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複雜關係

鄧惜也察覺到了周圍有一種危險的氣息,讓他趕忙的做出了反應。並非後退,而是往前衝,要去殺了那個農婦。

纔剛完全衝了兩步,腦子一暈,腳步一晃差點摔倒。

匆忙間穩住了身體,這纔不至於摔倒。縱然如此,身上的力氣好像是被抽掉了似的,軟綿綿的無力。

這是什麼?

鄧惜心中大駭,還沒有想明白,身體已經動不了了。內力凝結,好像被是凍住了一般,根本就無法運轉。

蜈蚣男人緊張的盯着他,似乎是在觀察,他是不是還有攻擊力?

農婦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力量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蜈蚣男人得到了農婦的首肯,立刻的衝了過去,身體陡然的拔高,俯衝着衝向了鄧惜。

身體完全的僵化,鄧惜眼睜睜的看着蜈蚣男人衝過來。

隨着蜈蚣男人的快速移動,周圍的空氣被帶出陣陣強風,人未至風已到。強勁的風帶來了絕望的氣息,難道他就要死在這個蜈蚣男人的手裡?

只是……他、不甘心。

鄧惜想往後去看,再看一眼,可是,身體僵化的他,根本就無法轉動脖子。

連最後一眼都無法看到了嗎?

鄧惜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眼睛閉上,他安靜的等死,卻在感受到風速急速變化的時候,明白,蜈蚣男人已經出手要掐死他。

衣服猛地一緊,整個人被大力的往後拽過去。

怎麼回事?

鄧惜驚訝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周瑤剛剛放下的手。

是她!

說不出來心裡是驚喜還是失望,鄧惜呆呆的出神。

“喂,能站起來嗎?”周瑤問着鄧惜,心裡還直犯嘀咕,看着剛纔鄧惜還很勇猛的樣子,不會被一嚇給嚇傻了吧?

鄧惜一聽周瑤的話,本能的用手撐地,竟然直接站了起來,一點都沒有剛纔的僵硬感覺。

見到鄧惜站了起來,周瑤也就放心了。

可是對面的農婦卻驚訝了,她的那個力量怎麼會對這些人沒用呢?

不會的,以前從來就沒有出過半點差錯。

“回來!”農婦大叫了一聲,制止住還在往前衝的蜈蚣男人。這些人身體沒事,還可以自由活動,他衝過去,不就是送死嗎?

周瑤與農婦對視,誰都沒有先說話,互相的這麼彼此盯着看,都在心裡衡量對方的實力。

“你們乖乖的留下,不要讓我麻煩。”半晌農婦開口,她眼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似乎是周瑤他們反抗的舉動讓她很是惱火,臉上再也沒有最開始的熱情笑容,有的只是煩躁的惱怒。

“留下給你夫君生孩子?你腦子有病吧?”周瑤冷哼一聲,罵道,“你自己的夫君,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他跟別的人生孩子,你也太大度點了吧?”

說着,周瑤看向了蜈蚣男人好笑的問道:“我說這位大哥,你腦子是不是有點太笨了?你自己的妻子就在身邊。你想怎麼生就怎麼生,幹什麼還要沒事斷胳膊捱打的去找別人聲?”

“別人可能會是男的,總不如你身邊的妻子來的好吧?”周瑤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可是夫妻,生孩子是天經地義的。”

周瑤的話讓蜈蚣男人的臉色微微的一變,轉頭看向了農婦。很顯然,周瑤說的問題,讓他也有些動心了。

“我們可是外人,要抓住我們給你生孩子,多麻煩呀。你自己的妻子就跟你日夜相對,你爲什麼不找她給你生?多方便?”周瑤說着,瞟了一眼旁邊還在熊熊燃燒的大火,走廊木屋已經被燒得無法搶救了。

“你說,你要抓別人還要離開走廊,還要讓你的妻子去找人。多麻煩呀。你跟她生,你們兩個一直可以不用離開走廊,想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多好……”

周瑤心裡猜測着,是不是這個密閉的走廊就是因爲這個蜈蚣男人才建造的。

想想那長長的走廊,確實是很適合蜈蚣男人爬行。

想到那個幽暗的走廊裡,經常會爬過這麼一個多手的蜈蚣男人……周瑤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全身發涼。

“滾!”農婦的暴呵一下子就將周瑤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回頭,只看到農婦正一巴掌打在了男人的臉上,讓男人遠離她。

再看看蜈蚣男人臉上無辜又期盼的表情,很顯然,她剛纔說的話,打動了蜈蚣男人的心,讓他想要去找農婦生孩子。

周瑤忍不住在心裡暗笑,這到底是怎樣奇葩的存在?

竟然會有人覺得生孩子高過一切。

“哎呀呀……你怎麼能打你的夫君呢?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三從四德以夫爲天嗎?嫁了夫君,當然就要滿足夫君的所有要求,不就是讓你生個孩子嗎?怎麼還推三阻四的?真不像話。”周瑤在旁邊開始“教導”農婦,這話說的,好像她自己有多賢良淑德似的。

蘇琰在一旁聽着,默默的轉頭,在心裡不停的腹誹。

她還好意思對別的女人說什麼三從四德,以夫爲天。她平時的舉動有這麼一絲一毫古代女子的標準嗎?

果然,女人說話不可信!

騙子!

都是騙子!

蘇琰在心裡咆哮了兩聲之後,又安慰着自己。

這樣也好,要真是周瑤對他三從四德了,估計還能把他嚇着。

一個人的行事風格太違背自己的本性……誰之後什麼時候爆發?

爆發的後果,他可是無法想象的。

蘇琰這麼一會兒工夫的情緒轉變,自然是不會被外人知道,但是農婦的情緒可是直白的展現在衆人面前。

“閉嘴!閉嘴!閉嘴!”農婦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瘋狂的大喊着,歇斯底里好像發瘋一般。

周瑤安靜的看着,心有所感,好像她碰觸到了農婦跟蜈蚣男人之間的一點小秘密。

果然,她就說農婦跟蜈蚣男人之間有着她說不出來的怪異,看來繼續試探下去,真的可以得到新的線索。

想到這裡,周瑤也不着急,繼續安靜的看着。

農婦還在發狂的大叫,蜈蚣男人着急的圍着她轉來轉去,好像是想要弄明白爲什麼農婦要大叫。

“別在我面前亂晃!”農婦終於是忍無可忍,擡腳踹到了蜈蚣男人的身上。

蜈蚣男人身體往後一仰,好在他的身體是“環節”比較多,倒不至於摔倒,只是他有些茫然的瞅着農婦,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生氣。

“哎呦,連自己的夫君都嫌棄,這可真是一個悍婦啊。你是不是不喜歡你的夫君,所以,你纔不要給他生孩子呢?”周瑤特意的將“不要、生孩子”這幾個字咬得特別的重。

她通過剛纔的觀察,已經知道了這個蜈蚣男人神智有點問題,但是基本的話,還是能聽明白的。

果然,周瑤的話音一落,蜈蚣男人立刻轉頭盯着農婦,雙眼大睜着,全是滿滿的質問。

“生孩子。”蜈蚣男人的聲音很沙啞,估計是他很少開口說話的關係,現在說出來的話,就跟一個喪失了語言能力的人,剛剛開始從新學習說話一樣。

說的磕磕絆絆,還咬字極重。

“我會找人給你生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農婦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種不知道是興奮還是仇恨的扭曲快意來。

農婦這樣的反應,讓周瑤有些不明所以。

好像,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捉住他們!”農婦陡然的大喝一聲,周圍忽的一下颳起了一陣風,風寒入骨,讓周瑤打了一個寒戰。

好濃的死氣。

風過,周圍立刻被圍了起來,有老有少,一個一個全都跟殭屍似的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周瑤仔細一看,竟然是男性居多,身上帶着不同的傷痕。

不是腳被砸爛就是胳膊被砍掉,還有的腦袋被切掉了一半。

這……算是屍體嗎?

還是,死屍的傀儡?

周瑤現在有點鬧不清楚了。

這些是什麼東西?

就在周瑤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蜈蚣男人竟然發出了嗚嗚的叫聲。詭異的聲音一下子就引起了周瑤的注意力,轉頭一看蜈蚣男人,周瑤愣住了。

蜈蚣男人臉上那中既悲傷又興奮的詭異表情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周瑤想明白,蜈蚣男人竟然衝了過來。

真的是對着他們衝了過來,長長的身子拖在後面,快速的衝了過來。

蘇琰一下子擋在了周瑤面前,力量凝聚眼看就要出手的時候,卻發生了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一幕。

蜈蚣男人竟然抱住了圍攻周瑤他們的其中一個年老的屍體。

這具屍體也是殘缺不全的,手腳倒是完整,只是身上被劃了無數刀,破破爛爛的,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裡面森森白骨。

周瑤不解的眨巴着眼睛,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應該來一場兩邊激烈的交手嗎?

怎麼突然變成了……親人相認?還是失散多年的親人相認。

不要怪她想的太多,實在是這個蜈蚣男人的舉動給了周瑤這種感覺。

蜈蚣男人緊緊的抱住了那個年老的屍體,用力的抱着,可是,年老的屍體沒有給蜈蚣男人半點的迴應,依舊想要掙脫蜈蚣男人繼續往周瑤他們那個方向走。

旁邊的一個又一個殘缺不全的屍體越過他們,往周瑤他們這邊逼近。

而蜈蚣男人顯然很不滿意自己懷裡的年老屍體的反應,嘴巴大張着,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他是想說話,可惜因爲總不開口,所以,現在就算是想要表達意思都沒有完整說出來的機會。

周瑤莫名其妙的看着,等着後面的情況發展。

周瑤不着急,蘇琰更不會緊張,周圍的那些屍體,蘇琰還是看不上眼的。

周瑤蘇琰的沒有反應,可是把鄧惜給急壞了,手裡握着軟劍,不停的衡量,一會兒應該先殺哪個。

對着那些團團圍過來的屍體,鄧惜終於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往裡面站點兒,別傷到你。”

姚梓寒看了一眼對她說話的鄧惜,面無表情的往周瑤那邊站了站。姚梓寒的動作引起了周瑤的注意力,一看姚梓寒站過來,奇怪的問了一句:“姚姚,你過來幹什麼?”

姚梓寒還沒有接口,旁邊的鄧惜就忍不住說話了:“我讓她往裡面站點兒,別傷到。”

說着的時候,鄧惜的眼神已經帶着一點責備,好像是在責備周瑤爲什麼這麼不顧忌姚梓寒的安危。

被鄧惜這麼一說,周瑤莫名其妙的瞅着他,又看了看姚梓寒,什麼時候對付這種東西,姚梓寒還會怕受傷的?

姚梓寒面無表情的開口:“這是我們部裡的事情,你要是怕受傷,就躲開。”

周瑤嚇得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姚梓寒一般可是不發飈的。

楚楚可憐的小蘿莉形象纔是姚梓寒的代表不是嗎?

當然,某些時候發飈也是因爲要對敵,但是對着鄧惜這麼一個人類發飈,還真是相當的……詭異啊。

被姚梓寒這麼一說,正常的應該惱羞成怒或者是生氣的鄧惜,卻做出來了讓周瑤再次目瞪口呆的事情。

“沒,你在那裡就好,我來對付他們。”鄧惜好脾氣的說道,還對着周瑤歉意的笑了笑,“周部,抱歉,剛纔語氣不太好。”

周瑤的目光在鄧惜與姚梓寒之間來回的看了幾遍,這才驚悚的轉頭用眼神詢問着蘇琰,是不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

她是隱約的知道鄧惜對姚梓寒有好感,問題是,這個好感是不是有點太強了?

難道是她錯過了什麼?

周瑤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看看鄧惜跟姚梓寒。

可惜,鄧惜手握着長劍緊張的盯着外面的那些圍過來的屍體,姚梓寒則是完全面無表情,擺明是誰都不想搭理。

周瑤決定還是先解決眼前的情況吧,姚梓寒跟鄧惜之間,好像是沒有什麼馬上要爆發的問題。

想到這裡,周瑤轉身,繼續去看蜈蚣男人的情況。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圍過來的屍體就好像是碰到了一堵透明的牆似的,阻擋了他們的前行。

也不能說是透明的牆,而是到了一定的位置,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竟然全都站住了。

似乎是有什麼讓他們懼怕的東西似的,全都在原地不敢繼續靠近周瑤他們。

奇怪的反應讓鄧惜納悶,就算是現在這些屍體沒有靠近,他也不敢有半分鬆懈,生怕一不留神,就被那些屍體攻擊。

反倒周瑤是不緊張,這些邪惡之物外表看起來是很恐怖,但是,提到力量的話……除了剛纔農婦那個瞬間竟然力氣抽走,讓人身體僵硬的力量之外,其他的根本不足爲懼。

周瑤看着蜈蚣男人,他還在抱着懷裡年老的屍體,情緒激動。

蜈蚣男人努力的調整着他嘴巴的形狀,努力的要發出他想要發出的聲音,嗚嗚了半天之後,他終於成功了,只是說出來的話,讓周瑤驚訝至極。

“爹!”蜈蚣男人悲痛的大叫。

爹?

這個身上皮肉跟破布似的年老屍體,竟然是蜈蚣男人的父親?

開什麼玩笑?

周瑤無語的瞅着這邊各種神展開的情況,她算是知道什麼叫驚訝了,還是連環驚訝,一個比一個猛。

叫出了第一聲之後,後面的話就好像順暢了許多,蜈蚣男人不停的叫着:“爹、爹……”無數的手在年老的屍體上不停的慌亂的摸索着。

蜈蚣男人好像是在奇怪,爲什麼他父親不搭理他?

蜈蚣男人奮力的晃着年老的屍體,年老屍體還是呈現呆滯狀態,要掙開蜈蚣男人。

蜈蚣男人哪裡肯放開,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父親,當然不會讓自己的父親再離開。他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清楚,很多的事情,他都模糊的。他要弄明白!

“爹、爹……說、說話……”無論蜈蚣男人說什麼,怎麼晃動,他面前的年老屍體還是呆呆的,不肯給他半點反應。

年老的屍體直勾勾的盯着周瑤的方向,掙扎着,要走過去。

周瑤一看,抿了一下脣,自言自語的說道:“屍體怎麼可能會說話?”

周瑤自言自語的話恰好讓蜈蚣男人全都聽清楚,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自己的父親,突然的狂吼了一聲,好像是困獸的嘶吼。

轉頭,對着周瑤大吼一聲,露出了他的牙齒,那架勢恨不得要一口咬死周瑤似的。

“爹、不、不……屍、屍……”雙眼赤紅的蜈蚣男人大聲的反駁着,帶着悲憤的怒意,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周瑤卻聽懂了蜈蚣男人話裡的意思,不過就是說他自己的父親不是屍體。

“是不是你自己不會看嗎?”周瑤好笑的看着蜈蚣男人。

“不、不……屍、不、不會……走、走……”越是着急蜈蚣男人越是說不利索。

好在周瑤倒是能猜出來這個蜈蚣男人話裡是什麼意思,笑着問道:“你說屍體不會走路,那麼你又是怎麼活着的?一個人會有這麼多手這麼長的身子嗎?”

蜈蚣男人顯然是被周瑤的問題給問住了,茫然的低頭,看着自己身體兩側的無數隻手,彷彿還不敢相信似的,用最上面的兩隻手去捏了捏自己其他的手。

捏了一下,真的痛,是他的手。

可是……爲什麼他要有這麼多的手?

看着蜈蚣男人臉上的迷茫,周瑤知道打開突破口的時機快到了,繼續在一旁說道:“你是人嗎?”

“屁、屁……”蜈蚣男人臉色憋得通紅,好像是在說周瑤這話是在放屁,他當然是人。

“哦,你是人啊?”周瑤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蜈蚣男人,“我們也是人,你看看,我們跟你有什麼不同?還有你身邊的妻子不也是人嗎?這些……”周瑤伸手一指旁邊躊躇不前的衆多屍體,“他們曾經也是人。你有沒有發現,你跟我們不同?你還是人嗎?”

隨着周瑤的話,蜈蚣男人果然是轉頭,認認真真的看着周圍的人,看完了人家之後,再低頭看看他自己。

蜈蚣男人臉色越來越難看,最上面的兩隻手突然的抱住了他自己的頭,好像是頭痛欲裂的哀嚎着。

長長的身體在地上翻滾,無數隻手上下不停的滑動着。

這麼大的動靜,弄得那些想要圍攻周瑤他們的屍體都被蜈蚣男人給擠到了一邊去。更別說農婦了,也不得不躲開蜈蚣男人才不至於被髮瘋的蜈蚣男人給誤傷了。

周瑤努力的去看,她還想看看這個蜈蚣男人到底有多長,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位置的關係,她愣是沒有看到蜈蚣男人的“尾巴”。

蜈蚣男人真的是情緒太過激動了,翻滾的身子根本就不辨方向,一下子就撞向了周瑤的那個方向。

蘇琰眸色一愣,想都不想的力量爆出,一巴掌就拍在了蜈蚣男人的頭上,一下子把他打出老遠去。

在地上帶出一溜的塵土,撞到了不少的小樹。

飛揚起的塵土讓蘇琰皺眉,伸手,用袖子遮住了周瑤的口鼻。這些塵土吸到肺裡可不好。

周瑤握着蘇琰的胳膊,看着那個被打遠的蜈蚣男人,腦子裡在想一個問題。

難不成,他真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

這可是一個有些奇怪的事情。

要說鬼不知道自己是鬼還情有可原,死的太快,沒有任何的感覺,也正常。

問題是,他變成這個樣子,怎麼會沒有感覺?

這完全就是基因突變啊。

長成這樣了,總要有一個過程吧,不可能一閉眼一睜眼,他就變成蜈蚣了。

蜈蚣男人終於停止了翻滾,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是死了似的。

周瑤安靜的看着,她纔不相信蘇琰的那一下就打死了蜈蚣男人。現在事情還都沒有頭緒,蘇琰是萬萬做不出來把蜈蚣男人殺了的事情的。

蘇琰辦事還是相當有分寸的,她相信。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個蜈蚣男人還要做什麼嗎?

是在蟄伏等着攻擊,還是再打其他的主意?

蜈蚣男人沒有動,就這麼趴在那裡。他不動,周瑤自然也不會動。就在幾個人靜默的時候,因爲蜈蚣男人的掙扎而飛揚起來的塵土也緩緩的落下。

剛纔還混沌的空氣也恢復了清新,蘇琰放下了擋住周瑤口鼻的袖子。

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蜈蚣男人,都在猜測,下一步,他會做什麼。

“我、不是人……”悶悶的聲音一聽,就是蜈蚣男人發出的,他用第二對手臂撐起了身體,低頭,看着自己的第一對手臂,苦笑着問道,“那我是什麼?”

嗯?

說話竟然順暢了?

周瑤微微的揚眉,難道刺激過頭,他發生異變了?

蜈蚣男人慢慢的直起小半截身子,就這樣也是一人高的高度,後半截身子快速的擺動着,將他送到了農婦的面前。

蜈蚣男人盯着農婦,眼神複雜的盯着她,好像有很多的恨意,又有一些迷茫不解。

農婦被蜈蚣男人這麼盯着,她竟然也沒有一絲膽怯的意思,毫不示弱的回瞪着。

“爲什麼?”蜈蚣男人開口問道,說話是順暢了許多,但是,他的聲音依舊沙啞難聽。

農婦沒有回答。

“爲什麼?”蜈蚣男人再問,只是比第一次問話更加急切了一些。

農婦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意,也不知道是這個笑意刺激了蜈蚣男人還是因爲蜈蚣男人已經等得不耐煩,突然暴躁的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農婦,前後搖晃着農婦的身體,質問着:“爲什麼?回答我,爲什麼?”

農婦沒有說話。

她的沉默愈發的刺激了蜈蚣男人的暴躁,只聽他狂吼着:“爲什麼要殺了我的族人?爲什麼要把我變成這個模樣?爲什麼?爲什麼?”

周瑤他們幾個人全都驚訝的看過去,千想萬想也想不明白,農婦跟蜈蚣男人之間的關係竟然是這樣的。

把這個男人變成了蜈蚣的竟然是這個農婦?

不僅如此,而且農婦還把男人的族人都殺死了?

怎麼會這樣?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農婦伸手一巴掌打開了蜈蚣男人抓着她的手臂,憤恨的盯着蜈蚣男人。

蜈蚣男人被農婦給打開之後,愈發的暴怒,還想要過去,農婦反倒先行動了。上去對着蜈蚣男人就是幾個巴掌。

巴掌真的是打得超級響一下一下,都可以讓人只聽聲音就能想象的到被打的人有多疼。

“爲什麼?還用問爲什麼嗎?”農婦顯然情緒也不穩定了,咬牙質問着,“你對我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明白嗎?”

蜈蚣男人不解的瞅着農婦,一臉的茫然,顯然他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是誰?”農婦怒問着蜈蚣男人。

這個問題別說蜈蚣男人茫然了,就是周瑤他們都很奇怪。自己是誰還需要問別人嗎?

又不是失憶。

蜈蚣男人還沒有說話,農婦自己就先說了出來:“我是你妻子!”

“沒錯,你是我妻子,你……”蜈蚣男人好像是抓到了什麼關鍵的問題,急急的說道。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農婦的哭喊給打斷。

“我是你的妻子,你就可以讓其他人一起玩弄我嗎?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們整個族人的妻子!”農婦嘶吼的控訴讓周瑤大驚。

農婦話裡的意思是……蜈蚣男人族人對着她做了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你把我騙來,竟然是爲了給你們一族的人傳宗接代,你們都是瘋子!瘋子!”農婦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吼完了,又揚起頭來哈哈的大笑着,“你不是喜歡後代嗎?你不是喜歡子嗣嗎?”

農婦目光一瞟,看向蜈蚣男人的身體:“他們永遠的跟你長在一起,這樣多好,一代一代的流傳下去,跟你永遠都不分開。”

聽到了農婦的話,周瑤突然的頭皮發麻。難道說蜈蚣男人身上那一截一截的身體,都是蜈蚣男人有血緣關係的後代?

周瑤又仔細的看了看蜈蚣男人長長的看不到“尾巴”的身體,這每一段身體都是一個後代的話……

周瑤嚥了一口口水,她、突然覺得有點涼,後背涼颼颼的。

恐怖的人,她不是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好像是第一次見到。

情不自禁的往蘇琰懷裡蹭了蹭,周瑤想要找到點溫暖。一感覺到周瑤的意圖,蘇琰立刻長臂一伸,直接的把周瑤給摟在了懷裡,給她取暖。

“你這個瘋子!瘋子!”蜈蚣男人指着農婦大罵着。

“是你把我變成瘋子的。是你們這些瘋子把我變成瘋子的!”農婦毫不示弱的吼回去,“當初騙我,騙我來跟你成親,原來,你們一族的族人都是瘋子。難怪你們會斷子絕孫,都是你們族人自己做的孽!”

周瑤越聽越明白,好像跟鄧惜說的所謂的傳說有點關係吧。

聽着他們這麼吵下去,好像聽不明白,既然這樣的話,問問不就好了。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娶了妻子,生不出後代就要殺妻另娶的村民!”周瑤突然的大叫了一聲。

農婦現在正在生蜈蚣男人的氣,聽到周瑤這麼說,好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的渠道,立刻說道:“什麼殺妻另娶?娶了那個妻子的男人覺得不合適,就把自己的妻子讓給族裡的其他人,試試能不能生出孩子來。對着外面說他的妻子病死了,要不就是意外死了。”

“最開始周圍其他村子的人不知道,時間一長,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周圍的村子都知道他們的惡行了,再也沒有人肯跟他們聯姻。”農婦氣憤的控訴着,“他們無恥到了極點,周圍沒有村子跟他們聯姻,他們就去搶。仗着他們的人力氣大就去搶別的村子的女人。最後周圍的村民全都搬走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他們的族人還是不容易有後代。”農婦哈哈大笑着,“搶來了那麼多女人,能懷上孩子的,二十個人裡面也就有一個。就這一個孩子,還是過了三年才懷上的。”

“報應!讓你們搶無辜的女人,讓你們把自己的妻子跟族人共享!”農婦冷笑着,提到蜈蚣男人的族人沒有什麼繁殖能力,她心裡是無比的暢快。

“你也是被搶來的?”周瑤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是被騙來的!”農婦咬牙低吼着,伸手怒指着蜈蚣男人,“就是這個男人,跑到了我的家鄉,製造了種種假象,讓人以爲他是一個勤勞肯幹的孤兒。我以爲我找到了我的良人,以爲我可以不再寄人籬下的生活。”

“沒想到,我到了這裡,生活了半年之後……”農婦的臉上全是滿滿的悲憤,“我就成了他們家人的玩物。”

“你都跟了我半年,還沒有孩子……”蜈蚣男人爲自己辯解着,“我們族人的後代越來越少,再沒有孩子的話,我們整個家族就要消失了。”

“放屁,要不是你們作孽太多,怎麼會沒有孩子的?”農婦大聲的控訴着,“你們無恥就無恥,不要找理由!有一家人共用女人的嗎?”

農婦悲憤的盯着蜈蚣男人,那表情真的是恨不得過去把蜈蚣男人給生吞活剝了。

周瑤看了看蜈蚣男人,又瞅了瞅身邊的那些屍體,果然是男性多,女人少。至於小孩子……也就一兩個吧。

要是按現在的說法,這個村子真的是有些壯年化社會了。

不是老齡化社會,爲什麼?因爲就算是剛纔蜈蚣男人抱着叫爹的屍體,看起來歲數也不是很大,也就是四十來歲的模樣。

沒有辦法,古代嘛,結婚的年紀都小,很多是十多歲就成親生娃的。

對於他們這種四十來歲當爺爺的情況,也很正常。

“別人都可以,怎麼就你不可以?”蜈蚣男人抱怨着,“其他嫁過來的女人都同意了!”

提到這個蜈蚣男人也是心裡有怨氣,別人娶的妻子都同意這麼一個生活習慣,就他自己的妻子不同意,讓他在族人面前相當的沒有面子。

“其實你就是不喜歡,大可以走。沒有不要做這麼絕,不是嗎?”周瑤開口說道。

她固然是不贊同這個蜈蚣男人族人的做法,但是在古代,尤其是沒有開化的偏遠的地方,有共妻的情況也正常。

“你以爲我不想走嗎?我想跑,可是……”農婦伸手指着那些晃悠悠的屍體大喊着,“這些傢伙,這些傢伙不讓我走!就連那些女人都幫着他們看着我,鎖着我!”

“我不是牲口,讓他們想配種就配種的!”農婦的大喊讓周瑤心裡一驚,難道說……

“人家不願意,你們還關着她強迫她嗎?”周瑤也生氣了,怒問着蜈蚣男人。

“這是我娶回來的妻子,憑什麼不聽我的?”蜈蚣男人理直氣壯的反駁着周瑤。

強大的大男子主義作風讓周瑤無語,這樣的人渣,她還真不好說什麼。

因爲遇到這種傢伙,她一向都不動口的,基本都是動手解決。跟非人類是不需要講道理的,除了浪費口水還浪費時間。

有誰會對路邊的一堆垃圾浪費口水浪費時間的去說教嗎?

肯定是沒有,所以,周瑤也不會對這個蜈蚣男人說教。

說教是沒有意義的。

他不會聽進去的。

“更何況,我們還把你安置在我們的祠堂後面,那是我們村子最神聖的地方。讓你在那裡住着,就等着你有孩子。你偏偏這麼不爭氣!”蜈蚣男人幾乎是痛心疾首了,他怎麼會娶了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呢?

周瑤無語的對着夜空翻了一個白眼,這個蜈蚣男人的腦子不是變成怪物之後纔不清楚的,原來從一開始,他腦袋裡面裝的就是漿糊。

“哈哈……”農婦仰頭大笑着,“我怎麼不爭氣?我是最爭氣的!你們不是喜歡要孩子嗎?你看看你,這麼多年,我爲你準備了多少子孫後代,這可都是留着你們族人鮮血的血脈。”

農婦伸手一指蜈蚣男人的身體,陰森的笑着:“你還不滿意嗎?”

蜈蚣男人臉色一變,怒吼着:“誰讓你把我變成這樣的怪物的?”他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的身體被活生生的鋸開,再接上那麼一段身體。

每次出現了新的後代,過不了多久,他的身體就會被鋸開,加長一段。

周瑤算是聽明白了,這個蜈蚣男人把農婦騙到這裡來,給他生孩子。農婦一時沒有懷上他的孩子,他就讓自己的族人去試試,只要是讓農婦可以受孕就行。

然後,農婦想跑,不僅族人攔着她,而且這裡同爲受害者的女人也攔着她。

所以,農婦才產生了報復心理。

把蜈蚣男人全族的人都給殺了,把男人變成了這個蜈蚣模樣。

事情大概是這樣吧。

但是……這個農婦是怎麼做到的?

不是說,其他村子的人都不是這個村子人的對手嗎?可見這個蜈蚣男人的族人有多彪悍。

這麼彪悍的一個家族的人,竟然都死在了農婦的手裡,是不是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被人算計了就算計了,幹什麼還要栽贓陷害給自己的妻子?”周瑤不屑的說道,“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要是有能力殺了你們,何必被你們囚禁呢?”

“是她殺的!你們女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就知道幫着女人說話!”蜈蚣男人顯然受到了周瑤這幾句話的刺激,大吼大叫着。

“女人沒個好東西,生出來你這個怪物的女人也不是好東西嗎?”周瑤冷着臉怒斥着。

不長腦子的玩意兒,女人招他惹他了?

要不是他們把女人當成了生育工具,農婦會變成這樣嗎?

“哈哈……他們連自己的親爹親媽是誰都不知道。”農婦哈哈大笑着,“誰知道那個女人的肚子裡是誰的種?”

“什麼爹爹兒子的?全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農婦譏諷的大笑,咬牙道,“沒錯,這些人全都是我殺的!這些東西也是我一個一個的接到他的身上的。”

農婦彷彿是在炫耀她的成果,得意的問着周瑤:“你看,我做的這個傢伙不錯吧?可是一點都沒有接歪。”

看了看那個蜈蚣男人,周瑤一點都沒有欣賞的慾望,抱歉,她不是伊帆那個變態,沒有這麼另類的欣賞觀。

“好,就算是你殺的,你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殺得了這麼一族人?他們可是有名的彪悍!”周瑤不解的問道,這個纔是關鍵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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