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美男再現
益陽城?縣衙大門
清晨,陽光明媚,已經入夏的大越,現在只有早上的陽光還算可愛,不會讓人一動就出汗。“哈……”負責值早班的衙役打着哈欠打開大門,眼睛都還沒有睜開,走出大門來擺出個伸展體魄的姿勢,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這才轉身拉着大門,準備開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忽然,還沒怎麼清醒的衙役腳下好像踢着了什麼東西,一個踉蹌往前撲去,卻沒有摔倒在硬邦邦的石板上:“咦?”
被他當做了墊板的,是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嘴裡被塞了破布,難怪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你是什麼人?”衙役有些奇怪,拿起在他們旁邊的那兩張紙,上面乾淨利落的寫着一行字:此人爲朝廷重犯袁麻,還請大人從嚴落。
衙役呆了一會,看了看那個鼻青臉腫根本辨不出樣貌的人,猛的往後退了一步,穩了穩心神,這才邁開步子,往縣衙裡面跑去。
這個人,就是之前和暴雨同謀的山羊鬍子,不過此時他的山羊鬍子已經一根不剩,一半是被挽香拔了,一半是被挽香給扯了,總之現在,他的下巴光禿禿的,血漬隱現,剛纔那衙役的一聲驚呼,已經讓他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睜開腫得不成樣子的眼睛,看了看周圍,那乾癟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笑意。
到了衙門就好,看來那兩個人也不過是初出江湖,武功雖高卻沒有江湖經驗,不然怎麼會聽從自己的話,把自己送到衙門來。
對於他袁麻來說,衙門算什麼,不過是他家的別院一般,以他的武功和智謀,想走便走。
他笑了一陣,終於想起來,要在那個衙役回來之前離開,想坐起來,卻現自己的手腳根本使不上一絲力氣,不是因爲被捆綁着的原因,而是……他的手腳好像根本沒長在自己身上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袁麻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閉起雙眼,努力的想要回想起昨晚最後到底生了些什麼事情……可是……怎麼會想不起來?怎麼會???
他搖搖頭……怎麼會這樣,什麼都想不起來,越想越模糊,之前還有一點印象的事情,現在居然越來越不清晰……
袁麻沒有機會再想起來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剛纔那一瞬間,也是他這輩子唯一能夠體會清醒的時刻了。
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在挽香熟練的逼供技巧下,他不但把他和暴雨的打算說了出來,還把自己之前做的很多很多壞事都一併說了出來。
最後的結果是,挽香一怒之下,把兩瓶迷心散全部給他灌了下去。
迷心散的藥效主要是作用於腦部神經,凌風開始就只吃了一人分的四分之一就已經成那樣了,吃了雙份的袁麻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就可想而知。
本來挽香打算把暴雨和袁麻一起用迷心散餵了丟到衙門的,後來想了想還是隻丟了袁麻一人,畢竟暴雨是凌風的大哥,就算他想要設計凌風,把他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那也是凌風的事情,要如何懲罰他,也只有凌風有權決定。
而袁麻當然就沒那麼幸運,挽香因爲不能找暴雨晦氣,自然就把所有的氣都往他身上撒,餵了藥還不算完,直接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毒打,真是應驗了那句話,估計現在就算是袁麻的媽媽來了,也認不出他來。
龍門客棧?後院
“掌櫃的,那個色狼,不會有事吧?”沈小艾站在凌風門口,望着挽香,那雙黑多白少的眼眸完全泄露了她的心思。
挽香斜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看着滿院子的陽光,道:“誰知道呢,看他運氣如何吧。”
凌風屋內、蕭漠情正在明歲寒的指導下,用銀針給凌風治療,挽香這樣說,絕對是非常非常中肯的說法,凌風雖然受迷心散的影響不是很大,可蕭漠情也只是普通大夫,就算他的醫術羣,可對於那種異常詭異的江湖藥物,他的經驗絕對是爲零。
不過明歲寒好像對這迷心散瞭解很多,而且好像也知道如何治療,但願凌風這次運氣好,能夠恢復過來。
“好啦,別擔心了。”挽香因爲思緒翻飛才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待到她覺察時,沈小艾眼中已經開始聚集淚花,她忙不迭安慰道,“小明不是說了嘛,就算救不了,凌風也頂多就是變得笨一點,反應遲鈍一點,又不會死掉,而且這樣對你來說不是更好麼,他變笨了,你欺負起他來不久更加得心應手?”
這就是挽香,就算安慰人,也能安慰得如此別緻,讓人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真的想欺負他……誰叫他老是惹我……”沈小艾撇撇嘴,低着頭開始踢柱子,“如果他以後不惹我,我其實也可不欺負他的……”
挽香臉上忽然泛起柔和的笑意,小艾好像是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改掉了討厭男人的毛病,這個,好像都是凌風的功勞呢,擡起頭,看着遠處,由於這次視線稍稍擡高,挽香忽然現對面屋頂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一般。
她用手在眼前搭起涼棚,終於看清楚,對面屋頂上居然趴着一個人,因爲是穿着白衣服的緣故,不注意看還真的看不清楚。
那人看到挽香向自己看過來,突然伸手從屋頂上抓起一疊紙,每張紙上都寫着一個字,他一張一張的展開,連接起來就是一句話:讓小艾離開,我能救凌風。
挽香皺皺眉,扭頭看了看小艾,這個人,不會就是一直在暗中保護小艾的那個人吧?
不管如何,他既然說了這句話,就算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試一試。
“小艾你過來。”挽香對沈小艾招招手,湊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話。
立刻,沈小艾眼中冒出熊熊怒火,猛的一轉身,大步地離開。
挽香抱着胳膊看着沈小艾離開的背影,心中暗道:暴雨對不住啦,既然你害了你老弟,那麼爲了替他爭取一個獲救的機會,你就犧牲點吧,反正我昨天打你的地方應該都不痛了,正好讓小艾繼續替教訓你一下。
眼看着沈小艾度很快的離開院子,往廚房方向走去,挽香正想轉身讓屋頂上那人下來,耳邊卻傳來男子湊得極近的聲音:“美女,在找我麼?”
挽香豁然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豔無雙的臉龐,一身白色的衣衫,因爲在太陽下暴曬,臉上掛着幾滴晶瑩的汗珠,卻有一種似妖非妖的氣質,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掛在眼角,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映出了挽香驚訝的臉。
不是沒見過美男,所以挽香對美男的免疫力應該算是很強大了,可居然也在第一瞬間,被這樣一張臉給震住了。
不過她還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腳尖一點,往後退去:“你是誰?”
“我麼?”那人右手輕揚,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白紙扇,挽香第一反應就是一個美貌版的穆家二少出現了,結果那美男子卻打開那白紙扇,毫無形象可言的猛扇了起來,嘴裡開始咋呼道,“好熱好熱,小艾真是的,這麼久都不走,想活活曬死他老哥啊!”
呵呵……這叫什麼?挽香眨眨眼,那美男之前的表現算得上妖孽等級,可等到他拿出白紙扇之後,那妖摹形象完全崩塌……
挽香伸出手指着美男子,道:“你剛剛說,你是小艾的什麼?”
“白掌櫃你好,我是小艾的哥哥,沈花月。”美男子收起扇子,那妖孽形象又轉瞬恢復,臉上重新掛起迷人的微笑,然後他整個身子忽然騰空而起,戲謔的聲音幽幽傳來,“我還以爲,你還能再忍一會呢……”
他這話,是對着從屋內飛馳而出的明歲寒說的。
“老大,沒事吧。”明歲寒一掌沒擊中他,也沒有在繼續攻擊,而是看着飛出院子,又很快飛回來的白衣人,渾身緊繃,蓄勢待。
挽香拉住明歲寒,道:“我沒事,小明,凌風怎麼樣了?”
“我敢保證,他快要完了,迷心散可不是那麼好解的,對吧?”自稱沈花月的美男子又掏出扇子很沒形象的扇起來,對明歲寒道,“我說你也別這樣嘛,我們兩個都算老熟人啦,趕緊讓我去救人吧!”
“哎?老熟人?”挽香很奇怪的看看沈花月,難道他是小明的以前的朋友。
“老大,我不認識他。”明歲寒好像知道挽香在想什麼一樣,頭也不回道,“他就是那個保護小艾的人。”
果然,挽香點點頭,看着把扇子搖個不停的沈花月,邁開步子走到明歲寒身旁,看着沈花月道:“你真的可以救凌風?”
“當然。”沈花月點點頭。
“好,進去吧。”挽香看着沈花月,他的眼中沒有任何雜質,很乾淨,不過她還是不忘加一句,“如果治不好,我就卸了你。”
明歲寒看了看挽香,沒有說什麼,其實他也感覺得出來,沈花月是沒有惡意的,不然他也不會從最開始覺察到他的存在就追擊到後來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兄臺,借你銀針一用。”沈花月收起扇子,走到蕭漠情身後,伸出了骨節勻稱的手。
沈花月手中的扇子,簡直就是他形象的遙控器,只要他一收起扇子,不管是從氣質還是表情來看,都是絕品美男,可一打開扇子……不形容也罷。
“你是……”蕭漠情因爲對凌風的現狀一籌莫展,突然冒出個人來,倒是把他嚇了一跳。
挽香走上前,對蕭漠情道:“漠漠,你先休息一會,凌風就交給他了。”掏出手絹,細心的替蕭漠情擦去額上的汗珠,微微一笑。
“小明,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要是他敢玩陰的,就一刀結果了他。”將已經疲憊不堪的蕭漠情送出門外,挽香轉身回屋,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正午,已經變得毒辣的陽光讓人的心情莫名其妙的煩躁,沈小艾就是這樣。
挽香之前在她耳邊說的話就是暴雨對凌風打的主意,所以她纔會那麼迅的離開,只是爲了找暴雨算賬。
暴雨蜷縮在柴房中,手腳被繩子捆着,根本無處可躲,沈小艾又是拎着什麼就砸,他現在身上的痛,比起昨夜挽香打的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小艾打累了,靠着牆壁對着暴雨就說了一句話:“如果凌風有事,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暴雨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這句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到,昨夜挽香也是如此對他說的,但是,爲何這話從沈小艾口中說出,讓他從心底開始散出寒意和恐懼之感?
柴房門砰的一聲關閉,暴雨渾身疼痛不已,眼角已經被打裂,有絲絲鮮血流下來,他掙扎着坐起來,對着門口吐了一口帶着血色的唾沫,罵道:“小娘皮,等到老爺我出去之後,一定放一把火把這個鬼地方燒了!也且要把你們全部一個一個弄死!居然敢如此對待老爺!哼,凌風那個傢伙吃了迷心散還想沒事?白日做夢!”
暴雨現在滿心滿腹都是對挽香等人的怨恨,他現在巴不得凌風最好死了算了,他想着的就是也許凌風死了,風石山的那些手下就會聽他的話,擁戴他當真正的山大王。
不過他的願望是真的很美好,就是沒有去思考,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才能離開?
“嘖嘖,大哥哥,罵人是不對的哦!”一個清爽的男子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暴雨擡頭看去,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襲月白色長衫,然後便是那張風神俊秀,恍若神仙天人一般的容顏讓他看直了眼。
美男子看到暴雨眼中的驚豔和驚愕,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便如雲滿華庭,美不勝收:“大哥哥,你看什麼呢?”
儘管暴雨是個戀童癖,可這樣絕美得幾乎無法形容的面龐還是讓他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你……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美男子臉上恍若金童一般的笑意依舊不改,聲音也是清爽如故,可話語卻是讓人心驚,“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不殺,我不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