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舊的船隻,灰褐色的木頭,甲板上生滿了苔蘚還有幾株生命力旺盛的雜草,看起來破舊不堪,但沒有敢產生絲毫的輕視,反而都不由升起濃濃震撼之情。
太不可思議了!
距今兩千多年前,古人就可以造出如此龐大的船隻,竟然能在海里飄蕩如此之久,實在無法想象。
現在人自詡科技發達,人力物力都到了一個鼎盛時期,造出這麼大一艘船隻並不難,但是能在海上漂流這麼久而不腐壞沉默,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即便是鋼鐵戰艦,也有一個使用的年限,並非永不沉沒。
“這是海底鬆?”
馬爺怎麼着也比陳易等人多活了許多年紀,懂得的東西更多一下,撿起一塊陳易在與慶忌戰鬥時留下的破碎船板,放在鼻下,透過那厚重的潮黴味,認出了這種木料。
“海底鬆,那是什麼,不會是生長在海底下的松樹吧?”
陳易早就對這個大傢伙好奇了,求知永遠是進步的階梯,他能有現在的成就,與那份旺盛的求知慾和好奇心是分不開的。
“松樹怎麼會生活在海底呢,只不過是一種叫法而已。”
馬爺捏住一塊木頭,掰成兩段,要費上不少力氣斷茬處還有數根木質纖維連接,不僅在硬度上極佳,在柔韌性上也有着相當不錯表現。
“海底鬆是一種古代打造船隻的優良木材,現在已經找不到。據史籍記載,這種木料只生活在華夏廣西的某一片峽谷之中。谷內毒蟲縱橫,陰暗潮溼,瘴氣繚繞,被成爲‘活人禁地’,而這種海底鬆就生活在這片峽谷之中。據一些史料記載,海底鬆最高的可以生長到七八十丈,也就是二百多米高,毫無疑惑的是參天巨木!”
馬爺對於艦船的知識那是異常豐富,稱之爲活字典都不爲過,拿起一塊木頭就侃侃而談。
陳易也不禁變色,先不說它的材質有多麼優良,光是可以在陰溼瘴氣的環境中生存,可以製成住自身二百多米高的身材,那已經可以勝任古代絕大多數的船舶需要。
“千年海底鬆,萬年燥擱楓,
這句話只被現代人以爲是形容松樹和楓樹的堅硬防腐,可只有極少人知道這海底鬆是一種確實存在的木料,在古代那是極爲珍貴的,到了元代宋代,就是帝王之家,也難以湊齊一件大型傢俱的材料!”
馬爺侃侃而談,陳易受教良多。
何卿卿也開口說道:“如果只是海底鬆還不足以讓它漂流兩千年而不腐壞,這上面還塗了一層油脂,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是從鐵背金獾中提取出來的油。”
陳易撓撓頭,感覺自己是鄉巴佬進城,啥都新鮮,啥都不懂,“這鐵背金獾又是什麼玩意兒?”
“一種生活在北方的獾類小動物,成年了也就五六十釐米長,後背是鐵灰色,四肢足部爲金黃色。身上有一層極厚的油脂,可以分泌出來浸潤毛髮,即便是嚴寒的冬天,獾類下水抓魚後,皮毛都不會結冰,主要是它那層油脂有着極強的排水性。上了岸,抖抖身子,水珠就被完全抖下去。”
獾類因爲喜食腐肉,有一些甚至會打洞進墓葬食用腐屍,所以何卿卿對它們還是有所瞭解的,“這種小動物聰明大膽,而且具有很強的抗毒性。若是食用過屍變了屍體,身上還會產生一種類似於屍毒的毒素,蚊蟲不敢叮咬,病毒細菌難以滋生。如果提取出來它們的油脂,浸入制船的木料之中,彷彿效果要遠勝於我們現在的高檔油漆,只是代價太大,這麼大的一條船全部塗變,不知道要宰殺多少鐵背金獾!”
“既然鐵背金獾的油脂上有屍毒,那船上的人就不怕中毒嗎?”
朱天朗問了一句,若是一船的人都中了屍毒,發生屍變,簡直就是現代版喪屍來臨,簡直就是個災難。
“呵呵,這不是問題,只要將懷有屍毒和沒有屍毒的鐵背金獾油脂,按照一定比例調和,便能讓毒性不足以對人造成傷害。而且據我所知,有好幾種草藥礦藥都可以中和這種毒素,我們卸嶺力士在下墓穴的時候,有時爲了讓身上有屍氣,避免驚動屍變的殭屍,有時候也會用這種獾油。只要在事前喝上兩碗大姜合歲草煮出來的湯汁即可。”
“可是甲板上生滿了苔蘚和小草啊,你說鐵背金獾的油脂那麼好……”
朱天朗
還想再問,朱天晴就一巴掌拍在自己哥哥的後背上,別讓他那麼丟人,道:“兩千多年過去了,就是核輻射都過了期限,更別說這種毒性了。能堅持到現在,只能說是一個奇蹟!”
接下來,幾人又把整條船的角角落落找了一遍,防止再有慶忌那樣的生物,萬一哪個旮旯裡還藏着一頭,趁着衆人放鬆的時候來上一傢伙狠的,那他們就連哭都找不着地方。
好在不是所有的生物都如慶忌和白虯那般變態,除了他們和那條小白虯之外,整條船上再沒有一個活物。
扶桑王妃問了兩次陳易是如何操控這條船的,陳易沒有多說,不僅僅是因爲那個銅盤太過神異,這其中還牽扯到了他想象不到的事情和人,在沒有弄明白之前,他不想過多透露。
扶桑王妃本來還有些不滿,可等到進入船體中層之後,便把這件事拋到了九霄雲後。
那裡應該是海上軍士們的休息所在,裡面破爛不堪,堆積着密密麻麻的白骨,足有上千具,這些屍骨很多都風化成骨粉,一碰即碎,一些高手的屍骨要堅實一些,但鈣質也是大量流失,在火把的光芒下,閃爍着刺眼的慘白!
不過,這還不是讓人最驚訝的,這其中還有一些黑褐色的骨頭仍舊堅硬如鐵,輕輕敲擊,發出聲聲帶着金屬質感的聲音。
它們不僅顏色怪異,而且個頭不高,短的有三四十釐米,高到不過七八十公分,就如一個個中毒慘死的孩童。
不過衆人知道,這些肯定不是孩童那麼簡單,雖然徐福出海之後帶了五百童男童女,但是在海上漂流十數年,只要不是嬰兒,都會長大成人。
而這些骸骨的主人顯然不是他們,而是慶忌!
陳易倒吸一口涼氣,慶忌有多可怕他知道的清楚,這個地方竟然死了三百多頭,那是多麼慘烈的戰爭才能造成啊!
他不禁在想,難道僅僅是因爲那塊龍涎,便會讓如此之多的慶忌不顧性命的自尋死路?這好像不大可能!
還有,陳易殺死的那頭慶忌嘴裡的“主人”又是誰?他是如何能蒐羅到如此多的慶忌,又如何將其弄到這艘鉅艦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