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太后娘娘的那張臉,是怎樣的一張臉啊!
臉皮又黃又幹,上面還有無數條醜惡的皺紋爬在上面。臉頰上,額頭上,還有好些黑色的,像是鳥屎一樣大的斑點——
“你,你,你——”曹國舅就指着椿皮皺發的太后,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還是他那美若天仙,萬人朝拜的妹妹嗎?
天哪,傳說中最醜陋的巫婆女,估計都比這好看些!
“怎麼了?怎麼了?”
見曹國舅嚇成那樣,太后娘娘就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了,忙就摸着自己的臉頰。當發現自己的臉又乾又硬後,又急忙叫着宮女,給她拿鏡子來!
宮女就忙着,趕緊在地上摸起鏡子來,把個銅鏡中跪在地上遞給她。卻是,膽怯的不敢擡頭看向太后娘娘一眼。
“啊——”只是見到鏡中人一眼,太后就尖叫的昏死過去了。
待衆人又是捶胸又是砸背,好容易再把她給弄活過來的時候,太后就捂着褐皮老發的面孔,縮在牆角,嗚嗚的痛哭了起來。
她老了,沒有美人閣的玫瑰雨露霜,她又老了。而且,還老得、醜得,比以前更快了!
只是幾個時辰而已,竟像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太太了。
這可讓一項愛好美麗容顏的,視靚麗如生命的她,怎麼活下去啊!
“太后,你——玫瑰玉露霜——”
看着痛苦難當的太后妹妹,曹國舅只覺得自己嘴巴乾燥得很,翕動了半天,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玫瑰玉露霜,快,哥哥快把玫瑰玉露給俺,給俺啊——”可是太后,一聽這個詞,就像是抓到了救星似的,忙就哭着喊着一把抓住他這個內務府大臣哥哥的手腕,央求着。
她離不開玫瑰玉露霜啊,真的!
“沒了,真的沒了,大山州再沒往這裡送。他們說,有山賊,專門劫這個的——”曹國舅就好容易,蒼白着連,把這事兒給說明白了。
原來,自從晴娘知道太后他們一邊享受着大山州的福利好處,一邊給他們使着絆子,就十分生氣,立馬做主,就把玫瑰雨露霜給宮裡斷貨了。
結果,不上一個月,宮裡就沒的使用了。
太后娘娘還用得特別浪費,不光用它擦臉,還用它擦胳膊,擦大腿,好像不要錢似的,使勁的保養,使勁的讓自己年輕美貌。
這下好了,連存貨都用沒了!
“快下旨,派御林軍護送啊——”太后娘娘就哭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不要變老婦,真的不要啊,這樣下去,還不如殺了她!
“娘娘,御林軍也不行啊——”曹國舅就面有苦澀。
這方法他不是沒有用過。
可是那御林軍一到大山州境內,不是拉肚子拉得要死,就是盤纏丟光光,意外可多着呢。
還有就是,勉強走到了大山州省城,也剛剛趕上美人閣沒有貨物。最終派了好幾波的人,還是空手而回,一瓶沒拿回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太后娘娘就嚷嚷起來,根本就不相信。
怎麼可能相信啊?
事情哪兒有這麼巧的!
京城到大山州,雖然挺遠的,但是來往的客商,官員什麼的,每天沒有幾千個也有幾百個,怎麼人家都沒有事情,偏偏就御林軍會出現問題?
“是,是,俺也覺得這裡面不簡單。可是——”曹國舅就低着腦袋有點不敢看太后娘娘。
畢竟是他辦事不利,這失職的責任怎麼說,也推脫不掉的。
見太后娘娘鼓起了眼睛,眼角的皮膚都垂了下來,越發醜陋不堪,實在是看不過眼,曹國舅趕緊把臉別了過去。
艾瑪,太后妹妹那張臉,跟蛤蟆皮似的,看着真是受不了啊!
就想到自己夫人手裡還有幾瓶玫瑰雨露霜,要不——
不行,那母老虎手裡的東西也不多了,要是知道自己要拿她的東西送禮,肯定得扒了他的皮!
忙又轉過頭來賠笑到:“要不,先在宮裡面找找看,那些公公們可有用這些東西的。”
“什麼,你讓哀家用那些下賤人用過的東西?”可是,曹國舅不說還好,這一提起啊,太后娘娘就更窩火了。
她可是太后娘娘啊,這天底下第一等尊貴的人兒。怎麼能,讓她用天底下最下賤的太監們,用過的半成品呢?
這不是,侮辱她,打她的臉嗎?
她纔不幹呢!
“那,那,俺再派人去看看!”沒招,曹國舅只好拖延下去了。
於是,出了宮後,曹國舅趕緊又派了更些的人手,拿了銀票去大山州買玫瑰雨露霜。怕再出意外,還,特意派了一些人喬裝打扮,裝作普通生意人,去買東西去。
這邊,太后娘娘暫時沒有用的,臉皮又衰老得特快。沒辦法只好找了個面紗,先遮蓋在自己臉上。
每天上朝下朝,出門進門,都隔着一層面紗跟人說話。
爲啥啊?
怕人看到她的醜陋無比的蛤蟆皮面孔啊!
再說京裡和宮裡的那些貴婦人,聽說玫瑰玉露霜買不到了。一個個都把手裡的東西藏得可緊實了呢,除了她們自己,誰都找不到。
尤其是那些公公們,聽說曹國舅曾經提到過讓太后先徵收他們的使用,一個個的,恨不得把玫瑰雨露霜都藏得連他們自己都找不到。
跟別提說是拿出來使用了。
京裡就真的一滴玫瑰雨露霜都找不到了。
再說那些去大山州買玫瑰玉露霜的人,去倒是去了,卻也沒有買回幾瓶貨物來。
因爲,美人閣的人說了,兵荒馬亂的,不收銀票了,只收現銀。
還有,貨物不多,不賣給京城口音的人。
結果,來來回回,就有幾個操其他省份口音人,手裡又有充足現銀的人,買回來了幾瓶。
“他們是故意的,他們一定是故意的!”聽聞這個消息,太后娘娘就氣得在宮裡又發飆了,見什麼砸什麼。
美人閣的人說什麼也不肯把玫瑰玉露霜賣給京城口音的人,這豈不是說,是故意斷他們的貨嗎?
“是,是是,他們肯定是故意的。”曹國舅也趕緊附和着,還顫抖着,從袖口裡摸出了一個紅皮奏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