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這是……”
王藍君皺着眉頭,注意到賀蘭德澤的一隻手上綁着繃帶,打着石膏。首發地址、反着念 ↘↙
而他的另一隻手上,也帶着一副手套。
而賀蘭聖哲與李香蘭的手上,同樣也帶着手套。
看着這一家人奇怪而又反常的打扮,王藍君的眸中眸中泛起一絲擔憂。
“你倆坐,坐下我們再說。”
賀蘭德澤攔在妻兒的身前,可以躲避開艾宇萌和王藍君一小段距離,往沙發的方向挪了挪。
李香蘭的眼裡噙着淚,賀蘭聖哲更是一臉的冷峻,那雙好看的雙眼皮大眼睛中隱隱的泛着一縷擔憂與懊惱。
三人坐在靠外邊的沙發上。
賀蘭德澤擡手指了指離他們最遠的沙發,道,“坐吧,坐下再說。”
艾宇萌緊緊攥着王藍君的手,拉着她依照賀蘭德澤的意願坐在了距離他們最遠的沙發一角處。
坐下以後,艾宇萌下意識的捏了捏王藍君的手,將她圈進懷裡以後,這才擔憂的問道,“伯父,你的手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藍君‘性’子急,看到眼前原本好好的三人現在突然變得這麼驚慌失措,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神‘色’焦急的接口道,“伯父,你有什麼難處就儘管說,好歹我也算是一個合格的‘陰’陽師,能幫的上的你們一定要開口,千萬不要客氣!”
雖然賀蘭一家與‘女’媧一族的之間的恩怨王藍君現在沒有‘弄’清楚,但是王藍君很清楚一碼事歸一碼的道理。
況且現在她根本就確定不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不是如同‘女’媧梅嘴裡所說的。
站在現在的角度上來看,賀蘭德澤幫了艾宇萌很多,賀蘭聖哲更是艾宇萌的兄弟,跟艾宇萌的感情也不是說說而已。
她身爲艾宇萌的‘女’朋友,關鍵時刻,還是更偏向於賀蘭家的。
畢竟,即便是她再堅持道義,感情深淺這種東西也根本不是她能夠控制住的。
因此,對於賀蘭家裡發生的事情,王藍君心中是決心盡力相助的。
賀蘭德澤聽到艾宇萌和王藍君焦急的問話,心中非常感動,一張中年俊臉上也‘露’出了些許劫後餘生的欣慰感。
他長出了一口氣,綁着繃帶的手擡起攬着妻子李香蘭的肩膀,一手拉着自家兒子根根分明的大手,沉‘吟’了良久,一直到桌上的咖啡徹底涼透了,他才緩緩開了口。
他用盡量簡潔的話語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王藍君和艾宇萌都是聰明人,將事情前後一聯繫,很快就理清了頭緒。
原來,在王藍君帶着艾宇萌從世俗界去了聖境以後,賀蘭德澤與賀蘭聖哲回到賀蘭家的別墅沒多久,賀蘭德澤的那位兄弟就上‘門’了。
那位兄弟的症狀越來越嚴重。
他原本在說話的時候只是嘴裡往外吐黑‘色’的蟲子,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竟然連同耳朵、鼻孔、眼睛中都往外吐蟲子。
他只要開口說話,他的五官當中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蟲子往外爬。
這種全身承受着蝕骨疼痛,每天還要忍着噁心的**病情直接就令這位兄弟直接崩潰了。
他上次在拜託了賀蘭德澤以後,便聽聞了賀蘭德澤認識一位大師,能夠救好他的病。
病急‘亂’投醫,這位兄弟實在是忍受不了自己的這個怪病,便跌跌撞撞的跑來了賀蘭家,希望賀蘭德澤認識的那位大師儘快的幫他醫治一下病。
只是沒想到,他來到賀蘭家不過一個晚上,他的病情就迅速惡化!
原本只是從五官中往外爬的蟲子竟然開始從他的‘毛’孔眼裡往外爬。
眼睜睜的看着一條條黑‘色’的蟲子從自己的身體的每一個‘毛’孔眼裡往外爬的滋味可想而知,再加上他承受着萬蟲啃噬的痛苦,終於情緒崩潰了。
趁着大半夜,他竟然跑到了別墅的頂層,朝着鋪就着光潔的大理石的地面毫不猶豫的就跳了下去。
賀蘭世家的別墅建的十分的豪華奢侈,雖然只有三層,但卻足足有十米的高度。
這位兄弟又是頭先着地摔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墜落到地面的一瞬間,便腦漿迸裂,直接就斷氣死亡了。
原本賀蘭一家看到這位兄弟尋短見了,心裡悲痛不已。
卻不知,他的死亡卻是另一個噩夢的開端。
當時的夜‘色’已深,李香蘭和賀蘭聖哲已經入睡。
賀蘭德澤剛在書房裡將手頭的公事處理完,就猛然聽到一聲沉悶的悶響聲。
他下意識的衝下樓,跑到後院。
就看到了自家兄弟摔在大理石地板上慘死的一幕。
見到尋短見的兄弟,他不由得痛心疾首,兩行老淚順着眼角就落了下來。
還沒等他痛哭出聲,接下來的一幕就直接將他嚇得將眼淚全數收了回去!
他原本站在後院的臺階下,仰望着橫趴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屍體,一時心痛,實在是不忍心上前看到他此時悲慘的樣子。
他一邊哭着,一邊就親眼看到已經死去的兄弟居然顫顫巍巍的從大理石地板上爬了起來!
他喜出望外,還以爲自己的兄弟僥倖沒有斷氣。
着急的跑上臺階,就看到了更加驚悚的一幕!
他自以爲沒死的兄弟此時早已是失去了頭顱,原本長在他脖子上的頭顱此時早已經因爲下墜砸成了稀巴拉!
一個沒有了頭的人,還有可能活過來嗎?還有可能站起來嗎?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就覺得一陣後背發冷,雙‘腿’發軟。
他僵立在原地,雙目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混’合着鮮血的腦漿與碎裂的頭骨糾纏着,在已經死去的兄弟緩緩站起的過程中,拉扯着,移動着,一點一點的沁出鮮血與碎骨。
賀蘭德澤親眼看到自家的兄弟摔扁的脖子上拉着血絲,在他站起來的過程中,鮮紅的血絲末端,還牽連着帶起來幾片碎裂的頭蓋骨。
這具失去了頭顱的屍體就這麼緩緩的站起來,四肢僵硬卻不失靈活。
早已是摔裂的骨頭在他站起來的過程中,詭異的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一聲接着一聲敲打在賀蘭德澤的心上,拉扯着他的神經。
等到屍體完全站起來以後,他還算完好的肚子突然一點一點的脹大。
脹大的肚皮彷彿充了氣的氣球表面一般,以一種歎爲觀止的速度迅速膨脹着。
沒多時,他穿在外面的衣服便被撐破,完全‘露’出了他青白‘色’的肚皮以及皮膚表層下的青紫‘色’的血管。
看着這一番驚悚到極致的景象,賀蘭德澤原本嚇得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他張了張嘴,又眨了眨眼睛,腦中不斷的提醒着他快跑快跑,可是他的四肢就是不聽他的指揮。
他想開口尖叫,卻發現他的喉嚨似乎也不再聽他的使喚,除了發出一些嗚咽的斷裂聲以外,任何話語都便的那麼的蒼白無力。
他僵硬的站在了原地,與自己不聽使喚的身體做着鬥爭。
僵立在原地的身體迫使他直直的看着與自己對站着的屍體。
他瞪着眼睛,眼中泛着強烈的恐懼,他親眼看着他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脹大,肚皮變得越來越滾圓,連帶着他沒有多少‘肉’的後背的肌膚也鼓脹了起來,甚至連他摔扁的脖子也漸漸的撐圓了起來。
一隻只的黑‘色’的蟲子率先從他斷了的脖子的猩紅裂口處接連爬出……
帶着鮮紅的血液以及絲絲縷縷的‘肉’絲,就那麼順着他此時如同皮球一般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往下爬……
一條……兩條……三條……
漸漸的,黑‘色’的蟲子爬到了賀蘭德澤的拖鞋上,順着他的腳脖子往他的‘褲’口鑽……
終於!
賀蘭德澤再也承受不住眼前的這副恐怖的景象以及這該死的黑‘色’蟲子!
他頭皮發麻,連帶着髮根都驚悚的站立了起來。
高吼了一聲,賀蘭德澤的四肢突然就運作起來。
他努力的將腳上的黑‘色’蟲子抖落,拔‘腿’就瘋了一般朝着別墅裡跑。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
就在他前腳剛剛邁出去一步以後,身後的那具屍體竟然炸裂了!
如同悶炮一般的悶響聲在身後響起的那一霎那,賀蘭德澤便瞬間覺得後背一疼,緊接着,他的後背上就泛起了一陣黏溼感。
濃重的血腥味頃刻間浮滿了整個別墅的院子。
觸感清晰的黏溼的觸感過後,他便覺得後背的衣服上似乎沾上了一些什麼。
他嚇得頓在了原地,身子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伴隨着他的顫抖,他後背的衣服上似乎滑落下去一些什麼。
緊跟着!
他便覺得自己的衣角都伴隨着滑落的東西下拽了好幾分。
那種感覺,就好像背後有什麼人蹲在地上拽着他的衣角一般。
強烈的恐懼感一點一點的吞噬着他的內心,一點一點的擊潰他的大腦神經,將他整個拽進了無盡的深淵……
一道微風吹過,被浸溼的後背上竄過一陣冷颼颼的風。
賀蘭德澤嚇得傻愣在了原地。
過了很久很久,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一隻手,顫顫巍巍的就朝着後背‘摸’了過去。
滑潤、黏溼、還帶着一絲冰涼的觸感。
一種觸‘摸’皮膚的手感令他眸瞳狠狠一縮,一股‘尿’意瞬間襲來!
賀蘭德澤強忍着想要‘尿’‘尿’的懼意,收緊指頭,在後背上狠狠的抓了一把!
他似乎抓到了什麼,隱約間,幾條拱動的小蟲子甚至還往他的手心裡竄了竄!
賀蘭德澤嘴‘脣’顫抖着,雙‘腿’哆嗦着,僵硬的將手一點一點的拿了回來。
他僵硬着手臂移動了好久,這才勉強的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莊嚴而又肅穆的三層別墅的上空,一輪清冷的有些蒼白的圓月詭異的掛着,煞白的月光揚灑的罩着整個院子。
原本昏黃的路燈此時顯得有些微弱,詭異而又驚悚的氛圍在微微竄過脖頸的冷風下愈演愈烈。
賀蘭德澤身體微微顫抖着,雙腳好似被釘在了地上一般,好半天都邁不開步伐。
他一點一點的將手舉在臉前,藉着昏黃的路燈以及清冷的月光顫顫巍巍的往手上一瞧!
這一瞧,登時就嚇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賀蘭德澤一張老臉煞白煞白的,如同蒼紙一般,整個人一瞬間就滄桑了十歲!
在他的手上,粘附着的是一小截大腸,大腸裡還帶着些許骯髒的污穢物。
而在那些污穢物當中,是一條條活動的正歡的黑‘色’蟲子。
黑‘色’蟲子朝着賀蘭德澤吐着猩紅的舌頭,一雙紅的詭異的眸子直直的盯視着賀蘭德澤的眼睛。
就在賀蘭德澤被嚇住的那一刻,一條細長如同頭髮的幼蟲突然就瞅準了賀蘭德澤手背上的一個‘毛’孔眼,動作極快的就鑽了進去!
“啊”賀蘭德澤控制不住的大叫了一聲。
他滿臉的恐懼,看到那條已經鑽進他的‘毛’孔眼裡半截身體的黑‘色’蟲子,體內的恐懼終於忍不住全數爆發了出來。
他紅着雙眼,睚眥目裂,他瘋狂的舉起手,不顧一切的將大手中的大腸抖落!
緊接着!他便將手背狠狠的拍在了地上的大理石地板上,企圖將還在不斷鑽着的黑‘色’蟲子打死!
他一次比一次用力的將手拍打在大理石地面上,不顧手掌的疼痛,毫無休止的拍打着,彷彿整個人都失去了痛覺一般。
奈何那條蟲子的‘性’命十分的旺盛,即便是他把手背砸出了血,甚至骨折了手骨,那條蟲子還是孜孜不倦的往他的‘毛’孔眼裡鑽着。
也就是在他不斷的拍打着蟲子的同時!
那黑‘色’的蟲子終於成功的竄進了他的‘毛’孔眼中,瞬間滑進了他了肌膚中。
賀蘭德澤看着鼓起了一條條形狀的手臂皮膚,在看着那塊凸起不斷的往前竄的架勢,他的一顆心彷彿終於承受不住這樣‘毛’骨悚然的畫面。
雙眼一翻,喉嚨中接連發出一陣嗚嚕嚕的聲音,就‘抽’搐着暈了過去,徹底失去了知覺!
賀蘭德澤的那聲大叫聲成功的刺‘激’到了李香蘭和賀蘭聖哲。
母子倆一前一後的往外跑,剛出了別墅‘門’,就看到了極其驚悚血腥的一幕!
眼前,賀蘭德澤摔倒在大理石地板上,直‘挺’‘挺’的如同一具死屍一般臉‘色’青白,雙眼緊閉,嘴角甚至還帶着些許白沫。
而他的身體,正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扭曲在大理石地面上,整個人看起來如同“SS”一般,極其詭異。
而在他的身體四周,除了碎裂的肚腸,內臟,‘肉’塊以及鮮紅的血液以外,竟然密密麻麻的爬滿了黑‘色’的蟲子。
黑‘色’的蟲子拼命的往賀蘭德澤的身上爬,下一刻似乎就要將賀蘭德澤整個完全包圍了一般。
越過黑‘色’的蟲羣,放眼望去,便是一副嵌着些許‘肉’絲的森白骨架。
骨架直直的‘挺’立在原地,穩穩的站立在地上,絲毫沒有要倒下的意思。
李香蘭看到不遠處的直直立着人體骨架,再看看一羣不斷的朝着他們‘逼’近着的黑‘色’蟲羣,雙‘腿’一軟,險些就暈了過去。
賀蘭聖哲眼疾手快,趕緊上前扶住了李香蘭的身體。
李香蘭緊緊的握着賀蘭聖哲的手臂,擡起一隻手,伸出一個手指頭顫顫巍巍的指着不遠處躺着的賀蘭德澤,聲音發顫,眼神發飄,“老公,老公……你快去,你快去救我老公啊!”
李香蘭喘息着,‘胸’腔中的氧氣越來越少,她‘激’烈的做着呼吸,似乎下一刻就要缺氧暈過去。
賀蘭聖哲看着馬上就要被黑‘色’蟲羣吞噬的自家老爹,再看看快要暈倒的自家的老媽,他早已經顧不得害怕了。
他急匆匆的將李香蘭放在距離那些黑‘色’蟲羣最遠的一塊空地上,三步並作兩步就朝着自家的老爹衝了過去!
他一把拉住自家老爹的胳膊,直接就將賀蘭德澤扛上了肩膀。
他一邊狠狠踩着地上爬着的黑蟲,一邊快步從黑‘色’的蟲羣中跳出來,強忍着胃裡的劇烈翻騰,拉起李香蘭就急衝衝的往別墅裡跑。
就這樣,賀蘭聖哲帶着李香蘭和賀蘭德澤好不容易回到了別墅中,命下人將別墅中的所有‘門’窗都關嚴實。
爲了避免更多人遭受到驚嚇,賀蘭德澤直接給消防隊認識的人打了一個電話。
沒多時,消防車便趕了過來。
將別墅外的黑‘色’蟲羣消滅了以後,賀蘭德澤這纔敢打開‘門’,將專屬的家庭醫生叫了過來。
自家老爹暈過去了,還是在蟲羣當中暈過去的,賀蘭德澤自然很不放心。
家庭醫生爲賀蘭德澤診治以後,只是說賀蘭德澤在‘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精’神壓力太大,才導致了暈過去。
家庭醫生將賀蘭德澤手上的手處理過以後,說他其他地方並沒有被蟲子咬傷的痕跡,身體也一切正常。
賀蘭聖哲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送走了家庭醫生。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家的老爹醒來以後,竟然會發瘋似的拆開了繃帶,紅着眼睛不斷的在手上翻找了,似乎一定要從手上找出些什麼東西來。
他驚恐萬分的看過自己的身體每一處,竟然發現無論他怎麼尋找,都始終找不出任何凸起來的皮膚了,很是詭異!
但是不知怎的,他還是覺得身體的肌膚表層下方總是有一種蟲子爬動的瘙癢感不斷的折磨他……
一點一點的吞噬着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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