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龍就在不遠處看着他們,眼中寒意肆虐,久久無語。
終於,等兩人都消失不見後,陳世龍這才收回目光。
“馬家!哼哼!”
陳世龍冷笑兩聲,低頭打量了曾勝男一眼,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此刻的曾勝男,狀態並不是很好。烏金丸之毒雖不致命,可也好不到哪裡去:“看來需要儘快給好姐姐施針,以解其毒。不然的話,恐怕會留下後遺症啊。”
他又看了看自己,頓時啞然失笑:“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叫了輛出租車,先去附近的藥店買了些東西,然後纔回到家,將還在昏睡的曾勝男送回房間,站在窗前,看着沉睡中的曾勝男秀眉微蹙,紅脣緊抿,臉色微白,陳世龍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搖頭苦笑:“我真的是……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經脈受損,看來之前的挪穴移位雖然騙過了那傢伙,可依舊有不小的後遺症啊,看來以後得少用爲妙。”他搖着頭,給自己扎針,不得不說,左手和右手的區別真的很大,不習慣不說,而且動作很慢,以往一兩秒就能做好的動作,現在卻需要十多秒的功夫,才能達到效果。
處理好手腕,陳世龍眼中殺意赫赫,呢喃一聲:“馬家,你等着,不遠了。”
話音剛落,他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左小右,他連忙將電話掐斷。
天隆大廈,左小右看着掛斷的電話,微微一愣。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距離那酒會不到三個小時,她這纔想起來給陳世龍打電話,召喚他過來,可他居然不接自己電話。左小右不禁有些懷疑,陳世龍是不是之前敷衍她。
於是,下一刻,陳世龍的電話又響了。
陳世龍忙將電話關機了,左小右哪裡,哪怕是她要怪罪他,他也認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絕情蠱在體內存留,始終是個隱患,他要將其祛除掉。
好在他有經驗,雖然給別人治和治自己有所差別,但這些都是可以剋制的問題。
他盤膝而坐,旁邊放着銀針,酒精燈已經點起來了。
深呼一口氣,調整狀態。
下一刻。
銀光閃爍,不一會兒的功夫,他身上便已經多了十多根銀針。隨着他銀針的入體,那些蠱蟲的反應越來越強烈。所以他要一邊保持冷靜的頭腦,和準確的下針手法,還要一邊承受蠱蟲的反噬的痛苦,所以動作也越來越慢。
蠱蟲其實和人差不多,當你看到有人站在你旁邊,你肯定沒什麼,因爲這很正常,哪怕這個人長得很奇葩,甚至不是人,而是其他蟲啊獸之類的。但如果這個人拿把刀要殺你,或者是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那你肯定覺得生命受到了威脅,就要反抗。
蠱蟲也是這樣,所以就會反噬,而且越到後面越強烈。
剛開始,一秒鐘他能夠扎十多針,但隨後,花費的時間就是與銀針數量呈反比,銀針越多,所要花費的時間就越長。
龍門九針,魚躍龍門便是在最後的那兩針,此兩針謂之畫龍點睛,點睛後,才能夠化龍飛騰九天,起造化之神妙之效。
但就在陳世龍紮下第一根點睛針,正提起一口氣,要進行第二針的時候,門口忽然被人拍的啪啪作響,陳世龍一被打擾,頓時就泄了口氣,點睛不成,反遭反噬。
這就好比是你被人按倒在地,刀架在脖子上,正要動手,卻被人打斷,那麼身爲要殺的人,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自然不是引頸待戮,
而是趁機反抗。
“噗……”
一口鮮血,沒有忍不住,一下子噴出。
曾勝男‘呀’的一聲驚呼,趕緊跑了過去,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陳世龍,焦急的問他:“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兒啊?”
門外,左小右滿臉狐疑,忍不住嘀咕了起來:“難道不在家?可那會去哪裡了?”
正說着,門就被人打開了,曾勝男一把將她拉了進來,左小右還沒反應過來曾勝男就‘砰’的一下子將門關上了。
“你是誰?”
左小右警惕的看着曾勝男,曾勝男正要說什麼,房間內傳來了陳世龍的叫聲:“好姐姐,快,拿個盆來。”
左小右一愣,曾勝男便馬不停蹄的跑到了廚房去。
不一會兒,拿了個貼盆進了陳世龍的房間。
將盆放在身前,陳世龍顫巍着手,重新拿起一根銀針,在左小右和曾勝男驚駭的目光中,一舉將其刺入了心口。
“噗!”
一口黑血便被陳世龍噴了出來,一股惡臭便在整個房間裡瀰漫,曾勝男卻沒有絲毫動靜,只是眉頭微微皺了皺,而左小右則是一下子退了出去。
她愕然的看着這一幕,瞠目結舌:“這……”
陳世龍沒說什麼,只是皺起了眉頭。
他的體內,那絕情蠱的母蟲居然還未被bi出來,反而趁着他龍門九針玄奇的力量作用時,爬到了龍頭位置,然後發生了一種奇異的變化。
下一刻,陳世龍便面色一變,一聲怒喝:“快出去。”
曾勝男正奇怪,就看到陳世龍看她的眼神,變了。
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啊,冷漠、自私、孤傲、高貴、端莊、殺意四射,凌厲的讓人感覺如刀刮面龐般的刺痛,種種結合在一起,雖然突兀,卻一點也不讓人感覺衝突,彷彿本來就是那樣一般。
這是迄今爲止,曾勝男見過最複雜的眼神,那怕是再怎麼窮兇極惡的犯人,都不能有。
而且,這眼神中還有一種……呃,慾望。
是的沒錯,就是慾望。
呼吸急促、火熱,彷彿隨時都會撲過來一般,讓曾勝男大驚失色,左小右也不例外。
而這個時候,陳世龍卻是有苦自知,他感覺,自己從未有一刻,有這種感覺,他對自己,好像有點陌生。
但看曾勝男和左小右的時候,心頭卻一片火熱,小腹處就跟有火在燒一樣,小陳世龍卻堅挺的可怕,彷彿要將一切都戳破一樣。
他強行將目光挪回來,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情蠱!一想到這個,他眼前殺意凌厲,馬文棟的那句話,在耳旁充斥,彷彿他又回到了哪間屋子,聽他親口說了一遍似得。
這……
“帝王者: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帝王者,殺伐由心,當霸絕天下!帝王者,一怒而伏屍百萬,血流成河,帝王者……”
忽然,他的心頭浮現出了天帝決的開篇一段在他以前看來,純屬廢話的一段話。
這,他猛地驚醒,莫非……
下一刻,天帝決心法運轉,一股磅礴的真氣席捲而來,在經脈之中飛速流轉,他彷彿聽到了一聲龍吟沖霄而起,然後眼前一陣恍惚,他彷彿看到了一條五爪金龍,在蒼穹下,翱翔怒吼,威風凜凜,一股龍霸之氣充斥天地。
彷彿突破了某種蔽障,他的意識猛地回到身體裡,真氣如歸川之水,一下子涌進丹田,而後,所有的一切,都回歸於平靜。
他感受了一下,似乎真氣比之之前,足足多
出了十倍。
他知道,自己突破了,多ri未曾有動靜的天帝決,在這一刻,一下子突破進了第二層境界。
慢慢的睜開眼睛,一抹精光綻開,隨後便歸於平靜。陳世龍深呼了口氣,看到已經退到了客廳去的左小右和曾勝男,有些好奇:“怎麼了?”
“你剛剛……”
曾勝男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左小右接口說:“就是剛剛你和現在,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
曾勝男點了點頭,然後反應過來:“你是誰?”
她這時候想起來了,剛剛要不是左小右,陳世龍也就不會在關鍵時刻出現問題,還吐了一大口血,牀頭邊的被子那抹刺紅猶存,她依舊記得。
“我……我是陳世龍的女朋友。”左小右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曾勝男,本能的便感覺一陣不舒服,有些排斥她。
於是,某些平時不會說出來的話,也脫口而出。
“哦!”
曾勝男的臉色,左小右自然是看見了。
這時候,兩女才發現,陳世龍居然已經在查看那口鐵盆,他噴出來的那口黑血,還帶着濃烈的臭味,她們不禁打了個寒蟬,這傢伙看這麼噁心的東西幹什麼?
一看之下,才大吃一驚,那黑血之中,居然有好像蟲子一樣的東西在蠕動,看起來恐怖至極。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蠱蟲。”陳世龍嘆了口氣,說的話卻讓兩人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候,陳世龍擡起頭,看了一眼左小右,問:“你這麼急着跑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如果是單獨的和陳世龍在一起,左小右說得出口,但現在……她更是說得出口:“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我們去參加酒會,之前還試過衣服了,這還剩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所以我……”
陳世龍一擺手:“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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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啊?”
曾勝男忍不住了:“你沒看到我們倆一個個的帶傷嗎?哪還有功夫去參加什麼鬼勞子酒會啊。”
曾勝男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發火了,她也覺得自己這話跟一個剛認識的女孩子說有點不妥,語氣一柔:“你自己去吧。”但在左小右的耳中,也沒多悅耳。
她將目光投向了陳世龍,想看看他怎麼說。
陳世龍沒說話,左小右一愣,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着,就跑了。
曾勝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剛剛想揍人,現在卻有些看不下去了,問陳世龍:“她好像生氣了。”
“過來。”陳世龍卻將鐵盆放到一邊去,也不知道丟了什麼東西進去,就聽到一陣‘嗤嗤’的聲音,伴隨着還有一股白煙升起,惹得曾勝男眼睛直往哪裡竄。
聽到陳世龍的話,曾勝男這才挪回目光,就聽到他又說:“把衣服脫了。”
“你不想混了。”曾勝男頓時就火了,伸手就要打他。
“你不脫衣服我怎麼給你治病?”陳世龍看着她,滿臉無奈,曾勝男冷哼一聲,就那樣看着他,也不說話。陳世龍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是真的,不騙你。”
曾勝男依舊是那副表情,陳世龍無語,這傢伙,還真不好忽悠,只好滿臉怨念的看着她:“好了,外套總是要脫的。”
“這還差不多。”曾勝男這才收回眼神,慢慢的將外套脫去。
卻沒想到,陳世龍依舊還是狠狠的嚥了口口水,眼神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在她胸口流連忘返。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皺着眉頭問:“現在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