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城市佔地面積何其大,整個江南。 不,哪怕是在整個華夏,也是屈指可數。
這種特級一線城市,如果有一個精通潛行、反偵查的人想要隱匿其中,簡直是一件輕鬆加愉快的事情。就算是出動江南軍區的戰士,再加上江海市的警察政府系統,全力搜索,只怕也很難把這人揪出來。
要知道一個日均客流量超過百萬的城市,要想找出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更不用說,這個人的面孔,只有秦天幾人和天龍門的一部分高層見過。想要找到他,更是難上加難。
陸義天現在就站在一個裝飾豪華的酒店套房裡邊,巨大的海景落地窗,將大片的江海市景色收入眼中。甚至,不遠處就能看見懸掛着華夏國徽的政府部門。
陸義天就這麼站在窗前,手裡端着一個透明的玻璃高腳杯,杯子裡殷紅色液體散發着誘人的酒香。隨着他的手而不斷起伏搖晃,閃爍着紅寶石一般的光輝。
而他的身後,則站着另一人,那男人斜着眼睛看了陸義天一眼,低垂着頭看不清楚他的臉:“……事情就是這樣,這已經是我手中所能用最大的能量而獲得的情報。”
陸義天端起酒杯,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美酒,砸吧着嘴說道:“看來這龍爺身邊也不是沒有能人,這個嚴楚建,倒是對形勢分析十分敏銳,知道這時候必須斷絕與我和組織上的關係……這個人是什麼來頭?”
“這人是龍爺身邊的軍師,天龍門不少的問題,都是交給他處理。龍爺也對他很信任,他之前是一名金牌律師,後來跟了龍爺就退居幕後,出謀劃策。”那人刻意壓低了嗓子,頭垂得愈發低:“他跟了龍爺近十年,龍爺很信任他。”
“原來是這樣……”陸義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眸子裡精光一閃,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做到了我應該做的,希望陸首領計劃成功,幹掉秦天后,可千萬不要食言。”見陸義天表情有些滿意,那人忙不迭的提醒道,語氣中帶着一縷貪婪和期待。
“你這人倒是有趣,不過,敢在這個時候找上我,有這份膽子,也是一個做大事的人物。”陸義天冷然一笑,鼻子裡哼了一聲,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放心吧!龍爺私下勾結天門的人,哪怕我不殺他,只要讓我逃回組織,他龍驚濤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秦天在這裡,一定會十分吃驚。因爲從這兩人的對話來看,這人的要求,赫然就是要陸義天干掉龍爺!
什麼人和龍爺有仇?
在江海市,只怕和龍爺有死仇的人,可以從龍文區排隊排到江東區去。可見龍爺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人被他弄得家破人亡?
但是,一個有能力包庇藏匿陸義天,並且能獲得各項情報資源,熟知龍爺身邊人的傢伙,卻也沒有幾個。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候陸首領您凱旋歸來,到時候我再找你一敘。”那人得了陸義天肯定的答案,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只要我能報仇,幹掉秦天。別說是一個龍驚濤,就算是整個天龍門,以我在組織上的力量,我也可以毫不費勁的給你弄下來。”陸義天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屑,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那人倒也知趣,深深地看了陸義天一眼,對着他的背影拱了拱手,倒退幾步退出套房,很快就消失在了酒店中。
軍用越野車掛着特殊的車牌,在車道上疾馳,所有的車輛紛紛讓出道來,生怕被磕着碰着。這要是被軍車給撞了,那可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至少目前爲止,也沒哪個保險公司敢找軍隊的麻煩……
這幾十公里的路,穿越大半個中心城區,以及整個龍文區,竟然只花了半小時不到。
巍峨的武輪山主峰已經近在咫尺,而山腳下。早就停着一架螺旋槳飛轉,轟鳴不已的武裝直升機。
汽車停穩,秦天和段言志兩人從軍車上跳下,立刻就有一名空軍裝備的戰士走了過來,對這兩人敬了軍禮道:“江南軍區武裝直升機戰鬥編隊隊長曾巧書,奉命再次等候接待兩位,兩位請隨我登機。”
段言志和秦天也下意識的敬了軍禮,即便是秦天早已離開軍隊,但這種烙刻在骨子裡的下意識動作,並不是時間能抹平的深刻記憶。
段言志古怪的看了對方一眼,秦天目不斜視,緩緩將右手放下。他暗自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總指揮,秦兄弟,上飛機吧,老總都等急了。”不過曾隊長卻並不知道其中內情,他只知道秦天的軍禮比任何人都標準,彷彿就像是教科書上的那人一般。
秦天無論是動作還是表情,都充滿了一種軍人的榮耀和虔誠。這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上頭交代的貴賓秦天,也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軍人!
“嗯,我知道了。”段言志點了點頭,看了秦天一眼,秦天笑了笑,很快就登上了久違的武裝直升機。
在部隊中,他更多的是駕駛這種先進的戰鬥機器。但此時坐在後排,看着繁雜的操作界面和各種按鈕,以及四周不斷變幻的景色,他的心裡又多了幾分不同的感受。
想到這裡,秦天又不禁想起了那羣最可愛的人,不知道此時在什麼地方;想起了那隻被他擦得一絲不苟,程光瓦亮跟了他許多年的步槍,現在是不是找到了一個同樣愛惜它的主人;想起了那如慈父兄長一般的隊長……
也想起了新婚的龔毅,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這小子現在也應該休完婚假,迴歸部隊了吧……
突突突突……
引擎熄滅,螺旋槳也逐漸噤聲,被狂風壓倒的小草也逐漸挺起腰桿。飛機穩穩當當的停在了臨時規劃的停機坪,不少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朝這邊張望。
與之前一模一樣,秦天和段言志兩人跳下飛機,立刻就有兩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啪的敬了個軍禮,正色道:
“段總指揮,秦天同志,請跟我們來。”
段言志自然知道事態緊急,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示意那兩名戰士帶路。四人很快就離開了臨時搭建的軍營,朝着那棟建築在山頂的賓館前進,那裡是臨時的軍區首長指揮所。
儘管秦天跟在兩名戰士身後,疾步快走,卻依舊逃不過衆人的眼睛,不少戰士都上下打量着他,低聲交流:
“這人就是秦天,他到底什麼來頭,這兩天聽了不少這名字。不過看樣子,也像是一個軍人,難道是其他軍區的同僚?”
“不會吧,其他軍區的人跑到咱們江南軍區來做什麼?不過秦天這個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誒……我記起來了,剛剛直升機編隊的傢伙好像說過,這個秦天是獵鷹行動的主要人員之一,是一支特別行動小組的組長。”
“特別行動小組?我怎麼沒聽過……”
衆人嘰嘰喳喳的交談,原本安靜的軍營裡,很快就變得嘈雜喧譁起來。
幾個營長士官不禁眉頭一皺,相互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昂頭就是一嗓子:“全體肅靜,所有人停止討論,否則給老子揹着全部裝備圍着武輪山跑十圈!”
這句話彷彿是孫猴子的緊箍咒,幾個士官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給鎮住,整個軍營裡頓時安靜下來。衆人都訕訕的撓了撓頭,不敢再出聲。
“都幹自己的事去,實在有誰閒的蛋疼,出來跟咱們練練!”
幾個營長冷笑一聲,雖然說的話都不相同,但大抵就是這意思。
戰士們面面相覷,各自看了一眼,嘩啦一聲的散開了,各自找事情忙活去了。即便是真的閒的蛋疼的傢伙,也連忙把被子一掀,然後再整整齊齊的疊成豆腐塊。
回頭一看,若是士官還沒走,再掀開,疊好……
軍區部隊臨時作戰指揮室中,巨大的辦公桌後,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首長,段總指揮和秦天同志帶到!”兩名戰士在指揮室門外與警衛員交接完便離開了,警衛員帶着兩人,走入了指揮室。
蕭索的背影讓人看得心中不禁有些心酸,兩鬢的白髮也說明這人不再年輕。即便是身材再如何魁梧,年紀上來了,白頭髮和皺紋便攔也攔不住。
“你們回來了……”有些沙啞的聲音,依舊充滿了威嚴,即便是喪子之痛,也不能讓這個鐵塔一般的軍人倒下。他可以悲傷,可以痛苦,甚至可以軟弱,但卻絕對不可以倒下。
“首長好。”秦天和段言志兩人徑直走了進來,兩人不約而同的站正,背脊挺直,伸手敬了個軍禮,目光如炬。
“好,你好。”
首長緩緩轉過身來,一雙眸子深邃,讓人彷彿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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