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眼四周那些寒光凜凜的黑色箭鋒,布魯斯特皺了皺眉,低聲對一旁的愛汀道:“幽幽有沒有其他發現?”
愛汀眼簾低垂,片刻後搖頭道:“沒有,幽幽已經仔細搜索過了周圍的樹林,還用上了感知術,再沒有其他發現了。”
“難說啊,”里斯嘆口氣道,“從剛纔那傢伙的身法來看,他們這種藏匿形跡的法術只怕用感知術也很難發現。”
“那我親自去樹林裡查看一番!”丹尼爾說了句,轉身就要往外衝去。
布魯斯特一把抓住了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你雖然擅長追蹤攝跡的手段,但在樹林裡你能比得過精靈嗎?更別說還是一羣黑暗精靈,到時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丹尼爾愣了下,低下頭去苦惱的抓了抓頭髮,道:“那怎麼辦,總不能被這些傢伙堵在這裡了吧,我們這可是去晉見陛下的,萬一去晚了,陛下怪罪不說,傳出去也沒面子啊,好歹我們青空集羣可是剛在加登戰役裡立下頭功的,卻別一羣莫名其妙的黑暗精靈堵在路上,這可真是……”
霍齊亞一勒繮繩,他座下的戰馬頓時一陣嘶叫,這傢伙粗聲粗氣的說道:“怕個球!要我說,跟他們廢話這麼多幹什麼,直接殺出去得了!他們當時也不過逼退了安東尼的親衛隊,我們最後還殺得安東尼落花流水呢,楚鵬,下令吧!”說着這傢伙就舉起了十字劍,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哪知後面突然探出一隻紅潤的玉手一巴掌怕在他後腦勺上,打得霍齊亞差點一頭栽下馬去。這小子轉頭一看是菲麗。
頓時怒道:“你打我幹什麼?”
菲麗白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學會用點腦子?我們當時擊敗安東尼的狀況多險?別說楚鵬他們有伊莎貝拉元帥的協助,還用上了奈落戰器,而我們當時如果沒有貝洛克將軍的及時支援,早就屍首都沒有了。現在這情況,幾十支無影爆裂箭齊發地話,如果不想受傷,除非我們再用上奈落戰器,但現在這個面臨教會質詢的當口。我們怎麼能再授人以口實?這些黑暗精靈可跟我們不是一路的。萬一他們再出去宣揚一下,你嫌楚鵬他們的麻煩還不夠嗎?”
霍齊亞張了張嘴,最後恨恨的一劍劈在空出,嘟囔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煩死了!”
珊娜菲雅回頭掃了眼說話的少年們,臻首靠到楚鵬耳邊低聲道:“要不要我……”
楚鵬微微搖了搖頭。拉過精靈公主的左手合在掌中輕輕摩挲着,低笑道:“別急。你可是我的王牌,王牌是不能輕易使用地,呵呵。”
精靈公主地俏臉微微泛起兩團紅暈,微嗔道:“什麼王牌,你就是覺得我沒用,那次和安東尼作戰,我最後竟然暈了過去,什麼忙也沒幫上……”說着說着,她的神色又暗淡了下去,仔細看去,眼角還有幾點星光微微閃爍。
當時她被安東尼的驚雷鬥氣重創昏死,後來要不是她身爲精靈的優越體質,以及克瑞斯和伊莎貝拉兩個頂階高手地聯手救治,她想這麼快就恢復過來簡直做夢,更別說還能射出無影粉碎箭了。
但是她甦醒後,對自己一照面下就被安東尼擊敗懊惱不已,尤其當她知道楚鵬的左臂幾乎被安東尼擊碎後,更是自怨自艾不已,覺得自己太沒用,一點都沒幫上楚鵬,連續兩天都把自己悶在房裡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後來更是每天天沒亮就起來苦練武技和魔法。
楚鵬心底暗歎了口氣,身爲一個精靈部落地公主,珊娜菲雅無疑是驕傲的,這並非是狂妄,而是一種源自於血脈傳承下來地自信心與優越感,縱使明知安東尼是個戰師,她也一時無法接受那麼嚴重的挫折,畢竟她以往從沒經歷過。
楚鵬剛纔那句笑言也是爲了顧忌精靈公主的感受,雖然她也有黑暗精靈的血脈,但面前這羣攔路的黑暗精靈是否買賬就兩說了,雖說據傳黑暗精靈內部異常團結。
他輕輕摟住精靈公主的腰際,柔聲道:“我都說過多少次了,安東尼實力非同一般,大陸戰師一共才幾人?最後要不是伊莎貝拉及時趕到,我估計比你還慘呢。一口吃不成胖子,這種絕對實力上的差距,是要靠日積月累的修煉來彌補的,不是單純憑決心或者意志能抵擋的。”說着,他似笑非笑的往精靈公主身後瞟了眼,又道,“你再這樣,我可要執行家法了哦。”
珊娜菲雅怔了下,纔想起當時在格雷家的屋頂上她告訴自己的身世後楚鵬打了她屁股,後來就說那是家法。她頓時滿臉緋紅,有些心虛的往身後掃了眼,趕緊掙脫開了楚鵬的摟抱,還策馬和楚鵬拉開了些距離。
楚鵬頓時樂得哈哈大笑,身後一些看見這一幕的少年也大笑了起來。
他的這些動作都落在了那領頭的黑暗精靈眼裡,就像無數初次見到楚鵬和珊娜菲雅親暱姿態的人一樣,難以理解。尤其他自己就身爲精靈,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精靈怎麼會和一個矮人這麼親暱?這簡直有些荒謬可笑了。
這番景象帶給他的衝擊甚至大過於剛纔楚鵬的強硬作風,再想起近些日子來外界對於這個奇怪矮人的種種傳言,他的心終於有些沉重了起來,甚至有些後悔如此輕率的出現在這個矮人面前。
不過看到楚鵬那大笑的模樣,似乎當他完全不存在一樣,他又不禁恨的牙根都癢了。有些人面對他們黑暗精靈的時候,也會表現出這幅樣子,不過那都是強裝出來的,掩飾心底的恐懼罷了。
對於很多人而言。黑暗精靈就象徵着殺戮與死亡,畢竟,人都是怕死地。
可是對於這個矮人,他清楚的感到和那些人都不一樣,分明……分明就是真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這個矮人,難道比我們精靈還驕傲?
“暗靈左使大人,下令攻擊吧,這個矮人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他左邊那個持刀的黑暗精靈怒聲道。
他右邊那持弓的黑暗精靈一邊抽出長箭。一邊死死盯着楚鵬道:“無影粉碎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看那個德魯伊頂多再能發一箭,而我們這邊如果三輪無影爆裂箭齊射,這些傢伙沒幾個能活下來!左使大人,下令吧。給這羣枉妄的傢伙一個教訓!”
這個被稱作暗靈左使的黑暗精靈緊咬下脣往楚鵬望去,恰好楚鵬也往他看了過來。他就見這矮人依然那副嘴角微斜,似笑非笑地模樣。他不禁閉上了眼雙手緊握成拳。一會後又鬆開,又再握緊,如此往復數次後,才睜開眼低聲道:“不要亂動。”說完他就又走了上去。
現在這狀況埃德巴他們自然不會允許他再靠近楚鵬,見他過來,埃德巴當先帶着兩個矮人戰士迎了上去,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死死盯着這個黑暗精靈,目光幾乎和戰斧地鋒刃一般冰冷。
這黑暗精靈淡淡一笑,道:“你雖然實力不凡,而且又統領一軍,但你相不相信,就憑我們這些族人,肯定可以讓你們無法全身而退,死傷狼籍。”
“相信,當然相信。”楚鵬嘴裡如此說着,臉上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實在教人無法相信他的話是否出自真心,“不過不知你相不相信,至少你們肯定殺不死我。”
那黑暗精靈怔了下,微哂道:“那又如何?到那時你的青空集羣一下損失了一大批高層將領,也就沒什麼存在地必要的,只怕你們國內貴族追究起你地責任來,你就算能活着跑掉,麻煩也不小。我們不過是再找另外合適的合作對象罷了。”
“不過我覺得,似乎是你們黑暗精靈地麻煩更大。”楚鵬忽然笑眯眯的說道,不過那微閉的雙眼中寒光隱隱。
一絲無形的殺氣瀰漫開來,似乎四周的空氣突然冷了下去,布魯斯特他們全都一副訝然失色的模樣望着楚鵬,心想難不成楚鵬打算突然襲擊?
霍齊亞大喜過望,繮繩微提,座下的戰馬打了幾個響鼻,前蹄開始不停的踢打着地面。
和霍齊亞他們只感到陰冷不同,那身爲暗靈左使的黑暗精靈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如山般壓了過來,幾乎讓人窒息。他大驚失色,退了一步右手撫上了腰際的彎刀刀柄,沉聲道:
“楚鵬!我倒想知道,我們有什麼麻煩可言!”
楚鵬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口吻也變得淡漠無比,好似說着一件平常之極的事一般,“只要我活着,我可以保證,就算你們黑暗精靈一個個像地鼠一樣躲在哪個角落的洞裡,我照樣能將你們一個個挖出來生剝活剮,讓你們從此從這片大陸上徹底消失。你,相不相信?”
幾乎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陣輕微的撞擊聲急促響起,細密得猶如激鬥之中不停撞擊的劍鋒一般,漸漸的,這響聲越來越大,片刻間,響徹四野,幾乎淹沒了所有人的聽覺,只覺得天地間充斥着這森然的劍擊聲,再無它物!
那黑暗精靈駭然變色,仔細看去,原來這響聲源自於楚鵬背上的長劍。那模樣詭異的長劍不停撞擊着劍鞘,正慢慢的從劍鞘裡升起,好似不甘蟄伏一般!
他實在無法想象楚鵬是怎麼做到的,精緻的臉龐上頓時一片青灰之色,這個矮人的真實實力,似乎遠超過他的想象!
若論這種單純憑氣機給人制造壓力的能力,大概整個大陸除了少數一些頂階的預言系或者幻術系的魔法師,很少有人能比得過楚鵬了。這種精神上壓迫,在大陸絕大多數人看來是種極爲高超的能力,因而,擁有這種能力的人,自然就是高階或者頂階的職業者了。
這個身爲暗靈左使的黑暗精靈就是這麼以爲的,所以他錯誤的高估了楚鵬的實力。他現在甚至想到,加登最後一戰裡多方蒐集出的情報也許是錯的,這個矮人說不定根本就是憑他自己就抵擋住了安東尼,哪還需要別人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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