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鄧萬潮道歉的話,陳江先是微微一怔,似乎並沒有想到鄧萬潮這樣的人居然會來向他道歉。或許是因爲鄧萬潮看起來很有誠意,陳江原本隱藏在心裡那一點慍怒,也隨着鄧萬潮的道歉而消失了。
本來自己還想着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坑這個傢伙一把,結果現在自己還沒來得及動手,對方就好像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一樣,讓自己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很有誠意的趕過來道歉了。
人家都已經這樣做了,那自己還能說什麼?陳江本身就不是一個小家子氣的人,先前也只不過是有些憤怒,現在既然對方已經很有誠意的上門道歉,那這件小事也就算了吧。
對着陳江道完了歉之後,鄧萬潮又轉了一個方向,朝着鄧桐梳走了過去,沒走多遠,因爲謝正英就站在鄧桐梳的旁邊。他不是怕謝正英,而是怕謝正英會傷害大小姐,所以,他會投鼠忌器,只是往前面走了兩步。
隨後,他深深的對着鄧桐梳鞠了一個躬,隨後開口道:“大小姐,這次多謝你了。”聽見鄧萬潮這話,鄧桐梳都有些紅了,在她看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做什麼事情,只不過是說了兩句話而已。
反而是鄧萬潮臥底身份的暴露,和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每一次一想到這裡,鄧桐梳就覺得自己有些慚愧,當下就更不想受鄧萬潮的禮了。
鄧桐梳測了側身子,似乎想要避開鄧萬潮這一個鞠躬,開口道:“別謝我了,你快起來吧,沒什麼好謝的。”
聽見這話,鄧萬潮猛然擡起了頭,腰桿站得筆直,真的應了那句話,站如鬆,看起來十分的精神,也難怪謝家會選他來當保安,的確是有一副好賣相。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聲音響起了,對着鄧萬潮發問了。
“鄧萬潮,既然大小姐都已經你敢承認了你是我們鄧家的臥底,那我們自然也承認你的身份。”說話的人正是隱隱在鄧家子弟之中領頭的鄧青柳,鄧青柳過去曾經是鄧家年輕一輩子弟幼年習武的啓蒙老師,所以在他在鄧家的威望很高。
一聽見鄧青柳的話,所有的鄧家子弟都將目光投注向了他,不明白這位啓蒙老師現在說這個幹嘛。而冷牧則是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陳江卻是靜靜靜地站在原地,盯着謝正英,眼中閃動着兇狠之色,根本就沒有關注到這邊的事情。
就算耳朵靈聽到了一些東西,卻也沒有關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鄧桐梳聽見這話,也是深深的看了鄧青柳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鄧青柳的話說完,鄧萬潮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隨後,鄧青柳開口道:“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可以問嗎?”
聽見這話,鄧萬
潮輕輕的看了她一眼,隨後點了點頭,心裡卻是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只是按照輩分說起來,鄧青柳可以算是她的長輩了,因爲他爸是鄧千海,而鄧千海是和鄧青柳一輩的,並且兩人之間還是很好的朋友。
這樣的一個長輩開口了,自己難道還能說不嗎?鄧萬潮在心裡苦笑了一聲,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個問題,這是不容許自己拒絕啊!只是希望不要問那些自己太難回答的問題吧。鄧萬潮心中默默的想着,等待着鄧青柳的提問。
鄧青柳走上前去,看着鄧萬潮,凝視着他的臉,一字一句的問道:“剛纔你說你是鄧千海的兒子,但是據我所知,鄧千海根本就沒有兒子。但是你又是貨真價實的鄧家人,連大小姐都爲你作保。”
“你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鄧青柳看着自己面前這張與摯友相似的臉龐,一字一句的開口問道。到現在爲止,他已經對鄧萬潮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這樣神似的面容,而且他自己也口口聲聲說是摯友的兒子。
鄧青柳的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股期待,自己的好友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可要是這個年輕人說的話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就算自己的好友已經死了,但是至少他的血脈還流傳着,沒有斷絕,想到這裡,鄧青柳就壓抑不住的一陣激動。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唸叨了幾句逝去好友的名字,神色複雜。
“……”面對鄧青柳的這個問題,鄧萬潮再次沉默了,沒有說話,看起來顯得心情很是複雜,而這個問題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令他難以開口。所以,他只能淡淡的看了鄧青柳一眼,選擇了沉默。
看見鄧萬潮是這個反應,鄧青柳竟然不是失望,也不是憤怒,反而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剛問完這個問題,鄧萬潮這個年輕人張口就來一句不是,或者記錯了,說錯了之類的。那樣的話,他也就只能失望而歸了,心中爲自己的好友感到可惜,不過也是無可奈何。
現在看見鄧萬潮這個反應,鄧青柳心裡一下子就已經有數了,不怕他不開口,就怕他開口說不是。而鄧萬潮現在這種不開口的樣子,只有兩個詞可以形容,一是做賊心虛,和現在扯不上什麼關係,第二就是另有隱情。
很顯然,鄧萬潮在這件事情上,應該就是有什麼隱情,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每次一聽到這個問題,就顯得沉默無言,明顯就是這裡面有什麼他不想讓人知道的內情。
眼見鄧萬潮不說話,鄧青柳剛想繼續開口詢問,謝正英的聲音又響起了,打斷了他想要說出來的話。
“我說,這位鄧家的兄弟,你這麼問這個小夥子是沒有用的,他是不會告訴你事情的真相的。”謝正英一臉含笑,看着提問的鄧青柳開口提醒道。
聽
見謝正英的話,鄧青柳頓時眉頭一挑,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看見你鄧青柳是這種反應,謝正英也不生氣,只是轉頭輕輕看了鄧桐梳一眼,隨後道:“我在調查出這個小夥子身份的時候,就已經把他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如果這個小夥子不願意說,你問我也可以。那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啊!小夥子不願意承認也是正常的。”
聽到這裡,鄧桐梳驚訝的看了謝正英一眼,沒想到他不僅查出了鄧萬潮的身份,而且連這種隱秘的東西都調查出來了。不過這不可能啊!這件事情在鄧家內部都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難道不光是我們在謝家安插了暗子,我們鄧家內部也有謝家的暗子?
僅僅從謝正英一段話,鄧桐梳就已經推測出了這麼多東西,想到了這裡,又看了自己身旁的男人一眼,只是,他爲什麼要故意透露這些呢?以他的智慧,恐怕是不可能猜不出自己聽到這話會想到些什麼吧。
不過隨後鄧桐梳就反應了過來,就算知道又怎麼樣,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恐怕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吧。暴露不暴露的,也就無所謂了,說不定現在自己就直接去問他鄧家內部的內奸是誰,他都會直接告訴自己。
謝家已經很對不起他了,他雖然不至於主動報復謝家,但是也沒有興趣再去幫助謝家。
鄧青柳聽見了謝正英的話,臉上頓時露出了狐疑的神色,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鄧桐梳,似乎想要詢問一下大小姐的意見。
剛把目光投住過去,謝正英又開口道:“當然,如果你們不信任我的話,那就問你們的大小姐好了,我想,她應該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很清楚吧。”說着,笑着看向了鄧桐梳。
鄧桐梳輕輕點頭,這件事情,她的確是很清楚的,鄧萬潮也確實是個可憐的孩子,而且今天也是時候讓真相大白了,也算是給鄧萬潮正名吧。
只有鄧萬潮,仍然是一臉沉默地看着周圍的人們,嘆了一口氣,什麼也不想說,只是靜靜的聽着。
鄧桐梳也嘆了一口氣,看着鄧萬潮,緩緩的開口道:“他,的確是鄧千海的兒子。”一聽見這話,鄧青柳頓時感覺一陣狂喜,自己的好友竟然還有一個後代流傳在這世界上。
想到這裡,鄧青柳看向鄧萬潮的目光頓時變得柔和了起來,就如同看着自家的子侄一般。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鄧桐梳又開口了,頓時吸引了鄧青柳的注意力,他纔是場中所有人之中最關心這件事情的人。
“他是一個私生子。”平平淡淡的語氣,頓時引起了滔天巨浪鄧家的子弟們都開始議論起來,連鄧青柳都忍不住吃驚的看着鄧萬潮。
而鄧萬潮,現在則是一臉的苦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