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哭笑不得的拿着書躺在牀頭，想着幾人剛纔的話，忍不住就開始看起來。
直到半夜，李凡才將書看完，腦中對於開顱手術有了一個系統的理解，也越發覺得腦科手術的複雜，要是有個能現場模擬的機會就好了，一邊想着李凡一陣睡意襲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李凡的身體忽然散發出一陣溫和的光芒，將李凡腦袋包裹起來。
夢中，他來到了一個手術室，病牀上的人，正在接受開顱手術，一個白大褂的醫生手起刀落，只用了3秒鐘就打開了顱骨，然後看都不看，又用了不到五秒切除腫瘤，之後消毒縫合。整個過程，用時不到半分鐘。
這什麼概念？據李凡之前的看的書上所說，這種開顱手術，世界頂級的大師在專業儀器的幫助下，也至少要十分鐘才能完成，自己這難道是在做夢？
沒錯，還真是在做夢。而且是一個不停在循環的夢，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病人，同樣的醫生，至少循環了十次以上，直到李凡不用看都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的時候，夢境才停了下來。
之後，李凡驚訝的發現，那個醫生再次出現時沒有再動手，而是將手術刀遞給了他，示意讓他來。
李凡微微一愣之後也就接過手術刀，學着對方剛纔的動作，緩緩開始動刀。
整個過程下來，有驚無險，李凡用了十五分鐘才做完了人家半分鐘就能做好的手術。
再回頭時，場景已經恢復到手術前的一刻，旁觀的醫生似乎很不滿意，示意李凡繼續做。
周而復始，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李凡終於感覺渾身一陣晃動，猛然睜開了眼睛。
一看時間不早，李凡連忙起牀洗漱，匆匆忙忙地出去買了幾個饅頭，在熱氣蒸騰下，李凡臉色總算好看了許多，一晚上的怪夢，讓他不僅沒精神抖擻的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李凡有些疲倦地回到兒科專診部值班，可一直哈欠連連，終於還是沒忍住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陣吵鬧聲才把李凡驚醒。
擡頭一看，醫院裡已經空無一人。可外面卻傳來有些耳熟的聲響。
“小籟，你最好考慮清楚，這事只有我爺爺有哪個把握，你要是錯過了，就等着哭吧。”聲音雖然不大，但因爲安靜，傳進李凡耳中就顯得有些刺耳，因爲這聲音李凡昨天才聽過，是那個黃進的。
“黃進，我再說一遍，你要是願意幫忙就幫，不願意就算了，大不了我讓我爸媽送我爺爺到首都去治療。”小籟的清幽的聲音帶着幾分冷氣。
“去首都？呵呵，就你爺爺那症狀，要是今天再不動手術恐怕永遠都不用動了，還能拖到去首都？而且我也沒多大要求，只要你做我女朋友，然後……”
“你幹什麼，給我放開！”
突然，小籟的聲音陡然拔高，李凡身子一震，也顧不得聲音是從哪兒來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可衝了出診室後，李凡尋了一番，卻沒有發現兩人的蹤影。
可耳中的聲音不止，難道我的聽力增加了？
李凡來不及多想，只好循着聲音四處尋找，終於在對面街道的一條巷子裡找到小籟和黃進，此時黃進正跟小籟互相拉扯之中。
“住手！”
一聲爆喝，在過道中如驚雷般響起。看着小籟被黃進抓住手腕，李凡目光一沉，幾步來到兩人面前。
“又是你這個王八蛋，你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要不然老子今天讓你好看！”黃進看到又是李凡來壞他的好事，氣的想殺人！
“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我想來就來，關你什麼事？再說我是來找小籟的，你在這裡死叫死叫什麼的？”李凡毫不客氣地回道。
黃進聽到李凡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頓時大怒，“老子應該直接就叫人把你開除了，讓你在兒科實習的機會都沒有，一輩子都不得翻身，做一條狗，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李凡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林天豐故意針對他，還有一方面是黃進在背後撐腰。
雖然不知道黃進爲什麼針對他，但是他氣不打一處來，緊握的拳頭已經正中黃進鼻樑。
“操，你他媽敢打老子！老子一定要弄死你！”踉蹌幾步差點跌倒，黃進呲牙裂齒的摸了摸冒血的鼻子，怒吼一聲，揮拳就要反擊。
哪知還沒得他動身，李凡已經又是一腳揣了上去，罵道：“老子打的就是你這條黃狗！有錢了不起是吧，有錢就能欺負人是吧？老子一樣把你打的跟狗一樣……”
李凡心裡積壓依舊的悶氣好像全部發泄出來，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他現在已經打算破罐子破摔，反正憑他現在的本事到哪裡也不用擔心餓死，用不着去受別人的氣，醫院要開除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一次，黃進連罵都罵不出來了，砰一聲撞在牆上，捂着肚子就滑了下去。
“你沒事吧！”拳頭還緊握着，李凡看向小籟的目光卻是充滿了關心。
“沒事！”
小籟有些詫異的看着暴走的李凡，在她印象中，李凡是那種沉默寡言，老實害羞的男生，卻沒想到發起怒來，還挺嚇人的。
想到這，小籟目光不禁看向掙扎着站起來的黃進，秀眉緊蹙。她倒是沒事了，可黃進這人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李凡。
出人意料的是，黃進起身後雖然陰狠的目光似乎要殺人，但卻沒有像剛纔一樣衝動，連着退後了好幾步，才低喝道：“好啊，小籟你很不錯，來跟我見面還帶着個鄉巴佬，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過來，剛纔的事我當沒發生，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小籟看着黃進那猙獰的面孔，忽然覺得很想笑，自己得是多天真，纔會想到找這種貨色幫忙。雙手抱胸，小籟腳下一動未動。
黃進看着小籟那冰寒的雙眼，眼中怒火中燒：“你真不要你爺爺的命了？實話告訴你，只要我爺爺一聲招呼，就算你們轉到任何地方，也沒人敢給你爺爺做手術，因爲只有我爺爺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也好意思拿出來威脅人？真不嫌丟人！你要是再不滾，老子再給你鬆鬆骨！”李凡冷哼一聲，揚了揚拳頭。
“好，我吹牛，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等着瞧！還有你，李凡，居然敢打我，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黃進冷冷一笑，轉身離開。
直到黃進走遠，李凡緊握的拳頭才鬆了開來，再次看向小籟目光有些複雜：“對不起，剛纔我太沖動了，你爺爺那……”
“沒關係，我相信如果我爺爺還清醒着，也絕對不會同意我爲了他毀掉自己的一生。”小籟比李凡想象的冷靜。不過李凡還是看的出來對方眼中絕望與無助。
“要不，你帶我去看看老人家吧。”猶豫半響，李凡忽然開口道，不知道怎麼的，李凡經過昨天那無盡的夢境之後，下意識就覺得自己或許能幫上忙。
“帶你去？”小籟狐疑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擠出一絲微笑：“好呀！”
“到時候你就說你是我男朋友，就算爺爺撐不過今天了，能看看她孫女婿想必也能多一份欣慰吧。”
沒等李凡說話，小籟接下來的話卻是直接讓李凡楞在當場。
“男……男朋友？”結結巴巴的看着小籟，李凡沒想到幸福來的如此突然。
“你可別想歪了，冒牌男友懂麼，只是讓我爺爺看看而已，怎麼，不願意？”小籟噗嗤一笑，青蔥般的手指在李凡額頭點了一下。
“願意，不過要是沒冒牌兩個字就好了！”李凡忙點頭，小聲嘀咕道。
“你想的倒美，除非你也有一個像黃進那樣的爺爺，說不定我還可以考慮考慮。”小籟看李凡那委屈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
“真的？”李凡一個激靈。
“你真有？”小籟驚訝道。
“沒有，不過我感覺會出現奇蹟的。”李凡剛想說自己有把握，可轉念又換了種說法。
“希望吧！”小籟深吸口氣，兩人沒再多說，一起出了巷子。
市第五人民醫院，是天南市最大的醫院。
小籟帶着李凡剛出電梯門，就聽到病房前傳來一陣吵鬧聲。
聽着聲音，小籟臉色一變，快步走了過去。
“林主任，你不是說今天就能安排手術麼，怎麼又改了，要是再拖下去，我爸的病怎麼辦？”
說話的人，是小籟的爸爸任衛國，一個國字臉中年人，此刻他臉上寫滿了焦急，死死的抓着面前的一個白大褂。
林天豐臉上也全是無奈：“張先生，不是我們不安排，實在是張老先生這病沒人敢做這手術啊。”
“那你們昨天還說會安排的。”
“昨天是因爲聽到黃教授可以過來親自操刀，所以醫院通知你們做好準備。可剛纔我們接到電話，說黃教授不來了，所以手術暫停了。”
“不來？他爲什麼不來了，他不是醫生麼，爲什麼見死不救。”任衛國有些激動的抓緊了林天豐的衣服，低吼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負責通知，這份是病危通知書，你們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林天豐無奈的攤攤手，將一份文件朝任衛國遞去。
身體一哆嗦，任衛國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通知書，遲遲不肯伸手去接。
看到這一幕，剛剛趕來的小籟眼眶中也佈滿了淚水：“爸，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黃進的條件，我沒辦法答應，所以……”
看着梨花帶雨的女兒，任衛國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一聲長嘆，將女兒抱在了懷裡，無語哽咽。
“哎呀，小籟你走的真快，才這麼一會就到醫院了。我還以爲會是我先到呢。”
突然，又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李凡皺眉轉頭，看見的，果然是剛纔走掉的黃進，此刻，他一臉的微笑，身後還跟着一個身穿長袍的老者。
兩人如出一轍的傲慢表情，李凡不用猜都知道老頭是就是他爺爺，那個號稱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率的黃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