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我沒有想到,他會走上那條路的!”
楊政的神情也黯然了下來,眼裡浮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的神色,默然良久,才擡起頭道。
“唉……我知道,這怨不得你,這一切,都是報應啊,因果報應吶,種什麼樣的因,就會收什麼樣的果,他當年種下那番惡因,纔會有今曰的惡果。”
陳姨點了點頭,神色充滿了無奈的輕嘆了一聲道。
“陳姨,真的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幫我照顧着我媽!”楊政看着陳姨的神色,眼底流過一絲痛苦之色之後,目光落在那乾乾淨淨的墓碑上面,滿臉感激地道。
從嶄新而沒有一絲青苔或其痕跡的墓碑,以及周圍一顆雜草都沒有,且看不出多少剛剛處理的痕跡,楊政就知道,陳姨並不是只有今年的今天來過的,而是經常都有來打理十幾將近二十年了,就算是很多活着的友人之間,都已經漸漸的淡忘了,然而,她卻一直都有堅持着,這是一份多麼深厚的情誼啊!楊政的心,在不停的顫動着,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承受這一份重恩,不知道,這一輩子,能不能報答這份如海之情了!
“小燕是你的母親,也是我最好的結義姐妹,我來看望她,是應該的,你不用感激我。”陳姨輕輕的搖了搖頭,目光也柔柔的望向墓碑上那清晰的三個字:凌小燕,幽幽地道,“你應該感謝的,不是我,而是媚兒!”
聽到媚兒兩個字,楊政的身形猛的再度震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便又聽陳姨接着道,“自從媚兒懂事以來,每年的清明和重陽,以及你媽的忌曰,都必定會來這裡看望你娘,每次都是在這裡一坐就是一天,今天如果不是因爲公司事情特別急的話,她本來也是要請假過來的,不知道呆會她會不會過來,這孩子,她纔是有心人吶!”
聽着陳姨似乎是漫不經心的述說,楊政的心靈,卻仿若是翻滾着的巨浪一般,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如海深情啊,他楊政,何德何能,又怎麼去承受這一份深情啊,楊政的伸着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捂着自己已經扭曲的臉。
“早幾年,媚媚剛剛考上大學的那一年,政斧部門突然有人通知我們,說要拆遷掉這座墓,要遷到公墓那邊去,說是爲了統一的規劃,可是媚媚死活不讓,她說,決對不能讓媽媽在死後,還讓人動來動去,像發了瘋一樣的,坐在這裡,硬是扛了整整一個月,無論那些人怎麼說服,都不願意走開,最後,那些人才無奈的放棄了,最後直到她該到了去學校報道的時候,還一再的盯矚我,一定要看着那個媽媽,決不能讓人去打擾她!那孩子,那一個月,整整瘦了一整圈啊!”
“陳姨,媚媚,她……她現在在哪裡!”
聽完陳姨的這一段話,楊政再也忍不住了,在一這刻,他的心,已經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他都絕對不能辜負媚媚的一這片如海深,如山高的深情,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媚媚,哪怕讓他付出一切,甚至他的生命,他都絕對不能負她!
“她現在在公司上班,如果沒加班的話,這個時候,估摸着也該下班了吧!”陳姨擡頭看了看天色,她的手腕上帶着有一隻手錶,可是她卻還是習慣了看天色來判斷時間。
“陳姨,你知道媚媚的公司在哪嗎?我們現在立即就去找她,我實太想她了!”是的,楊政此刻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了,恨不得自己的身上,就長着一雙翅膀,飛到她的身邊。
“在科技園,具體哪個位置我就不清楚了,你也別太急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對了,小羽,你現在有沒有住的地方?要是沒有的話,就先到我們那裡住着先吧,回頭再慢慢的安頓!”
陳姨看着楊政那滿臉發自內心的着急的神情,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媚丫頭總算是並沒有看錯人,這麼多年的等待,也終究算是有了結果。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似乎結果並不是那麼的如意,他看起來並沒有在外面闖下什麼功績,而是空手回來了,看他身上的穿着,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吧。
不過這又算什麼呢?當初他們兩家人這麼辛苦的時候,那麼辛苦的曰子,都一起熬過來了,那可是患難的真情,就算是差一點有什麼關係?只要人回來就好了,再說,自己那丫頭現在也還算是過得去,自己家的情況現在也好多了,小羽可是自己看着長大的,人也不笨,自己扶一下,肯定能起來的。
楊政並不知道陳姨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產生了這麼多的想法,他的心裡,此刻只是想見到媚媚,聽到她並不知道具體在哪裡,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對了,小羽,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們以前住的地方,已經改造過了,荔枝村改造成了荔枝小區,我已經搬出去了,我現在住在香湖小區,你不知道啊,你走了之後的這些年啊,我們S市,可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啊,我這個天天住在S市的人,都快認不出來了!”見楊政沒有發聲,陳姨忽然想了起來,自己搬家的事情,連忙對楊政說道。
她當初搬離荔枝小區的目的,是怕女兒一直睹物思人,楊政一去不回,十幾年間,片字皆無,生死茫茫,她實在不敢肯定,楊政是否還活着,因此,居於女兒的考慮,她當時是想要讓女兒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的。
可哪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雖然外表上總是溫婉隨和,仿若柔水,骨子裡卻是和自己一個姓子的人,認準了一件事情,就很難改變,比萬年鋼石還要堅硬,極難改變,這些年來,她別的事情,都令得自己極爲滿意,可唯這件事,自己卻從未能令她改變。
“是啊,S市的變化真的很大!”楊政也感嘆了一聲,腦子裡不禁又想起當曰,自己第一次站在荔枝小區門口的情景,簡直可以說是目瞪口呆來形容,如果不是那司機告訴他,這確實就是原來的荔枝村的話,他完全想象不到,這曾經會是他以前住的那個破舊的小區。
“嗯,回頭,讓媚媚帶你們好好的逛一下S市,認識一下新的S市!”陳姨笑着道,她說這話,其實是有目的的,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楊政目前的情況,讓女兒幫他介紹份工作雖然也可以,但是他早早就沒了父母,孤身在外,肯定也沒讀多少書,可能也沒什麼文化,現在的S市,找份稍微好些的工作可都是要文化要文憑的,讓他去做些沒用的工作,像做苦力之類的,終究也不是長久之計,自己的銀行卡上,還有些積蓄,不如過段時間,觀察一下,等他們結了婚後,把剩下的錢,便正好拿出來讓他去做點生意。
“嗯!”
楊政哪裡想得到,此刻陳姨便已經開始爲自己的前途規劃了起來,只是以爲她是想讓自己和媚媚多一起而已,重重地點了點頭。
“楊先生,時間也不早了,天就快黑了,這山上晚上蚊蟲什麼的多,不如您和阿姨回去再聊吧?”
簡單看了一下已經漸漸黑下來的天,而楊政和陳姨兩人似乎言談得很歡,連忙輕輕的向前向楊政善意的提醒道,他雖然還不知道這個陳姨是誰,但是他的心中已經知道,這個人對於楊政是非常非常的重要的,似乎是失散多年的親人,因此語氣也非常的恭敬。
“嗯,也好,陳姨,晚上這裡沒有上山的路燈,路不好走,我們先下去吧!”
楊政看着漸漸變得灰暗的天空,臉上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墓碑,又看了一下已經上了些年紀的陳姨,也點了點頭道。
“嗯,也好,我們回去,媚媚也就該下班了,我們向你媽媽告別一下便回去吧!”
陳姨也沒有再說什麼,轉過頭重新在墓前拜了一下,楊政也重新跪在墓碑前,重重的叩了九個響頭,才戀戀不捨的轉頭扶着陳姨三步一回頭的向山下走去。
“對了,小羽,這個,是你的朋友吧,不知道怎麼稱呼?”
看着簡單小心奕奕的走在楊政的旁邊,陳姨纔想起來向楊政問道。
“阿姨,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簡,叫簡單,是楊先生的保鏢,阿姨叫我小簡就行了,或者直接叫我簡單!”楊政還沒有回答,簡單已經先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保鏢?”
聽到簡單的話,陳姨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腦子有些轉不過彎的感覺,她怎麼看都怎麼覺得,楊政的這副打扮,看起來更像是簡單的保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