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情他們知道的不多,但從通過讓李瑞傑親自帶人去東海抓捕林逸可以知道,林逸犯了大事,正是修理他的大好時機,只要林逸敢反抗,他們不介意來一個公報私仇。
而李瑞傑就要正人君子多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他坐在林逸對面,看着林逸並沒有表露出焦急擔憂的神情,心中對這個傢伙也有些佩服。
武裝直升機內並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很怪異,林逸也一直閉目養神,大概三個多小時後,停在了京城一個軍事基地,基地內早已經準備了幾輛車子,林逸再次被押解進了第一輛車內,隨後車子一路暢通無阻的使進了長安街不遠的紅牆內,透過車窗,林逸很明顯感覺到防衛的森嚴,幾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
車子停到了懷仁堂前面的那個停滿了黑色高檔轎車的小廣場,車牌號幾乎全都是政界軍界中很牛叉的號牌,代表着車主人至高無上的身份,林逸還是第一次來這傳說中的地方,雖說近些年有一小部分開放了,但對於那些真正的重地卻更加的神秘。
看着林逸左顧右盼的,幾個警衛團戰士心中暗暗冷笑,到現在還有心思打望四周,不知道真的是無知者無畏,還是故意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勢。
“你們看好他,我先進去給領導彙報。”李瑞傑看了眼林逸,還有幾個警衛團戰士。
幾個戰士臉色沉重的點頭,等林逸一走,他們一下子就把林逸給包圍住了,手中的自動步槍對準着林逸的腦袋,一個個面相嚴峻,眼神冷酷。
不單單是這幾個警衛團的戰士,一些在旁邊站崗放哨的士兵也不善的盯着林逸。
十多分鐘之後,李瑞傑走了回來,對着林逸道:“林逸,跟我走吧。”
穿過了前堂,裡面的警衛更多,然後帶着他走到後堂大會議室旁邊的一個小屋子邊。李瑞傑看着林逸道:“祝你好運。”
“謝謝,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我,是壞蛋!”林逸也看着李瑞傑,笑着說道。
李瑞傑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麼,輕輕敲了厚重的木門。
“進來!”洪亮的聲音響起!
李瑞傑連忙閃身進去敬禮說道:“領導,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
“是!”
李瑞傑退出來,對林逸示意了一下,而他和那幫警衛團的戰士也沒有離開,而是在門口執勤。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但依舊燈火通明,十多個老傢伙依舊圍坐在會議圓桌邊,沒有表現出煩躁,自己該幹嘛就幹嘛,當然他們暗中的心思就各有千秋了。
林逸進去後,一眼掃過全場,裡面每一個老傢伙都是站在權利巔峰的人物,任何一人跺跺腳,共和國內就要掀起一片風暴,林逸第一眼看到的當然是正中的那位,年紀不是很大,在這些老家中算是少壯派的,頭髮青黑,不知是本身就是這樣的,還是染黑的,但他氣色明顯比其他老傢伙要好得多。
隨之,又看到了沈老爺子,楊老爺子,還有國安局的董老爺子等人,林逸對着這些照顧自己的老人微笑點頭示意了一下,而沈老爺子也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林逸不要慌亂。
最後,林逸的目光聚焦在了一號首長右邊的第一個老傢伙身上,正是李老爺子,剛退下去,看上去焉巴巴的,李老爺子也擡起頭來,睜開了眼睛,眼神有些渾濁,淡淡地掃了林逸一眼,卻正好和林逸投過去的視線碰到了一起!
這個眼神中,沒了他在七十大壽上表現的慈祥和藹,而是充滿了威壓,雖然渾濁,但凌厲無比,還透着睿智的光芒。
而林逸的感覺確是:老而不死,是爲賊也!
有些老人見林逸進屋後氣定神閒的打量他們,都有些不悅,一點規矩都不懂,看着林逸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冷了下來。還有幾道眼神,卻是毫不掩飾的冷冽,冷冽到可以在林逸身上刺穿無數個血窟窿。
而另外幾個軍方的老傢伙,看着林逸能在這個場合表現的淡然自若,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了自己的讚賞,他們對着林逸微笑了一下,就低着頭喝自己的茶了。
“你就是林逸?”
領導看着林逸,表情說不上多嚴肅或者和藹。
“報告,小子就是林逸。”林逸連忙敬了個軍禮。這個看上去頭髮青黑的人,其實真是年紀也過了六十,可以當林逸的爺爺輩了,林逸對這些一生爲國家操勞的領導還是很尊重的。
領導出身寒門,靠着自身的努力,還有九十年代南巡領導的首肯成爲隔代接班人,一生兢兢業業的爲國家奉獻,並不像其他京師豪門靠着家族關係上位,所以林逸對他更是尊敬,這纔是真正的人傑!
“呵呵,你小子昨晚很威風啊,局裡都爲你開臨時會議了。”
領導冷笑一聲,滿臉深意地看着林逸說道。
“小子惶恐,何德何能!”
林逸更加強謙虛,就算他膽在再大,這個場合,他心裡也在發虛!
這裡任何一個老傢伙都是位高權重之輩,可以說是共和國最有權勢的十多個老人之一,他們代表着共和國最高權力的掌控着。
所以,林逸就算沒有穿着軍裝,但也表現出了自己軍人的姿態,腰桿挺得筆直,目不斜視。
領導沒在看林逸,反倒是對着沈老爺子道:“老沈,聽說林逸是你的孫女婿,你這個孫女婿啊,膽子比你沈豹子年輕的時候要大得多。”
沈老爺子瞥了林逸一眼,道:“這個混賬小子,仗着有點本事就年少輕狂,別人跑在他家門口亂咬亂吠,就坐不住了,沒腦子的蠢豬。”
沈老爺子這話可是有好幾個意思,他一說完,一些老傢伙都心中瞭然。
沈老爺子一句年少輕狂就把林逸的罪名給推過去了,在座的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別看他們現在都是人老成精的老怪物,但年輕的時候誰沒年少輕狂過,甚至就連表現的最積極的老王,在年輕的時候也是四九城有名的頑主,不知幹了多少荒唐的事情。
同時,他的話裡也暗暗點明瞭林逸是被人陷害的,罪魁禍首不是他,而是李家的孫子。他老沈的孫女婿,是受害人!
不得不說,到了他們在這個層次的人,不論是脾氣火爆的軍中大佬,還是人老奸猾的政界大佬,沒一個是易於之輩,說的話都打着機鋒。
坐在沈老爺子對面的老王明顯不滿沈老爺子的話,而李老爺子依然作壁上觀。
至於那些中立的老人也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揣測着,但卻不露聲色,一派全然與自己無關的架勢。
領導看了全場的老人一眼,才慢悠悠的道:“現在人帶來了,大家有什麼想說的,想問的,就發言吧,耽擱太久了各位的身體也吃不消。”
老王第一個跳了出來,他是李家軍的先鋒部隊,自然要讓趁着這個大好機會,把林逸和沈老爺子擼下去,甚至這還不是他們的終極目的,而是想一舉把軍中幾位大佬的囂張氣焰打壓下去。軍中的山頭主義橫行,沈老爺子楊老爺子等身爲全國幾大軍區的掌控人,雖然不是全國幾個核心領導,但這些核心領導,甚至是最高領導想要上位,想要儘快的掌握局勢,必須要有他們軍中大佬的支持,地位自然極高。
但這些老人脾氣臭的很,和很多政界大佬尿不到一壺去,讓不少老傢伙恨得牙根癢癢。
“領導,各位同仁,我先說說我個人的看法。”
老王看了一眼在座的老人,淡淡的說道。
“嗯,老王,你就先說說吧。”
其他老人也沒反對,洗耳恭聽。
老王抿了一口茶,才道:“我還是持先前的態度,昨晚的事情性質太過惡劣,林逸在未經軍委和軍區司令部的命令下,私自調動京城軍區的天龍特戰隊,幹出了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證據確鑿。
所以,我認爲應該嚴懲不貸,不管林逸以前是否立下過什麼功勞,不懲戒不足以正軍紀軍法。不然,是個人仗着自己的功勞就胡作非爲,那如何讓國家運行下去,何況誰還沒個立功的時候,在原則性的問題上,我們決不能搞功過相抵這一套!”
說完,老王眼神冷酷,面色威嚴的盯着林逸,幾乎到了毫不掩飾的地步,冷聲喝道:“林逸,你認罪嗎?”
林逸不認識這個對自己疾言厲色,恨不得把自己拖去槍斃的老傢伙是誰,但看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林逸就很沒好感,暗罵一聲老不死的。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個老王和林逸的確有着滔天大仇。
這個老傢伙就是京城王家的當家人,也是李家的忠實擁泵。但這不至於讓老王這麼恨林逸。
至於真正的原因,因爲這個老傢伙正是王博飛,王衛的爺爺,林逸最先把王家的獨苗王博飛打成了粉碎性骨折,到現在還在英國治療,而另一個私生子王衛被他寄予厚望,結果卻如出一轍,再次被林逸打斷了雙腿,成了廢人。
雖然王家的兩個孫子都沒死,但他們和廢人無異,這輩子別想有個好發展了,林逸相當於直接斷了老王家的傳承,老王頭焉能不對林逸不恨,現在抓住機會如何不想着一棍子把他給打死!
面對老王的疾言厲色,還有其他老人的威嚴打量,要是一般人,別說是風輕雲淡,能不兩股顫顫就算不錯的了,畢竟這幫老人的威嚴實在太重了,他們平均年紀超過六十,長期身居高位,自然官威官體十分威嚴,會給人心理上帶來一股不小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