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躍見這兩輛車進來,趕緊站起來,把旁邊的榆木鎬把又抄到了手裡。另外還有兩根是給姚七和大奎預備的,姚七也站了起來,把鎬把立在身後的沙子堆上,回頭告訴樑躍和大奎:“要是動手誰也別跑,靠着沙子堆,相互照應點,專挑叫喚的歡的打!”再看大奎,把襯衫一脫,露出了一身黝黑的肌肉,後背上還刺着個觀音坐蓮。
車到跟前停下,又下來一幫的人,不過沒像昨天似的下車就開打。還是三鬼在前頭,只見他臉腫的和豬頭似的,更加猙獰了,左臂昨天被樑躍用鎬把打劈了骨頭,用繃帶吊在胸前。他身後是一個矮胖子,一下車還先站那點了一支菸,深吸了一口,然後才走過來。再後邊就是一幫的年輕的小夥子,都是昨天追樑躍的那一幫人。
樑躍看着這個矮胖子眼熟,想起來就是在松江和二彪兄弟打的那個傢伙,但不知道他還認不認識自己了。
三鬼過來走到離樑躍三四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身後的人跟過來站在他的左右。三鬼問:“小崽子,你啥意思,是不是非得和我較勁兒?這倆人是你的幫手呀?”
姚七說話了:“三鬼,幾年不見你咋又長醜了?”
三鬼這時才注意打量姚七:“呀,這不是七哥麼,我當誰呢,咋這小子是你親戚呀?”雖是多年不見,但三鬼從小就害怕姚七,所以這時看見還是心有餘悸。
“他是我兄弟,我倆現在沒啥乾的,想在這買沙子賺點錢,行不?”姚七樂呵呵地說。
三鬼沒等說話呢,他身旁的矮胖子王大肥說話了:“靠,你算個屌呀,你想在這買就買呀?”
三鬼還沒確定適不適合和姚七翻臉呢,聽矮胖子一說,有點尷尬,對姚七說:“這是我妹夫,站前的,王大肥你聽說過吧?就是他。”
姚七說:“我就知道站前有個趙天霸,不知道你倆誰好使呀?”
王大肥說:“霸王那是我姐夫!你少說廢話,這地盤是我大舅哥的,你現在趕緊滾我就不揍你,要是接着裝我就不客氣了。”他說着把手裡的半截煙很瀟灑地一彈,直接彈向姚七。
姚七一側頭躲過菸頭,順勢一探身,伸手就把王大
肥的手抓過來了,向外一掰,王大肥頓時就受不了了,“哎呀呀”直叫。
三鬼雖有點怕姚七,但畢竟今天自己這邊人多勢衆,一看姚七動手,當時也急了:“趕緊撒開,要不我削你啦!”說着就往前上,這幫人都跟往前涌。樑躍大鎬把一掄,喝道:“都他媽後退!”把這幫人真的逼退了一步。
大奎這時也突然出手了,一把就把三鬼薅過來了,一手扭住他的那隻好手,另一大手就卡在了他的脖子上,卡的三鬼臉通紅喊不出聲來。
三鬼和王大肥今天都輕敵了,原以爲說話就可以鎮住局面,沒想到上來就雙雙被擒了。他倆領的這幫小混子一時還真不知咋應對這局勢。
王大肥被姚七扭得直叫喚,都蹲在姚七面前了,但當着這麼多人嘴上沒服軟:“草你媽的快撒開我……哎呀呀……我是霸王的小舅子……我操……哎呀呀……”
姚七依舊笑呵呵地說:“你別拿霸王嚇唬我,回去你告訴他一聲,就說南關的姚七剛出來,沒啥乾的想在這兒賣點沙子,討口飯吃,你們這幫小逼崽子少來攪和!”
“你先撒開我再說!”
“撒開你行,不過你罵我是要付出點代價的!”姚七說着一用力,王大肥被他抓着的兩個手指立時就斷了。王大肥“嗷”的一聲捂着手指就跑回了自己的隊伍。姚七對大奎說:“把這醜鬼也放了。”
大奎鬆手,三鬼捂着脖子咳嗦了半天,和王大肥對望一眼,誰也沒敢下令說打。王大肥疼的滿頭是汗,回頭對手下說:“走,咱們先上醫院,回頭再說!”這夥人走得比來的時候還快,呼啦一下就上車了,一溜煙開走了。
樑躍手持大棍看着車子遠去,還有點不相信眼前的事實呢:“咋地,這就走啦?不會這麼簡單吧?”
姚七說:“當然不會,他們今天心裡沒底,沒想到會遇上我,等回去商量過了還得來,他們都是嘍囉,一定會去找趙天霸的。”
“那咋辦呀?”
“你怕啦?”
“不怕!”
姚七又回頭問大奎:“你怕不怕?”
大奎一笑:“有七爺你在,我誰都不怕!
”這七爺是姚七在監獄時大家對他的尊稱,除了樑飛叫他七哥,其餘的老犯都尊稱他爲七爺。
姚七說:“鬥不鬥得過霸王我心也沒底,不過我們剛出來混,不狠點就沒飯吃,這個趙天霸我以前打過他,我這次進去就是因爲把他兩個表哥捅了,聽說其中一個現在還坐輪椅呢,現在新仇舊恨都加一塊了,要打就是一場硬仗,不過想玩狠的我姚老七從來就沒怕過誰。”
大奎說:“他們人多勢衆,咱們要不要找些人過來。”
姚七說:“三鬼他們我沒放在眼裡,但要對付趙天霸當然得找人手,來之前我已經給我徒弟小毛打過電話了,應該就快到了,放心,我的那些哥們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漢,咱們賣咱們的沙子,待會他們來了咱們中午喝酒去。”
大奎去給買主送沙子了,樑躍和姚七坐在沙子堆上,姚七說:“兄弟,咱們要是賣的好的話就把附近幾個小區全拿下。”
樑躍愕然:“七哥,原來你野心這麼大呢,我以爲三鬼不來攪和我們咱就知足了。”
姚七說:“這算什麼野心,這只是開始,以後就得拉起隊伍來大家相互照應着賺大錢,光靠個人的能力是不行的。我做人的原則是要麼不做,做就要盡全力。現在滕家哥幾個和趙天霸這幫混子都挺有錢的了,我要在三年之內趕上他們,別看我這幾年在監獄呆着,我可沒落伍,現在的社會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你能打,講義氣,大夥就和你交往,在社會就吃得開,現在社會變了,沒錢是不行的,所有的人都拜金了。我在出來之前就想過,只要有用武之地,就要不遺餘力地去賺錢。話說回來了,連你馨月姐都做了廠長了,我要不賺錢人家不得說我是吃軟飯的呀!”
樑躍樂了:“我說你怎麼不在服裝廠幹呢,是不是不想在媳婦手下當差呀?”
姚七也笑:“一個是打工賺不了幾個錢兒,再一個就是你說的,大老爺們在自己媳婦手底下幹活,好說不好聽呀!”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也沒幹。”
“咱倆咋能一樣呢?我不願意在媳婦手底下幹活,但你的媳婦是誰呀?”姚七不解地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