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
朝歌。
炫彩的燈光將舞池裡羣魔亂舞的男女照得光怪陸離,他們在勁爆的搖滾樂聲,搖頭晃腦。
角落的位置,正坐着兩個漂亮的女人。
陸熙語擡手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雞尾酒,“姜小姐,你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當年,她一直很親切地稱呼姜淶爲‘小淶’,而現在卻叫她‘姜小姐’。
果然,無論是多深厚的友誼總會被時間沖淡。
何況,她們當年也沒有深交到穿一條褲子的地步。
在親情和友情發生矛盾的時候,血自然是濃於水的。
姜淶的手指握着酒杯,猶豫了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小熙,我想問問有關小白的事。”
陸熙語微微怔了下,腦海裡突然閃過什麼,一臉警惕地看着她,“你是想跟我哥複合,還是單純想把小白帶走?”
不能怪她有這樣的懷疑,如果姜淶真的有心要跟她哥在一起,以她哥的性格早該帶着姜淶去老宅看望爺爺了。
姜淶面對她的質問,怔了怔,“我只是想知道小白這三年多是怎麼過的,爲什麼她會被送進和尚廟?”
陸熙語提起這事兒,頓時心裡來火了,一是爲小傢伙叫屈,二是替自家哥哥抱不平。
她對姜淶的視線,忍不住哼了一聲,“我要是你,根本都不好意思問出口!當年你拋棄小白出國,我還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呢!”
天知道她哥這三年是怎麼度過的!
尤其是把小白送去臥龍寺後,有一段時間,他每天都用高壓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加班應酬,怎麼累怎麼來!
她和爺爺當時真的擔心得要命,生怕他會累垮自己的身體。
不過好在,他心裡還念着小白,還記得自己是個父親,到底還是咬牙硬撐過來了。
姜淶聽完她的話,咬了咬下脣瓣,再開口時,喉嚨有些發澀,“……我當時並不知道小白還活着,我以爲她在那場車禍沒有了。”
“怎麼可能?”陸熙語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孩子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你怎麼可能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再說,當時難道不是你們通知我哥去醫院接小白回來的嗎?”
姜淶當時在車禍現場暈迷不醒了,事情的始末她一概不知。
現在聽完陸熙語的話,似乎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大概姜亦航無法接受父親的死訊,遷怒了陸時衍,最終便決定帶她離開。
其實,她哥還是很瞭解她的,當年發生那樣的事,算她沒有暈迷,也會離開華城。
但是,她不會把孩子留下,她一定會帶着小白一起走。
“你應該也聽說過,那個時候我出了車禍。”姜淶輕輕扯起嘴角,語氣很輕,並沒有要替自己辯解的意思,只是在陳述事實,“我是到了紐約,在醫院裡昏迷了好幾天才清醒過來的。我又怎麼會讓我哥把孩子送去陸家?”
陸熙語臉表情不由一滯,“所以,你根本不知情?”
“是的。”姜淶應了一聲,眼神和語氣都很誠懇,“所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小白會被送去臥龍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