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李秀娟只是看着大家說話,她沒說一句話,臉上也沒有一絲的笑意,看來她的鬱悶已經表現在臉上,她沒有刻意去強裝笑臉。這說明她的鬱悶是發自心底深處的。
這種場合她很少參加,自然很就拘束。才子被拿下,她自然心裡難受,她想強裝笑臉都沒心情裝。
才子看看盤子裡的兔肉見底了,對坐在門邊的老海說:“喊,服務員,再來一隻。”
老海起身去喊服務員,服務員進屋說:“是你們喊服務員嗎?”
盧大林說:“再上一隻薰兔。”
服務員說:“對不起幾位,薰兔今天沒有了。”
才子說:“這兔子還挺缺的嗎?”
服務員說:“這幾天兔子沒收上來。”
才子隨口說:“看來養兔子的時機到了,過幾天,我就着手整個養兔場,到時候讓大家吃個夠!”
盧大林說:“我看行,省得吃個薰兔還跑這麼遠。”
才子說:“我小時候就喜歡養兔子,見着兔子就覺得有感情。”
鐮刀說:“才子,這事你別上火,二哥給我打電話了,我覺得那兩個騙子很快就會抓到的。”
盧大林說:“鐮刀啊!現在不提那件事了,喝酒。”
才子苦笑一下,沒說話。
哈順格日麗看看才子,心理酸酸地,嗨……!她輕嘆口氣。
這時,李秀娟低着頭在默默地摸着眼淚。
盧大林張了酒,不用勸,大夥都默默地喝下。
就這樣,大家喝了很多酒,一直到晚上,幾人醉醺醺地回到了市裡,各回各家。
這些天,閒下來的才子覺得百無聊賴,他的心很煩,他不知道現在該做點啥。
他隨便地翻看着家裡的那些雜誌,他看到一本雜誌他覺得以前看着寫的很好,讀了一段,今天覺得這是都變成了一堆廢話,他沒心情在讀下去了。
此時,他的思緒已亂。他不想做任何的事,他時常憋在臥室裡望着一個地方在那裡呆坐。
哈順格日麗看見他低落的情緒,心裡很難受。
她也在跟着才子上火,但是她不敢當着才子的面落淚,以免才子更加傷心。
她知道,這是才子創業以來受到的最大的打擊。她知道,他是多麼的愛着他打工的這個企業!他已經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那裡。
一晃幾天過去,才子的心情越來越不好,哈順格日麗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這天,李秀娟來和尤靜香來看他,才子雖然強裝着笑臉,但發出笑都是帶着苦味。
此時,他看見尤靜香和李秀娟也瘦了,特別是李秀娟說話的沙啞,讓他感到了李秀娟真的上火了。
盧大林兩口子,鐮刀兩口子,二光也來看他,可是這些安慰話,沒能緩解他的心痛。
又過了幾天,也許是痛楚的麻醉,也許是思緒的捋順,他漸漸的清醒。他覺得只有一個人能聽懂他的痛楚,他想起了老丫,也許只有老丫……
他想,我還得去沙溝子一趟,把自己的這些事情向老丫講講,講講這些年的來心中的鬱悶。
才子和哈順格日麗商量着要出去散散心,可是哈順格日麗考慮到家裡的這些買賣就說:“才子,你上哪去啊?這些買賣還得你來管啊?我管的這幾年可沒什麼長進?”
才子一想也是,這幾年除了和李冰冰合夥投資一個糧運公司,就是成立了一個煤炭運輸公司,要麼就是開一個分店。現在7個舞廳已經不再贏利,即將面臨着關門的境的,這是才子的一塊心病,昔日舞廳日進斗金的日子已經過去。
想到這,才子說:“好吧,我去趟諾爾就回來,我要利用這一時間好好地總結一下自己的得失。”
哈順格日麗想,哼……!你是去找老丫吧,我心裡明白。可是這個時候,我又不能說你點啥!嗨……!隨你去吧!
想到這,她說:“要儘快啊?時間長了,可別讓我擔心?”才子點頭。
第二天,才子和老海出發了,此時的才子心裡很亂,他不願意離開SDB,他本想雄心勃勃的把SDB做的更大。正當事業蒸蒸日上時,由於自己的一時大意,使自己的理想一下子破滅了。
他雖然表面上表現出豁達,實際上內心的傷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但很鬱悶,更是彷徨不知所思。
這種打擊,對很多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好在這小子有個優點,就是自己會主動找辦法消除自己的鬱悶和傷感。
確實這種打擊對於一般人來說,也許會一下子會永遠的消沉下去,或者就此萎靡不振。
但是,他有一個不同於一般人的泄鬱方式,那就是他會自我安慰自我,原諒自己。
和哈順格日麗結婚前,給老丫立下那塊石碑就看得出,他的思維和一般人的不同。他把娶哈順格日麗的不安,無意間轉移到了那塊石碑上了。這次去沙溝子,他也是一種宣泄,這是對無法抵抗的力量的一種宣泄。
他認爲,只有那塊石碑才願意聽自己的鬱悶和彷徨;只有那塊石碑才能原諒自己的過失;只有那塊石碑才能讀懂自己的內心。他早已把那塊石碑當做了自己的知己!自己的老丫了!
到了諾爾,才子把手機關了。才子安排老海到高奶奶家住下,他帶足了必要的東西和吃的喝的,自己開着車進入了沙溝子。
這個季節是初夏,氣溫不是很高。路上才子望着一片片的綠色,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由於,去年冬季他剛來過這,所以很快找到了那塊石碑。他把車子停在它的傍邊,把車子的坐墊子拆下,平鋪在那塊石碑邊。
這裡四處無人,偶爾有幾隻不知名的小鳥停在樹丫上叫幾聲也飛走了。
一切準備就緒,他面對着老丫的石碑,開始念念自語。像給一個小孩講給另一個小孩聽故事一樣,講述着這些年發生的每一件事。從和老丫一起上學,到鬼使神差地自己到老丫家和老丫放生了那種事,後來跑出家門躲在舅舅家裡,又稀裡糊塗地跑到廣州做了乞丐,回來後遇到肥婆,遇到盧大林,遇到李晶梅,在赤山被綁架,娶哈順格日麗,遇到趙亞娟,建立丫丫,進入SDB直到現在被拿下等等許多自己經歷的事一一地述說給她聽……
那些往事像放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裡重放,一會慢放一會快進,一會按照順序放,一會又倒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