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種架勢,誰都知道意味着什麼。
頓時,大門內的人一陣搔亂,很快就發生了分化。
十多個學員和兩個助理教練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管他們剛纔叫囂的多厲害,現在都恨不得和這件事情撇清瓜葛。韓小五等三個參與打鬥的人知道自己躲無可躲,因此雖然還留在原地,但卻一個個面無人色。
另外還有三個男學員,也是年紀最大的三個,表現和其他人截然相反。面對洶洶而來的上百人,他們臉上居然毫無懼色。劉洋洋注意到,三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神秘的眼神,然後就一起轉身,邁着不疾不徐的步法,緩緩向宿舍樓走去。
走出去十多米之後,其中一個男學員拿出電話,似乎在說着什麼。
範詩雅更是噤若寒蟬,用力拉拽劉洋洋的手:“師父,快給師爺打電話吧?”
“詩雅,你先躲起來,這裡有我呢。”劉洋洋沒有動,因爲她一直在觀察孫曉琪。
相對於十幾個臨陣脫逃的男人而言,孫曉琪這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的表現簡直是太令人敬佩了。對方的人已經來到學校大鐵門外,總數至少一百個,而且很多人都拿着鐵管砍刀之類的武器。有些人叫罵着,目標直指孫曉琪。可是孫曉琪卻跟沒事人似的,很懶散的站在原地,雙臂抱在腰間,目光輕蔑的看着亂糟糟的人羣。
難道她不怕死嗎?劉洋洋越發對這個女孩子感興趣了。
劉洋洋之所以沒動,是因爲她有兩張底牌。一張底牌是自己的功夫,葵花寶鑑講究的是以速度取勝,正經練過武術的人都摸不着她的衣服,更別說這羣烏合之衆了。劉洋洋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遊走於這羣人當中,甚至把他們一個個打倒都可以。
第二張底牌是蕭強給劉洋洋的那枚傳訊玉簡,危急時刻只要捏碎玉簡,蕭強就會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以蕭強變態的速度,二十來公里的距離不出三分鐘肯定能夠趕到。
可是孫曉琪居然也氣定神閒,難道她也有所依仗?
劉洋洋和孫曉琪昨天交過手,清楚她的實力。孫曉琪的速度也很快,但是內力不足,正常情況下對付十幾個小混混沒問題,可要是面對一百多個人就招架不住了。
“二愣子,你帶幾個人把後門給我堵住。還有你倆,帶幾個人看住圍牆,奶奶的,今天一個人都不準跑出去。”對方的老大到了,跳下汽車就開始分派人手。
顯然這傢伙自認爲穩艹勝券,因此並不急於闖進來拿人,而是把學校團團包圍,打算一鍋端。
一個胳膊上纏着繃帶的小混混叫囂道:“老虎哥,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女的!這丫的下手忒狠,小四他們的骨頭都斷了。”
“劉校長,你是條漢子!”突然,孫曉琪幽幽嘆了一口氣,轉向劉洋洋說道:“昨天我雖然輸了,但卻有點不服氣,還是認爲你沒資格做這所學校的校長。可是現在,你在這裡一站,我就服了。即便是你不會武功,光就這份膽識,就足以勝任了。”
被誇成一條漢子,劉洋洋只能苦笑:“曉琪同學,你難道不害怕嗎?”
“我怕!”孫曉琪的回答出乎劉洋洋的意料,她竟然坦誠自己內心恐懼,不過眼神卻平靜如水:“劉校長,謝謝你在這裡支持我。不過我希望待會兒打起手來,你最好能夠不要插手。”
劉洋洋奇道:“爲什麼,難道你自信能一個人擺平他們一百多個?”
“不能。”孫曉琪的回答再次出人意料:“因此我準備用這個。”
說完,孫曉琪打開小挎包,從裡面拿出一個橢圓形類似錢包一樣的東西。“啪”的一聲,上面的一個鎖釦打開,赫然是一支手柄。孫曉琪右手握住手柄,緩緩地將一條寒光閃閃的軟劍抽了出來。
利劍在手,孫曉琪一下子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凌厲的殺氣,目光冷冷的看着前方正準備破門而入的那些人。“這羣敗類平曰橫行鄉里,我早就想收拾他們了。劉校長,一人做事一人當,待會兒肯定會有死傷,我死不足惜,卻不能連累了你。只是有一事相托,這把步光劍乃是我家傳的寶物,屆時還懇請劉校長一定從派出所給我要出來,交還給我的父母。”
孫曉琪神色決然,就像是在交代遺言。
這是要拼命啊,在佩服孫曉琪勇敢的同時,劉洋洋也緊張起來。
打架無所謂,不就是幾個混混嗎,大不了傷了賠錢,至於驚動警方之後,有華少出面準沒問題。可是拼命就太嚴重了。以孫曉琪的功夫,空手都能打死幾個小混混,如今再拿着一把利劍,學校艹場還不血流成河啊。
真要出了人命,不說華少能不能保得住她,這所學校還開不開啊?
劉洋洋連忙阻止道:“曉琪同學不可魯莽,事情還沒到拼命的地步。”
“不拼命,和他們講道理嘛?”孫曉琪慘笑,一抖手中利劍:“像他們這種社會敗類只迷信拳頭,從來不講道理。今天我孫曉琪就用手中這把劍,給他們上一堂終生難忘的課。”
“我是校長,我命令你把劍收起來!”劉洋洋是真急了,側身擋在孫曉琪面前,沉聲說道:“這是我的學校,我這個做校長的還沒表態,哪輪得到你出頭?”
孫曉琪目光中閃過一絲感動,但還是堅持道:“劉校長,你的功夫的確了得,但要想在今天全身而退恐怕也力所不能。與其被這羣小人羞辱,還不如讓我殺個痛快!”
“我都沒做,你怎麼知道我行不行?”劉洋洋拿定主意,只要孫曉琪敢動手,到時候自己就奪下她的劍,同時給蕭強傳訊求援。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門外卻慢悠悠來了一輛人力三輪車。
騎車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車廂中裝了一些蘿蔔白菜,一袋大米,一桶色拉油和一塊七八斤重的肥豬肉。另外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媳婦側身坐在車幫上,一邊走一邊悠哉悠哉的嗑着瓜子。
三輪車越過中巴車,然後在一堆摩托車和小汽車中間穿來穿去,騎車的男子越騎越來氣,突然大聲喊起來:“讓開,讓開,好狗不擋路,這麼多人擠在這裡幹什麼呢?”
“你丫的找死!”立刻就有一個小混混不幹了,舉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打。
“住手!”一聲暴喝,頭目老虎突然臉色大變,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然後點頭哈腰的說道:“張哥,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當是誰這麼大排場,原來是你這隻小花貓啊!”騎車男子鼻眼朝天,一副牛氣哄哄的樣子:“怎麼,我到學校食堂來打雜還要經過你同意呀,是不是也要給你保護費呀?”
“我哪敢收張哥的保護費啊!”老虎還真變得跟小花貓一樣溫順了。
騎車男子左腳踩在車樑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跑這裡來做什麼,想改善伙食啊?得,張哥今天破個例,給你弄倆小炒。”
“張哥這是寒顫我呢。我不知道張哥來了,禮數不周,請張哥見諒。今天晚上我請客,給張哥接風洗塵。”老虎看看周圍滿臉迷惑的弟兄,小聲說道:“張哥……今天……”
騎車男子卻猛揮手打斷老虎的話:“我這兩天忙,吃飯就免了。你要是沒啥事,也哪涼快哪呆着去吧。這家學校我剛來沒幾天,要是你們亂哄哄的影響了我工作,到時候領導怪罪下來,我可要找你算賬的。”
“這……”老虎露出爲難之色。
騎車男一瞪眼:“什麼這個那個的,想進去就跟我走,我給你弄倆小炒,不想進去就趕緊滾蛋,唧唧歪歪的像個爺們嗎?”
當着一百多小弟被人臭罵,老虎的臉上掛不住了。可是無論他的呼吸多麼粗重,心情多麼糾結,但卻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和這個騎車男對抗。
足足沉默了半分鐘,老虎才狠狠地一跺腳,衝其他人喝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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