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大街轉到西大街,打聽清楚了渡口所在的位置,就想着如果實在沒別的辦法好想,還不如先去見翟煜。儘管現在這個樣子看上去比較狼狽,但是總比露宿街頭,餓肚子要強的多。
路過天橋的時候,看到前面圍着一大堆人,似乎在圍觀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她的好奇心又犯了,奮力的擠到前面一看,原來是一個耍猴的老頭牽着一隻毛都快掉光了的猴子,正在衆人圍起來的圈子裡面戲耍。
那猴子雖然外形不怎麼樣,但是身形卻十分靈活。隨着主人的吆喝聲和手勢不斷做出很多好玩而又搞笑的動作,逗得周圍的衆人哈哈大笑。不一會兒,老頭從旁邊搬過來幾張凳子,就見那猴子跳上凳子,一邊自己往上繼續添加板凳,一邊往上攀爬,最後竟然落了大概有七八張凳子那麼高。
那猴子向着底下圍觀着的人羣做了個金雞獨立的動作,然後把一隻爪子放在頭頂上,探頭探腦的,十分滑稽。
老頭兒揮揮手,那猴子便慢慢的一個一個往下滑,等到他爬下來,那些看似亂七八糟疊落起來的板凳竟然都沒有倒掉,還是和剛纔一樣矗立着。圍觀的人羣發出大聲的叫好聲,甚至旁邊的小孩也忍不住上前來和猴子握手,那猴子只是呲牙咧嘴的笑,還向着小孩敬了個禮,然後學着小孩蹣跚的樣子在圈子裡走動,惹得旁邊的人更加樂了。
然後有人便往猴子身上丟些瓜子啊,核桃之類的小零食,猴子也不正經接,而是從不同的角度翻身過來接,大家看的稀奇,都誇這猴子有靈xing,而且身手也不錯。
幾個來回之後,老頭放下鞭子,開始拿起個破碗收錢。
她悄悄繞到猴子身後,輕輕拍了一下,就見那猴子猛的轉過身來,一雙眼睛骨溜溜的盯着她。
“喂,小子,功夫還挺不錯的嘛!”她用動物之間特有的話語跟猴子交流道。
那猴子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後面,那老頭正拿着一隻布袋子在收錢,似乎還在跟別人講他和猴子不得不講的一些逸聞趣事,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猴子鬆了一口氣,端坐在地上,撓
撓頭,一人一猴便有了如下對話:
“你是誰?”
“我叫明珠,你呢?”
“孫行者!”
“……”
“有沒有覺得如雷貫耳?”
“恩恩,是如雷貫耳。原來您就是傳說中會七十二變,有一雙火眼金睛能看穿妖魔鬼怪,會騰雲駕霧,一個筋斗雲就是十萬八千里,有一雙如意金箍棒能大能小,能隨意變換,傳說中的齊天大聖,孫悟空?真是佩服佩服,失敬失敬!”
潛臺詞:去你NND,你要是孫大聖,那老孃就是觀世音菩薩在世。
“客氣客氣,不敢當。”孫行者童鞋很謙虛。
明珠在心裡把這假冒僞劣產品鄙視了很多遍啊很多遍,恨不得一口口水噴過去,叫他再侮辱自己的偶像孫悟空。孫爺爺再不頂用,也不會被人捉來耍猴。不過,她這次談話是另有目的,壓了壓心裡的不忿,冒充開了小記者:“那敢問行者大人,您對您現在的工作環境滿意嗎?還有,您還有什麼沒施展出來的絕活,能不能跟粉絲們透漏一下?”
那猴子翻了翻白眼,看着滿口吐沫渣子飛濺的老頭,憤憤不平的道:“老子好歹也是一個世外高人,上古仙猴。就是因爲一時不小心上了這個死老頭的當,被他用一壺高粱酒騙到了家,然後給我戴了這麼一條狗鏈子,”指了指脖子裡的鐵鏈,繼續道,“從那之後,他就不斷的虐待我,教我一些莫名其妙的動作,做不好就不給飯吃,還要捱打,賺了錢他也不給我拿提成,當着衆人面怕別人說他虐待小動物,從來不會打我,可是背地裡。哎,說句老實話,這一行真不是人乾的。工作環境差,老闆虐待你不說,還不發工資,連伙食費都要剋扣,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看着孫行者垂頭喪氣的樣子,明珠也有些同情他了,“那你不找個機會離開他?”
“我倒是想啊,可是你看看這條鏈子。”孫行者滿臉的哀怨。
明珠仔細一看,原來這鐵鏈的另一端竟然是被老頭牢牢地拴在自己腰間,上面掛着一把鐵鎖。
明珠悄悄地問:
“那你知道鑰匙在哪裡嗎?”
孫行者點點頭:“鑰匙老頭一直隨身帶着。白天,他把我和他拴在一起,晚上,爲了防止我逃跑,會拴在石錘上,而且這老頭有點功夫,我根本就近不了身,如果拿到鑰匙,我早就走了,哪裡會在這裡被人壓榨?”
明珠想了想,道:“我倒是可以幫你拿到那把鑰匙,但是,你也必須幫我個忙。”
孫行者撓撓頭,道:“你要是幫我拿到鑰匙,放我出去,那就是我的恩人,別說幫忙,就是搭上我的小命也無所謂。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爲恩人故,兩者皆可拋!”猴子隨口唸了一句打油詩。
明珠忍俊不禁,這孫行者其他功夫沒有,吹牛和厚臉皮的功夫倒是不在自己之下。不過,這猴子油嘴滑舌的,她還是有些顧慮,當時湊到猴子耳朵邊上說了一句話,還比了比手勢,孫行者皺着眉頭:“三七分?你七,我三?”
明珠認真的點點頭:猴精猴精,不虧是猴子,一點就通。
孫行者立刻搖頭:“不行,絕對不行。本來就是小本買賣,這樣一分的話我才能拿到多少,不公平,不合理。”
明珠立刻起身:“那算了,我再找別人吧!”
站起身子就要走,孫行者連忙拉住她:“先別急着走,咱們再商量一下。”
明珠笑眯眯的道:“那就你三,我七,你覺得如何?我不強人所難,你要是覺得不合理,那就免談了。”
孫行者氣呼呼的道:“你這不是明搶嗎?”
明珠點點頭:“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搶了!怎麼着,答應不?”
孫行者仔細考慮了一下明珠的話,又看了一眼老頭腰裡的那個鐵鏈子,終於還是點點頭,不過,他補了個條件:“三七分就三四分,要包吃住,不然絕對不幹。”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協議達成。
當晚,趁着月黑風高,明珠偷偷的溜到白天跟蹤過去的地方。嗜酒的老頭兒早就睡熟了,她解下老頭腰間的鑰匙,將這孫行者放了開來,一人一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