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無道一提,整個院子裡頓時一片死寂,甚至沒有了呼吸的聲音,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所有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盯着賈儒,分明是要從他的身上看出一絲的蛛絲馬跡,可是,令他們失望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沉穩的令人感覺到意外,尤其是一雙眸子,平靜的令人髮指了,這份定力,着實不該出現如此年輕的人身上。
倒是商無道輕車熟路,回到賈儒的身邊,道:“爺爺在屋裡等着你呢,咱們進去吧。”
此時,賈儒沒有說話,跟着商無道的腳步,就進了四合院的正房。
這完全是一幢古老的四合院,正房除了一個臥室,就剩一個偌大的客廳了,與外面透着古樸的氣息相同,房間的裝修也先擇了深紅色,雖說不是昂貴的紅木傢俱,卻也都是實木做成的,每一寸地方都散發着沉穩。
此時,在客廳裡坐着三位老人,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都是退下來的老頭兒,已經白了的頭髮也沒有保住幾根兒,倒是坐在椅子上,腰部依然堅挺,像是一顆飽經風霜而挺立的老鬆一樣。
“你就是賈儒吧。”見到賈儒後,商老爺子第一個站起來,並沒有無禮的打量着賈儒,反倒上前一步,主動的伸出手來。
商老爺子的這個舉動讓旁邊的另外兩位老人頗感意外,要知道,作爲商老爺子的弟弟,他們對於商老爺子的爲人處事可是相當的瞭解,這麼些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主動的起身,更別提還主動的伸出手來了,可見,這個年輕的小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了,兩個人倒也不動聲色的仔細的觀察着賈儒,只是短短的三五秒鐘,他們已經確定,這小子夠格讓老大站起來迎接,不爲別的,因爲他們感覺到,這小子的氣場沒有絲毫的波動。
如此年紀,有如此的修爲,着實了得。
按理來說,老輩人主動的伸手,已經是給年輕人極大的面子了,可是,這個時候的賈儒並沒有握手,反而直接制住了商老爺子的手腕。
“你幹什麼?”一旁的商無道一愣,急忙的說道。
“無道,退下。”另外兩個爺子也看到了賈儒的舉動,兩個人身子前探,隨即又恢復了原來的姿勢,輕輕的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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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爺,三爺爺,他就是賈儒……”商無道站到一邊,介紹道。
“如雷貫耳。”兩個老人幾乎齊聲說道。
“已經很久了,爲什麼不早治療呢?”這時,賈儒盯着商老爺子,自然的問道。
“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手術的話,說不定已經不在了。”商老爺子道。
商二爺的個子在他那個年代裡,絕對是高個子了,一米八的身高,略顯得消瘦,而他一雙略微昏黃的眸子裡透着驚訝,一直以來,對權力絕無留戀的他,一直從事以前八旗子弟玩的事情兒,也落個逍遙,如今,他居然聽賈儒說老大的身體每況愈下,甚至是不治之症時,不禁愣住了,一直以來,商老爺子都是他最大的倚靠,現在,聽到這樣的噩耗,一時之間,他斷然無法接受,本能的,他騰的一下站起來,對着賈儒,怒斥道:“無知小兒,胡說八道。”
商三爺一直都跟着商老爺子闖蕩“江湖”,就定力上來講,已然甩二爺幾條街,他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輕輕的拍了拍商二爺的肩膀,道:“二哥,你先坐下。”
看到商三爺的舉動,商二爺的腳步一陣踉蹌,狐疑的盯着商三爺,道:“你們都知道了,單獨瞞着我。”
“老二,先坐下吧。”商老爺子回頭看了眼滿臉悲傷的商二爺,自然的說道。
商三爺也開口了,解釋道:“不是有意要瞞你的,只是,這病,醫院確實沒有好的辦法,而且大哥的這個年紀,手術的話,風險極大。”
“到底是什麼病?”商二爺擲地有聲的問道。
“癌,肺癌。”商三爺略微猶豫,最終說出了實情。
“多久了?”聽到這個令人膽寒的名字,商二爺拳頭緊攥,徑直的問道。
“已經一年多了,晚期。”商三爺無力的說道。
“既然已經發現了,爲什麼不及早的動手術了。”商二爺目光炯炯,極力要得到一個答案。
對於弟弟的失態,商老爺子甚是欣慰,他知道這是關心則亂,他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道:“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以我的身體情況,手術只會加快我的死亡,這樣的手術,不做也罷了。”
“哥……”商二爺上前一步,滿眼霧氣的盯着商老爺子。
“事情已經存在了,生活還是要繼續了,大哥的本意是稱着他還在,爲咱們家發揮點餘熱。”咬了咬牙,商三爺如實的解釋着。
“都這個時候了,還發揮什麼餘熱了。”商二爺不滿的瞪了眼商三爺,毫不掩飾心中的怒氣。
“你小聲點兒,外面的人還不知道大哥的情況呢。”商三爺擔憂的看了眼外邊,然後壓低聲音道,隨後又囑咐道:“無道,這件事情不要跟其他人說。”
事實上,商無道也是剛剛知道商老爺子的病情,此時的他已經滿含淚絲,一比本來清澈的眸子中已經帶着血絲,聽到商三爺的話,他只能微昂着下巴,輕聲道:“嗯。”
“還有多少時間?”商二爺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雖說不能坦然接受這個現實,終究是沒有失控,只是,略有些激動的說道。
“醫生說了,大概還有半年的時間。”這時,商老爺子緩緩的開口了,表情甚是平靜,甚至,嘴角還掛着的釋然的笑容,絲毫看不出他是一個肺癌晚期的病患。
“哪個醫生說的?”商二爺無力的追問道。
“大哥在幾家醫院都查過了,醫生都是這方面的權威,他們一致認爲,大哥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商三爺無力的說道。
“賈儒……”就在三“巨頭”失落的時候,一旁的商無道上前一步,來到賈儒的身前,認真的叫了一聲。
“有事?”賈儒看着表情凝重的商無道,自然的問道。
“這病你能不能治?”商無道開門見山的說道。
聽到商無道的話,商二爺和商三爺齊齊的盯着他,由商二爺開口了,道:“都判死刑了,還怎麼治了,專家都治不了,他這個毛頭小子能治什麼?”
“沒用的,專家們都說了,只有半年的時間了。”商三爺也應和着的說道。
這時,商老爺子反倒沒有開口,平靜的望着賈儒,沒有說話,更沒有多餘的動作。
“肺癌?”賈儒也看着商老爺子,緩緩的說着。
商老爺子也自然的點頭,道:“肺癌晚期。”
“一般的手術呢,已經無法阻止癌細胞的擴散了,手術只會加速你的死亡。”賈儒徑直的說道:“所以,西醫的辦法對你已經無效了。”
“還有別的辦法?”商無道當即開口,問道。
這時,商二爺嗤笑一聲,不滿的盯着賈儒,道:“你要是能治好我大哥的病,我商老二,任你差使。”
聽到商二爺的話,賈儒沒有任何接話的意思,直接解釋病因,道:“您這病確實是肺癌,但是,跟普通的肺癌又有所不同,倒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你真的能治?”聽到賈儒的話,商無道眼睛瞪大了,不禁露出喜色。
賈儒輕輕的搖了搖頭,斷言道:“這病,我不能治。”
“不能治,你還說屁。”商二爺冷笑一聲,看賈儒的眼神已經變冷了。
“讓他說說,大哥到底是什麼情況。”商三爺從賈儒的從容中感覺到了一絲的希望,於是,他主動的說道。
“是啊,死馬當作活馬醫嘛,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商老爺子坦然的說道。
賈儒嘴角一咧,當即道:“您這病是內因引起的,當今的西醫和普通的中醫對您這病已經無效了,手術會加速您的死亡,而普通的湯藥已經不足以除病了,不過,這並不代表着你已經沒有救了。”
“你的醫術我也是如雷貫耳了,你都沒有辦法,還有誰比你的醫術高了?”商無道無力的說道。
“高不高且不說,就說老爺子這病,是精神上引起的,要治病,當然要除根了,不過,治這種病,我倒是不會了,只能說術業有專攻,這方面,我沒有涉獵。”賈儒自然的解釋道。
“你知道有人能治這樣的病?”商二爺拳頭再次握緊了,急忙道:“只要你說出人,我就把他給請來。”
“你去請?”聽到商二爺的話,賈儒搖了搖頭,言下之意,就是他沒有這個能力。
“怎麼,我還請不來?”商二爺被激出火氣,道:“只要你說出人名,我這就去請來。”
“她不在京城,況且,你也請不動。”賈儒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的面子,我都請不動了。”商二爺擲地有聲道:“說。”
“我媳婦。”賈儒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在場的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商無道,下意識的問道:“我沒聽說你有媳婦?”
賈儒倒是不慌不忙,看着商老爺子,認真的問道:“您相信中醫嗎?”
“爲何有此一問?”商老爺子坦然的尋問着。
“這病,您要是相信我,那就給治,要是不相信的話,我是不會接手的。”賈儒如是道。
“爲何?”商老爺子嘴角一勾,問道。
“沒有爲什麼。”賈儒同樣帶着淡淡的笑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商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