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人生,根本就沒有公平一說,所以纔有了現在的君浩,纔有了現在的紀子龍,纔有了現在的雲中陽。
三人看似毫無牽連,但實則命運早在無形之中將他們緊緊相連,掙扎,逃脫,反抗,都是無效的,只有面對,勇敢的去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此刻,紀子龍三兄弟的內心十分掙扎,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自責與愧疚,是的,若非是爲了他們,君浩又怎會在君子盟經受那麼多年的痛苦煎熬?沒有那些非人的煎熬,君浩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君浩不可殺!”
君塵師兄、三長老君正峰、掌教君儒天、司馬霜兒,甚至每個人都在說着同樣的話,曾經的紀子龍無法理解,甚至認爲因爲君浩是三仙族之後,所以這是一種偏愛,可如今他纔看明白。
這些叮囑他的人,實則是爲了他好,是不希望他揹負這樣的愧疚一輩子,這是債,一輩子都無法還清的債,因爲紀子龍,君浩的整個童年,都變成了此生無法抹去的陰影,而這陰影,幾乎毀掉了君浩一生,讓他無時無刻,都活在仇恨中。
“君浩!”紀子龍暗暗捏拳,才知道,原來他欠君浩這麼多,原來因爲君浩的頂替,他纔能有一個安然的,不被人追殺的童年。
這樣的債,這樣的愧疚,瀰漫了紀子龍的心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彌補君浩付出的這一切,他只知道,此刻就算君浩要取他性命,那也是應當的,他不會還手,不會躲避,他會乖乖的奉上自己的頭顱。
嗡嗡!
漸漸的,幻象消失,祭壇重新恢復了原貌,紀子龍三兄弟還是站立在原地,他們還是原來的他們,只是此刻的心,卻已經徹底變化。
“三弟,讓我替你去吧,君浩的債,就讓大哥我來還,畢竟這也有我的份。”嶽青鵬流淚說道,不管如何,如果不是因爲君浩代替他們在君子盟受盡屈辱,君浩的心性,就不會扭曲成今天這樣。
“不,大哥,還是讓我來吧,從小就是你在照顧我們,三弟還小,不應該讓他去承擔這些,今日就讓我來照顧你們吧。”項飛羽爭搶着,他留着淚說道:“而且根據剛剛的情況來看,子龍的父母生死不明,你必須帶着他,找到他的父母。”
“你我父母已亡,已沒有任何牽掛,可三弟不同,雖然我們已不能體會到至親的溫暖,可作爲哥哥,我們必須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因爲他是我們的弟弟啊。”項飛羽哭泣道,他們三人中,命最苦命的就是紀子龍,作爲哥哥,他不能再讓紀子龍受任何委屈。
兩位哥哥的話語聽在耳裡,紀子龍卻格外的沉默,他有自己的打算,也不會依着兩位哥哥的話去做,忠孝兩難全,雖然這裡沒有忠這個字,可紀子龍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兩位哥哥代替自己去還那應還的債。
咻!忽然,這三滴精血閃耀,居然直接化成三道光芒,沒入到了三人眉心,爾後消失不見。
下一刻,異變突生,火一樣灼燒的溫度,開始在三兄弟體內燃燒,這灼燒的感覺讓他們痛不欲生,他們只感覺,體內的血液在沸騰,在燃燒,血管、經脈、血肉、骨骼,似乎都成了助長火焰燃燒的柴薪,越燒越旺。
到了最後,就連他們的靈海,法盤,靈法,甚至連靈魂,都跟着瘋狂的燃燒了起來,這火,似乎十分憤怒,似乎是要將它所遭遇的一切,全部燒成灰燼。
轉眼,三兄弟便因經受不住這樣的痛苦,而暈厥了過去,可是轉眼,他們又清醒了過來,一切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但是,他們雖然只是暈厥了一瞬間,可在這一瞬,他們卻因這三滴精血得到了無窮的好處。
這火焰,就像是一種燃燒罪孽的業火,將他們體內所有的一切雜質,都給燃燒了個乾淨,讓他們的軀體,就好似一塊璞玉一般乾淨透徹。
醒來時,他們發現他們的感知,居然變的比以前敏銳了許多倍,四肢百骸,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輕快感,細細閉目體會,他們發現,此刻他們甚至連感悟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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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嶽青鵬驚詫。
“這是先祖的血脈洗禮。”紀子龍說道。
“仙血?”嶽青鵬與項飛羽都是猛然一怔。
“先前我們看到的幻象中,先祖一直都在此地建造,而自建造此地開始,他們就再此留下了三滴最爲精純的仙血,想來先祖們早就料到會有今天。”紀子龍毫無表情的說道,他依舊還沉浸在對君浩的愧疚之中。
紀子龍道:“我的血虛之症,已被徹底壓制,因爲這滴仙血,我能感受到,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再想我攝取任何東西,甚至有開始向我提供力量的趨勢。”
項飛羽與嶽青鵬驚喜,兩人道:“如此說來,你的血虛之症,是當年挖心所遺留的病症,所以它爲了復原,才時刻需要吸收你的精血爲自生提供恢復的力量,如今因仙族遺留的精血已經讓它徹底飽和,所以...”
說道這裡,項飛羽和嶽青鵬都忽然住嘴了,他們不敢再往下想,因爲按照這個勢頭,紀子龍的聖王法心,似乎是有重生的徵兆。
“所以,爺爺早就知道了一切,所以才一直鼓勵我們前進,不過我也曾聽說,生有聖王法心的人,一旦被挖出,就極難再度生長,所以我的聖王法心,恐怕再難復原。”紀子龍說道,關於剛剛的三滴祖血,紀子龍沒有再說下去,他不想在讓兩位哥哥擔憂,應爲如果他沒有猜錯,此刻應爲融入了祖血,他們恐怕也沾染上了仙咒,只是不知何時發作。
“可恨那挖心之人!”項飛羽和嶽青鵬咬牙。
正說話的時候,忽然腳下祭壇震顫,原本籠罩了整個祭壇的的仙紋開始變化,最後居然直接敞開了一道門戶,將祭壇外的所有強者,全部都放了進來。
“紀子龍,你居然還活着?”看到紀子龍,御劍宗的御龍風十分震怒的說道。
旁側,各教早已拉開了陣營,虎視眈眈的盯着紀子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開殺戒的勢頭。
唯有君浩,此刻卻是一臉漠然的望着紀子龍,眼眸中帶着些許的期冀,他在笑,殘忍的笑,他的目的達到了,他知道,此刻他若要殺紀子龍,紀子龍絕對不會有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