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助繩索和夜明珠的光亮,上官雲瑞映霞藍翎燕驚寒四人很順利地沿着密道而行。
“哥哥!”上官璞玉欣喜的喊聲突然傳了過來,上官雲瑞低頭看去,就見璞玉坐在地上,穆歌躺着,他的頭枕在璞玉的腿上,當他看向他時,他正掙扎着想把頭從璞玉的腿上挪開,但璞玉卻硬壓着他,不讓他離開。
之前,上官璞玉和穆歌只聽到有什麼落下的聲音,二人都猜測是不是有人下來救他們了,直到夜明珠的光亮映入眼中,二人才看清是上官雲瑞四人,上官璞玉眼中滿是驚喜,她哥哥來救她了!但穆歌卻是萬分的尷尬和慌亂,就想把身體從七公主的身上移開,但七公主卻用手壓着他,不讓他離開。
上官雲瑞微怔了片刻,隨後,一鬆手,快速飛身而下,落在了二人的面前,映霞藍翎燕驚寒也相繼跟着落下。
“爺……”穆歌蒼白的臉上浮着一絲紅暈,雙手撐在地上又掙扎了一下,但依然無果。
“不要亂動!你是爲我受傷的!”上官璞玉低斥了穆歌一句,又看向自己的哥哥,漂亮的眸中很是坦然,經歷了一次生死,上官璞玉突然發現,她似乎是長大了,若是放在以前,她絕不可能讓穆歌枕在自己的腿上,更不可能會想着要嫁給他,但此時此刻,一切早已繁華落盡,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尊貴的身份,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還活着,她看到了一顆真心,她的哥哥還是最疼愛她的都市之最強紈絝。
看着璞玉安然無恙,上官雲瑞懸着的心放回了肚中,想着璞玉竟然自己設了機關要和百里川同歸於盡,上官雲瑞的臉色更加的鐵青,死死地瞪着璞玉,沒有出聲。
上官璞玉癟了癟嘴,“哥哥,對不起……我就會闖禍……”說完,上官璞玉死死地咬着脣,任眼中淚珠快速地滾落,硬是沒讓自己哭出聲音。
見七公主又哭了,穆歌趕忙道:“爺,都是屬下失職,屬下沒有保護好公主。”
“這個時候,你們倒是會承認錯誤了!”上官雲瑞冷哼了一聲,又狠狠瞪了璞玉一眼,不過心中倒很是欣慰,他的這個被*壞的妹妹終於要長大了。
燕驚寒和藍翎並沒有理會三人說話,而是快速把周圍環顧了一圈,兩人已經可以肯定這裡就是“死亡之陵!”
藍翎收回視線,快步來到穆歌的跟前,蹲下身,探了探穆歌的脈搏,隨後,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遞給了穆歌,“你傷得不輕,先把這粒吃下去。”
“多謝郡主!”穆歌接過,塞進了嘴裡,不待藍翎問他,便道:“百里川把屬下打傷後就進了那扇大門,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藍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從那扇敞開大門,藍翎已經猜到百里川一定是進到“死亡之陵”裡面去了,隨即對上官雲瑞道:“哥,你和映霞先帶七公主和穆歌上去吧,百里川交給我和夫君就行了。”
上官雲瑞猶豫了片刻,“我先把他們送上去,等一下我再下來幫你們。”說着,上官雲瑞彎腰把穆歌扶着站了起來,上官璞玉也緊跟着站了起來。
上官璞玉用衣袖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瞅了瞅藍翎和燕驚寒,咬了咬脣,還是道:“翎兒姐姐,寒哥哥,對不起……”上官璞玉並不期望藍翎和燕驚寒能原諒她,她只是想說一聲“對不起”。
燕驚寒輕輕掃了上官璞玉一眼,沒有出聲,又把眸光落到了那兩扇陳舊的大門上,藍翎淡了淡地笑了笑,“先上去吧,好好照顧穆歌。”
藍翎的話更是讓上官璞玉慚愧萬分,使勁點了點頭,淚水再一次滾落。
“爺,屬下太沒用了。”被自家太子爺扶着,穆歌忍不住說了一句。
“行了,別淨說這些沒用了,我們趕緊上去,等一下,我要手刃百里川!”上官雲瑞說完,把穆歌的一隻手臂架在自己的肩上,一隻手扶着穆歌飛身而起,另一隻手就要去抓懸在頭頂上的繩索,但上官雲瑞剛抓住繩索,就感到原來緊繃的繩索猛地一鬆,他和穆歌快速地往下*!
“哥哥!穆歌!”上官璞玉驚呼了一聲,飛身而起,就要去接自己的哥哥和穆歌,但映霞的速度比她快得多,她只感到一陣疾風颳過,她哥哥已經被映霞快速地扶住,她撲了一個空,只能跟着落地。
上官璞玉看着繩索快速地從上面的洞口滑落下來,她哥哥抓着繩索的一端,臉色陰沉得嚇人,上官璞玉不敢出聲,慢慢地走到穆歌跟前,扶住穆歌,看着自己的哥哥,弱弱地開口:“哥哥,我來扶着穆歌。”
上官璞玉非常清楚,沒有可以攀附的繩索,對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們可能永遠都上不去,被困死在這裡!
看着繩索另一端被齊齊斬斷的切口,上官璞玉知道,除了她父皇,恐怕沒人敢這麼做,“死亡之陵”本來就是皇宮裡的一個禁忌,見到它的人都必須死,否則的話,江山大亂,作爲皇帝,她父皇這麼做,似乎無可厚非,但上官璞玉卻感到心一陣陣的涼,心中更是生出了滿滿的虧欠,若不是她又一次自作聰明,她哥哥,翎兒姐姐,寒哥哥也不會跟她一起被困在這裡,她就是一個闖禍精,害人精!
上官璞玉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看藍翎和燕驚寒,張了張嘴巴,現在任何道歉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似乎她除了哭什麼也做不了,但,此時此刻,她想哭,卻不敢哭出聲,只能使勁地咬着嘴脣,任由淚水不停地在眼中打轉,再慢慢地滾落下來今天開始做提督。
上官雲瑞放開了穆歌,眸光沉沉地看着手中的繩索,映霞的眸光一直落在上官雲瑞的身上,燕驚寒仰頭看着頭頂上的洞口,而藍翎則是低頭沉思不語,四人都沒空甚至是沒心情去關注上官璞玉的情緒,但被上官璞玉扶着的穆歌卻一直看着上官璞玉,穆歌並不怕死,他也不在乎會不會就這樣被困死在裡面,他只在乎他以前從來想都不敢想的眼前的一切,看着他暗暗喜歡了不知多少年的公主,穆歌希望這只是一個夢,七公主醒來後依然做回她的公主,而他永遠都不要醒來。
“他竟然出爾反爾!”上官雲瑞一把把繩頭甩在了地上,心中的怒火徹底爆發了出來!
之前,上官雲瑞跟上官城說他要到密道下面救璞玉的時候,上官城一開始確實並不同意,直到上官雲瑞搬出了已故的母后,上官城才勉強同意,但僅僅給了他們半個時辰,讓他們在半個時辰內必須上去,否則的話就斬斷繩索,封住洞口,但讓上官雲瑞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僅僅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父皇竟然就讓人斬斷了繩索,原來,在他的心中,他們這幾人的性命根本不能跟他的江山相提並論!他見他不聽他的勸說,便不再顧及一絲父子之情!
看着怒不可遏的山官雲瑞,映霞的心卻是在急劇地跳動,她害怕她再活一世,依然改變不了命運的齒輪,她依稀記得前世在她死之前他就已經死了,她害怕這裡就是前世他葬身的地方。
燕驚寒收回視線,看向暴怒的上官雲瑞,來到他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無絕人之路,先殺了百里川再說!”
燕驚寒不相信一個小小的“死亡之陵”就能把他們困死在裡面,他從“地獄之潭”都能出來,他還怕這“死亡之陵”?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百里川,殺了他,再想辦法出去。
藍翎本來就擔心上官城因爲那句傳言而封住洞口把他們困死在裡面,所以才事先讓上官雲瑞跟他談妥,但藍翎發現,她還是太天真了,在一個帝王的萬里河山面前,一句承諾算得了什麼?出爾反爾算得了什麼?哪一個帝王的手上不是站滿了無辜者的鮮血?爲了他的江山社稷,死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藍翎擡眼看了看黑漆漆的洞口,從他們下來的時間上來推算,這條密道有幾十丈長,而且內臂非常光滑,想不借助繩索就上去,根本就不可能,看來他們要想上去,要麼上面能有人來幫他們,要麼他們在這下面找到另外一條上去的通道,看來,現在只能先殺了百里川之後,再想辦法上去。
“哥,你和映霞就在這裡守着,說不定百里川會回到這裡來,我和夫君去裡面找他。”
上官雲瑞很想去追殺百里川,但看了一旁的璞玉和穆歌一眼,上官雲瑞還是點了點頭,“你們小心一點。”
“好。”藍翎把手中的夜明珠給映霞,快速和燕驚寒一道進了那扇陳舊的大門。
……
周曲原本很想求王爺王妃看在上官清雅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高擡貴手,留她一條性命,怎麼說,她也是他哥哥唯一的骨肉,但一想到這些年來上官清雅所做所爲,周麴生生沒有開得了口,也就隨她去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他幫得了她一時,也幫不了她一世,王爺王妃沒有立刻殺了她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只能希望她自己好自爲之了。
周曲以爲他說出了當年的真相,王爺王妃即使不治他個知情不報之罪把他杖斃,也會把他趕出府去,但他沒有想到王爺僅僅讓他來把當年的真相告訴謝紫英,依然讓他繼續做着王府的管家,這讓周曲既慚愧又懊悔,他應該早一點說出真相,否則的話,王爺也不會被謝紫英這種踐人騙了這麼多年。
外面依然是狂風暴雨,但周曲並沒有打傘,任由自己淋成了落湯雞,徑直往桂芳院奔去,似乎只有這樣,他的心裡纔會好過一些韓娛之掌控星光。
很快,周曲來到了桂芳院的門口,桂芳院守門的侍衛已經接到了命令,見周曲來了,快速把門推開,讓周曲進了院子。
院子裡雜草叢生,一片荒涼,根本看不清原來的路,周曲深一腳淺一腳快速來到了正屋的前面,這時就見巧姑從旁邊的一間房裡走了出來。
“管家,您這是怎麼了?您怎麼也不打傘,瞧您這衣服全溼透了。”巧姑見周曲一副落湯雞的模樣,趕忙道。
“沒事,那人在屋裡?”周曲朝着正屋房門看了一眼,根本不想再提“謝紫英”這三個字,這種女人就是一個陰險心狠手辣的踐人,他哥哥竟然碰了這種女人而且還有了孩子,想想就爲他哥哥感到噁心!
周曲已經從王爺那裡知道當年林木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謝紫英給殺死的,這讓周曲頓時就聯想到王爺爲何會突然收謝紫英爲妾,一定是謝紫英利用林木讓她自己懷上孩子,然後再嫁禍給王爺,讓王爺不得不收了她,真是一個無恥的賤女人!
“在,躺在*上呢,管家找她有事?”
這些天,巧姑可是非常盡心盡力地“伺候”着謝紫英,頭髮讓她自己梳,洗臉水讓她自己到院子裡的井裡打,衣服讓她自己洗,一天只給她吃一頓飯,讓她餓得每天只能躺在*上,她若有一個不滿,她就狠狠地甩她一巴掌,讓她好好嚐嚐被人折磨的滋味!
周曲點了點頭,快速推開正屋的房門,頓時,一股股發黴的味道迎面而來,周曲用手扇了扇。
“管家,我幫你打開窗戶透透氣,等您走了,我再合上。”巧姑快速奔進屋裡,把窗戶推開,看了躺在*上沒有一絲表情的謝紫英一眼,冷哼了一聲,又對周曲道:“管家,您和她慢慢說,我回房了。”
“好。”
巧姑快速退了出來,同時把房門合上。
周曲慢慢來到謝紫英的*邊,看着面無表情的謝紫英,見她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雍容華貴,一頭黑髮雜亂地鋪散在枕頭上,臉色有些蒼白,嘴脣也有些乾裂,短短的十日,似乎就蒼老憔悴了一圈。
“王爺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周曲幽幽地開口,輕輕掃了謝紫英一眼後,便把眸光移向了別處。
一聽周曲提到了上官戰,謝紫英眸中頓時有了絲絲波動,但她並沒有動,這倒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渾身無力,這麼多天以來,那個小踐人一天只給她吃一頓飯,而且這一頓飯頓頓只有米飯豆腐青菜,沒有一點葷腥,更不要說什麼山珍海味了,吃不飽,又吃得這麼差,她的身體越來越沒有力氣,這兩天只能躺在*上。
被一個小踐人如此折磨,謝紫英那個恨呀,但被關在這個院子裡,整天只能對着這一個小踐人,她原本府中的心腹一個都進不來,這讓謝紫英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悲涼。
但儘管如此,謝紫英依然不甘心就這樣死了,等清雅傷好了,她一定就會來看她,到時候,她就讓她去找她哥哥來救,她哥哥知道她將要死了,應該不會再見死不救的。
謝紫英本以爲第一個來看她的是上官清雅,但她沒有想到卻是周曲,在聽到周曲聲音的一剎那,謝紫英心中還是生出一絲希望的,但此時看着被淋成落湯雞一樣卻一臉嫌惡看着她的周曲,又聽着他冷冷的那句話,謝紫英的心不由地提了起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事?”謝紫英聲音有些沙啞,更多的是有氣無力。
“清雅的身世。”周曲看向謝紫英,見謝紫英眸中明顯震驚卻又想極力掩飾的神色,又冷冷地開口:“所有的事情,王爺已經知道了,不過,王爺是讓我來告訴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她做的所有的事情,上官戰都知道了?謝紫英臉色頓時一陣慘白,不,她不相信,林木當年就死了,他怎麼會知道的?
“你胡說什麼?你不要在這胡言亂語,你給我走茅山術之捉鬼高手!”謝紫英使出全身力氣吼了出來,同時雙手撐着*,讓自己靠在了*頭。
“死到臨頭還不敢承認,你這種踐人真是賤得無可救藥!”周曲冷哼了一聲,繼續道:“實話告訴你吧,清雅不是你和林木的女兒,清雅是我哥哥周谷的女兒,十六年前,我哥哥替林木去了你的房間幾次,你這種踐人連兩個男人都分不清,還有臉算計王爺,還有臉自詡聰明,真是天大的笑話!”
聽了周曲的這番話,謝紫英渾身開始不停地顫抖,清雅是周谷的女兒?那個又老又醜又跛的老頭?不,這絕不可能!
“你個我滾!這不是真的!”謝紫英說完更是趴在*沿上開始乾嘔了起來,因爲今日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她什麼也沒有嘔出來。
看着謝紫英的舉動,周曲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這個賤女人竟然嫌他哥哥噁心,他還覺得他哥哥是被這個賤女人給玷污了呢!
“噁心?當年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你怎麼不感到自己噁心呢?把林木利用完了,你就把他給殺了,這麼多年,林木做鬼怎麼願意放過你的?真是讓人懷疑!”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不知哪來的力氣,聽了周曲的這一番話,謝紫英捂着耳朵快速蜷縮到了*的拐角,這麼多年來,她不知道做過多少次惡夢,夢見的都是林木披頭散髮嘴角流着血找她索命的模樣,每每她都被驚醒,並驚出了一聲冷汗,每次做這個惡夢之後,她都會燒一些紙錢給他,併發誓一定會把他們的女兒養好,求他放過她,周曲竟然說清雅不是林木的女兒而是周谷的女兒,不,這一定不是真的!
謝紫英使勁地搖着頭,她不相信這是真的,一定是上官戰想報復她讓周曲騙她的,清雅怎麼可能是那個老頭的女兒,她怎麼可能和那個老頭做過那種事情,這不可能!
看着謝紫英發瘋也不願意相信的神色,周曲沒再出聲,而是伸手把左肩上的衣領往下拉了拉,露出左肩上的一塊胎記,再俯下身,把左肩送到了謝紫英的眼前,讓謝紫英看清楚了,這才站起身,把衣服拉好,謝紫英頓時也停止了發瘋,兩眼變得空洞而無神。
周曲冷冷地看了謝紫英一眼,快速拂袖而去,善惡到頭終有報,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這賤女人完全就是自食其果!
……
慕容笑塵陪着自己的父王孃親用完了午膳便回了望月軒,進了房間,剛在桌旁坐下,就見星辰突然飛身來到了廊檐下,慕容笑塵的劍眉快速皺了一下。
“主子,皇宮裡有消息傳來,說七公主的飛霞宮出事了!”星辰快步來到自己主子的跟前,又接着道:“而且皇上下令尋找一塊巨石運去皇宮,此時這塊巨石已經在運去皇宮的路上。”
慕容王府的先祖是幫着上官家的先祖打下這北寧的江山的,慕容家可以說在北寧根深蒂固,皇宮裡自然也不缺慕容家的眼線,上官城雖然想極力封鎖消息,但消息還是被傳到了慕容笑塵的耳中。
“出了什麼事情?”慕容笑塵頓時就想到翎兒和燕驚寒那麼着急着離開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係。
“具體出了什麼事情還不清楚,只是皇上下令封鎖了飛霞宮,讓程銘親自帶人看守飛霞宮,屬下猜想,這件事一定不是小事!”
“程銘可是皇上舅舅的暗衛之首,皇上舅舅身邊最神秘的一個人,連他都出動了,肯定不是什麼小事。”慕容笑塵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微微思索了片刻,對星辰吩咐道:“立即去查翎兒他們是不是去了飛霞宮,速來報我!”
“是!”星辰快速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