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面對着這如潮水一般涌來的毒蛇,蛇君從容不迫,寬大的袖袍一抖,一根鋼棍一把怪模怪樣的雙頭鋼叉就出現在了手中。
那雙頭鋼叉模樣頗爲怪異,尖端是兩根尖利的枝杈,枝杈上又分出了兩條大小不一的枝爪,如此三個鋼叉正好巧妙的應對三種尺寸類型的毒蛇。
那鋼棍足有小臂粗細,尾端被摩擦的鋥光瓦亮,尖端帶着一圈圈螺紋變細變尖,就像是一隻帶着螺紋的短矛一般。
蛇君把鋼棍的頂端與鋼叉的尾部鏈接在一起,沿着螺紋使勁擰緊,兩者合二爲一,便成了一把足有兩米多長的雙頭鋼叉。
呼!
足足有幾十斤重的蛇叉被蛇君猛然揮出,雙頭叉子在山石上劃了個完美的圓形,掀起一陣沙石風暴,直接飛出數十米遠。
長在地上的石頭都被這蛇叉擊飛出去數十米,空氣似乎是猛然壓縮又猛然釋放,更別提是那些扭動而來的毒蛇了,僅僅一揮,蛇君就“清掃”出一塊數十米左右的真空無蛇區域。
“嘶嘶……”
蛇君抿着嘴,厲嘯兩聲,手中蛇叉指向那條巨型雞冠蟒,挑釁味道十足。
“那蛇曾被蛇君傷過!”
蛇心站在峽谷最上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尤其是當那水桶粗細的雞冠蛇出現的時候,忍不住驚叫一聲。
雞冠蛇是劇毒蛇類,並不是以力量和體型而見長的蟒蛇,平常能見到的最多也就手臂粗細,可這條雞冠蛇竟然長到了水桶粗細,而且又被人斷去了尾巴一截,恐怕天底下除了蛇君曾經追捕三天三夜隱進彩雲峽的那條,再也沒有別的了。
斷尾雞冠蟒少說也得活了數百年,開啓了一定的靈智,看懂了蛇君的輕視與挑釁,頓時怒髮衝冠,殷紅如血的蛇冠變得更加殷紅,並且在快速顫抖着,發出陣陣噼啪響聲。
“蛇君小心!”
蛇心大聲喊道,她從小就與雞冠蛇打交道,對它們熟悉的很,這東西之所以在神農架中有蛇王之稱,就是以爲它的那束蛇冠子。
不是說這這玩意好看,可以讓衆蛇膜拜,而是當雞冠蛇暴怒之時,血液會被心臟快速壓縮至頭部,那蛇冠在那快速流動的血液刺激下,發出一種奇怪的生理反應,外部的表現就是那蛇冠會不停的震動,併發出極爲有節奏的嗡鳴聲。
這奇怪的嗡鳴聲不知道是如何刺激周圍生物的聽覺神經,會帶有一定的催眠功效,只要在一定範圍內的動物聽見,便會血流加速,怒氣上漲,與那雞冠蛇同仇敵愾,一起攻擊那目標之物。
即便是人這種靈智異常發達的生物都會受到那麼一絲影響,更別說那些純粹靠本能行事,真正意義上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爬行動物了。
蛇心在很多事情上並不認可蛇君,但更不想看着蛇君送命,如果沒有蛇君的存在,她想象不出族裡的那一千多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看着那猶如一塊立足於狂風巨浪之中的礁石一般的蛇君,腔子裡的心臟不由砰砰直跳,衝撞得她胸前那對豐碩都跟着微微顫抖。
雞冠蟒的蛇冠不停顫動,但並沒有被蛇君一挑釁就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找他拼命。在它的印象中,這種兩足生物是世間最陰險最狠毒的東西,比他毒牙裡的毒液還要毒辣百倍。
尤其是眼前
的這一個,更是兩足生物中的佼佼者,這半截斷尾就是拜他所賜!
所以它很小心,連續試探了幾次,並沒有發現什麼陷阱,那站在下崖頂上人也沒有下來的意思,況且,就算他們想要下來,一時半刻也不可能下來!
看着那那些悍不畏死的蛇蟲,看着那些不不斷從四面八方,地下岩層中爬出來的蛇蟲,看着已經深深陷入“人民”海洋的蛇君,雞冠蟒心中有些搖擺。
上次的時候,雞冠蟒之所以會被蛇君所傷,最主要的就是他手裡的那根蛇叉,咬不動,抽不爛,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無數的傷痕。
但此時不同,這裡有這麼多的毒蛇毒物,一根捕蛇叉即便再厲害,又如何能抵擋得住?
衝動是魔鬼,僥倖是引誘魔鬼的美味,雞冠蟒心中先是有了僥倖之情,認爲可以把蛇君留下來,即便留不下來,那也可以全身而退,最多便再如上次一樣,被斬掉一截尾巴而已,可如果成功,那便是徹底將這個大敵留下來。
那麼多毒蟲,一“只”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有了僥倖之情,這雞冠蟒便產生了一股難以自控的衝動,可這一衝動,就讓它遇見了魔鬼——衝動的懲罰!
就在雞冠蟒與那成千上萬的毒蛇毒物一起衝向蛇君的時候,數個黑影從天空中落下。
黑影成圓筒狀,差不多七八個,每一個大約十幾公斤,除了一個之外,其他俱都距離它很遠。
雞冠蟒的本能在尖叫,那些塑料桶讓它心悸不已!
“砰砰砰……”
幾聲悶響在空中響起,黑色木桶破裂,裡面炸飛出來大量粘稠液體,那粘稠液體帶着刺鼻的氣味和一種讓它發自股子裡的厭惡。
噗噗噗……
粘稠液體滴落下來,自然也滴落在這雞冠蟒的身上。不過讓它意外的是,那些液體澆灑在身上很不舒服,很令它討厭,可卻並沒有產生多少痛楚。
它能覺察出來,那黑色粘稠液體有毒,但那點毒性怎麼能比得上他們這種觸草草枯,觸木木爛的蛇毒呢?與他們的蛇毒比起來,這黑色液體見識就是小巫見大巫,毛毛蟲跟巨蟒比肌肉!
然而,還未等它慶幸多長時間,讓它心慌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毒蛇毒物被這些液體潑灑在身上,就像是被熱水燙到一般,雖然沒起水泡,但卻在拼命的掙扎,翻滾,扭曲,想要把身上的那些液體摩擦掉。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有股煙油子的味道?”
陳易猛嗅了嗅鼻孔,對着味道很熟悉,菸灰缸用久了就是這個味道。
楊雲義道:“嗯,就是煙油子,蛇類最討厭尼古丁了!”
“這也行?”
陳易有些哭笑不得,他還以爲是什麼靈丹妙藥,原來就是煙油子啊,不過這效果卻是很不錯,那些蛇蟲就跟瘋了一般。
“僅僅尼古丁自然不行,這裡的毒蛇有很多異種,所以尼古丁雄黃等只能對部分尋常毒蛇起作用。”
楊雲義看着彩雲峽中那些翻滾逃竄的毒蛇,微微得意,繼續說道:“但我前些年抓住過一隻百年老獴,那玩意就是蛇類的天敵,身上帶着讓蛇類天生就恐懼的氣息,我們又在這尼古丁之中加了些老獴尿液。”
“所以,這些毒蛇就誤以爲天敵來臨,嚇得驚恐逃竄?”
陳易樂了,搬山道人玩起這生克之道來還真是獨闢蹊徑,連這麼奇葩的生克之道都能想出來。
“不錯,正是這個效果!”
楊雲義點了點頭,語氣中不乏自傲之色,這也難怪,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這個活了一把年紀的老頭子一直被這個矛頭小子強壓一頭,如今終於能揚眉吐氣賺回點老臉,怎麼能不得意一些。
陳易看着那些花花綠綠,讓人雞皮疙瘩直冒的各種毒蛇,不由道一聲可惜,“可惜不能殺掉它們,要是哪天這奇門迷魂陣毀了,這麼多的蛇蟲肯定會害死很多生靈。”
何卿卿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下劇毒藥物,那隻能除掉地表一部分的蛇蟲,不能傷及地面之下,幾場雨之後,便再無效果,可如果用獴尿和尼古丁雄黃等,就會讓蛇蟲帶着這些東西四處逃竄,把他們的氣味散步在各個巖縫洞穴之中,整個山裡面都是這種氣息,那蛇蟲必然不願意再在這裡生活,所以就清除乾淨了。”
沒了無數毒物從衆,雞冠蟒一下子便落入下風,那如鐵皮一般的鱗片被蛇叉片片挑落,灑下道道鮮血。
雞冠蛇想要逃,可蛇君的蛇叉如跗骨之蛆,讓其難以脫身。
它噴灑出毒液,大片灑下,蛇君不敢大意,這玩意粘在身上就抖露不下來,弄不好就會如那蛇眼一般,皮膚肌肉徹底壞死。
對於蛇君這種人來說,毀容是最輕的後果,如果毀掉了經脈筋絡,變成一個殘疾廢人,那纔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逼退了蛇君,雞冠蟒沒有乘勝追擊,而是迅速後退撤離,只要鑽進洞穴,就要是一百哥蛇君也別想耐他如何。
只是沒等雞冠蟒遊走出去數米遠,一把古樸長劍從天而降,如閃電一般,直刺其七寸之處。
雞冠蟒早就知道崖頂上有人,也一直防備着這種奸詐生物的偷襲,見到長劍射來,輕輕一側腦袋,便讓了過去。
不過,讓它始料不及的是,那把長劍明明已經失手,可卻偏偏在空中拐了個彎,一刀刺在它的七寸上,直接將其釘在那裡。
雞冠蟒瘋了,一躍幾十米高,雙目充血,張開血盆大口,猛然咬向身在半山腰的陳易。
陳易愣住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將其重創,也沒想到這傢伙生命力這麼頑強,七寸被刺穿,竟然還能跳出去幾十米來撲咬自己。
“噗嗤!”
就在雞冠蟒帶着滔天憤怒想要把那個小爬蟲咬死的時候,蛇君猛然擲出蛇叉,從它的後背,刺進山石。
緊隨着那蛇叉之後,蛇君彷彿化成一條巨蟒,在嶙峋的崖壁上快速行進,幾個盤桓起躍就來到雞冠蟒身邊。
儘管雞冠蟒還在拼死掙扎,但七寸接連受創,讓其力氣越來越小,威脅也越來越小。
“噗嗤!”
蛇君用陳易的青釭劍割破了雞冠蟒的肚腹,伸進手去,硬生生從裡面掏出來一枚小指肚大小的玄丹。
陳易微微一愣,也沒有多奇怪,在這老猿都能吐珠的神農架,更別說這極易產生寶珠的蛇蚌龜魚之類的了。
可是,陳易對這老蛇生珠不奇怪,可對蛇君接下來的動作卻驚掉了下巴。
蛇君從巖壁上跳下來,用青釭劍切開自己的肚腹,然後咬着牙,將那玄丹一下子放了進去,又迅速把傷口縫合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