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竭力壓下淚水問：“爺爺怎麼樣了？我聽傭人說，他現在好多了。”
“說不了話，走不了路，神志清醒還不如昏睡着，至少後者不知道痛苦！”北冥少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對不起……”季安安緊緊地攥着相冊，抱在懷裡，從來不知道那短暫的記憶現在對她而言彷彿珍寶！
“真的感到歉疚，就留下來照顧他！回到北冥莊園裡，擔當起你該負的責任。”北冥少璽捏住她的鼻涕，像給一個孩子擦眼淚，“用你的時間和行動去懺悔，而不是嘴巴說說就行！”
“我？”季安安詫然。
“沒想過要對他做點什麼補償？”北冥少璽咄咄逼人，“虧他以前對你那麼好！”
“我當然願意的，可是……我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你有這份心，想做什麼不行？”北冥少璽在她身邊的沙發坐下，“趁着他現在還沒上天，你還能盡孝道。”
季安安點了點頭，北冥少璽說的對，她應該多做些事：“那我從明天起，就開始照顧爺爺……不，還是從今天起。我、我現在就去？”
季安安剛站起來，就被北冥少璽捏住胳膊拽到了她的懷裡。
“說風就是雨？你自己還一身傷，怎麼去照顧他？等你的傷養好，以後有的是時間！”
“我都是小傷的，沒關係……”
“季安安，你要清楚，你一旦接下了這個責任，就不許輕易反悔。”北冥少璽嗓音揪緊，突然屏息，告訴她嚴重性，“別以爲去照顧個一兩天，想走了就隨時轉身走人！”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不會再任性了——”
“那麼，你是答應了？”北冥少璽眼底涌出爆炸的狂喜。她答應留在北冥莊園？
季安安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顧南城呢？他什麼時候回來，你該不會又向哈巴狗一樣跑回去找他了？”
季安安嗓音澀然：“你當初說的話……現在還算數嗎？”
“算！”他根本不問是什麼，抱着她在懷裡，男性好聞的氣息滿滿地縈繞着她，“只要你答應留在我身邊，我說過的話，全都算數。”
季安安話到嘴邊，忍了下去。
他跟顧南城說，只要放她回去，就願意交出碧藍璽。
她不要他現在就拿出來，等他真的瞎了那一天……
“北冥少璽，你的眼睛，真的會看不見嗎？”她轉過臉，凝視着他的眼眸。
北冥少璽牽了牽嘴角，恐嚇地說：“會，如果你對我不好，指不定明天就瞎了。”
“……”
“你要是對我好點，我就能看見光明的時間很長！”頓了頓他又說，“即便真的瞎了那一天，你在我身邊，就是光明！”
季安安的手，情不自禁伸過去撫摸着他的眼。
密密的睫毛柔軟地刷過她的手指：“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就做你的眼睛，好不好？“
北冥少璽下頜繃起，控制着情緒的起伏！但他的心臟，仍然劇烈作響地跳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