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笑了一笑，道：“多謝金小姐，我們只是過來找個朋友。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陸淵，是羅同學的老鄉。”
金麗伸出手掌，和兩人分別握了握手，甩了一下肩膀上的頭髮，做出一個漫不經心的表情，對羅雪琴笑着道：
“前些日子聽說華納唱片公司準備和羅小姐簽約，這可真是一個讓人吃驚的消息，羅小姐可是華納公司簽訂的第一個國內女歌手。”
羅雪琴淺淺一笑道：“我還沒有能力成爲華納公司旗下的歌手，金小姐太過誇獎了。裡面還有朋友，我們先走了。”
金麗遞過一張名片給陸淵，笑着道：“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有事情可打我的電話。”
見人一走，陸淵忍不住嘆息一口氣道：“盛名之下無虛士，人家能混得風生水起，還真有一點兒本事。”
羅雪琴白了他一眼，小聲道：“什麼時候也學得那麼假惺惺的了？”
陸淵聳聳肩膀，就不說話了。
才進大廳，就見範曉燕和另外一位秘書打扮的女孩子迎了上來，範曉燕有些興奮地道：“雪兒，你真是十分幸運，知道華納公司給你推薦的經紀人是誰嗎？是理查德.舒伯特，一個音樂界的頂級經紀人。”
陸淵盯着範曉燕打量了兩眼，聳聳肩膀道：“範姐請說中國話！其實，我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大概雪兒也沒有聽說過。”
範曉燕興奮的臉蛋一下有些發臭起來，嘴角也驟然塌陷下來，揚了揚手，最後道：“算了，一時間也給你們解釋不清楚，等先去見了人再說。”
望着範曉燕如此賣力，陸淵忍不住道：“範姐，你其實想過沒有，對於雪兒來說，她現在並不需要什麼經紀人。至少在沒有畢業前。是根本不需要這個介紹工作，替她找各種機會的中介人，沒有經紀人一樣過日子。”
範曉燕嘴巴砸吧了兩下，本想拿出大道理反駁。結果卻發現一個十分殘酷的事實。
羅雪琴真的不需要經紀人。
原因也十分簡單，就是對於所有藝人最欠缺的渠道，關係或者機會，對於羅雪琴來說，根本不是多大的問題。
或者這麼說。假設羅雪琴真正的想成爲一位傳奇的歌手或者影視三棲的國際大明星，她完全有能力投資CAA，給自己打造一個全部都是奧斯卡獲獎者的班底，讓自己當主演。也完全可以直接砸錢，聘請她所需要的作曲家或者作詞家。
在好萊塢來說，永遠都是金錢第一，有錢人就可以挑剔經紀人，而不是學其他藝人樣，需要抓住各種機會，需要經紀人提供各種渠道。
羅雪琴見範曉燕臉色一下沒有了興奮。笑着對陸淵道：“範姐可是張羅了許久，你別一棍子就把她的辛苦全給掃在垃圾堆中了。”
陸淵馬上擺出鐵公雞的架勢，振振有詞道：“要是你想在好萊塢發展，絕對需要這裡的人脈關係和渠道，需要簽訂一個經紀人。但你的發展舞臺暫時不在這裡，何必多花錢呢？我可是認爲這純粹是多此一舉。”
羅雪琴對範曉燕擺擺手道：“不過……我們還是過去見見面，簽約就不必了。”
範曉燕失望之餘，反有幾分歡喜，羅雪琴既然連CAA都看不上，那她的渠道。就是全部由自己來掌管，表示羅雪琴是絕對地信任自己。
自己也不是白白忙了一陣子，至少讓羅雪琴看到自己的態度，絕對不涉足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就算是捨棄自己的一部分利益。都要讓羅雪琴得到更好的發展。
只不過這個說法稍微有些問題，就是陸淵和羅雪琴名下的資產不是很多的話，很有可能因爲一次失敗的投資就敗得乾乾淨淨。就不知道他們兩人究竟繼承了多少財產？
算了，現在是不想這麼多的時候了。就讓羅雪琴去見見約定好的經紀人好了。
幾分鐘後，電梯停了下來。
範曉燕旁邊的紅髮女秘書走到一間房門前，輕輕敲了兩下。
“進來！”
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還帶着一點英國腔。
範曉燕帶着兩人走了進去，房間的沙發上坐着一位穿着一絲不苟的枯瘦老人，除了眼神十分凌厲外，整個人身上散發着一種老人味。
理查德.舒伯特拿起桌上的老花眼鏡，仔細打量了羅雪琴幾眼，緩緩道：“很有氣質，也很漂亮，不過不符合西方人的審美標準，最多打八十分。”
取下鼻樑上的眼鏡，對羅雪琴道：“克里斯汀替你說了許多好話，現在我想親自聽一下，你爲什麼覺得你一定能成爲一個音樂巨星？”
羅雪琴眼睛直接回望過去，展顏一笑道：“那請老先生容許我用事實說話，音樂人除了音樂之外，其他的所有一切都是無關緊要的。”
理查德老眼亮了一下，點頭道：“說得到不一定做得到，我拭目以待呢！”
羅雪琴站起身來，輕輕吸了一口氣，走到了靠窗戶的角落邊，輕輕張開嘴脣，吟唱起了在西方影響深遠的《今夜無人入眠》。
這是一首對唱功、音域要求很高的曲子，無論是沙拉曼德拉，還是世界三大男高音中的帕瓦羅蒂，甚至是在英國創造了選秀傳奇的手機推銷員保羅，都演唱過這首曲子。
現在羅雪琴更是清唱，沒有伴奏，難度當然是相對更高一些。
一絲壓抑低沉的清越歌聲，緩緩飄蕩在房間中。
幾天不見，羅雪琴的唱功好像又大有進展，原本高昂嘹亮的吟唱調，被羅雪琴壓得很低，生怕放開聲音，房間中所有的玻璃都會被震裂一般。
含蓄、內斂的歌聲越來越清越嘹亮，到最後結尾兩句，陸淵甚至可以看到桌子上的玻璃杯都有輕微的顫抖震動。
氣勢如虹的歌聲既讓人想掩住耳朵，卻又根本捨不得漏過一絲一毫。
和許多演唱者放聲都無法達到的音區，在羅雪琴的口中輕輕抵達，且將其中的意境韻味全數展現無遺。
一曲終了，房間中寂靜一片，就是範曉燕的眼中也掩飾不住驚訝之色，目瞪口呆地望着羅雪琴.
至於舒伯特先生則是緩緩閉起雙眼，隔了半天，纔開口道：“我看過你所有的帶子，聽過你所有的演唱，即使是華納公司那邊的樣品，我也看過。結果你今天依然讓我吃了一驚，你的音樂天賦，應該是無人可以質疑。”
羅雪琴走了過來，輕聲道：“其實，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改變主意了，知道我自己的舞臺是在東方，是在自己的祖國，然後纔是面對世界的。所以，能不能和老先生簽訂合約，其實對我根本沒有多少意義。
頓了一下，對舒伯特微微鞠了一個躬，道：“多謝舒伯特先生的讚賞，對於耽誤你的時間這件事情上，十分抱歉。我明後天就將回國，等我紮根東方之後，或者有那麼一天，我會回來重新找舒伯特先生擔任我的經紀人，讓我的音樂遍及美國的每個角落。”
十分優雅有禮地就告辭出去，望着被擊潰在桌子背後的傳奇經紀人，陸淵差點兒爆笑出聲，最後好不容易咬着嘴脣走了出去。
纔到外面的走廊上，範曉燕就雙眼直冒金星，對羅雪琴道：“雪兒，你今天太讓我吃驚了。你說得對，你的主場是東方，然後纔是世界。你現在不和CAA簽約是是最好的，等你根基穩固了，還愁CAA不籤你嗎？”
說出這句拍馬屁的話，就連自己都有些好笑。其實CAA能主動提出和女孩簽約，已經是看好她的了，不然，就不會給女孩這麼高的待遇，直接出動舒伯特這個傳奇經紀人。
大概舒伯特老爺子此時心頭後悔死了，要是一開場就拿出合約讓羅雪琴簽字，羅雪琴或者迫於顏面還可能寫上自己的名字。但偏生老爺子要考究一下，準備以這個藉口來殺價打擊羅雪琴的自信。
結果羅雪琴玩了漂亮無比的一手，先震撼得老爺子目瞪口呆之後，再擺擺手表示姐不和你玩了。
開始雪兒開口演唱這首《今夜無人入眠》的時候，自己還吃了一驚，她可是預定是那首《我心永恆》，不料雪兒更上一層樓，直接玩古典音樂，以最好的實力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走進電梯，羅雪琴對陸淵道：“我們先回浦江，以最快的速度錄製一張中文專輯，趕在華納公司之前發售。你負責虛擬背景這部分，範姐，我這麼做是不是需要通知華納公司一下？”
範曉燕點了點頭，對她道：“其實你可以弄兩個版本，一個是網絡泄露版，就說有人將你錄製的一些歌曲給先泄露了。另外一個就是委託給華納公司的正版，因爲已經泄露了，當然就不值幾個錢了，華納公司也無話可說，也不傷了你和公司合作的誠意。”
跟着舞動一下手掌，道：“反正你不是簽訂的賣身契，只是簽了一張專輯，華納公司就算將你打入冷宮也是無損你分毫！”
陸淵笑着道：“你們兩個讓某人來背這個黑鍋，好像不道德！”
兩人一起遞了他一個漂亮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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