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抽空回了趟孤兒院,給孤兒院的孩子們帶去一些衣物和吃食,很長時間沒有回去了,陳易也有些想他們。
劉阿姨見陳易來了,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拉着陳易就和他聊起了最近孤兒院的變化。
其實不用她說,陳易也能看見。
孤兒院上下,從大人到孩子,都換了新面貌,臉上也掛着高興的笑容。
因爲有了錢,孤兒院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拮据,委屈了大人再委屈孩子。現在不僅伙食改善,孩子們也都有新衣服穿。
最爲關鍵的是,孤兒院馬上要搬新家了,地址就在不遠處,距離有兩公里左右,坐在這裡就能很清晰的聽到,工地上嘈雜的施工聲。
雖然吵了點,但落在孤兒院大人和孩子耳中卻是悅耳的,因爲那是他們的新家。
用不了幾天,他們就能和其他泉城人一樣,搬進明亮寬敞的樓房了。
趙麗萍接手公司,穩定住自己的位置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快孤兒院新居的建設進度。
以前方逸軒雖然也在做這件事,但因爲是被陳易逼迫,心不甘情不願,再加上他無時無刻不想着把陳易整倒,這工期自然被延後許多。趙麗萍現在的一切可以說都是陳易給的,肯定不會像方逸軒那般拖拉,而是把孤兒院新居的建設放在首要位置。
孩子們很久沒有見到他們的“偶像”,都一窩蜂的圍上去,抱大腿抓耳朵的,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狗剩哥哥,狗剩哥哥,你教我的摔跤怎麼不管用啊,我還是摔不過班裡的小胖”,一個叫虎子的孩子,用袖子擦了把流到嘴脣的鼻涕,又往陳易身上擦了兩把,抱着他的大腿說道。
“那個死胖子太沉了,腰都抱不過來,怎麼摔?我也被他按在地上爬不起來!”
另一個小孩隨聲附和,顯然是也吃過“死胖子”的虧。
這個壞種聽到弟弟們打架輸了,很不高興,“下絆子啊,胖子的下盤都不穩,抱不過來腰就摟脖子,再用腿一別,還能不倒?”
“可是他比我高啊,我摟不住”,虎子撓着頭皮,髒兮兮的小臉上全是鬱悶。
“抱不過來腰也摟不到脖子?”
“對,對,狗剩哥哥快教我兩招,回頭我就去把他打趴下!”
虎子期待的看着陳易,盼望着自己的偶像能出個餿主意,讓他去找回臉面。
陳易想一下,道:“抱腿嘛,抱住他的腿腕一勒一抽,保準摔他一個屁股蹲。”
“嗯,對,這招好,我找那誰練練去!”虎子小眼賊亮,拉着一個小孩就開始演練起來。
劉愛嬌給陳易泡好茶,見到這兩個皮猴子又開始鬧騰,板着臉道:
“練什麼練,老師都找過我兩次了,還不老實,去把臉洗乾淨。”
看得出劉愛嬌在孩子們的心中很有威嚴,一句話說出口,虎子吐了吐舌頭,縮着腦袋跑到自來水管前。
陳易笑道:“姨,練幾下沒事兒,又不是什麼厲害的手段,咱孤兒院的孩子總不能在外面被人欺負吧。”
劉愛嬌這個時候臉上露出笑容,看着在自來水管前折騰的虎子,說道:“不行啊,小孩子不能教的太過,萬一惹出亂子就麻煩了,現在的孩子越來越嬌氣,磕破點皮都要進醫院,再說,打架什麼的終究不是正路。”
“姨,你看你這心眼偏的,我那時候你怎麼不好好管管我,不管也就算了,園子裡的孩子被欺負了,還要讓我去幫忙!”
陳易裝出一副吃味的樣子。
“他們能和你一樣?一肚子壞水,打了人還讓人不敢去告狀,我也不用操心”,劉愛嬌笑罵道,可臉色忽然又暗了下來,“當初我也真該好好管管你,不然也不會這麼早就輟學,學習那麼好,可惜了。”
陳易眼中也有些暗淡,不過臉上卻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過去的事就不用提了,我現在不是很好嘛,考上大學又能怎麼樣,還能給孤兒院蓋新房子不成?”
劉愛嬌嘆了聲氣,沒有再說什麼。
“對了,劉叔呢,怎麼沒見他?”
劉愛嬌道:“又跑工地上去了,這老頭子最近沒事就往工地跑,說怕偷工減料,要去監督着,人家那麼大的公司,還會坑騙咱們?”
“我也去看看,這新傢什麼樣子都還不知道呢。”
“行,你去吧,順便把他叫回來,快到吃飯的點了。”
“好嘞!”
陳易應了一聲,便去了工地。
工地上機械轟鳴,幾臺大白灌攪拌車正在轟隆隆運轉個不停,一車車砂石混凝土不斷從遠處運過來,很快被填進攪拌車中。
樓盤已經開工多時,地基打好了,正在沿着地下室向上進發。
陳易對這個進度很滿意,雖然只有三四層,使用要求也不高,設計起來也簡單,但僅僅幾個月的工夫就能做到這些,也算是非常不錯了。
“你們這是盜竊,是犯罪,偷蓋樓的鋼筋,還有沒有點良知?”
李浩然指着一個戴黃色安全帽的建築工人,神情氣憤。
那名建築工人叫沈祥,在工地裡混了有些年歲,是個小工頭。
工頭的工資其實比普通工人多不了多少,也就幾百塊錢,但工頭有特權,能撈點油水,比如說工地裡的鋼筋之類的,一個月拿上那麼幾次,就能頂上小半個月的工資了。
當然這裡面也是有技巧的,不是誰想幹就幹
,被逮着不僅開除,還要罰款,弄不好還有可能進局子蹲上幾天。
這幾天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向“合作愉快”的工程監理老胡,竟然放下話來,不讓搞這些小動作,而且轉得也特別勤快,讓他只能眼饞,卻無從下手,憋得難受。
好不容易趕上監理老胡有事走開,來了機會,他哪能錯過,招呼幾個兄弟就把檢查合格的鋼筋抽出來兩根,晚上準備喝兩杯去。
他自認爲做的很小心,也很謹慎,那一大簇,只抽出兩根來,如果監理不閒的沒事幹,再去數一遍,根本瞧不出來。
可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沈祥和兄弟們剛剛把鋼筋抽出來,還沒來的及高興,一個頭發花白的五十歲左右的老傢伙便衝了過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卻被人給攪合了,沈祥也來了火氣,回罵道:“老東西你嘴巴放乾淨點,誰偷了,我們這是正常作業。”
“哼,正常作業?等你們領導來了,我要好好問問,看看這是不是正常作業!”李浩然不依不饒的說道。
李浩然即使沒有幹過建築,也知道他們說的不是實話。
剛剛放上去的鋼筋便被撤下來,想想這種脫了褲子放屁的事情都有問題。
沈祥臉色一變,他最怕的就是那個老胡。
這傢伙心黑着呢,仗着上面關係硬,在工地上爲所欲爲,那次工程不是賺個盆鉢滿盈,這些年下來房子都買了兩套。不僅摳建築公司的,還摳他們這些工人的,整一個掉了錢眼裡的貨。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不聽他的話,還去偷着倒賣鋼筋,恐怕又是一筆大鈔進了黑窟窿。
“我告訴你,話別亂說,不然可要承擔責任的!”
沈祥上前跨出一步,言語中帶着威脅。
他的那幾個兄弟也都反應過來,把李浩然圍住。
李浩然身材瘦小,只有一米七左右,又加上年齡不小,被這麼一羣虎背熊腰的建築工人圍在中央,更顯弱小。
李浩然倒退一步,看了一圈那些人,但又堅定的說道:“我說過的話自然敢承擔,你們這羣小人,偷建築材料,做出豆腐渣工程,你們敢承擔責任嗎?”
沈祥見李浩然說的義正詞嚴,氣頭更大,豆腐渣工程哪裡跟這幾根鋼筋有關,那是老胡他們做出來,從鋼筋,到水泥,到工程車輛等等,都有油水在裡頭,他們只不過是最小的那一環節。
沈祥火氣上來,對身邊那幾個兄弟說道,“把他抓起來,送進派出所,偷鋼筋都偷到這裡來了。”
另外幾人先是一愣,很快領會到工頭的意思,嘿嘿笑着,就要動手。
人證物證俱在,這傢伙不倒黴纔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