一想到這是藍相府,這裡到處都是藍巧鳳的人,而且藍鈺還是她身體本尊的哥哥,她若做得這麼明顯的話,對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好處,暫時先看他想幹什麼再說。
想到這,藍翎對秋葉點了點頭,便跟着藍鈺進了房間。
藍鈺看着桌子上鮮豔欲滴的紅玫瑰,眸中快速地劃過了一道笑意,一撩衣襬,在桌旁坐了下來。
“哥哥想問什麼就問吧。”藍翎在藍鈺的對面坐了下來,看着桌子上的紅玫瑰,突然感到甚是刺眼。
“寒王待你好嗎?”藍鈺看着藍翎脣瓣上的傷口,輕輕地問了一句。
“當然好,哥哥大可以放心。”看着藍鈺的眸光,藍翎頓時在心裡又把燕驚寒罵了一遍,若不是那個混蛋,她也不會到處引人遐想。
“妹妹你就別騙我了。”藍鈺完全不信,“他對你這麼粗魯,還會有‘好’字一說?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都是粗魯的莽夫!”
藍鈺義憤填膺,語氣中帶着憤憤不平之色,似乎是想去找燕驚寒算賬,爲他這個妹妹討回點公道!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在發泄心中的不甘,嫉妒藍翎被燕驚寒給碰了。
“哥哥這麼說王爺,你不怕我到王爺那裡告你一狀?”藍翎纔不相信藍鈺會對她這麼好心,他不知道心裡裝着什麼齷齪的想法。
“自然不怕。”藍鈺微微一笑,“本來就是他欺負你在先,我可是你的親哥哥,妹妹被人欺負了,做哥哥的去爲妹妹討回一點公道,這說到哪都能說得過去,即使在太后的面前,我也不會懼怕他。”
藍鈺義正言辭,似乎他就是那個愛護妹妹可以爲妹妹奮不顧身的好哥哥,但藍翎心中卻是鄙夷一笑,一個人的眼睛可要比嘴巴誠實得多。
這時,秋葉端着兩杯茶水進了房間,放到二人的面前,便站在了藍翎的身後。
秋葉的舉動頓時讓藍鈺心生不悅,看向茶杯的眸中快速地閃過了一道殺氣!
但藍鈺並沒有出聲,而是拿着杯蓋輕輕拂了拂茶水,端着淺抿了一口。
玫瑰的芬芳,香茗的清香縈繞在秋葉的鼻間,秋葉心中很是疑惑,這藍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他僅僅是找小姐喝茶聊天關心關心小姐的?
藍翎也靜靜地品着茶,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她向來是以不變應萬變,藍鈺到底想幹什麼,他自己遲早會露出狐狸尾巴。
藍鈺眼角的眸光輕輕掃過藍翎白希如玉的手,心中自然又生出了一些猥瑣的想法,同時不免又有些急切,希望時間快點到晚上。
一杯茶整整品了一炷香的時間,藍鈺這才放下了茶杯,看向藍翎,關切道“妹妹,哥哥剛剛說的都是真的,你若是有什麼委屈,儘管回來跟我說,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爲你討回公道!”
“既然哥哥這麼關心妹妹,那麼妹妹想請哥哥幫一個忙,哥哥是不是不會推脫?”藍翎眸光一閃,微微一笑。
淡雅卻美麗之極的笑容讓藍鈺瞬間失神,覺察到自己的失態,藍鈺趕忙道“妹妹,我可是你的親哥哥,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說一聲就是,哪裡用什麼‘請’字,太見外了吧。”
“好,既然哥哥如此爽快,那麼妹妹就不客氣了。”藍翎又是一笑,接着道“我在王府的時候,知道王爺喜歡吃一道菜,而且頓頓非它不可,便自己找了一本食譜研究了一番,昨日聽秋葉說,府裡的廚子不會做這道菜,今日就想着自己親自動手做給王爺吃,但我需要一個打下手的,不知哥哥可願意給我打下手?”
聞言,秋葉便開始努力地回想,小姐問過她這件事嗎?她怎麼不記得了?
片刻後,秋葉明白了過來,抿着嘴偷偷一笑。
藍鈺原本還在欣喜藍翎終於有事求他了,但聽完之後,心中頓時鬱悶了起來,她要做菜給燕驚寒吃,而且還讓他一個相府公子爺打下手,這要是傳出去,他還怎麼混?
再說,燕驚寒雖然貴爲王爺,但他的身份也不低呀,他憑什麼動手做菜給他吃?他不是在自找其辱嗎?
藍鈺的心中頓時填滿了三分惱怒,三分不平,三分酸味和一分騎虎難下!
“怎麼?是我聽錯了還是哥哥最喜歡食言而肥?”藍翎小臉一沉,轉而又道“既然哥哥這麼不樂意,就當我沒說好了,秋葉,你去幫我打下手!”
藍翎說着站了起來,不再理會藍鈺,快速往房間外走去,秋葉隨即跟上。
見藍翎這麼一說,藍鈺趕忙站了起來,快走兩步,趕上藍翎,笑着道“哥哥沒說不願意呀,不就幫妹妹打個下手嘛,又不是什麼大事,哥哥做就是。”
“那好,哥哥可要說話算話,不能半途而廢。”
“那是自然。”爲搏美人一笑,藍鈺決定先委屈自己,到了晚上,他要在她身上好好討回來!
三人很快來到了廚房,廚房裡的廚子們頓時一陣慌亂,他們何時見過主子親自下廚的?而且還是回門的寒王妃和金貴無比的公子。
藍翎沒有理會廚子們的勸阻,只留下負責燒火的小石頭,讓其他廚子全部到廚房外候着,隨後在廚房裡轉了一圈,發現了一竹籃紅辣椒,眸光一閃,隨即指揮藍鈺把紅辣椒洗乾淨並剁碎。
看着一竹籃的紅辣椒,藍鈺頓時打了一個寒戰,這麼辣的東西讓他來弄,不是要了他的命嗎?這丫頭是故意在整他呀!這時,藍鈺總算明白了過來,但似乎已經遲了,剛剛他可是拍着胸脯跟外面的那些廚子說,他要親自給藍翎打下手的,現在再反悔,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藍鈺完全是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把辣椒洗了,放在砧板上開始跺。
辣椒的辣味粘滿了藍鈺的雙手,藍鈺感到手上火辣辣的疼,這還是次要的,更要命的是,這濃烈尖銳的辣味充滿了他的鼻腔,他不停地打着噴嚏,眼睛也被辣得睜不開了。
藍鈺可是藍致紳的獨子,一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金貴的公子哥,何時受過這種罪?連想都沒有想過,今日卻自己跳進了藍翎爲他挖好的坑裡,藍鈺心中惱怒不已卻又不能發作,只能是啞巴吃黃連。
一旁的秋葉抿着嘴,心中早已樂翻了天,自家小姐一出手就狠狠地整了藍鈺,還讓他無話可說,真是太高明瞭!
但坐在竈臺後面的小石頭卻是一臉的惶恐,心中擔心他看到了公子不雅的模樣,公子以後會不會收拾他?哎呀,其實他一點都不想看呀!
看着藍鈺被辣得淚流滿面的模樣,藍翎只是用眼角的餘光輕輕一掃,勾了勾嘴角,便繼續手上的動作。
見鍋裡的魚差不多熟了,藍翎便讓藍鈺把他跺好的紅辣椒放進鍋裡,藍鈺看着藍翎只用了一點他跺的辣椒,頓時又是一陣氣惱,這丫頭太壞了,不跟他說明白,害得他以爲要把一竹籃的辣椒都跺了。
剁椒魚頭順利出鍋,藍鈺也終於離開了讓他付出慘痛代價一輩子也不願意再踏進的廚房,併發誓今晚一定要好好懲罰藍翎!
藍翎當然知道藍鈺已經看出來她是在故意整他,他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但他若敢找她麻煩,她就讓他嚐嚐她喬家十三針的厲害!
雖然燕驚寒把她買的繡花針全都收走了,但她在她房間梳妝檯的針線盒裡又找到了幾根繡花針,只要有針在手,藍翎就根本不怕藍鈺找麻煩。
藍翎回了房間,過了片刻,管家藍成忠便來請藍翎去前廳用膳,藍翎心中一笑,這剁椒魚頭不僅是用來整藍鈺的,同時也是她送給燕驚寒的一份“小禮”。
藍翎跟着藍成忠進了前廳,見藍致紳燕驚寒已經在桌旁就坐,溫娘在藍致紳身旁站着,臉上浮着恰到好處的端莊淺笑。
“父親母親夫君。”藍翎笑着叫了一聲,便主動來到燕驚寒的身旁挨着燕驚寒坐了下來。
聽着藍翎一聲柔柔的“夫君”,燕驚寒深邃的鳳眸中快速地閃過什麼,但他並沒有搭理藍翎,靜靜地品着茶。
輕輕地掃了燕驚寒一臉冰封的模樣,藍致紳一手捋着鬍鬚點了點頭,對藍翎的表現還算滿意,溫娘微微朝着藍翎笑了笑,宛如慈母一般。
看了看一旁的沙漏,藍致紳見藍鈺還沒有到,頓時眸光一沉,看向溫娘道“你有沒有跟鈺兒說?他知不知道我們在等他一人?真是太不像話了!”
“老爺息怒,妾身再派人去看看,興許鈺兒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
溫娘剛說完就見藍鈺大步邁進了前廳,溫娘趕忙上前斥責道“鈺兒,你怎麼能如此無禮?你知不知道……”
隨着藍鈺的走進,溫孃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片刻後突然拔高了起來“鈺兒,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弄成了這副模樣?”
紅紅的鼻子,紅紅的眼睛,完全就像一個小丑,哪裡還有一點玉樹臨風俊美風、流的感覺?
“母親,您還不知道呀?”沒等藍鈺開口,藍翎便主動接過了溫孃的話,“不久前我想親自給夫君做一道菜吃,哥哥非要主動給我打下手,我本來覺得這太委屈哥哥了,但哥哥卻說他能爲妹妹做點事是他三生之幸,我怕我再推脫就傷了哥哥的心,便讓哥哥幫我打了下手。”
聽藍翎這麼一說,藍鈺差一點被氣得吐血,明明是她設計了他,竟然被她說成了他沒事找事自動送上門的,顛倒黑白混淆是非,他這妹妹可夠厲害的!
“翎兒,你讓你哥哥幫你做了什麼?他怎麼會弄成這樣?”溫娘還是不明白,這也難怪,溫娘雖然出身不高,一開始進藍相府也只是名小妾,但人家卻從來沒有下過廚,十指不沾陽春水,對辣椒的特性並不瞭解。
“我要做一道剁椒魚頭給夫君吃,便讓哥哥幫我跺辣椒,我沒有想到辣椒竟然那麼辣,把哥哥辣成了這般模樣,這總歸還是我的不是,不該想着討夫君歡心,做什麼剁椒魚頭,害了哥哥。”藍翎說着聲音慢慢地弱了下去,自責之意非常明顯。
藍鈺看着藍翎把這齣戲演得惟妙惟肖,比真的還像真的,一口氣更是堵在了心裡,什麼叫做“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麼又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藍鈺終於徹底地領教了一番。
“鈺兒,廚房豈是你應該去的地方?瞧你把自己弄成了什麼模樣?”溫娘看着藍鈺的模樣,心中一陣氣惱,並沒有想到是藍翎故意設計的,而是以爲是藍鈺藉此機會想打藍翎的主意。
“好了,都坐下來!”藍致紳冷冷地掃了溫娘一眼,眼神中暗含着警告,“通知廚房上菜。”
溫娘坐到了藍致紳的身旁,不敢再出聲,但心中卻把藍翎罵了一遍,想着若不是藍翎這個紅顏禍水,她的兒子也不會弄成這個模樣。
“是!”藍成忠快速出了前廳。
自始至終燕驚寒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慢慢地品着茶,冷漠優雅,甚是連眼睛都沒有擡一下。
而藍鈺沒有開口爲自己辯解,那是因爲藍翎的一句“爲討燕驚寒歡心”正好搏了他父親的歡心,在家族的利益面前,藍鈺知道即使他的臉紅成了猴子屁股,他的父親也可以當做沒有看見,更別說他只是被辣椒辣了一下。
很快,菜上齊了,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當然其中還包括藍翎做的剁椒魚頭,而且藍翎特意讓人把這道菜放到了燕驚寒的面前。
燕驚寒看着滿盤的紅辣椒,心不由地一顫,他可清楚地記得自己跟藍翎說過她想怎麼表現,他都會配合她,不想,他的這句話竟然被藍翎給鑽了空子,做了這道菜來整他了。
“夫君,哥哥和臣妾爲了做這道菜花了不少功夫,你嘗一下,這可是臣妾的一片心意。”藍翎專門挑了一塊魚肉用筷子夾着放到了燕驚寒的脣邊,同時另一隻手在燕驚寒的手心寫下了“配合”二字。
燕驚寒看了藍翎一眼,沒有絲毫猶豫,便張開了嘴,把魚肉吃了下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看着燕驚寒的表情,藍翎的成就感大大打了折扣,心中泛着嘀咕難道辣椒放少了,還是他本身就不怕辣?
“夫君,臣妾的手藝如何?”藍翎笑靨如花,撲閃着一雙漂亮之極的剪水秋眸看着燕驚寒,一副討賞的模樣。
“不錯。”燕驚寒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夫君喜歡,就多吃一點。”藍翎說着又夾了一塊魚肉放在了燕驚寒的脣邊。
燕驚寒依然張嘴吃了下來,就在藍翎疑惑的同時,燕驚寒伸手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在了藍翎的脣邊,道“王妃不能只伺候本王吃,你自己也吃一塊。”
見狀,藍翎心中頓時咯噔一聲,她沒想到燕驚寒會當着藍致紳的面夾菜喂她,他也不怕屈尊降貴?
然而看着藍致紳投來的目光,藍翎知道燕驚寒給她夾的這塊魚肉她若是不吃的話,那她剛剛的表演一半就是白費力氣了,爲此藍翎咬了咬牙,張開了小嘴。
辣!
藍翎覺得舌頭都被辣麻木掉了,但這可是最貴無比的王爺親手餵給她吃的魚肉,即使她很想吐出來,但看着其他三人緊緊盯着她的眸光,藍翎還是看着燕驚寒嬌笑了一下,把魚肉給吞進了肚子。
“多謝夫君。”藍翎差一點被辣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但戲還沒有謝幕,她只能咬着牙繼續演下去,但心中卻是陰溝裡翻船之感,叫苦連連。
“再吃一塊。”燕驚寒說着把筷子伸向了跺腳魚頭。
“夫君,父親母親哥哥都看着呢,你想臣妾羞死掉?”藍翎趕忙拿筷子壓住了燕驚寒的筷子,心中想着這個黑心黑肺的混蛋是想明目張膽地把她辣死掉!
“本王怎麼捨得?”燕驚寒也沒再免強,放下了筷子,這讓藍翎不由鬆了口氣。
看着藍翎和燕驚寒宛如一對恩愛夫妻一般,看着藍翎對着燕驚寒柔聲嬌笑的模樣,藍致紳心中是高興的,溫娘心中滿是鄙夷,而藍鈺則是又恨又妒又惱,滿腦子都是晚上如何從藍翎身上找回場子,哪裡還有一點食慾?
一頓飯在幾人各懷心思食之無味中悄然而過。
飯後,燕驚寒以需要藍翎伺候午休爲由,讓藍翎跟着回了他住的房間。
藍翎雖然猜到燕驚寒是要找她麻煩了,但在藍相府她又不能明目張膽地跟他作對,只能在藍致紳的注視中跟在了燕驚寒的身後。
進了房間,房門合上,藍翎知道這院子裡都是燕驚寒的人,便不再跟燕驚寒演戲了,頓時離燕驚寒遠遠的。
“過來,伺候本王寬衣。”燕驚寒走到g邊,轉身看向藍翎。
“你真要午睡?”藍翎秀眉微蹙了一下,問道,她原來以爲燕驚寒只是想把來叫來房間找她麻煩故意找的藉口。
“你說呢?本王是讓你伺候本王午休的,還不過來幫本王寬衣?”
他不是想找她麻煩?藍翎有些狐疑,但她知道她若是不幫他寬衣的話,以這混蛋無恥的作風,八成又會用休回孃家的言語來威脅她。
猶豫了片刻,藍翎還是擡腳來到燕驚寒的面前,瞅了燕驚寒一眼,便伸手幫燕驚寒解腰帶。
“王妃,你故意做那麼辣的菜給本王吃,你說本王如何懲罰你?”燕驚寒說着快速伸出雙手緊緊把藍翎環在了懷裡。
果不其然,這傢伙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混蛋!
藍翎狠狠地瞪了燕驚寒一眼,“你不是吃得挺高興的嗎?憑什麼又要懲罰我?”
“挺高興?莫非王妃這是在說自己?”燕驚寒似乎恍然大悟,“看來是王妃喜歡吃把舌頭都辣麻木的菜,既然如此,等回府後,本王一定吩咐廚房天天給王妃做這樣的菜吃。”
聞言,藍翎倒吸了口涼氣,一想到再吃那麼辣的菜,藍翎頓時覺得她的舌頭又開始麻木了。
“算你狠,我認輸,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做那麼辣的菜給你吃。”面對冷酷深不可測的燕驚寒,藍翎早就學會了什麼叫做能屈能伸,識時務者爲俊傑。
“王妃的保證似乎都不可信,你還想就這樣就把本王打發了?”
“你想怎麼樣?”藍翎瞪着燕驚寒,心中想着,他能不能在她面前保留點尊貴無比的形象?不要每次都這麼無恥!
“讓本王摟着你睡覺,本王便饒了你這一次。”燕驚寒收緊手臂,貼着藍翎的耳邊,聲音低醇又極具盅惑。
“你無恥!”
燕驚寒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藍翎的耳根子頓時染上了一層紅暈。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對你做什麼,都算不上‘無恥’。”燕驚寒說着輕輕在藍翎的如粉玉的耳垂上咬了一下,又接着道“倒是王妃你,一面本王,一面又拒絕本王,本王覺得這才叫真正的‘無恥’!”
陌生的感覺像電流一樣在身體裡肆意流竄,藍翎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到燕驚寒如此的一番言論,頓時又羞又惱,不做多想,便擡起一隻腳狠狠地往燕驚寒的腳面上跺去!
但讓藍翎失望的是,沒踩到燕驚寒的腳不說,她的腳還狠狠地跺在了青石地面上,震得她的腳一陣生疼!
看着藍翎嬌美的小臉上又羞又惱又憋屈的模樣,燕驚寒心中甚是愉悅!
“王妃無話可說,本王就當你答應了。”燕驚寒說着放開了藍翎,又道“幫本王寬衣後,你就陪本王一起午休。”
“王爺您不知道回門的規矩?”藍翎咬牙切齒,一想到被燕驚寒摟着睡覺,頭都大了,便想着能拖一時是一時。
“本王當然知道回門的規矩,但本王並沒有想跟你行夫妻之事,自然就不算破壞規矩。”
騎虎難下!
賠了夫人又折兵!
藍翎欲哭無淚,只能在燕驚寒的“yin威”之下,幫燕驚寒脫了外衣,伺候着他上了g。
“上來,本王向來說話算話,強要一個女人的事情,本王還不屑爲之。”燕驚寒自然知道藍翎心中的擔心,給了藍翎一顆定心丸。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藍翎也看得出來,燕驚寒雖然有些無恥,有些小肚雞腸睚眥必報黑心黑肺,但他確實沒有強要她,每次在關鍵時刻,他都能控制住自己,對於這一點,藍翎並不懷疑燕驚寒的話。
但被他摟在懷裡睡覺,藍翎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甚至覺得異常的詭異。
他們表面上看是夫妻,但他不喜歡她,她也不愛他,他們之間暗流洶涌,危機四伏,如此的兩人摟在一起睡覺,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還不上來,需要本王親自下去請你?”燕驚寒的話語中明顯帶上了一絲不悅,好看的劍眉更是微微皺起。
藍翎咬了咬牙,硬着頭皮脫了外衣,上了g,躺到燕驚寒的身旁。
燕驚寒隨即長臂一伸,把藍翎摟進了懷裡,藍翎雙手抵在燕驚寒的胸前,生生壓住了心中想推開燕驚寒的衝動。
見藍翎並沒有解開發髻,燕驚寒伸手輕輕一挑,藍翎的三千青絲瞬間滑落到了他的胳膊上,燕驚寒這才滿意地把手放在了藍翎的腰間。
“爲何這麼緊張?”感受着懷中人兒僵硬的身子,燕驚寒鳳眸中快速劃過一道笑意。
明知故問!
藍翎低着頭,合着眼簾,這種尷尬的情形更不宜討論這樣尷尬的話題。
“不想搭理本王?”燕驚寒說着又在藍翎如玉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書上說女人這個地方很是敏感。
“燕驚寒,你不要得寸進尺!”陌生的感覺再一次讓藍翎心中一陣悸動,藍翎一陣心慌,斥責的話語再加上紅紅的小臉,讓燕驚寒感到的不是拒絕,而是欲拒還迎!
“王妃總是喜歡口是心非。”燕驚寒壓了壓身體裡的蠢蠢欲動,合上了眼簾。
誰口是心非了?藍翎無法苟同,但看着燕驚寒閉上了眼睛,藍翎還是不由地鬆了一口氣,身體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抱着溫香暖玉,聞着沁人的幽香,燕驚寒很快睡着了,但藍翎卻是毫無睡意,聽着燕驚寒均勻的呼吸聲,大腦裡陷入了真空狀態,混亂,迷茫,不可思議。
燕驚寒睡得極香,而藍鈺則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瞪着一雙兔子眼睛,又恨又惱!
藍鈺長這麼大還沒有被誰給整過,今日沒有想到雞還沒偷,自己卻掉進了坑裡,弄得自己像小丑一般不說,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藍鈺越想越憋屈,恨不能現在就從藍翎的身上找回場子!
就在藍鈺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之時,房間外傳來了黃鍔的聲音,“公子?”
“進來!”藍鈺的話語中帶着明顯的怒氣沖天!
黃鍔快速進了房間,來到藍鈺的跟前,低着頭,稟報道“公子,二小姐到現在還沒有離開寒王爺的住處,屬下猜想……”黃鍔沒敢說下去,偷偷擡眼瞅了瞅自家公子。
“踐人!”藍鈺“啪地”一下把桌子上的白瓷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黃鍔頓時一陣心驚!
黃鍔知道他家公子不但喜歡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以前得罪過公子的人到最後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而今日二小姐故意把公子整成了這樣,公子晚上恐怕會“辣手摧花”!
“公子,您何必生這麼大的氣,等到了晚上,二小姐定然是有所顧忌不會再去寒王爺的住處,到時候,您想怎麼樣還不都隨着您的心意來?”黃鍔出聲勸着,每一句話都說到了藍鈺的心坎上。
“晚上我當然不會放過她!”藍鈺如兔子一般的眸中閃着猩紅的陰狠,心中怒火和浴火交織肆意地燃燒,“那個踐人連回門的規矩都不知道,竟然敢留在燕驚寒的房裡不出來,她還知不知道她姓什麼?!不知羞恥的踐人!”
“公子說的是,您既然知道二小姐是什麼樣的人,何必跟她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
所謂蛇鼠一窩,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一個恬不知恥的主子身後定然有一個是非不分的奴才!
此時藍鈺滿腦子裡都是藍翎留在燕驚寒的房裡用各種撩、人的姿勢討燕驚寒歡心的畫面,憤恨嫉妒在藍鈺的心中波濤洶涌!
“晚宴時的計劃準備得怎麼樣了?”藍鈺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境,聲音也慢慢恢復正常。
“一切準備就緒,保證萬無一失!”黃鍔自信滿滿,抱拳道。
“最好如此。”藍鈺輕輕掃了黃鍔一眼,接着道“若是有半點差錯,那幽蘭可就是別人的了。”
“屬下明白,屬下現在就去親自盯着。”黃鍔一個激靈,說完便快速出了房間。
藍鈺看着地上碎了的茶杯,猩紅的眼中帶着勢在必得之色!
黃鍔前腳剛走,溫娘後腳就進了藍鈺的房間,看着地上的碎片,溫娘慌忙道“鈺兒,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娘,我只是不小心打破了一個杯子,你怎麼來了?”藍鈺笑着站了起來,迎上溫娘,扶着溫孃的胳膊。
“來人!”
藍鈺院子的一名丫鬟聞言進了房間,把杯子碎片清理乾淨,快速退了出去。
藍鈺扶着溫娘在鋪着紅狐毛的金絲軟榻上坐了下來,親自把丫鬟送上的茶水端到了溫孃的面前,笑着道“娘,請用茶。”
看着藍鈺一臉討好的模樣,溫娘笑着嗔了他一眼,接過了茶水,淺抿了一口,便放到了茶几上。
“鈺兒,你老實跟娘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思?”
知子莫若母,藍鈺是什麼樣的人,溫娘一清二楚,藍鈺只要露出一個小小的眼神,溫娘便知道他接下來想幹什麼。
今日看着藍鈺看藍翎的眼神,又聽說藍鈺主動要給藍翎打下手跺辣椒,不顧形象地討好接近藍翎,溫娘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某些猜測。
想到藍鈺會有那樣的心思,溫娘是一陣心驚,藍翎不管怎麼說都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哥哥對妹妹有了那種想法,這可是違背倫理道德,爲世俗所不容,人們的吐沫星子都會把他淹死掉!
再說,那藍翎可是太后的人,太后把她嫁給燕驚寒可是有目的的,藍鈺若是敢動了太后的人,溫娘相信太后對藍鈺絕不會因爲他是藍致紳的獨子而有絲毫手軟!向來擋了太后道的人只有一個“死”字!
溫娘越想越害怕,決定先探探藍鈺的口風,若是他真有那樣的心思,她就是拼了命也要讓他懸崖勒馬!
“娘,你說什麼呢?我能有什麼心思?我有什麼心思你還不知道嗎?”藍鈺笑着道,端着茶杯慢慢地品着茶。
藍鈺當然不會承認他對藍翎有那種想法,他若承認了,他娘一定會拼了命地阻止他,他可不想橫生枝節。
“真的?”溫娘瞅着自己的兒子,想從他臉上看出他有沒有騙她。
“當然是真的,你兒子什麼時候騙過你?娘,你整天都在想什麼呢?”藍鈺說得面不改色,話語中更帶着一絲調侃。
聽藍鈺這麼一說,溫娘放心了下來,“你最好沒騙娘。你已經長大成人,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比娘清楚,娘可只有你一個兒子,你做什麼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明白嗎?”
溫娘並沒有點明,含蓄地告誡了藍鈺一番,她想信藍鈺能聽懂她話中的意思。
“兒子明白,娘,你儘管放心好了。”藍鈺笑着安撫道,但心中卻絲毫不爲所動。
藍鈺覺得只要藍翎中了他的那種藥,藍翎根本就不會知道是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明白就好。你有沒有讓人請許太醫過來幫你看看?”溫娘看着藍鈺紅紅的眼睛紅紅的鼻子又是一陣心疼。
“已經讓人過去請了,娘,你就回去歇息吧,不要老是爲我、操心。”藍鈺笑着站了起來,扶着溫孃的胳膊。
“你這孩子!好了,我走了,你也休息會。”溫娘笑着嗔了藍鈺一眼,站了起來,由藍鈺扶着往外走去。
“娘,你慢走。”
藍鈺把溫娘送出了房間,便折返了回來,盼望着時間快點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