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下午兩點,服務員上樓說:“老闆,樓下來了一幫人是找您的?”
才子點頭說:“我知道了,馬上把他們領到這來。”
沒幾分鐘,老丫的父親領着家人進入包間。
這裡有老丫的兩個哥哥、嫂子以及兩個哥哥家的孩子。
這一幫人進屋,站在房間裡的一刻,全部的把眼睛一下子聚在了老丫的身上。
還沒等大家看清楚,返過神來,老丫喊出:“媽……!”
一下子她奔向門口,她撲到了還在門口傻站着媽媽的懷裡。
她用一隻手抱着母親的腰,老丫的母親瞪着眼,愣愣看着老丫,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老丫的父親看的清楚,這是她的女兒。
他走進老丫,拍着老丫的肩膀對老丫的母親說:“孩子他媽,這是老丫啊!這是老丫啊!……!”
此時,老丫的母親似乎反應過了,她猛然間推開老丫,雙手握着老丫的兩臂,眼睛直盯盯地看着老丫的臉。
看着,看着,她顫抖着,哇……!一聲撕心裂肺地大哭:“老丫……你是老丫!你……真的是我的老丫啊!你把媽……想死了!……我苦命的孩子啊!……!”
老丫也大哭:“媽……我是老丫……我是老丫!媽你已經老了!媽……!”
老丫兩個哥哥和兩個嫂子走到了老丫的面前,他們的眼淚已經模糊了眼睛:
“老丫!我是大哥啊!”
“老丫,我是二哥!”
“老丫我是你大嫂!”
“老丫我是你二嫂!”
“老丫,我苦命的女兒啊!”
“老丫……!!!”
房間裡頓時哭聲一片……
此時,才子和哈順格日麗都低着頭,眼淚大滴大滴地流着,屋裡的哭聲喊聲相互交雜着。
老丫大哥家的孩子是個女孩,看樣子有十四五歲,二哥家的孩子是個男孩看樣子也有十二三的樣子,加上老丫的女兒鮑斯日股冷,這三個孩子流着眼淚呆呆看着大人們。
這場面太悲了,老丫又一次投入到了母親的懷抱,此時,老丫的母親已控制不住自己,她大哭:“啊……啊……!我苦命的老丫啊!……我苦命的老丫啊!……!!!”
哭了一會,哈順格日麗走到了老丫和老丫的母親的面前說:“大娘,別哭了,到那邊沙發上坐吧。”
張成玉也說:“孩子他媽,別哭了,去那邊的沙發上坐一坐。”
老丫的大哥、二哥也勸母親,可是老丫母親的哭聲並沒有減輕,哥倆只好攙扶着老丫母親和老丫到旁邊沙發上坐下。老丫的父親繼續勸着,漸漸地老丫的母親停止哭泣。
老丫也離開母親的懷裡,這時,張成玉對兩個兒媳婦和孫子、孫女說:“你們都過來。”
老丫大嫂,二嫂,走近了老丫。三個孩子雀雀地到了張成玉跟前,張成玉對着老丫說:“老丫啊?你擡頭看看吧。”
老丫慢慢地擡起頭,張成玉說:“看看,這是你的大嫂,那是你的二嫂,這個是你大哥家的女兒,你的大侄女,那個是你二哥家的兒子,你的大侄子。”
老丫看看他們幾個,抹着眼淚,並沒有什麼表情動作。
老丫的大嫂和二嫂來到了老丫的近前,大嫂說:“老丫啊?你的事我們都知道,現在你回來的就好,別太傷心了。”
老丫眨眨眼睛說:“大嫂、二嫂、大侄女、大侄子。”說到這她的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老丫的大侄女看上去很懂事,她走到了老丫的跟前,仔細地看看老丫的臉,喃喃地說:“老姑,這可太好了,以前奶奶一提到你就哭個沒完,我看了可傷心了。這回可好了,老姑你回家吧?老姑你現在就回家吧?”
這時,張成玉又把鮑斯日股冷拉到了近前和大家說:“她叫鮑斯日股冷,她是老丫的女兒。”
老丫的母親一把摟過鮑斯日股冷仔細的看着,她說:“孩子,叫我姥姥,你太像你小時候的媽媽了。我的外孫女!我的外孫女!……!!!”
張成玉對鮑斯日股冷說:“快叫姥姥,這就是你媽媽的媽媽,你不是老問姥姥在哪嗎?她就是你的姥姥!快叫姥姥……!”
鮑斯日股冷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老太太,他並沒有說話。
這時,才子來到了鮑斯日股冷近前,對鮑斯日股冷說:“鮑斯日股冷,叫姥姥啊?”
鮑斯日股冷看看才子說:“舅舅,我……我……”
才子說:“別看我,快叫姥姥。”
鮑斯日股冷看着老丫的母親,膽怯地說:“姥姥。”聽到這幼稚的聲音,老丫母親摟緊了鮑斯日股冷,用另一隻手撩起鮑斯日股冷的髮髻,仔細地看着這張形似老丫的兒時的那張臉。
看了好一會,說:“孩子,我的外孫女!我的外孫女!……你像你媽小時候,你像你媽小時候的樣子……!!!”
才子指着張成玉對鮑斯日股冷說:“叫,姥爺。”
鮑斯日股冷看看才子疑惑地問:“不是爺爺嗎?”
才子笑了,才子說:“那時候叫爺爺,現在該叫姥爺了!”
鮑斯日股冷愣愣的看着張成玉小聲的說:“姥爺。”
這時,張成玉把兩個兒子,兒媳婦和他們的孩子叫到身邊,挨個介紹着。
慢慢地大家逐漸由悲轉喜,才子才把哈順格日麗介紹給大家。大家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和老丫說着話。
到了晚上,才子安排張家人在丫丫一起吃頓飯,張成玉這時才仔細的看一眼哈順格日麗。
席間,張成玉看看媳婦說:“才子這孩子,你還敢認嗎?”
老丫母親此時,目光呆滯看看張成玉,張成玉說:“你看看,這個小夥子就是才子啊!”
老丫母親微微擡頭看着才子的臉,才子也看着老丫母親臉上的表情。老丫母親嘴動動似乎要說話,可是卻沒說出來。
才子說:“張大娘,你老不認識我了吧?”
張成玉說:“才子啊!她不認識你了,確實不認識你了。”
老丫母親這時瞪着眼睛,開始直勾勾地狠狠地看着他。
才子看到這一眼神心理一涼,這眼神很特殊,似乎帶着幾分憤怒,幾分仇恨。
這時,老丫的二嫂看到婆婆這樣看着才子,她急忙說:“媽,你別這樣看人家,都把人家才子嚇着了。”
老丫母親眨眨眼睛,看看二兒媳婦一眼,又看着才子的臉。
才子心想,現在老丫的母親好像還沒從見到老丫的悲傷中醒過來一。嗨……!這個可憐的老人那!
張成玉看看老伴拽拽她的手說:“別看了,他就是才子。”
老丫母親還是沒說話,看了張成玉一眼,呆着那裡了。
這頓飯,才子和張成玉以及老丫的兩個哥哥都喝了一些酒,大家開始有了一些笑容,氣氛也逐漸融洽起來。
飯後,老丫的母親似乎有了點精神,她拽着老丫坐在沙發上,大家圍坐在她倆的身邊,老丫的母親又一次上下左右地看着老丫的臉,說:“姑娘,姑娘啊!”
老丫看看母親那佈滿皺紋的臉,她的眼淚又一次涌出,老丫慢慢地說:“媽,我對不起你們,讓你們擔心了。”
張成玉說:“傻孩子啊!這些年啦,你爲什麼不和家裡聯繫啊?”
老丫看看爹她低下頭,沒有回答。
張成玉說:“傻孩子啊!爹知道你有苦衷,可是你出事了爲什麼不告訴爹媽啊?你知道……!”
老丫的大嫂說:“爹,媽?你們別說了。現在老丫找到了,這就是我們家的喜事,我們說點高興的事吧?”
坐在一邊的老丫二哥說:“對,對還是大嫂說得對,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老丫二嫂說:“這回可好了!老丫回家了,我們確實應該高興啊!”
逐漸地,大家又開始問老丫家的一些情況,家裡有多少隻羊,住啥樣的房子……
話題也轉到了一些高興地事上來。
午夜了,張家人卻沒一點睏意。
張家人被安排到丫丫住下,他們坐在房間和老丫繼續嘮着。
才子和哈順格日麗見他倆在這也插不上嘴,他倆回家了。
回到家裡,才子對哈順格日麗說:“哈順格日麗,今天我以爲老丫不會這樣順利的認她家人?沒想到還很順利。‘嗨……!’別說,這事還得感謝趙教授,要是沒有趙教授對老丫的心理治療,我估計這事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哈順格日麗說:“你不是說,老丫的母親有精神病嗎?今天怎麼沒看出來啊?”
才子思索一下說:“可不嘛?不過吃飯前,老丫她媽看我的那眼神我覺得還不對勁。當時好像她沒想起來我,沒有把握和當年的才子聯繫到一起。”
哈順格日麗說:“確實,當時老丫她媽那眼神確實很嚇人!我以爲她會罵你,她卻沒說話。也許因爲老丫她媽是間歇性的精神病,她現在有可能好了吧!”
才子說:“但願老丫她媽的病好了!那些年我不敢回家就是擔心的這個。”
哈順格日麗又說:“對了,明天早上老丫還得打點滴呢?我們還得把她送回去,早點休息吧?”
才子說:“對,對,休息吧!”
兩人脫衣服睡覺,才子躺在牀上卻這麼也睡不着。
一直到快亮天,他才囫圇地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