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楊崢的身手的確是相當的不錯。
但是,相比於蕭輝還是存在着不小的差距。地階古武高手不出,古武玄階高級的蕭輝便是無敵的存在。
不過三兩招過後,蕭輝便發現楊崢似乎並無殺意,有一種切磋的味道。
蕭輝劍眉輕揚,盯着楊崢攻來的凌厲肘擊,蕭輝一掌拍出。針尖對麥芒,以力量壓制對方。
如同武打片中的高手過招,宛如兩輛小車高速相撞一陣炸響。
蕭輝的手掌和楊崢的肘關節猛烈的碰撞在一起,蕭輝只覺楊崢的肘關節上傳來一一股陰柔的暗勁,不由得搖晃了一下,後退半步。
楊崢則沒有那麼好運了,一直倒退到連接陽臺的走廊的另一邊這才穩住腳步,顯然也沒有蕭輝的身手那麼高超。
結局不言而喻。楊崢敗了,白的很徹底,他體內氣血翻滾,一口鮮血涌上喉頭,差點吐了出來。
然而蕭輝只是退了半步,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
這還是蕭輝低估了楊崢,只用了五分勁力,要是全力出手,或者高估一點楊崢的實力,那就不是氣血翻滾那麼簡單了。
就在剛剛那一招硬撼的時候,楊崢很清晰的感覺到蕭輝的掌心中上傳來一股超出暗勁的真氣,直接侵入在了自己手關節的經絡上。
楊崢的手臂一度失去了知覺,不過他並沒有在意,反而是相當滿意的舔舔嘴脣,緊接着沙啞地說道:“海爺果真沒有看錯人。”
“我是蕭輝,蕭瑟的笑,光輝的輝。”蕭輝大步上前伸出手去,沉聲說道。
“楊崢!”楊崢伸手另一隻手也握了上去。
楊崢,徐海生的保鏢兼助理,自幼追隨徐海生,是他的武力保障。
可以這麼說,若是沒有楊崢,徐海生會艱難很多,畢竟一個大老闆如果沒有高手做保鏢,難保不會着了宵小的道兒,而一些江湖中人是看拳頭不講道理的,想要他們認同,強大的實力是必不可少的。
在番禺市的保鏢界,甚至黑白兩道的江湖上,提起楊崢的名字,許多人都要振三振。
楊崢之於徐海生就像是劉備手下的關二哥。
不管生前如何風光,人死如燈滅,依舊要在別人的哭聲中入土。
徐海生死了,不過也算是安詳,畢竟臨死前他遇到了蕭輝,棋道上意境感悟大增,事業後繼有人,對親人的愧疚有蕭輝代爲補償。
當張嬸、蕭輝和楊崢回到到病牀前的時候,徐海生已經嚥氣。
張嬸淚流滿面,但是並沒有哭出聲。
楊崢雙目通紅,卻是忍住了眼淚。
蕭輝只是滿懷感慨。
張嬸很快就擦乾了眼淚,徐海生的一生太過操勞,他總是爲別人想的多,爲自己想的少。
在這個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大魚吃小魚的現實世界,徐海生的生命結束了也算得上是一種解脫,至少可以安安靜靜的休息了。
蕭輝凝重地盯着徐海生的遺容,雖然早就堪破生死表象,但是此刻蕭輝也禁不住一陣感傷。
人傑梟雄終究也難逃一死。人的一生就是要活得痛快,不留遺憾,沒有必要計較太多的名利得失,以至於到死還放不下自己的事業。
蕭輝下定決心要打理好徐海生的基業,也算是對這個老人的一種回報,蕭輝向來恩怨分明,決不有負於人。
張嬸走了,回了江海市。
徐海生也走了,是非恩怨隨風飄散,剩下一個傳奇被埋在雲開大山的祖墳裡。
墓碑上刻着一首詩不詩,歌不歌的墓誌銘,據說是一個瞎子和尚給徐海生批的偈語,楊崢就拿它當作老闆的一生總結。
生來命苦,無人照顧,爲求活路,踏上江湖。
初入江湖,膽小如鼠,只是小卒,任人擺佈。
爲了前途,學會狠毒,性命不顧,殺出血路。
拼命付出,降龍伏虎,風雨無阻,終得財富。
人在江湖,不由自主,雖很富足,也很無助。
走入歧途,一片盲目,心中的苦,向誰傾訴?
往事回顧,歷歷在目,也曾糊塗,犯過錯誤。
爲求財富,瘋狂追逐,江湖殺戮,不堪入目。
一身傲骨,不肯認輸,起起伏伏,誰勝誰負?
幾番沉浮,終於醒悟,原來江湖,沒有勝負。
江湖的路,是場賭注,一旦下注,不能作主。
腳下的路,該向何處,不歸之路,不要重複。
徐海生沒有開大張旗鼓的追悼會,徐海生的骨灰秘密的被他的族人帶回了家鄉,安葬在他爺爺的旁邊,帶他在戰場上死無全屍的黃埔一期生父親盡孝。
徐海生的隕落引起番禺市政商江湖三方的極大關注,人走茶涼,徐海生並無兒女繼承財產,覬覦徐氏產業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開始不安分起來。
番禺市將迎來一場新的高層博弈,這是所有上層經營的共識。
大家都在觀望,在徐海生的接班人沒有確定之前,還不至於貿貿然出手。
是徐海生的戰神楊崢,或者是智腦譚謀?
各方勢力都在關注着,等待着。
楊崢退出了競爭,這是除了蕭輝無人知道的秘密。
當蕭輝出現在公衆的面前,番禺市的各方大腕一陣譁然,番禺市幾乎沒有用人聽過蕭輝的名字,這空降的接班人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蕭輝對楊崢的離開也是十分可惜的,但是楊崢去意已決,蕭輝也不能強求。
蕭輝並不拍別人說自己一朝天子一朝臣,幹些排擠功臣,剷除異己的事情。
蕭輝覺得楊崢是個不錯的人才,不能爲己所用,實在可惜。
不過,楊崢也向蕭輝解釋過。
他跟了海爺近二十年了,也有些累了。他相信海爺的眼光。
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做個富家翁,度完餘生。
蕭輝沒有理由強留。
“若是以後在番禺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實情,可以打我電話,我會竭力幫忙擺平的,海爺這麼多年對我的栽培與信任,這一輩子我都還不清。”楊崢臨走時十分認真的說道。
蕭輝點了點頭,握着楊崢的手。
蕭輝與楊崢業已將對方當成了兄弟,一個值得自己爲之兩肋插刀的兄弟。
蕭輝很清楚,在這個新老交接的時刻,番禺市的各路貨色都在虎視眈眈,企圖從中獲利。
蕭輝首先得穩住內部的人員,這才能站穩腳跟。
蕭輝不同於徐海生的仁慈,要是有人杆跳出來搞風搞雨,他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這也許是徐海生看中蕭輝的一大原因。像徐海生這般睿智的老不死,早就應該預料到自己死後番禺市會有一番博弈,若是沒有一個能夠鎮得住場面的人,自己的事業就肯定會被列強瓜分殆盡。
在楊崢走的那天,蕭輝已經打電話通知了周星星,讓他立即趕來番禺市。
接手徐海生的事業,蕭輝可以說是從零開始,對徐海生的麾下一無所知,更何況楊崢都走了,若是連一個親信都沒有那辦起事來就相當麻煩了。
之所以會選擇周星星,而不是蘇氏集團的高管,是因爲蕭輝知道,周星星是最適合的人選,忠誠度自不必說,而且武力值也爆表。
至於蘇玉欣那邊的安保,蕭輝讓周盾幫忙派了人手過去。
在徐海生原來的辦公室,蕭輝坐在董事長辦公的椅子上,周星星門神一般站在蕭輝的身後。
辦公桌上擺着一個相框,裡面是周海生年輕時結婚的黑白相片,那個扎着辮子的女人,想必她就是徐海生的老婆吧?
只是,蕭輝仔細端詳相片時,禁不住驚愕了,不可思議的,居然有種非常眼熟的感覺,貌似是自己的某個熟人。
“周雪兒?”蕭輝腦海中泛起出那個女魔頭的影子。
相片中的新娘和周雪兒真的有些像,只是氣質有些不一樣。
當然,蕭輝清楚,徐海生口中的孫女不一定是周雪兒,不過也說不準會不會和周雪兒有着某種關係。
兒子像母親,女兒像父親,孫女像奶奶的也沒有什麼出奇。
日後蕭輝得再調查一下。
不過如今當務之急就是將徐海生的產業經營好。
蕭輝面前辦公桌上的資料堆積如山。
似乎是徐海生早就已經替接班人準備好的。
蕭輝不由不感嘆,徐海生的確是一個難得的睿智大腕,什麼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蕭輝隨便的翻閱一下那些資料,便禁不住大吃一驚,徐海生手下的產業比蘇氏集團都還要龐大,從傳統的房地產的開發以及批發市場到天使投資以及O2O新興產業投資,涉及從教育、保險到高級會所,甚至海外貿易都有不少的門路。
徐海生的智腦譚謀,此時十分謙恭的站在蕭輝的面前,從蕭輝進來到現在,他一直在細心的觀察着蕭輝。
但是,他發現自己居然有些看不透蕭輝。
這個看起來似乎並無什麼驚人之處的年輕人就是海爺指定的繼承人了?
除了一身飽經風霜的冷峻,蕭輝並無多少上位者的霸氣,或者圓滑世故的親和力。
但是,海爺看中的人會是一個沒有能力的人?
譚謀打死都不會相信。
雖然外界都說自己是海爺的智腦,其實自己不過是一個小文秘的角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