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人傑是扶着牆根從地下室出來的,嘴角邊還掛着一道長長的口水,亮晶晶的,腳步虛浮無力,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臉色白的嚇人,眼睛無神,就是被惡霸蹂躪了的小姑娘都沒他這樣子可憐。
他昏昏沉沉的往外走,一直到出了別墅,微風吹來新鮮的空氣,才讓他稍稍緩過神來,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忽然感覺背後冷颼颼的,猛地一轉身,卻發現那裡什麼也沒有。
“沒事兒的,沒事兒的,就算他要報復也是要找那個惡魔,我就是在一邊看着來着,什麼也沒做……”陸人傑嘴裡不停的唸叨着,不敢再朝背後看一眼,匆匆的離開陸紫瑤的別墅。
這時候段風才慢騰騰的從別墅裡出來,看着陸人傑跌跌撞撞的離開,鄙夷的笑了笑,“就是軟骨頭也不能軟成這樣吧?被上刑的還沒崩潰觀衆就先崩潰了,嘖嘖……”
段風搖着頭回別墅,陸人傑這麼懦弱雖然在意料之外,不過也在情理之中,那傢伙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連殺雞都沒見過,更別說殺人了。
地下室裡,統領已經不成人形,四肢多處骨折,扭曲成這種詭異的形狀,唯一不同的就是統領的那雙眼睛,眼角處的傷讓他只能眯着眼睛,不過卻阻擋不了那仇恨的眼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段風,想要把段風的樣子記清楚。
段風蹲到統領的身前,伸手取下堵在他嘴裡的破布,“怎麼樣?想說了嗎?”
“暗世界威名赫赫的殺手之王也不過如此!”統領用舌頭溼潤了一下乾裂的嘴脣,不屑的說道。
“哦?你難道以爲這就是全部?”段風奇怪的看了統領一眼,那樣子對統領的這種幼稚的想法很不解,“剛纔只是一個熱身運動而已,真正考驗你毅力的節目還沒開始呢,你可千萬要挺住,別讓我看不起你們暗影哦!”
說罷,段風也不等對方答話,兩者按住統領的下巴輕輕一錯,“嘎巴”一聲,統領就只能發出“喔喔”的聲音。
“我師父當年教過我一套刑訊逼供的手法叫分筋錯骨手,可惜一直沒機會實踐,沒想到在我退出暗世界之後還有機會實驗一番,真是造化弄人呢!”
段風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聊天,手上卻也沒閒着,他先把統領骨折的部位接回原位,然後便在他四肢以及軀幹的上或輕或重的按壓,確定經脈的位置走向。
段風閉着眼睛回憶了一下,猝然出手,兩手像兩隻靈動的蝴蝶似的,在統領的身體上穿梭,同時發出密密麻麻的“咔咔”聲,那聲音就像在攪動一堆麻將。
“呼!”
段風突然停手,慢慢掙開眼睛,眼中很明顯閃過一道遺憾之色,“想在經脈拉伸到極限的一瞬間把骨骼擺出想要的形狀,果然難度不小!”
他扭頭看了看眼統領的臉,段風沒在統領臉部的骨骼上做手腳,不過此時統領的臉型卻比他的四肢變形的還要恐怖,眼睛外凸,不停的搖頭點頭,見段風看過來,立刻流露出祈求的眼神,投降的意思很
明顯。
不過段風卻沒搭理他,自顧自的說道:“千萬別告訴我什麼秘密,我現在不稀罕了,畢竟我已經離開了暗世界,什麼秘密都和我無關,我現在只想施展一下平生所學。”
然後在統領錯愕絕望的眼神中,段風再次把統領的骨骼恢復原位,然後再度施展分筋錯骨手。
段風真不想知道統領的秘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要打發時間,調戲美女也比折磨人輕鬆愉快的多。但是段風無法判斷統領話的真假,這種狠角色編出一個子虛烏有的秘密坑他一把一點兒都不稀奇,沒見剛纔統領都恨不得吞了段風麼!
所以段風采用了最保險的方法,折磨!不停地折磨!直到把對方的一直徹底擊潰,只有潛意識的時候,那時候的話才最有可信度,除非這傢伙連自己的都能騙過!
從地下室出來,段風靠在沙發上,眉頭不自覺的皺到一起,說哦實話對於統領的嘴裡的秘密段風有些失望,對方追查阿德的確是想要得到阿德身上的舍利子,統領這傢伙偶然蒐羅到一張古老的陣法圖紙。
按照上面所說,只要得到一顆舍利子,再用活人鮮血作爲祭品勾勒出陣法圖,就可以借用舍利子內的力量衝擊先天境界壁障,達到築基境界。
統領雖然修煉的是西方體系,不過在他看來,只要借用到舍利子裡面的力量,他一樣可以衝擊更高境界,而阿德就是當初被他派出去搜尋舍利子的手下之一。
段風沒問那張圖紙,不用就知道,這種方法太傷天和,就算達到築基境界,將來衝擊金丹境界的時候必然後患無窮,要知道段風的師傅就是慘死在金丹雷劫下的。
這一點段風不是很糾結,他糾結的是怎麼處理這個統領,現在那傢伙已經被他折磨的徹底崩潰,連自主意識都沒有,甚至大小便都不受控制。
殺了他?
段風搖搖頭,隨着對修煉功法《天衍真經》理解的越來越深入,他越發不想殺人,天道有常,因果循環,執着於殺戮到底不是正道。
想了一會兒,他再度來到地下室,把一團肉泥似的統領裝到袋子裡,開車在天海市了轉了一大圈,最後丟到一個垃圾場附近,然後給何晴嵐打了一個電話,當然電話裡不調戲息一番。
段風的麻煩處理乾淨了,可是有人的麻煩纔剛剛開始,天海市醫院病房區,陳霸坐在病牀上絞盡腦汁的搜刮有意思的事情,不時地讓旁邊的凌草草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很難想象五大三粗的陳霸口才竟然這麼好,簡直就是滔滔不絕。“草草我告訴你,我第一次喝葡萄酒的時候可糗了,一口灌下去當時就噴了出來,直接讓我對面的傢伙洗了個澡,當時我是破口大罵,這特麼什麼玩意,酸不啦嘰的,還法國進口,不會是陳醋兌水……呃!”
陳霸正說的起勁兒,病房門忽然被推開,陳霸騰地一下就火了,扭頭就要罵街,不過見到進來的人,頓時脖子一縮,嘴裡的罵人話都別回肚子裡,弱弱的接了一聲“爸”。
來人正是陳霸的老子,陳天武,不同於陳霸的粗獷豪邁,陳天武長得文雅的多,一身青色練功服讓他看上去年輕不少,兩人站在一起就說是兄弟估計都有人信。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站着的兩個保鏢,凌草草想觸電似的站起來,拘謹不安的說道:“叔叔請坐。”
陳天武沒說話,也沒坐,甚至看都沒看凌草草的一眼,只是平靜的看着陳霸,凌草草立刻識趣地退了出去。
五大三粗的陳霸在陳天武面前,乖巧的跟一隻小貓咪一眼,低着頭坐在病牀上擺弄手指,剛纔那股興奮勁兒被衝的一乾二淨。
“真是翅膀硬了,前腳罰你關禁閉,後腳你就不聲不響的溜了,怎麼,受傷了?”陳天武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像是在說一見無關緊要的事情。
老子發話了,陳霸自然不敢繼續裝聾作啞,立刻可憐兮兮的說道:“爸,別提了,我這次遇上高手了,肋骨斷了好幾根呢!”
陳霸一手拄着胸口,一直眼睛偷瞄着陳天武的臉色,看看自己的苦肉計能不能奏效。
陳天武不悲不喜,還是那副淡淡的口氣,“哦,感情你是光長膽子了,本事一點沒見長啊!”
陳霸一聽他老子這話,就像戳了氣的皮球,也不裝模作樣了,抽頭喪氣的坐在哪裡悶聲悶氣的說道:“是,我不該偷跑出去,反正現在我被你抓住了,再說我現在這樣也跑不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呵呵,兩天不見,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見長。”陳天武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一翹,擡手從袖子裡抽出一根黝黑髮亮的鎮尺。
陳霸一見這玩意兒臉色一苦,這回不是裝的,是真怕了。這東西聽着看起來很漂亮,上面還雕刻着精細的花紋,本來的作用也很文雅,就是寫書法的時候壓紙張用的,可那是在別人手裡,在他老子手裡,這就是一件漂亮的刑具。
陳天武見陳霸磨磨蹭蹭在哪裡不動,不動聲色的說道:“怎麼,還要我幫你擺擺姿勢?”
“不用,不用……”陳霸把大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立刻乖乖趴在牀上,拉過牀頭的被子塞到嘴裡。
陳天武信步來到病牀前,揚起手裡的鎮尺就落到了陳霸的屁股上。“嘭”的一聲,聲音不大,可是陳霸卻疼的眉毛都擠到一起了,真疼啊!
鎮尺這東西又粗又重,再加上他老子手法極好,每一下都疼到骨子裡,偏偏卻沒有多大的聲音,五十下之後陳霸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只是麻木的承受着,他心裡清楚,至少這一週之內是別想下地走動了。
不過這次陳霸不怎麼苦惱,甚至巴不得在醫院多住一段時間呢,正好可以多陪陪草草妹妹,這纔剛擦出點兒火花來,別還沒起火就滅掉。
想着凌草草,陳霸都感覺不到疼痛了,好半晌沒聽到鎮尺落下的聲音,不由得奇怪的扭過頭看着陳天武,“打完了?”
“剩下的先記下,等你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再打!”陳天武淡淡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