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醫院。
半個多小時前,VIP高級病房。
姜淶打了個哈欠,擡眼看向坐在病牀不肯睡覺的男人。
“老闆,咱別鬧了行不行?趕緊睡覺,好嗎?”
陸時衍瞥過病號服手臂處已經幹掉的血跡,語氣堅決,“不好,我一定要洗澡。”
“醫生今天千叮嚀萬囑咐,你的傷口不能碰水,你怎麼把醫生的話當耳旁風?”姜淶瞪着一雙大眼睛,兇巴巴地盯着他,“再說,你午不是已經洗過澡了嗎?”
“午洗的是昨天的澡。”陸時衍擡起有血跡的那條胳膊,嫌棄道,“我晚穿髒衣服會睡不着。”
這個傢伙怎麼這麼難伺候?
真是沒見過他更龜毛的男人了!
姜淶咬咬下脣瓣,氣呼呼道,“那直接換件乾淨的病號服不行了?爲什麼非要洗澡?”
陸時衍掀了掀眼皮,掃過她俏生生的臉蛋,撇嘴道,“我不習慣不洗澡換衣服。”
姜淶真想拿小拳拳把他捶死算了,“你還受着傷呢,有什麼好矯情的?等傷口癒合之後再作,不行嗎?”
陸時衍靠在牀邊,神情慵懶散漫。
她越是抓狂,他越是從容不迫地淡定,“不行。”
姜淶受不了了,真想一巴掌拍死他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鋪墊了這麼多,某腹黑男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你要是不放心我自己洗的話,不如你幫我洗。”
“我幫你洗、澡?”聞言,姜淶一下子把眼眸瞪到最大,“那也會把你的傷口淋溼,不可以!”
“那我只能不睡覺了。”陸時衍輕輕嘆了一口氣,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反正作爲一個病人,我連給自己洗澡的權利都沒有。不過也無所謂,大男人一天兩天不睡覺也沒多大問題,我扛得住。”
姜淶卻聽出了他話裡的賣慘,咬着脣思考了幾秒鐘,她想了個折的辦法,“要不然這樣吧,我用溫水幫你把身擦一擦。你現在躺在牀也沒多少運動量,擦擦會很乾淨的。”
原本以爲他不會輕易答應,可是誰想到她話音剛落,男人點頭同意了,“好意思,那你去打一盆溫水過來。”
“……”姜淶覺得伺候他一個病人伺候一打病人還要心累,不過誰讓她是個身兼數職的萬能保鏢呢?
暗自嘆了口氣,她認命地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沒過一會兒,姜淶拿臉盆接好溫水走出來。
將臉盆放在牀頭櫃,她看了一眼陸時衍,出聲道,“老闆,麻煩你把病號服脫一下。”
陸時衍把兩條胳膊都擡起來,“我手痛,你幫我。”
姜淶,“……”
洗澡無法自理也罷了,現在連脫個衣服都要她代勞,他是想怎樣?
可是,望着男人那張沒什麼血色的俊臉,再憋屈,她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遷你一回。”
她往病牀前又走了一步,停在他的跟前。
做了個深呼吸,她擡手去解他病號服的扣子。
雖然跟他之間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可是現在要脫他的衣服,還是覺得有點兒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