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卿卿自是不同意陳易這種想法,陳易也從未想過他們真會這麼做,只是因爲這種家務事,很容弄得裡外不是人,所以早早就做好了袖手旁觀的準備,即便這兩人想要陳易出手幫忙,他也只是敷衍了事。
三人又聊了幾句,吃過晚飯,便去了各自房間休息。
現在已經立春許久,此處又是低窪盆地,氣溫要高上許多,再加之沒有什麼重工業的污染,空氣清新,整個環境都讓人舒爽到沒個毛孔都要發出呻~吟。
連續幾天的奔波,雖然是修士,可身體上怎麼說都帶着疲乏,陳易躺在牀上,感受着面頰上輕微的空氣流動,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呼吸正均勻的陳易,猛地睜開眼睛,亮若星辰,濃如重墨,薄薄的嘴脣勾出一個弧度,臉上帶起了一絲古怪笑意。
與他一牆之隔的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幾個人影正圍着他新買的那輛別克MPV鬼鬼祟祟,顯然是不懷好意。
“哎呦,咋整不開啊,這破鎖怎麼這麼難撬!”
其中一個人影手裡面拿着一把纖薄的尺狀金屬物,正插在那別克MPV的車窗縫隙中,耳朵貼在玻璃上,左右小心試探着。
“我說你行不行啊,你不是跟張哥學了好久嗎,怎麼花這麼長時間還搞不定?”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月光之下,枯草般的爆炸頭下面是打着數個釘子的面龐,看着在車窗上使勁的男人,滿臉的不屑。
“就是啊,老單,怎麼搞的?”另外一個同樣是爆炸頭的男人說道。
“單哥,你費什麼勁,要我說,直接一磚頭榔碎完活,還那麼大勁幹什麼?”,說這話的人是個理着三毫米卡尺的年輕人,站在旁邊走來走去,乾着急卻用不上力氣,很是不耐煩。
……
單程正爲自己那半吊子開鎖水平惱着呢,聽他們七嘴八舌的這麼一說,登時火冒三丈,壓低了聲音,罵道:“叫喚什麼,有本事你們來開,馬勒隔壁的,張哥教我的是開桑塔納,跟這輛破別克特麼不是一個路數!”
被他這麼一
罵,那些小流氓般的人也只能悻悻閉上嘴巴,百無聊賴的蹲成一個圈子,抽着煙,小聲聊天打屁。
單程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緊張的,他不是沒做過小偷小摸的勾當,可偷這麼貴的車還是第一次,而且他的開鎖技巧只是學了個半吊子。越緊張,越打不開,越打不開,汗珠子就往外滾。
嗖!
一陣陰風吹過,大門邊上的老槐樹嘩啦啦一陣抖動,讓人不由直起雞皮疙瘩。
“操,要不是指着賣錢,老子真想給你砸了!”
一身的汗水,被涼風一吹,說不出的黏~膩難受,單程緊了緊衣服,怒罵一聲,換上另外一個角度,又費力的捯飭起來。
“咔嚓,咔嚓,咔嚓……”
慢慢的,單程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那半吊子水平告訴他,似乎已經到了成功的邊緣。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在單程耳邊響起。
“嗯,不錯,再往後一點,馬上就要打開了!”
人就站在他身後,不用回頭看,光憑感覺就能知道,那聲音,那呼吸,那身體上散出來的熱量,都在告訴單程那人與他的距離近在咫尺。
單程正在全神貫注的住開着車鎖,忽然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汗毛倒豎,嘴裡面大叫一聲,“鬼啊!”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那單程一蹦老高,猛的把鐵尺砸向後面那個忽然出現的人影,連戰果如何都不敢多看一眼,就發足狂奔,衝到那幾個正蹲成一圈抽菸的狐朋狗友身邊。
“操,老單,你特麼有病啊,叫喚什麼?”那勞改頭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喝聲嚇了一個激靈,不由怒罵道。
“心臟病都特麼被你嚇出來,有沒有點出息?”那個爆炸頭女孩也是相當不滿。
單程對幾人的不滿不管不顧,只是臉色慘白慘白的,指着那輛車後面,喊道:“鬼,特麼的有鬼……”
幾人沿着單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從那輛MPV後面走出來一個黑影。
“就特麼這點出息還學着做賊,屁大點事嚇得差點尿褲子,唉,
真給你們祖師爺時遷丟人啊!”
那黑影叼着一根菸,靠在車頭上,冷冷的看着他們,極爲風~騷的搖頭嘆息,似是嘲弄,又像是怒其不爭。
幾人愣了愣,心中惱火的同時又感覺不可思議,剛纔明明只有他們幾個人,這個囂張靠在車上的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們爲何一點察覺都沒有?
別說是這幾個人了,就算是單程也是半點沒有覺察,他慘白着臉,小心臟蹦蹦跳到快要炸開,剛纔那就“馬上就要打開了”的“善意”提醒還猶在耳邊。
他指着那個人影說道:“你,你是人是鬼?”
“諾,你看看,鬼是沒有影子的”,那人影指了指地上的那模糊卻真實存在的影子,說道。
單程看了眼青石板地面,心裡面的緊張舒緩了半分,忽然發覺那人的模樣有些熟悉,眼中不由噴出一股火焰來,“是你?”
“陳,陳先生?”
其他的幾人也漸漸辨識出那人的模樣,不是別人,正是這兩MPV的車主,何卿卿帶來的朋友,陳易!
陳易看着這幾人驚詫的模樣,聳了聳肩,說道:“我倒希望是警察,也就是省的我跟你們這幾個蠢賊浪費口舌了。”
“你嘴巴放乾淨點,誰是賊?”
那單程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指着陳易怒罵道:“少冤枉好人,你這輛破車撐死了賣不了二十萬塊錢,老子纔看不上眼呢,哼,別以爲有幾個臭錢就牛逼哄哄,我告訴你,老子看不上!”
“不錯,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哼,狗眼看人低,誰願偷誰偷去,我們纔沒那麼無聊”,那爆炸頭女孩的脾氣也跟她的爆炸頭一樣,彎不曲溜的,偏偏還像個刺蝟,反正就是不講理。
陳易笑了笑,指着單程手中的鐵片,說道:“你們不偷車,那手裡是什麼玩意?難道我落伍了,現在擦車都要用偷車賊專用的開鎖工具?”
“老單,少跟這瓜娃子廢話,幹他一頓再說!”
那卡尺頭小子拎着一塊原本想砸車的石頭,就氣勢洶洶的朝陳易走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