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一旁純純的漠漠都有點明白了,開口道:“那個齊公子,不會是......店裡現在住的那位......吧......”
這個吧字,純粹就是感嘆詞,因爲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挽香和明歲寒齊齊點頭。
挽香輕輕一拂額前的劉海,道:“八九不離十,那個齊子楚那麼有錢,而且還有個武功挺高的初玥陪同,一舉一動又透出平凡人家所沒有的氣質,嗯......現在我想不通的是,齊子楚和穆家,有什麼關係嗎?”
明歲寒道:“關係如何我不知道,不過可以感覺得出來,穆天雷很是畏懼這位將要來的重要人物,就好像......官員們擔心皇帝來視察自己的縣域一般。”
“哦?”挽香摸着下巴,裝若糾結,“到底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呢!我很好奇很好奇的說......啊對了,咱們大越有沒有富豪啊,就像益陽城的富是穆天雷,那大越王朝的富呢?”
蕭漠情想了想,道:“天下第一富麼,是蒼雲白家。”
蒼雲,大越王朝的都,也是大越的經濟中心。
“哇,白家,那不是和我同姓,呀呀呀,我真是太幸運了,居然和天下第一富的人家一個姓呀!呵呵呵呵呵......”挽香這丫一聽蕭漠情說蒼雲白家,不由自主地就興奮起來,好像她和那個白家有一腿似的。
明歲寒神色還是淡淡的,接過蕭漠情的話,道:“不過一年前,原本只算得是一方富豪的齊家,卻突然以奇蹟般的度,迅展壯大起來,現在若是論天下第一富,也許還真不好說。”
挽香一拍手:“哇,不是吧?!齊家呀?那個那個......齊子楚家真的那麼有錢!?嗯,也說得過去啦,人家一出手就是一萬兩銀票,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蕭漠情見挽香又那樣子,輪廓分明的臉上再次漾起寵溺的微笑:“好啦香兒,別想那麼多了,既然穆雅荷的情況你都知道了,就早點去休息吧。至於齊公子的事情,再慢慢求證吧。”
他沒有說讓挽香別去多管閒事,因爲他明白,挽香只要一動好奇心,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挽香懶懶道:“說的也是,今天事情這麼多,還真有點困了,嗯,我先去睡了。至於你們兩個......”她眯起眼睛,美目中泛起危險的光澤,“給我到院子裡面壁思過去!居然敢暗算我,真是......”
明歲寒和蕭漠情對視一眼,均是苦笑着搖搖頭,兜了這麼大一圈,她還沒忘記剛纔的事情啊!
“一個時辰,蹲滿了就回去睡覺吧,不用過來回稟了,咳,退下吧
!”挽香縮回牀上,看着兩人無語地退出門外,撲哧一聲樂起來,哈哈,自己剛纔的樣子,如果再加上一個自稱——哀家,哈哈,真的很像耶!
夜色涼涼,有微微清風在院中刮過,一藍一白兩個身影在院子中坐着,相視無語。
不知不覺子時將過,院中被罰的兩人也早已做滿時間回了屋子,眼看龍門客棧就要渡過它不算很平靜的第二天時,一個淡淡人影,從高牆外,翻進了龍門客棧主人所住的院子中。
“嗯......到底是哪間屋子呢?”來人小小的嘀咕了一聲,旋即那雙即便是在夜色中,也顯得分外狡黠的雙眼眨了眨,直接往自己正對面的那屋子走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幽靜的房間中,傳來屋子主人平穩細膩的呼吸聲,那並未關閉的窗戶,成了來人輕鬆進入的通道。
“是個女孩子的屋子哦......”來人再次嘀咕一聲,“算了,先問再說。”
他上前,彎下腰輕輕拍拍牀上人兒的臉蛋,壓低聲音道:“喂喂,醒醒,醒醒~”
“嗯......”牀上熟睡的人兒感覺到被打擾,出一聲不滿的嚶嚀,側身將臉轉到牀裡面去,繼續睡。
來人怔了下,又伸手推着牀上的人兒:“喂,你醒醒,我有事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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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嘟囔一聲,牀上的人兒有些不爽的拉起被子矇住頭,繼續睡之。
來人有些惱了,猛地伸手拉下被子,將牀上的人身子硬掰着拉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不少:“喂,我問你,你們掌櫃的房間在哪裡?!”
“掌櫃的?”被強迫拉着坐起來的某人依舊睡意深沉,擡手往右邊一指,道,“隔壁就是。”
“那你繼續睡,打擾了。”來人鬆開手,邁步往外面走去。
“哦。”
某人睡意朦朧,拉起被子就躺了下去,不過,幾乎就在那一秒,某人終於恢復了神智——好像,這是自己的房間,那剛纔那人是誰?
還沒想清楚,身體就已經先動了。
那人還沒走到屋子中間,一陣夾帶着掌力的勁風便從他身後襲來,他身子一側,躲過背後的襲擊,轉身看去,原來是牀上的人兒已經清醒過來,此刻正滿是惱意的盯着自己。
“你是誰?膽敢闖入我沈小艾的房間,膽子不小!”原來這間屋子裡,睡的是沈小艾。
“不說是吧?那我就打到你說爲止!”沈小艾右手輕揚,攻向來人。
來人輕鬆躲過,卻不願糾纏,腳尖一點底便往窗外逸去,口中嬉笑道:“三腳貓的功夫,豈能奈何我凌風大爺
!小妞,大爺還有事,就不奉陪了哈......哎?哇!”
“哐砰!”
原本已經快要飛出窗外的凌風,忽然全身一麻,接着整個人猛然下墜,結結實實地摔落於地,砰然作響!
“哈,白癡!”沈小艾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踏上前開揍,而且全部往凌風臉上招呼,打得他哀哀直叫。
凌風也奇怪得要死啊,自己這是怎麼了?馬失前蹄不也只有一次嘛,怎麼自己每次想要還手之時,身子便又莫名其妙的麻痹,連動了動不了,眼睜睜看着沈小艾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喂喂喂,你不要打我臉啊,哎喲......打壞我英俊瀟灑氣質非凡......哎喲......天仙一般美麗的容顏......哎喲你陪得起吧?好痛,你下手輕點......”
沈子裡幹什麼?老實交代!不然揍死你!”
凌風揉揉自己的臉,感覺自己現在一定是鼻青臉腫,擡頭看着沈小艾,道:“問路唄,還能幹什麼?你就這樣子,誰還能起其他心思啊!”
透過窗戶月亮的光芒,雖然勉強能看清屋內人的身材,卻絕對看不清小艾的臉,凌風這樣說,只不過是爲了過嘴癮,誰知沈小艾一聽這話,小宇宙立馬爆!
紅了眼似的,下手下腳力道都大了不止一倍!
凌風這下可慘了,擡手手麻,擡腳腳麻,好像老天故意跟他作對似的,禁不住沈小艾的全方位攻擊,他深吸一口氣,忽然放開喉嚨大叫起來:“白挽香,救命啊!要死人了!你快點出來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嗓子吼得,音量之大,離他最近的沈子的燈光都迅亮了起來,緊接着,沈小艾的房間門砰的一聲,被人給猛力踹開!
“小艾,怎麼了?!”
最先衝進來的,是披着外衣的挽香,緊接着就是明歲寒,然後,蕭漠情,秦笑笑都趕了過來,甚至連在另一個院子中休息的客棧員工,都穿了衣服往這邊跑,整個龍門客棧,一下子都清醒了起來。
“白挽香......救命啦......你要不是再不來,我就被人打死了......”凌風看見挽香進來,哀哀叫道。
挽香卻跟沒看到似的,直接走向還只穿着單衣的沈小艾,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笑道:“丫頭傻啦?穿這麼少小心着涼。”然後話音一轉,道:“小明,先將他拖出去。”
“是。”明歲寒走上前,在凌風反應過來之前,直接伸手點了他穴道,還真如挽香所說,拉着凌風的衣領,將他——拖了出去。
“掌櫃的,我沒事,你別擔心,剛纔一直是我在揍他來着。”挽香剛纔的行爲,小沈小艾心中沒由來的一暖。
挽香拍拍她的肩膀,道:“沒事就好,趕緊把衣服穿上,待會還有事情要做呢
。”
十分鐘後,挽香和沈小艾整整齊齊地走出門外,而之前已經被沈小艾一頓狠揍的某人,現在正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地躺在地上,轉動着眼珠看着挽香,眼中竟然還滿是笑意。
挽香走到凌風身邊,蹲了下來,笑道:“小艾,這是你的傑作?!”挽香指的,是凌風現在已經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龐。
沈小艾道:“對啊,誰叫他半夜闖到我房間裡來的。”
挽香忍住笑,對高勇一行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這邊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是,掌櫃的。”幾個人眼中雖然還有疑惑,可挽香都話了,他們也只得回了自己的院子。
“好了小明,解開他的穴道吧!這可是熟人呢。”看着高勇他們離開,挽香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來。
凌風一得自由便蹦起來,一邊揉臉一邊對挽香道:“我說白挽香,你也不太夠意思了吧?!明明都認出我來了,還讓你手下把我拖出去?哎喲我的臉......”
他這一開口,挽香之前還算文靜的笑意一下子擴散開來,變成了哈哈大笑:“哈哈......凌風,真是你啊!我還以爲我認錯了呢!你......哈哈......你怎麼會被小艾打成這個德行啊......哈哈......”
凌風繼續揉着臉,道:“我還想知道呢!今天就奇怪了,一想還手就手腳麻,不然以我的功夫,怎麼可能會被這小丫頭欺負!”
他說的是實話,小艾的確是只會幾招三腳貓功夫,而他卻可以和明歲寒交手。
明歲寒聞言,眉頭微皺,像想起什麼似的,轉身返回了小艾的屋子。
挽香笑得只喘氣:“哈哈......我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你是被我的手下揍了個鼻青臉腫,這下子可好玩了,堂堂風石山土匪山寨的寨主的臉,可丟大咯!”
“噓......小聲點!你想害死我啊!這裡可是益陽城!”凌風面色一急,將手指豎在脣邊,示意挽香不要那麼大聲。
而蕭漠情卻在聽風石山土匪幾個字時臉色一變,猛的踏步上前,擋在挽香前面,神色緊張地盯着凌風:“香兒小心!”
挽香拉起蕭漠情的手,輕聲安慰道:“漠漠別擔心,他不是壞人,而且不是還有武功高強的小明在麼,就算他想蹦,也蹦不起來的......咦,小明呢?”
“老大,我在。”明歲寒從屋子裡走出來,右手輕輕放在背後。
“吶,凌風,你到這裡來幹什麼?你也知道這裡是益陽城,你不怕被抓啊!我告訴你哦,我們這個益陽城的祝知縣,可是嫉惡如仇呢!”挽香將蕭漠情安撫下來,才扭頭看向凌風問道。
凌風聞言撇撇嘴,那雙烏溜溜的雙眼中泛出無奈,道:“我當然知道你們的祝知縣嫉惡如仇
!而且比你們瞭解得通透得多!”
挽香覺着凌風這話裡隱隱有咬牙切齒的味道,於是奇怪地問:“你怎麼會了解?”
凌風道:“我怎麼會了解?你以爲,我大晚上的,是吃飽了撐的,從風石山那麼老遠的地方特意跑來找你敘舊麼?”
“哦?看來是有事情生了啊?”
凌風瞅了眼明歲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答道:“昨天下午,你們的那個嫉惡如仇的祝知縣,帶了大批官兵攻上了我們風石山!”
“啊?!”挽香是真的驚訝,卻又有點恍然,怪不得昨天穆雅荷來鬧事的時候,祝清風沒有出現呢。
原來是去剿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