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e(發射)!”
一枚枚帶着煙霧的催淚彈發射了出來,被投進密集的人羣當中。
大量帶着刺激性氣味的濃煙迅速在人羣中蔓延開來,把人羣的步伐減緩了下來,人羣中也發出陣陣怒喊聲和咳嗽聲。
但警方低估了這次抗議的人羣,由於人數衆多,催淚彈的效果並沒有把所有人都阻止下來,大部分人依然衝向警方。
大批人羣與防暴警察劇烈的推攘着,人羣中不斷有人用木棍之類的武器攻擊防暴警察,防爆盾不時發出陣陣沉悶的撞擊聲,面對人羣的推撞,人數不多的警方被逼得緩緩後退。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賓尼斯’門前抗議的人羣情緒失控,請求支援!請求馬上支援!”現場的警察惶急的對着呼叫器喊道。
香港警察總部大樓的指揮中心裡,警務署長及一衆警部高層看着牆上監控電視里正與警方劇烈衝突的人羣,臉上神情沉重。
“署長,要不叫現場的手足暫時撤退吧,再這樣下去,恐怕會造成傷亡啊!”一名總警司說道。
警務署長右手一擡說道:“不!我們警方一定要保護‘賓尼斯’!香港是國際城市,如果有外企在這受到人羣的破壞,將會對香港的國際形象造成不可估計的損害!”頓了頓,他說道:“取消全部警員的假期,馬上把各區的剩餘警力派去現場,一定要控制好抗議的人羣!”
於是,大量警力迅速被派到“賓尼斯”大樓門前支援,使原本在衝突中取得優勢的人羣又重新被逼退了下來。
只見警車上的喇叭傳出聲音,“請聚集在大樓門前的市民馬上冷靜下來,請聚集在大樓門前的市民馬上冷靜下來,否則我們警方將採取逮捕行動!”
雖然警方極力想讓人羣安靜下來,但涌動的人羣依然如憤怒的螞蟻一樣,不斷衝擊着警方的警戒線。
“嘭!”
一下刺耳的槍聲突兀的響起,人羣,警方和在場的記者都不禁愣住了。
只見人羣中一箇中年男人右手捂住胸口,軟軟的倒在地上,捂住胸口的手間涌出滾滾鮮血。
這一幕被數臺攝像機拍了下來,全港市民都通過電視看到了這突發場面,全港市民都楞住了。
“誰開的槍!是誰開的槍!”警方中一指揮官嘶聲喊着,卻沒有任何警員敢應答。
“警察爲了維護無良外企,槍殺普通市民啊!”人羣中馬上爆發出呼喊聲,人們的情緒更加失控,也更加兇猛的涌向警方。
人羣中一個青年男人把一支手槍收回到懷裡,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正是最先衝擊警方警戒線的那個青年男人。
“特別新聞報道,本港時間九時三十分,‘賓尼斯’集團香港分部大樓門前聚集上萬名市民舉行抗議示威活動,大批警員趕到現場維持秩序。期間,抗議羣衆多次與警方發生衝突,企圖衝破警方設置的警戒線。衝突期間,一名市民懷疑被警方開槍擊中胸部,被送至威爾斯親王醫院時證實不治。警方已成立內部調查小組調查該宗事故。該名市民中槍後,聚集在‘賓尼斯’集團香港分部大樓門前的羣衆情緒激動,在與現場警方發生大規模衝突後離開現場,繼而分批涌向多所外資企業的駐港分部並進行破壞。警方已經受影響的外企分部員工疏散,暫時未造成任何傷亡。本臺記者……”
關掉電視機,身處警察總部大樓指揮中心的警務署長鄧成蔭臉色紫青,緊握的雙拳微微發顫。
這時,指揮台前的一名女警員轉頭對鄧成蔭道:“署長,‘登尼特’公司的駐港分部受到兩百餘名市民的破壞,要求警方增援!”
她旁邊的一名男警員也轉頭說道:“署長,‘JC’集團的香港辦事處受到一百多名市民的破壞,要求警方增援!”
鄧成蔭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連忙從懷裡掏出一瓶藥物,纏着手擰開瓶蓋,往手心倒出幾顆藥送進口裡。艱難的把藥吞嚥下去,他的呼吸才緩緩平和下來。
見他的氣息恢復正常,旁邊一名總警司向他道:“署長,各區的警員都已經派去控制市民的破壞行動了,可是現在的警力已經眼中不足了。”吞了口口水,那總警司道:“不如,我們請求駐港解放軍……”
鄧成蔭雙眼一瞪,擡手阻止那總警司說下去,沉下臉道:“不行!不到最後關頭絕對不能輕易出動軍隊!我不想把警民衝突演變成軍民衝突!你知道那會對香港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嗎!?”
“可是……”那總警司面露爲難。
“不用多說了,馬上給我聯繫特別行政官,讓他立即出來控制局面!”鄧成蔭道……
“本臺最新報道,由於多所外資企業駐港分部受到市民的攻擊,在本港設有分部或者辦事處的多所美,日,歐企業於今日下午五十四十分發出聯合聲明,將會把其辦事處無限期撤出香港,而多項計劃在本港實施的投資也將無限期中止。受此影響,本港股市恆生指數再創新低,跌穿五百點,多所上市企業倒閉,直至目前爲止,因此而失業的在職工作者已達十二萬人。”
“誰能告訴我,爲什麼在短短一個星期之內,香港會變成這個局面!?”指着電視機,香港特別行政官曾港生鐵青着臉對一衆高官說道。
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垂着臉道:“曾先生,我們也始料不及啊,這一切發生得都太快了。”
“太快?什麼叫太快!難道香港股市是無緣無故的崩潰的?市民是無端端去抗議的?那些外企是突然感到心情不好而撤出香港的?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們香港正在發生股災和暴亂了!”曾港生怒極而笑。
見及曾港生的怒氣,高官們都噤若寒蟬,站在那裡不敢說話。
敲門聲響起,穿着職業套裝的女秘書出現在門口處,對曾港生說道:“曾先生,您有電話。”
曾港生將心中的怒火壓下,淡淡說道:“是什麼電話?”
秘書的臉上一陣緊張,“是北京來的。”
曾港生臉色一變,狠瞪了在場的高官們一眼,便走了出去接聽電話了。
曾港生走後,一衆高官才深深的呼了口氣,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中年男人道:“這次恐怕要出大事了,連北京那邊也來了。”
一箇中年婦女說道:“哼哼!現在是香港發生暴亂,別說北京,就是全世界都會熱鬧起來。”
聽到這裡,其他的官員都沉下了臉,心情變得無比沉重……
寬敞的辦公室裡,一個男人正獨自喝着紅酒,他對面的大屏幕電視機裡播放着關於這次香港股災跟市民抗議的新聞。
那男人正是在不久之前召開記者招待會,聲稱“賓尼斯”集團阻擊香港股市的電信盈科主席——李澤協。
只見他的目光停留在電視上,卻似乎絲毫不關心裡面所播放的內容,他不時擡手把杯中的紅酒灌進嘴裡,但那紅酒卻彷彿已經失去了任何味道,讓他品而無味。
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鈴聲迴盪在寬敞的辦公室裡,顯得很是空洞。
李澤協被電話聲嚇了一跳,手裡的紅酒也被濺出不少。
他拿起話筒,習慣性的道:“你好,我是李澤協。”
“李先生,我是渡邊。”電話那頭傳來一把陰霾的嗓音。
拿着話筒的手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一下,李澤協對着話筒卻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繼續說道:“李先生,你這次做得很好。香港市民對外資企業的排斥已經完全被激起了,現在那些外企都幾乎撤出香港了。”
李澤協嘴角一抽,道:“可是現在我已經徹底得罪‘賓尼斯’了,恐怕以後我的電信盈科也不會好過了,而且,如果被政府知道是我……”
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打斷了李澤協,“你不必擔心,恐怕經過這次,‘賓尼斯’就再也起不來了,就更別說是找你們電信盈科算賬,就算他們真要對付你,也有我們太陽商盟撐住,不會有事的。至於你們的政府……呵呵,沒有證據,你想他們會輕易找到你頭上嗎?嘿嘿,法律是我們的最佳武器,對付政府就更是如此,你就別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