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迪亞帝國,西州三大帝國之首。方圓數十萬裡,邊疆遼闊,物產豐富。其中的鐵焰獅子軍團,更是極具兇名,隱約之間,有着吞併其他兩大帝國的野心。
在卡迪亞帝國的境內,有着一個屹立百年的宗派,火雲宗。火雲宗位於都城,迪亞城以北百里之外的火雲山中,此山蒼翠碧綠,奇珍無數。雖無俊險峰頂,但山水秀美,景色怡人,仿若世外桃源。
山頂之上,巍峨的龐大樓閣無數。清風扶起,雲霧繚繞,上千名弟子齊誦經卷,將整個火雲宗顯得一副安然之樣。
“咚……”
“咚……”
悠然的鐘聲,響遍整個山谷,同時也傳進了一處偏僻的閣樓之內。
“呼……,這是哪裡?我還沒死嗎?”
一直處在昏迷中的納嚴,緩緩睜開了雙眼,聽到耳邊那熟悉的鐘聲,讓他的心中溫暖了許多。欲要掙扎着坐起,但發現全身沒有一絲的力氣。
吱嘎~一聲。
房門被人在外面推開,晨曦的陽光照射進來,將納嚴的眼睛刺的生疼。就在這檔,門外一名白髮、灰袍的老者,手裡端着一碗湯藥,緩步走了過來。
“師……,師傅?”
離得近了,納嚴方纔看清老者模樣,當下震驚的大叫一聲,差點從牀榻上滾落下來。
看到納嚴的這般模樣,老者趕緊上前將他的身體扶正,然後慈祥的摸着他的額頭,那種疼愛的模樣,彷佛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
“怎麼會弄成這般模樣,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啊?”老者和藹的問道。
“辰師傅……,我……”納嚴想起這些日子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叫苦連連,但他又不敢對老者全盤托出。畢竟,當初他走的時候,是那般的決然。
“您是怎麼救的我?”忽的問了老者一句。納嚴將那個不願提及的瑣事,放到了一邊。
老者自然是看的明白,知道以納嚴的性子,定不會輕易的說出自己的慘事。當下也不在多問,將前者的身體摟抱在懷中,緩緩的說出了當日的情形:
原本他是去黑風谷出了躺任務,沒想到任務很順利的提前完成了。閒來無事,便到那黑風崖下方的谷中,踩起了草藥來。說來也巧,正趕上納嚴從空而落,他便趕忙伸手將其救了下來,帶回了宗中。
“真是有緣,冥冥之中,我已經救了你兩次了。”老者若有所思的說道。
納嚴倒是不置可否,想到自己的武源力已然枯竭,便是對未來的道路失去了信心。將頭舒服的靠在老者身上,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從小他便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但卻並沒有任何的怨言,苦苦的修煉了十幾年,爲的,就是向所有人證明,他有他自己所存在的價值。但命運弄人,一切的努力到頭來,又換到了什麼?成功了或是失敗了,那又怎樣,人,終歸還是要活着的。
“師傅,以後我就在您的身邊,侍奉您終老,好不好?”納嚴無力的說道。現在的他,已是將所有的仇怨以及憤怒,都深深壓進了心底。
“這……”老者滿臉驚異,他沒想到納嚴會這般的選擇。那個曾經率直衝動的少年,似乎一下子就變得老沉了許多,這一改變,到不知是好還是壞了。
“一切都隨你而定,你要是覺的簡單安逸的生活更適合你的話,你就留在我身邊吧。至於宗派那邊,你也不用擔心,我身爲大長老,到還是護得了你。”
“謝謝……”納嚴的聲音有些梗咽。
老者莞爾一笑,順手拿過旁邊的湯藥碗,遞在納嚴的嘴邊,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來,把藥喝了,這樣你就能快點好起來的。”
就在老者喂納嚴吃藥的功夫,門外,傳來了一道匆忙的腳步聲。
“辰長老,宗主大人剛剛出關,要請您到大殿去一趟。”
房間中的納嚴和老者聽聞這話都有些許吃驚,誰料到納嚴纔剛剛醒來,便正好趕上那個老傢伙出關。
“沒事,我過去一趟,反正早晚的和他說清的。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吧……”老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便坦然自若的走了出去。
只留下納嚴一人獨自感嘆,命運真是弄人,當初要不是他一時熱血衝頭的去得罪那人,想必現在還留在宗中。也不會去黑風谷,也不會武源力枯竭,也不會被傲廣那小人所害。如今,既是尋的個安身之地,也是如此困難啊。
火雲山頂上,一個巨大的圓形房屋之內,兩道身影對持而坐。
“我說辰鳳,雖說你和那納嚴是師徒關係,但他曾經以小犯上,給宗內帶來了極壞的影響。再者說,當初也曾是他自己棄離了火雲宗。現在你把他帶回來,難道是讓宗內養着他不成?”在辰鳳的對面,一位滿頭紅髮,連絡腮鬍子都通紅的高大老者,率先開口道。
辰鳳斟酌了片刻,滿臉陪笑道:“好歹他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你這一大把年歲的人了,又是如今的宗主,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呢?”
“倒不是我周勝記仇,只是他想走便走,想來便來,那這宗規,豈不形同虛設啦。”名叫周勝的紅髮老者,仍是心有不甘的說道。
提到宗規,辰鳳也有些吃癟,畢竟這百年宗派,憑的就是鐵一般的紀律。但納嚴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如若親生,無論怎樣,他都會將其護在身邊。
“陳宗主,想當初你我都身爲宗內長老之時,老夫可未曾慢待過你。今日,便算我求你如何?納嚴已經武源力枯竭了,這也算是變相的教訓了他。以後,就讓他在我身邊,做個侍者好了。”辰鳳說完,便起身,朝周勝深深的鞠了一躬。
“……”
這一下,把周勝嚇了一跳。雖然他現在是宗主,但辰鳳的實力卻是在他之上,自然不好薄其面子。當下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辰長老不必客氣,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事情就這樣吧。納嚴就當個下人留在你身邊,也好照顧照顧你的起居。”“多謝宗主……,如果沒事,那老夫便先行告退了。”辰鳳趕忙拱手相謝。
“去吧,去吧。”周勝雖是十分不爽,但表情上卻並無怠慢,也一同起身,將辰鳳送了出去。
望着辰鳳消失在了大殿之內,周勝滿臉的紅鬍子都氣炸了起來。
“老傢伙,少給我得意,待我到了武尊之境的時候,便是你的死期。”
幽幽的咆哮聲傳遍整個大殿,但大殿之外的守衛們,卻絲毫沒有聽到半點動靜。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裡,納嚴的傷基本痊癒,只剩幾道深入骨骼的箭傷還需要靜養,但已經不影響他外出活動了。
與此同時,在納嚴養傷的這一階段,他回來的消息,也是不脛而走,迅速的在宗內炸開了鍋。一些昔日的敵友,都紛紛找上了門來。
日落時分,納嚴一衫白袍,獨坐在一處山坡之上。望着夕陽栩栩落下,心中思緒萬千,這個宗派,或許就是他一生的居所。
“哎~”
長嘆了一口氣,納嚴暗淡的目光往山下望去。忽地,在那山道之上,一個粉紅色的倩影,閃進了聶炎的眼簾。
“若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