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冷飲,陸淵就帶着一羣腦殘粉,浩浩蕩蕩地向音樂學院進發。其實更準確地說,是朝羅雪琴在學校附近的新家出發。
兩層複合式的公寓前兩天才裝修完畢,直到今天方正式投入使用。和陸淵在天鳴大廈中那座簡單得過分的公寓相比,羅雪琴在佈置上還是很花費了一點兒工夫。
簡潔大方固然是主題,但卻充滿了一種古典韻味,無論是寬大客廳中的雲椅式複合沙發,還是擺放在角落的大花瓶,都是讓人眼前一亮。
其實訪客除了周紫欣之外,剩下的三個就是李家三個大大小小的丫頭。至於李天語的同學,早就和男朋友去過二人世界了。
一到屋中,李天語就對牆壁上懸掛着的那個大得有些過分的液晶電視表示了巨大的不滿,“誰弄出的設計?掛個這麼大的電視在牆上,不是破壞整個房間的格調嗎?要放,也應該是放在我寢室的牆上。”
對於李天雲和李天霞兩個丫頭,卻對角落邊上放着的一個巨大的花缸表現了濃厚的興趣,上下觀望了一陣,最後對陸淵詢問道:“這個是不是用來放畫軸或者竹簡的,許多連環畫中都是這麼畫的,爲什麼不放幾幅畫軸進去呢?”
陸淵望着周紫欣在旁邊也是凝神觀望的模樣,心頭一動,笑着道:“大美女想必是看出是什麼了,就告訴這兩個小丫頭吧。”
周紫欣想不到陸淵會突然對她說話,不禁俏臉微紅,小聲道:“我可說不準,要是說了,可不要笑話我。”
在周紫欣看來,這間客廳巧妙地將中國古典房屋設計格局和現代風格完美無瑕地結合在了一起,既古色古香,卻又帶着幾分現代氣息。
尤其對面壁櫃上擺設着的一些飾品,很是精緻典雅,且大有來歷,就算是出身醫學世家的她都不一定能認得全。
陸淵笑着道:“你的盲打很厲害,不如在你手機上,將名字打出來,給這兩個小丫頭看看。對了,手機要放在背後,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絕學。”
李天雲傻傻地道:“盲打我也會,不就是打鍵盤嗎?”
李天語走過來,揉了她腦袋一下,道:“在手機上盲打你會不會?”
兩個丫頭一下傻眼了。
周紫欣笑了一笑,拿出手機,將兩隻手背在了後面,開始敲打起來。
兩個小丫頭也立刻轉在周紫欣的背後,睜大眼睛盯着手機屏幕上。只見三四個指頭如飛般上下起落,轉眼就在屏幕上敲打了一行字出來——“外雲龍靈芝寶相花海石榴香草裡底龍捧永保萬壽邊鸞鳳寶相花竹葉靈芝如意牡丹花缸。”
每敲打出來一個字,兩個小丫頭就念一個,站在周紫欣面前的陸淵和李天語也聽得清清楚楚。
最後敲打完畢,周紫欣將手機拿了出來,放在兩人面前,道:“我只能認出這麼多來,還請兩位行家指正。”
李天語毫不在意地道:“我可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名字,更不是行家,不過你對面的傢伙也不是行家,最多是半桶水而已。”
跟了過來的兩個丫頭倒是異口同聲地道:“這麼複雜的名字啊,姐姐好厲害,居然看都不看,沒有打錯一個字,那麼小的鍵盤,居然一個字母都沒有敲打錯啊。能不能教我們?”
李天語瞪眼道:“學習的時候你們怎麼沒有這個勁頭?要想學會,先將五筆打字法給我學好了,再說這一步。”
兩個小丫頭一下焉了下去,馬上轉移話題道:“這個花缸是幹什麼用的?”
陸淵上前一步,一隻手提起那個大花缸,輕輕一翻,就朝兩個丫頭腦袋上蓋了過去,惡狠狠地道:“專門用來關你們的。”
兩個小丫頭倒是不害怕,反有些興奮地道:“我們蹲下去看看,能不能將我們藏起來。”
不過轉眼就發現太狹窄了,只好又站了起來。同時用手一撐,才發現這個花缸其實很輕,好似紙糊的一樣,大驚小怪地道:‘姐,你快來試試,這花缸一點兒都不重,一隻手就可以舉起來。”
說完,身材最矮,年紀最小的李天雲猶如示威般一隻手平平朝前舉起,手掌中正抓着那個大缸的邊緣,在屋子中耀武揚威般地晃動了幾下。
不要說李天語,就是周紫欣都有些好奇起來,同時伸出手指,朝缸的邊緣敲打了幾下。指頭彈上去,聲音十分清脆,倒不是想象中的塑料製品。
陸淵一下將這個花缸搶了過去,大叫道:“你們想學司馬光砸缸啊!這可是老古董,國寶級的文物。你們弄碎了,將你們幾個全賣了都賠償不起的。”
“騙人!”
兩個小丫頭同時反駁道,還衝着他做了一個鬼臉。
這個現代科技做出來的塑料瓷,其實很結實,兩個小丫頭早聽雪兒姐姐介紹過。
“去廚房冰箱拿點兒吃的過來。我可不想動了,去的獎勵全聚德烤鴨的代餐劵!“
陸淵放下大花缸後,就揮動起了經濟大棒,指揮着兩個小丫頭做這做那。不過兩個丫頭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勤快一點兒,不僅將三個哥哥姐姐伺候得舒舒服服,而且還把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
到了十點左右,已經開始打瞌睡的兩個丫頭被李天語趕到了樓上的臥室休息。大廳中只剩三人看着電視,等候羅雪琴回來。
直到快十二點的時候,羅雪琴才從學校過來,看上去也是精疲力竭的樣子,一回來就直接坐在沙發上發牢騷,“沒法活了,手指頭都快斷了,蕭老頭都不讓休息,還在吹毛求疵,要求再來一遍。”
李天語接過羅雪琴的手掌,輕輕在上面按摩揉捏着,口中唯恐天下不亂地道:“不如明天就退學,不幹了怎麼樣?”
羅雪琴鄙夷地道:“要是你做好了和家中父母斷絕關係的準備,我沒有任何意見!每次都是胡打亂說,我都替你害臊。”
李天語見羅雪琴的火氣很大,連忙敗退道:“紫欣同學,我們還是先走遠一點兒好,免得被人家給遷怒了!”
周紫欣起身道:“那我先去洗澡休息了,雪兒姐,好生收拾天語一下,她今天就是欠收拾!”
李天語從來沒有想到周紫欣居然一見面就將自己給徹底賣了,大呼小叫地道:“我纔要好生收拾你一頓!”
不過卻忘記了羅雪琴的手掌都在她懷中,還沒有起身,就被羅雪琴反手一緊,扯在了一起,恨恨地道:“我都快累死了,你還在旁邊說風涼話,今天只有打錯,沒有放過。”
李天語連忙將求助的目光瞟向了陸淵。
陸淵好似根本沒有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模樣,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電視屏幕,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眼花了,中國男足剛纔居然進球了?”
周紫欣一溜煙跑上了二樓,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中。
房間中頓時只有李天語小聲求饒的聲音:“姐,我錯了行不行!別揪了,你下手可重着呢,你看,胳膊上全是你扭出來的紅疙瘩。”
陸淵在旁邊煽風點火地道:“多打幾下,算在我頭上!這些天她最清閒,得了便宜還賣乖,根本就是欠收拾。”
就在說到最後兩字的時候,電視屏幕上的時間一下跳到了零點零分零秒。
幾乎在同一時間內,羅雪琴的眉心中突然涌現出一團晶瑩柔和的白光,跟着電視陡然閃了一下,陸淵在旁邊大聲道:“雪兒,別出手!讓我來!”
坐在沙發上的身體一下彈了起來,閃電般射至正在打鬧的兩個女孩身邊,伸出白皙有力的手掌,一下按在羅雪琴的眉心上,另外一隻手則是朝空中一揚。
凌空虛抓,同時清喝一聲,“定!”
原本被羅雪琴整治得全身酥軟,有氣無力的李天語,也在一剎那間覺得小腹中冒起一團清涼無比的氣息,猶如清泉般急衝而上。一下就竄到喉嚨位置,一團熾熱卻又冰冷的氣息從口中狂噴而出。
還沒有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陸淵突然俯下身體,一口親吻在了她的嘴脣上。火熱的男性氣息,筆直地朝她鼻子中衝了過去,但心頭清楚明白陸淵此時並非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非禮她,佔她便宜。
而是從口中送過一團浩瀚沛然的氣息,將嘴巴中冒出來的那團熾熱如火,卻又寒如冰塊的珠子給逼回了肚子中。
陸淵閃電般地鬆開嘴脣,一臉尷尬地掃視了面前的兩個女孩一眼,有些口齒不清地道:“你們別動,調息歸元,控制劍丸,不讓它們脫體飛出。”
話說得很急,但卻有些吞吞吐吐。
等說到最後一字的時候,卻又恢復了平日的瀟灑自如,人也好似多了一種眉飛色舞,浩瀚無邊的氣勢。
身軀一下挺得筆直,凌空虛抓的掌心,突然多了三個指頭大小的黃色小指人。
紙人上都用硃砂寫着一個名字,腦袋上還穿着三根長短不等的頭髮。此時卻猶如活過來了一般,站在陸淵的掌心上翩翩起舞,手舞足蹈的模樣就像是活生生的人。
李天語眼珠一下瞪得大大的。
肚子中那團其熱如火,其寒如冰的劍丸,則是一下就滾落在了小腹內,滴溜溜地轉個不停。但冷熱氣息卻消減了無數,還不等她按照雪兒傳授的養生氣功心法來控制,就一下消逝不見了。
大大的眼珠子赫然發現陸淵手掌中的三個黃色小紙人,正寫着他們三個的名字,尤其每個紙人跳動的姿勢,更是帶有他們的神韻,幾乎可以說是他們的替身。
幾乎就在一兩個呼吸間,那個寫着自己名字的小人就一下癱瘓在陸淵的掌心,身上的“李天語”三字則是猶如活了一般,擠成了一團,看樣子好似昏迷了過去。
至於其他兩個紙人,卻是跳動得越發激烈了一些。
腦海中卻根本沒有時間來考慮,她居然在雪兒的面前被那混球給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