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一箇中年男人,吸引了秦毅的注意。
當然了,並不是這個男人有多帥,主要是秦毅覺得他很逗比。
穿身長袍大褂,還挽起右手的袖子,亮出手脖子上的大金錶來,好像怕別人看不到似的。
曬出手表之後,發現沒人理他這茬,乾脆就故意在別人跟前晃着手腕。
長袍中年男子都做到這份上了,即使有人不想搭理他,也只能尷尬的提一句:“喲,吳會長,換手錶了?”
“是啊,上個月新買的,勞斯萊斯的!”總算有人注意到這個問題了,讓長袍中年人臉上浮現起了得意的笑容。
他不是什麼官員,也不怕別人說他貪污受賄,小時候受窮慣了,就養成了好張揚炫耀的性格。
那問話的人則是尷尬的臉都紅了,也不好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接茬,眼睛四處亂轉,希望這長袍中年人能夠趕緊離開,別注意到這個話題。
可大褂中年男人哪裡知道自己露怯了?見問話的人盯着自己的衣服看,還以爲自己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低頭一看,果然發現自己的大褂肚臍往下的那片,竟然有一塊溼印,馬上就聯想起剛從去上了個洗手間,頓時被臊的滿臉通紅。
不過大褂中年男人也是有急智的,馬上笑着說道:“咳,早上吃的鮑魚,沒想到還濺到衣服上去了,這事鬧的。”
“呵呵,吳會長真會享受生活啊。”問話的中年人暗歎自己倒黴,乾脆就轉過身去,對身邊的人說道:“對了,劉哥,你剛纔說的那個項目是怎麼回事?”
只能這麼不懂禮貌的無視大褂中年人了,否則繼續交談下去,誰知道要鬧多少笑話出來?到底也是個有身份的人,真被他因此恨上了,也是個麻煩。
就在大褂中年人尷尬的時候,劉中元走了過來,悄悄的把他拉到一旁,湊到旁邊小聲嘀咕了一番什麼。
然後那帶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就邁步朝秦毅走了過來。
而秦毅在聽到“勞斯萊斯手錶”和“鮑魚汁”的話之後,就徹底斷定這廝是個腦殘,也懶得繼續看笑話,跟面前的陳思敏聊了起來。
陳虹挺會做人的,陳思敏在微博上幫秦毅說過話,所以就親自邀請了陳思敏過來。
而陳思敏恰好是鼎盛音樂的歌手,老闆李成鋼巴不得公司跟秦毅拉好關係,自然是很識相的給秦毅和陳思敏單獨相處的空間。
“陳小姐,打擾一下,我有點事情要跟秦毅談談,能耽誤你們幾分鐘嗎?”
大褂中年男人淡淡的對陳思敏說道,舉止之中有那麼點高高在上的意思。
陳思敏眉頭蹙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說道:“吳會長這麼說了,不可以也要可以啊。小毅,我先去那邊了,待會見!”
秦毅不知道這貨突然湊過來幹什麼,但是對於他高傲的態度,心裡還是很不滿的,所以只是平靜的看着中年人,也不說話。
走近了,秦毅才意識到,面前這大褂中年人,是在把他自己往藝術家的方向打扮。
藝術家嘛,就是要不走尋常路。別人都穿西裝打領帶,或者是休閒裝扮,你要是不與衆不同穿的特殊點,別人怎麼發現你的藝術細胞?
不過這廝大褂上繡的一副對聯,卻讓秦毅覺得有些古怪。
也許是他是爲了表達,自己困龍昇天了的酣暢心情。
在左邊胸口繡着“沙灘一臥兩年半”,右邊胸口繡着“今日浪打我翻身。”
缺一個橫批,也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沒地方繡了。
大褂中年男人就這麼跟秦毅,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不過很快大褂中年男人就不滿起來,因爲他發現秦毅看自己的眼神,竟然異常的淡然。
他覺得以自己今時今日的地位,哪個音樂從業者在自己面前不恭恭敬敬的?剛纔陳思敏那樣的天后,不還得乖乖的聽話嗎?不罕得恭城自己一聲吳會長嗎?
你丫一剛冒頭的黃毛小子,纔在行業裡打拼多久?就敢對我這麼沒有禮貌嗎?
尊重老前輩,尊重藝術家的傳統,還要不要了?
想到這些,大褂中年男,決定給秦毅一個下馬威,搓一搓年輕人的銳氣。
便冷着臉,寒聲說道:“我給你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吳量,在滬海音樂協會副會長,找你有點事情要跟你交代,跟我到旁邊談談吧。”
“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事在這說吧。”秦毅可不想跟一個老男人跑到角落去說悄悄話,被別人看到了,指不定聯想成什麼樣呢。
他也只以爲吳量是要邀請他加入滬海音樂協會,見識過吳量的極品之後,秦毅就沒有跟他‘同流合污’的念頭,太丟人!
而且這滬海音樂協會,也不是什麼政府機構。
只不過是一羣搞音樂的人,湊在一起弄的一個團體而已,最多也就是國家批准他們湊在一起,是個合法的組織。
在一起開會,不用擔心有警察來抓人。
你當他們是回事,他們纔算那麼回事;不把他們當回事,他們也就那麼回事。
吳量對自己並沒有深刻的認知,沒什麼自知之明,聽到秦毅敢拒絕自己的要求,臉色變得鐵青。
咬牙說道:“行,我給你留着臉,你不要,那就別怪我當衆接你短了!”
吳量刻意提高嗓門,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大家紛紛把視線注意到秦毅這邊。
見秦毅竟然和吳量好像鬧矛盾了,一個個心裡也是有些詫異。
搞音樂的,多少還是要給音樂協會點面子的,畢竟他們打着權威的旗號。
即使你用不到他們,他們也給不了你什麼利益。但得罪他們了,他們又能以所謂權威的角度來把你抨擊的一無是處。
無法讓你傷筋動骨,但是很噁心人,稍微本事弱點的人,就受不了這影響。
所以一般的人,都會跟吳量他們交好一下,實在不想交好,也儘量別得罪啊,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這也就自身了吳量等人驕橫的性格,真以爲自己很了不起了。
此刻秦毅竟然惹的無良那麼生氣,一時之間大家紛紛爲秦毅擔憂起來,畢竟秦毅是能夠給他們帶來很多利益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吳量提高嗓門說道:“秦毅,我代表滬海音協,關於你製作的專輯《時間都去哪兒了》的問題,正式跟你展開談話!”
見到這一幕,旁邊的劉中元,嘴角露出了笑意,等着看秦毅的好戲。
而那個漂亮女人,則是微微皺了下眉頭。
不過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也饒有興趣的想要看秦毅該怎麼應對。
秦毅也是被吳量弄的莫名其妙,皺眉說道:“我認識你是誰啊,你就跟我談話!?”
吳量的一張老臉,頓時就被秦毅給噎的青一陣紫一陣。
纔給秦毅自我介紹過,就算秦毅記性再不好,也不會忘記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所以吳量清楚,秦毅這麼說,絕對是在故意羞辱
自己,是在輕慢自己。
受人尊重慣了的吳量,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羞辱過?
雖然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但熱血仍舊飛快的涌上頭,張牙舞爪的伸手要去打秦毅。
“我讓你在我面前囂張,我打……”
吳量的手還沒挨着秦毅的衣角,就被陳虎一把抓住了。
陳虎是奉命保護秦毅的,纔不管吳量是音協樂協的會長還是副會長呢。
讓秦毅在他眼皮子底下捱了打,那還混的下去嗎?
陳虎抓住了吳量的手之後,直接往前一推,瘦小的吳量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後胡蘿蔔粗細的食指,朝吳量指了指,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吳量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之後,馬上改變了策略。
衝着秦毅和陳虎憤怒嚷嚷起來:“誒,你打人,你敢打人,快來人啊,有人行兇啊。”
潑婦一般的叫嚷,很丟藝術家的臉,讓圍觀的衆人都感到不齒。
剛從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裡,都明白是吳量先動的手,看不慣吳量在這惡人先告狀。
你都想打別人了,還不允許別人抵擋一下?
直到這一刻,秦毅才感覺有保鏢的好處。
當然不是認爲沒有劉虎,自己會被吳量打到。
像吳量這種貨色,是個綁在一塊,都不夠秦毅一隻手打的。
主要是有保鏢出手,自己就不必事事親力親爲,可以保持風度。
畢竟以後要是成了大明星,在公衆心理留下一個暴力的印象,也不是特別好。
在陳虎打算上前去把撒潑的吳量控制起來時,秦毅卻擺了擺手,阻止了他。
明白秦毅意思的陳虎,很快恢復了平靜,淡定的站在秦毅的身後,彷彿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只有他那雙不大的眼睛偶爾射出的精光,讓人不敢輕視,知道這是一頭睡獅。
有識貨的人見到這一幕,都是有些羨慕起了秦毅,上哪兒找的這麼好當保鏢呢?
秦毅卻是直接來到吳量跟前,居高臨下的說道:“你要跟我談什麼,給你三分鐘機會,趕緊說吧。”
吳量這時候也明白,自己這潑撒不起來,沒有誰會爲了自己,去顛倒黑白的得罪秦毅這麼個善財童子。
同時吳量也考慮到,雖然沒有記者敢拍下這一幕,但這會客廳四處都有攝像頭,他想狡辯也做不到。
於是咬了咬牙,決定忍下這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的灰。
朝秦毅恨聲說道:“談什麼?你以爲我能跟你談什麼?當然是談你製作的這三俗的專輯問題!”
“比如你寫的那首《以後的以後》,這都是什麼玩意?完全是在宣揚未婚同居嘛!除了男女間那點情啊愛啊,你就不能寫點別的有意義的東西嗎?作爲一個文藝工作者,作品必須要有正能量的思想!”
“作品必須要能教育人,必須要反三俗。你寫出的作品這麼三俗,這是在犯錯誤!擱在過去,早就把你逮起來了狠狠批鬥了!”
吳量口才還是很有一些的,這一番批判的話,被他講的是慷慨激昂。
也很有點小聰明,壓根就不提《時間都去哪兒了》這首被一號首長提起過的歌曲。
直接挑了《以後的以後》這首在林黛兒的新專輯中,影響力相對較弱的歌曲發難。
秦毅本來還板着臉,想積蓄點氣勢來,可一聽這話,頓時就沒能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