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回味了一遍,嘖嘖讚歎道:“龍井茶,真乃甘香而不洌,啜之淡然,似乎無味,飲過後,感覺有一種太和之氣,彌淪於齒頰之間,此無味之味乃至味,好茶!”
聽到蕭塵的話,董汗青眼睛一亮,說道:“真沒想到蕭先生對茶這麼瞭解,那董某剛纔露的一手倒像是在班門弄斧了。”
“董大少,你也別給我戴高帽了,我對茶也就半瓢水的瞭解,算不上精通。”
蕭塵擺了擺手,繼而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說董大少,咱們茶也喝過了,現在也該談談正事了吧?”
“行,那咱們就談談正事吧!”
董汗青點了點頭,掏出一包南京九五至尊,自己點燃一根,然後扔給了蕭塵一根,說道:“據我所知,蕭先生應該是在尚軒國際做保鏢吧?”
“董先生,我知道你在來之前就已經把我的資料查了個遍,所以也用不着打馬虎眼兒,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
蕭塵吸了一口董汗青派給他的煙,這煙雖好,但煙味太過於柔和,還沒幾塊錢一包的紅河帶勁,抽起來也沒滋沒味。
董汗青尷尬一笑,也沒有反駁蕭塵說的話,而是一臉平靜地說道:“蕭先生,雖然我們之前有點恩怨,但那點恩怨在我看來都不算事。
因爲我是真的非常欣賞蕭先生你,你不僅身手好,而且有頭腦。在我看來蕭先生你要是僅僅限於在尚軒國際做個保鏢,那真是太屈才了。
像蕭先生你這樣的人才,且不說一定要做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但起碼也得讓自己有車、有房、有女人吧?”
“董大少,你說的挺對。”
蕭塵笑了笑,一臉不爲所動地問道:“然後呢?”
董汗青直直地盯着蕭塵的眼睛,隨即淡淡一笑,從口袋中掏出一把車鑰匙和一張支票,然後推到了蕭塵面前,說道:“蕭先生,只要你答應跟着我幹,那麼這輛車和這張支票都是你的。”
說完,董汗青便將視線轉移到了池水中的一羣金鯉身上,靜靜地等待着蕭塵的答覆。
雖然剛纔扔出去的支票和車鑰匙加起來就有上千萬,但他卻一點都沒有捨不得的意思。
因爲他深知財散人聚,財聚人散這一個道理,而且這些年來他對自己身邊的人出手一向都很大方,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有這麼多人願意跟着他做事的根本原因。
蕭塵瞥了眼車鑰匙上海神三叉戟的標誌以及那張‘5’後面六個零的支票,心裡着實被驚訝到了。
這董汗青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這貨爲人倒是挺大方的。
五百萬的支票外加一輛停在錦繡館門口的白色嶄新的瑪莎拉蒂MC百年紀念版轎跑說送就送,這手筆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說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有點實力但一貧如洗的小年輕,或許還真會答應這個男人的要求。
但蕭塵現在顯然已經不再是那種人了。
蕭塵拿着支票彈了彈,砸巴砸巴嘴,說道:“董大少,說實話,你拿出的這兩件東西我還真的挺動心的。
在我看來,嘴上說的再怎麼天花亂墜都沒這兩件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着的東西管用。”
聽到蕭塵說動心,董汗青笑了。
看來只要是人就免不了一個“俗”字。
因爲是人就會有欲#望,物質的欲#望,對金錢的欲#望,這是人的本性。
“蕭老弟,看來你這是答應了?”董汗青笑了笑,問道。
這回董汗青叫的是“蕭老弟”,而不是“蕭先生”,雖然只有兩個字的不同,但已然是天差地別的變化。
“蕭先生”只是一個禮貌性的稱呼,而“蕭老弟”則是把蕭塵當做了自己人,對待自己人,當然是叫的越親熱越隨便就越好。
“董大少,照理來說我是應該答應的……”
蕭塵頓了頓,繼續說道:“只可惜,我這個人一向散漫慣了,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倘若要我突然間在別人指定的條條框框裡做事,我是真的很不習慣。”
聽到蕭塵這麼說,董汗青楞了楞,隨即臉色微微一沉,咬了咬牙,繼而笑呵呵地說道:“蕭老弟,你只需要做事,可以不聽命於任何人,如何?”
“董少!這絕對不行!”
站在董汗青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屠夫聽到自己主子說的這話,頓時炸毛了。
要是這傢伙真的不聽命於任何人,那豈不是讓他爬到了自己主子的頭上?
這也是屠夫萬萬忍不了的!
“混球,這兒沒有你說話的份!”
董汗青冷喝了一聲,繼而笑眯眯地盯着蕭塵問道:“蕭老弟,剛纔我說的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明天給我答覆也可以。
只要你答應跟着我幹,我絕對會讓你盡情地發揮自己的能力,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上,都能有你的用武之地。你要相信我,我做得到。”
“董大少,不用等明天啊,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覆。”
蕭塵撇了撇嘴,然後將茶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接着抹了一把嘴,站起身來,說道:“董大少,這碗裡的茶我能喝,但這壺裡的茶恐怕我是喝不到了。所以謝謝董大少今天的招待了,再見!”
說着,蕭塵便轉身準備離開。
拒絕!
簡單、直白且隱晦的拒絕!
看着就要離開的蕭塵,董汗青的眼裡頓時浮現出一抹狠色,也想起了自己父親昨晚對他說的話。
此人能夠拉攏就儘量拉攏,拉攏不了就做掉。
董汗青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惋惜,然後他將手裡的陶瓷碗輕輕扔在了地上。
啪!
陶瓷碗四分五裂!
聽到陶瓷碗破碎的聲音,蕭塵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他也停下了腳步,因爲這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咔!
這間包廂的一邊木門被推開。
帶頭走出來的是一個穿着迷彩短袖,肌肉鼓起,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白人男子,一頭金色的頭髮全部梳在腦後被紮成了一個馬尾,露出一張藍眼睛,高鼻樑的英俊臉龐。
看起來如此英俊且紳士的一個歐洲男子,他的腰間卻彆着一把在陽光下泛着冷冽寒芒的軍刀,他的臉色透露着病態的蒼白,眼神也格外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