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細如蚊蠅，完全是一種無意識的自語，可是王凡還是聽清楚了，一公里外野貓發春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是跟前站着的墨玉了！
他神色有些關切，急忙問道：“什麼怎麼了？你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墨玉回過神，眼神有些慌亂，很快強自鎮定，只是聲音還有一些異樣：“我沒事，沒有哪裡不舒服。”
王凡狐疑地打量着她的臉，又轉着眼睛上下瞟了瞟：“是嗎？”
墨玉被他的眼睛盯着，頓時又是一陣心跳加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眼睛，聲音終於恢復了平靜：“是。”
王凡眯着眼睛瞅了瞅她，繼而哈哈笑了起來，忽然眼睛直視墨玉的美目，嘴角上翹，聲音有些調侃地道：“爲什麼我感覺，你好像有些緊張啊？是生來內向？還是隻有和我在一起纔會緊張啊？”
說話間，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果然，被他這麼故意一說，墨玉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清冷女神範，差點又崩潰了！她當然不是天生內向，相反的，她一直都很活潑可愛的好嗎？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麼邪，每當一看到王凡的模樣，一聽到王凡的聲音，她的心跳都會莫名其妙地加快速度，連情緒都會變得很異樣。
更別說是王凡主動逗她，那小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如同一隻小鹿在裡頭亂撞，無休止地亂撞……簡直了！
“你想多了！我生來如此，對誰都這樣。”墨玉連忙移開目光，不敢再看他那雙“壞壞”的眼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殊不知自己白皙的玉頸已經騰起了火雲，名副其實的“白裡透紅”。
“咳咳，好吧，不談這個了，那咱們換一個話題吧。”王凡掩嘴輕咳了一聲，不忍再逗墨玉，扯開了話題，“我看你一上山，就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一直望着遠處發呆，是有什麼心事嗎？”
墨玉愣了愣，見他真的一本正經，眼睛坦蕩，才轉過身，垂下眼簾，沉默了一會後說道：“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我腦海中經常有一個聲音，在指引我，在遙遠的地方，也有一個聲音，在召喚着我，讓我追尋它而去，這就彷彿我生來的使命一樣，雖然我根本不知道是誰在召喚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可是我卻明白，必須這樣做，否則我一直不得安寧。”
王凡點點頭，神情也嚴峻了下來，“這些我都記得，也查過一些典籍，最近我發現，一本專門記錄奇聞異談的典籍上記載的一些情況，和你的有很多類似之處。”
墨玉眨巴眨巴眼睛：“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呵呵……這個……”王凡撓了撓頭，乾笑兩聲，“我昨晚纔看到的，這不現在就找你說了。”
他確實是在昨晚找到的，在玄武玉第二層找到的，和玄武玉關係近了一步後，玄武玉也給了王凡一點好處，那就是可以隨便查閱玄武玉一二層的典籍秘術，這是和器靈一樣的特權了，他一有時間就沉入心神到玄武玉中翻看學習各種秘籍道法，這不，就在一本異聞錄上看到了類似於墨玉的情況，就默默地記了下來，準備第二天告訴她。
“嗯嗯，辛苦你了，那說吧，我聽着呢。”墨玉笑了笑，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狀。
王凡沉吟了一下，說道：“那本書上說的有三種情況和你的有相似之處，第一種是前世記憶覺醒，人投胎轉世之後，前塵往事完全忘卻，開始新生歷程。”
“按理說每一世的記憶，只存在於這一世，可是也有極個別例外，有些人會在成長的過程中慢慢覺醒前世的記憶，通常會在二十歲之前完全覺醒，而在完全覺醒之前，就會在冥冥之中有一股意念，召喚你，引導你，彷彿那就是你該做的事情，你的使命，哪怕什麼都不知道弄不清楚，也會下意識地跟隨着這股意念指引，去完成一些事情。”
“據說很多年前有一個人，一開始還好好的，沒有什麼異常，可是在他九歲那年，突然感到腦子裡有聲音在召喚，經常會產生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感覺自己彷彿是另外一個人，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
“終於在他二十歲那年，整個人一夜之間完全變了一個似的，居然萬里迢迢地，跑到一個從未踏足過的國家，把一個官僚之家全家殺光，屍體肢解後喂狗，連小孩都不放過，殺完所有人後，他又當場自殺身亡，據說他自殺時他神情非常高興、興奮、激動！”
墨玉心頭一跳，問道：“爲什麼？”
爲什麼大老遠的跑去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殺完人後爲什麼又自殺？自殺時爲什麼這麼開心？
王凡故意壓低桑心，彷彿在將鬼故事：“後來才知道，這人前世是一個普通百姓，後來因得罪了貴族，被人殘忍滅門，妻子是被人當着他的面凌辱至死的，他自己也被剁成了肉泥，可能因爲大仇未報，心懷執念，所以轉世投胎之後，漸漸覺醒了記憶，相當於重活一世，他覺醒前世記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報仇雪恨，把上輩子殘害他的那人全家殺光！”
墨玉聽完後，感覺有些毛骨悚然，連忙問道：“這也太可怕了，雖然說是一個靈魂，可這是把上輩子的記憶硬生生塞到九歲的孩子腦海裡，十一年潛移默化地改變、影響，最後讓上一世的記憶佔據靈魂……這不是相當於直接把這輩子的自己殺死，然後讓上輩子的自己重活一世嗎？”
“現在網上有好多重生流小說的豬腳設定，和這個故事版本大同小異。”王凡嘿嘿笑了笑。
墨玉蹙着柳眉，有些擔憂地道：“那你說我會不會也是這樣？有一天會變成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變成上輩子的自己……那也太可怕了吧？”
聞言，王凡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一張臉瞬間變成豬肝色，他咳嗽了兩聲，才緩過氣來：“這個……你不會，放心吧！絕對不會！”
你都過了一千多年了！會不會心裡沒點逼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