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等待的暴風雨沒有來臨,不僅未曾給新月寨帶來燦爛朝陽,反而讓他們的心靈蒙上了一層壓抑的厚厚烏雲,整個寨子都陷入一種壓抑的氛圍。
陳易和鳳凰在荒郊野外白白蹲守了一整個晚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見,即使是他們兩人,也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黑巖那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鳳凰是土生土長的新月寨人,從小對黑巖寨子便顧忌三分,偶爾出去玩耍幹活,也都會敬讓三尺,對他們可謂很是忌憚。
陳易雖然不是黑巖寨的人,但那天在黑巖寨時,見到了三爺和黑巖寨人的囂張跋扈,昨天晚上同樣也經歷了黑巖寨之人的陰險報復,他們就像是餓狼一樣,不僅僅是兇殘狡詐,同樣報復心也極強。
然而,這又是怎麼了,難不成黑巖寨的人真能嚥下去這口惡氣,前後死了二三十人就這麼算了?
陳易好生納悶,鳳凰同樣不解,只是現在天已經大亮,在這麼蹲守下去也毫無意義,兩人一商量,便回到村中。
等他們回到村子時,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鳳凰門前的空地裡圍着大堆人羣,羣情激奮,喧囂吵鬧,隱隱間還有哭聲從其中傳進陳易和鳳凰耳中。
兩人急忙上前觀看,那景象讓陳易鳳凰驟然怒意勃發!
三具屍體躺在正中間,屍體的脖頸上都有一個傷口,似是被某種東西咬過。傷口呈橢圓形,烏黑潰爛,周圍的皮膚也是呈現出青紫之色,應該是有劇毒。
屍體周圍圍繞着幾個女人孩子,她們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家裡的男人都是頂樑柱,一旦倒塌,整個家庭便失去了支撐,孤兒寡母的如何生活下去?
這裡不是大都市,沒有那麼多工作機會,除了種田打獵,幾乎沒有別的生計,而男人卻是這些活計的主要勞力。
鳳凰面帶煞氣,滿含怒火,這些都是她的相親鄰居,其中一人還是她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沒有想到,卻死在自己面前。
陳易眉頭皺了起來,緊緊盯着那傷口,在他看來,能咬出這種傷口的只有一種動物,那就是人!
人咬死人,人嘴裡有劇毒!
這怎麼看怎麼透着詭異!
“我,我們當時正在巡邏,就看見一個東西飛了過來,一口咬在貢嘎的脖子上,他只是哼了一聲就倒下……”
說話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面色蒼白,兩股戰戰,驚恐異常,正在訴說着當初發生的事情,“……我們打它,可是它會飛,很快,比鷹還快,比隼還靈活,他們就一個個倒下,只活下來我自己……”
陳易眉頭皺了起來,打斷了那個孩子囈語般的訴說,問道:“這麼說兇手不是人?你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了嗎?”
那個男孩身上以肉眼可見的光景,出了一陣冷汗,衣衫盡皆溼透,臉色更加蒼白,若不是周圍有人扶了一把,很有可能連站立都站不住,驚恐到無以復加。
羲蝶也在人羣之中,貝齒緊咬,一雙美目血紅,仇恨刻骨。
她走上前去,輕輕握起那個男孩子的手,語氣卻輕緩空靈,彷彿是撫慰人心的音樂一般,叮咚錯落,她說道:“費根,沒事的,有我在,有族老在都沒事的,你好好想想,那是個什麼東西!”
羲蝶的話起到
了作用,叫費根的男孩平定了許多,看向羲蝶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信任與安定,烏青的嘴脣輕輕開合,說道:“是,是人!”
“是人?”
陳易有些疑惑,道:“人能飛?”
人不是不可以飛,但卻是極少數,只有那些修爲通天,到了大圓滿境界或者是到了天人境的人才能飛行,縱觀古今都找不出來多少個,難不成他們運氣這麼“好”,就在這裡碰上了?
華夏大地歷來臥虎藏龍,真正的高手一般都會大隱隱於市,亦或者隱藏與深山茂林之中,有沒有大圓滿或者天人境強者誰也說不上來,誰也不敢確定,可是出現在這裡,卻是讓人匪夷所思了!
而且更令人費解的是,這個會飛的高手竟然只是對了三個無辜的村民下毒手,卻沒有動任何一個4762之人,按理說,他若是天人境高手,那陳易這些人就算是綁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可爲什麼會放任他們不顧,而是殺了三位村民呢?
費根看了陳易一眼,道:“不,不是人,它,它是,一個,人,人頭,會飛的人頭!”
會飛的人頭?
嘶!
周圍集體發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陳易卻更加納悶了,雖然是修行中人,雖然是最大的不科學,但他卻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這人頭怎麼可能會飛?
抱着同樣疑惑的人不在少數,族老面皮抖了兩下,走到費根面前,問道:“費根啊,你莫不是看錯了?人頭怎麼能飛哩,那還能活嗎?”
“是啊,費根想必是被嚇壞了,產生了幻覺,可能是某種長得像人頭的古怪飛禽吧”,有人附和着族老的看法。
也有人不贊成,道:“你看那傷口,分明就是人咬出來的,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沒有見過除了人之外,有什麼東西能長出這種牙齒!”
費根忽然驚恐的大叫一聲,“不,那不是飛禽!”
“就是人頭,它第一個咬得是貢嘎,當時還在他肩膀上停了好半天,我不會看錯,就是人頭,會飛的人頭……”
剛剛被羲蝶安撫下來,費根又一次陷入驚恐狀,那神情絕對不是能僞裝的,陳易能聽見他的心臟在劇烈跳動,能看到他的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個接一個的蹦出來。
陳易也不知道是什麼,於是問道:“那它爲什麼沒有殺你?”
費根掙脫開羲蝶是手掌,捂着腦袋,嘶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飛到我面前,張開了嘴,那時候天快亮了,我還能看清楚他牙上沾着的血肉……,嗚,我以爲我也要死了,嚇得不敢睜眼睛,可是過了好久之後,它還是沒有下口,再,再睜開眼睛,就發現那個,那人頭不見了!”
費根描述的活靈活現,讓衆人不寒而慄,可是真正相信的卻沒有幾個人,族老揮了揮手,讓人把費根帶下去,好生修養着,可費根說什麼都不走,他已經不敢自己一個人,人多還能有些安全感。
可是,就在衆人以爲費根被嚇破膽,在胡言亂語的時候,鳳凰站了出來,說道:“費根應該說的沒錯,那就是一個會飛的人頭!”
陳易看向鳳凰,不解的問道:“你說的不是玩笑?真有鬼怪只說?”
鳳凰白了陳易一眼,道:“會飛的人頭不是鬼,還是在人的
範疇,那是一種秘法,降頭術中極爲高深陰邪的一種秘法,叫飛降,降頭師的頭顱可以脫離人體,而且能使用秘法飛行!”
陳易抽動着嘴角,這他孃的神奇了,那不是跟神話傳說一個樣了,他問道,“那不是成了高空巡邏機了,即便現在打仗,有會這麼一兩個奇人異事,還用偵查機幹什麼,他自己一個人就能頂的上幾十億上百億價錢研發購買的飛機,太他孃的值錢了!”
鳳凰面無表情,死了人,沒有心思開玩笑,瞪了陳易一眼,道:“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這是一個平衡的世界,任何東西都會有它的剋星,有它的限制,就說這飛降也不是說使用就使用的,頭顱脫離身體,無論修爲多高,都會造成極大的損傷,沒有十天半月,根本回復不過來,而且,它還有個最大的限制,那就是隻能在夜間行動,若是雞叫三遍還不回去,那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對,對,我好像聽見了一聲雞叫,然後那個頭就不見了!”
終於有人相信費根的話了,他連忙的說道,希冀的看向鳳凰,似乎是在等她爲自己證明,自己並非被嚇傻的慫包。
只是沒等鳳凰說話,陳易倒是先開了口,道:“照你這麼說,三聲雞叫之前必須回到身上,然而只是一聲就離開,說明他的身體離這裡很遠,最起碼在幾十裡開外,若是那樣,最有可能就在黑巖寨!”
“不錯,黑巖寨子不是沒有來進攻,只是派了一個我們都想象不到的玩意兒!”
耿勃咧着嘴,吐了一口唾沫,道:“嘿嘿,死了一個女娃,她老爹又出來了,可惜是個沒膽的貨色,不敢找高手,只是在殺一些弱小,那個阮頌汶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我看不如我們趁現在過去,直接將其弄死,看看他的腦袋還能不能飛的起來!”
“阿彌陀佛!”
小和尚從人羣中擠了過來,光溜溜的腦袋上反射着一抹朝陽,道:“邪魔外道亂我華夏,我等佛陀金剛豈可畏懼,耿勃施主說的不錯,我們立即就應該殺進黑巖,除魔衛道,讓世間少一個禍害,還百姓一個清明!”
“不錯,這位小師傅說的不錯,我們應該立刻殺向黑巖,把那個兇手抓出來!”
當即有人跳了出來,怒聲說道,村子裡死了人,都是自己親朋好友,心中早就怒火滔天,被小和尚這麼一說,誰也沒有理由再去畏懼,不然就真連個孩子都不如了。
其他人也紛紛叫嚷,揚言不抓到兇手對不起死去的亡魂,必須現在就去。
小和尚人模狗樣,甚是得意,可是站在一邊的覺能大師卻是睜開眼睛,怒斥一聲,道:“嗔怒如同業火,會燒了你的身子,燒壞你的腦子,還會讓你十年修行毀於一旦,慧空,回頭與我一起念百遍金剛經,以消除業力!”
小和尚哇哇大叫,道:“師父,他們毀了龍脈,下藥迷倒我們,還要趕盡殺絕,這與邪魔有何異,佛祖也有四大化身,佛陀也會行霹靂手段……”
“阿彌陀佛!”
覺能大師看向從陳易和鳳凰,道:“兩位施主有何打算,不要顧忌小徒,他心性不堅,容易衝動行事,依老衲所見,還是從長計議,切莫衝動,鑄成大錯!”
PS:昨天碼出來不少,可是覺得不好,又刪了,今明天多更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