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蛇已經手忙腳亂拿出麻醉藥針劑,藥水注入針管,蹲下身握住顧南城的一隻手臂。
“少爺,你忍一忍,我要注射了!”
顧南城強壓着手臂的顫抖——
光頭蛇按壓着他的胳膊,將一管針劑推入。
麻醉藥進入血管,藥效強烈,只是瞬間他昏迷了過去。
季安安詫異地看着光頭蛇的動作熟練,外出的時候還隨時準備針劑,都是早有準備。
顯然顧南城的病不是第一次發作!
夜色漸深,季安安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守着昏睡的顧南城好長時間。
長長的睫毛垂着,她帶着數不清的困惑,陷入睡夢中。
又夢見那隻擡起的手,精緻的袖口黑色手套,一槍擊斃了蘇父。
想起在地下實驗室,桀驁冷酷的身影,戴着銀色面具逼近——
她伸手摘掉那張面具!
像魔鬼猙獰的面孔逼近她,嚇得她背脊驚出冷汗,猛地清醒。
牀上原本睡着的身影不見了,被單掀開的,季安安摸了摸溫度,涼了,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
季安安打開盥洗室的門,又去露臺看過,都不見顧南城的身影。
“光頭,有沒有看到顧南城?”
推開起居室的門,應該守在客廳裡的光頭蛇也不見了。
季安安找了一圈,把奶媽給驚醒了。
“顧南城呢,你看到沒有?”
“沒有啊大小姐,你在照顧他,我們這些傭人就都睡了……”
季安安又跑上了露臺,探頭四處看着,黑夜中的沙灘翻滾着細小的白色泡沫,一個高俊的人影在沙灘邊模模糊糊的。
季安安不顧一切地從露臺相連的階梯跑下去。
夜風吹起她的長髮,她的心臟砰然作響,許多的疑問就等着顧南城醒來做解答。
然而,越靠近,她就覺得那身影越發地眼熟。
她這難道是噩夢還沒有醒?她怎麼會眼瞎看到了北冥少璽?!
季安安嗓子眼都咔住了,看着那背影穿着英倫的大衣,在夜色中像雕塑一樣看着遠處的沙灘。
驀然,他彷彿有所意識,轉過臉。
刀雕的俊臉,毫無情感。
碧藍的眼眸落在她臉上,眼瞳微微豎縮,就彷彿什麼也沒看見一樣,從她身邊經過而走。
長靴踩在鬆軟的沙灘上,發出嚓嚓的嗓音。
時隔一個月,驀然看到這張臉,季安安一下子僵在那裡,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一般。
這裡是西班牙的一個島嶼,北冥少璽應該在s市!
季安安轉過身看着他漸漸走遠的背影,用力朝自己的臉頰捏了一下,好痛啊。
“北冥少璽!”季安安澀啞的嗓音衝出。
那身影彷彿什麼也沒聽見,長長的腳印留在沙地上。
季安安被海風吹得瑟瑟發抖的冷,大步朝他追去:“北冥少璽——你站住!”
她跑到他面前,伸手擋住他的去路。
他冷凝地站直身形,毫無情感的眼神盯着她,嘴角撩起一抹猩色的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