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晴空萬里,月亮灑下一片朦朧潔白的月光,讓人的心靈不由得沉澱下來,接受洗滌,簡單、平靜、安逸。
但劉四此時並不平靜,他駕着一輛新買租來的二手白色麪包車,裝出逃走的樣子。而方向,也正是去一個鎮,火車站就在那裡,讓出逃的假象更有說服力。
十點多的時候,經過一番打扮之後,他就從夜總會後門溜了出來,韓衍告訴他,阿樺在盯着,開始時他還有點半信半疑,畢竟是晚上,車多燈亮,也看不清楚。不過開了一段路之後,見後面的那輛普普通通的摩托車開始一直開着經過改裝的遠光燈,自然就是阿樺無疑了。
韓衍駕着的也是一輛二手車,不過考慮到買兩輛同樣殘破的車可能會引起阿樺的注意,所以門面比劉四的麪包車就能見人多了。然而他們要是見過阿樺的狂傲,恐怕就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了。
武林中人,似乎和社會總是有點格格不入,怎麼說呢,就是狂傲中帶點清高,就像霸氣中帶點嫵媚,讓普通人難以理解,有種給跪了的衝動。
麪包車猛的駛進一條通向另一個鎮的車道,大約走了十米,劉四剎車熄火。
前有他劉四,後有韓衍,都是帶着槍,阿樺想走也難。劉四相信韓衍的槍法絕對不下於他扔石頭。
被夾擊在中間的阿樺見到前後兩輛車都熄了火,嘴角不禁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但不屑歸不屑,清高歸清高,她不得不承認,手槍這種高科技產品,對她頗具威脅。
但是她也不打算叫大哥喊小弟來幫忙,以自己的身手,在這種路邊都種有不少樹的地方都躲避不了子彈,自己抓緊時間切腹以謝師傅好了。
哼!想把我當成甕中之鱉?恐怕是掘坑自埋了!阿樺鼻哼一聲,走下摩托,靠近了路邊的山坡,雙眼冷冷地盯着劉四,還有那個上次破壞了自己的刺殺的年輕人,眼中一刀光芒閃過,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木有,和韓衍雖然只是短短的幾招交鋒,但是她立馬就探出了韓衍的身手只比自己差半籌而已,足以當自己的對手!
“阿樺姐姐,上一次別,就沒有再見過面,小弟對你的歌聲好生想念啊,今日再見,姐姐再爲小弟演奏一曲如何?”韓衍緩緩走過來,面對傳說中的“武林中人”,情不自禁就用起了文縐縐的話來。
面對着阿樺如鷹般銳利逼人的雙眼,以及一觸即發的戰鬥狀態,劉四如臨大敵,右手都不自覺地搭到了槍上,這女人,給他的壓力,卻是前所未有的大。沒想到韓衍一開口竟然是輕輕鬆鬆的調侃,一下子便將阿樺逼人的氣勢給打散。壓力驟減!
察覺到這年輕人竟然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的氣勢打散,阿樺目光一凝,緊緊地盯住了韓衍,曬然一笑,道:“別文縐縐的裝書生,演奏就沒有了,揍你倒是樂意奉陪。”
“噯,姐姐,這般你就粗魯了,其實小弟並非刻意裝文弱書生,而是姐姐上次賣了一回萌,小弟禮尚往來而已,姐姐如果不歡喜,可以再賣一次萌,小弟絕不再裝,如此可好?”
“廢話少說,拿出你們的破槍吧,看看能奈我什麼何!”阿樺的目光帶着寒氣,心下怒不可遏,竟敢叫自己賣萌把自己當猴子來耍?等你們子彈用盡,看老孃怎麼收拾你們兩個廢物!
“非也非也,姐姐你誤會小弟了,小弟此次前來,並無帶槍,一個槍聲太大擾人清夢,二個嘛,嘿嘿,阿樺姐姐,你還沒值得我用槍!”
“嗯?”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韓衍就算有兩條命,血條也空空如也了,阿樺眼露煞氣,面對韓衍赤裸裸的挑釁,終於是忍不住,暴喝一聲,蓄勢待發的雙腿一躍,整個人便躥了出來,直擊韓衍。
她相信自己,以自己的速度,絕對能躲開劉四和韓衍共同打出的第一槍,然後趕在第二槍之前衝到韓衍旁邊,到時有了個人肉擋箭牌,更加刺激!
不過劉四倒是沒有開槍,甚至連槍都沒有拿出來,他謹記韓衍的吩咐——把阿樺引來之後,當個觀衆就可以了。
他很清楚這不是看不起自己,如果自己魯莽衝上去的話,那真是對不起自己了,雖然他也是好戰分子,但這種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他也不會傻得去參與。做人,除了有勇,還得有理智!腦袋充血不一定就能猛起來,也有可能是爆血管!
眼角見到劉四沒有拿槍,而韓衍也沒有什麼動作,阿樺心下一驚,以爲有詐,正想剎住身形,但立刻就放棄了這年頭,這麼近的距離,韓衍還沒有動作,拔槍絕對是來不及了!
心下冷笑,阿樺速度更增,一個眨眼之後,便衝到了攻擊範圍之內,身子驀地一沉,腰一扭,一個掃堂腿便掃向了韓衍的外膝蓋!架勢凌厲,要是被踢中的話,恐怕當場骨折!
韓衍目光一凝,不閃不避,腰身沉下,膝蓋微彎,左腿一側,做出了類似扎馬步的姿勢,以大腿擋住凌厲的一踢,紋絲不動,穩如磐石!
什麼?!感受到自己腳尖傳來一陣火辣的痛,阿樺瞳孔一縮,心下啞然,雖然她本就不認爲能一擊放倒韓衍,但是絕對想不到韓衍竟然能穩穩接住自己借奔跑之勢踢出的一腳,下盤功夫竟然練得這麼厲害?還是,綁有鋼板?
她心下驚疑不定,但是身體反應不慢,一擊不成,立刻變招,左腳飛起,直踢韓衍胸口。韓衍臉色沉靜如水,眼裡卻是帶着隱隱的興奮,手腳齊動,在標準的詠春手勢將阿樺的一腳向右邊撥開,同時腳下轉動,側身避開腳踢,左手直直一拳,以最短的距離,閃電般打中阿樺的膝關節!
膝關節一痛,阿樺差點沒軟下來,心下捲起了驚濤駭浪,短短十幾天的時間,韓衍怎麼可能會超過自己?功夫可不是玩賽車遊戲,有加速器猛飈,都是實打實,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練起來的啊!
(下一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