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嚇壞了水溝子頭村所有人!
出大事了,幾乎是所有人腦海中第一時間就蹦出這個念頭。
在這和平年代,動槍那可是天大的事兒。
耳邊響起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嚎,村裡人心裡下意識的“咯噔——”了一下。
在他們看來,這山外來的老闆完事了!
他們一個個低着頭,閉着眼,誰也不敢看上一眼。
吳老漢是個例外,他殺過人,見過血,膽量自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
他的瞳孔急劇的收縮着,隱隱間有幾分驚駭,又有幾分興奮之色。
天啊,這怎麼可能?
他活了大半輩子了,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兒,可今兒這事卻是讓他大開了眼界。
秦風這娃子還是人嘛,他竟然用一把菜刀擋住了牛大貴的子彈。
僅僅兩三米的距離,按照子彈的射速,人的最快反應時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真要用什麼來解釋的話,秦風這娃子就是神仙轉世。
在吳老漢看來,能做到這點的,那就是神仙了。
目睹着滴血的菜刀,牛大貴掉落在地上的右手,吳老漢有些看不明白秦風了。
這娃子到底是什麼來頭,要知道牛大貴可是警察,國家公務人員,秦風跺了他的手,這可是大罪。
不過有一點他知道的是,不管怎樣,秦風這娃子都是爲了他們村裡人,說破了大天,他也要與其共進退,就算蹲大獄,他也認了。
雖說吳老漢已到了古稀之年,可是骨子裡還是極其彪悍的。
蕭玉若在槍響的那一瞬間,她本能的想衝上去,可是卻被賈青給拉得死死的。她心裡憂心之極,她怕秦風若是有了閃失,她如何向心雨交待?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好在奇異的一幕發生了,秦風竟然閃電般的用刀擋住了子彈,雖說蕭玉若不敢相信。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她質疑。
眼瞅着秦風沒事,她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吳大虎滿臉恐懼的看着秦風,那模樣就跟見了鬼似的。
牛大貴的哀嚎聲不停的響起在耳邊,讓他心驚膽寒。魂飛魄散不已。
吳大虎是個極其精明的人,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絕非等閒之輩,畢竟能用菜刀擋住子彈的,這世上又有幾人?
最起碼,他吳大虎活了大半輩子了。還從未見過。
他知道這年輕人今兒個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他努力的讓自己保持鎮定,冷靜。
以眼下的情況來看,吳大虎清楚的知道,這年輕人既然敢砍牛大貴的手,那必然敢動他這個鄉黨委書記,所以利用這一點來威脅他,很顯然是相當不理智的行爲。
最起碼在這個當口,那是行不通的。
他尋思着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只要他離開這裡,回頭再找後帳,諒這小子有三頭六臂,他也別想離開這東臨鄉。
他拿定了主意開口道:“這位小兄弟,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將我弟弟打成了殘廢,跺了牛所長的手,這兩件事我都不再追究。咱們就此扯平,如何?”吳大虎很少說軟話。雖說極不習慣,可奈何形勢逼人,他沒得選擇。
秦風心道這吳大虎倒是極有心計,他的那點小心思,秦風只是稍稍一琢磨,就想明白了。
他開口道:“吳大虎,這些年你魚肉鄉里,爲禍一方,爺既然來了,你就別想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吳大虎聞言,心裡“咯噔”一聲,敢情這小子是不準備放過自己了。
既然如此,他只好與他爭個魚死網破了。
他臉色陰沉了下來,肥厚的嘴脣露出一絲陰森的笑意道:“小子,這東臨鄉十里八村都是我的地盤,你別給臉不要臉!”
秦風嗤之以鼻道:“老子弄死你,就跟踩死一隻臭蟲一般!”
吳大虎內心憤怒到了極點,他招呼着同來的十多名警察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把這膽大妄爲的刁民給我抓起來!”
“吳大虎,你這王八犢子——”一聲威嚴十足的怒吼聲響起,下一刻,吳大虎只覺屁股上被人揣了一腳,他一個趔趄,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他本能的想發火,只是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頓時嚇得不輕,卻見西關縣劉縣長不知何時帶着一大批人站在他的身後。
再瞧劉縣長後面的那位,吳大虎就差沒被嚇暈過去。
華陽市委趙書記。
這位大神怎麼會突然光臨這窮山溝溝裡,吳大虎百思不得其解。
“趙書記,劉縣長,你們可算來了,你們可要替我做主啊!我弟弟被這個暴徒打斷了四肢,牛所長被他砍了右手——”吳大虎有些急智,他惡人先告狀道,豈料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書記給打斷了。
趙普銳利無比的眼神狠狠的盯了吳大虎一眼,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秦風面前道:“秦少,我是華陽市委趙普,你沒事吧?”
這丫的上上下下將秦風打量了一遍,在確定沒少一個零件後,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一直懸着的心總算落地了。
吳大虎乍一聽到秦少二字,再見到堂堂的趙書記,正廳級幹部,對他恭恭敬敬的樣子,嚇得直接癱軟在地。
他知道自己完了,一切都完了。
趙書記給秦風介紹了下西關縣劉縣長。
劉清水伸手欲與秦風握手,秦風卻是沒理睬他。
在秦風看來,上樑不正下樑歪。
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有什麼樣的下屬。
東臨鄉吳大虎兄弟作惡了這麼多年,秦風不相信他劉縣長不知道這事。
身爲一地的父母官,沒有管好自己的下屬,本身就是一種失職。
劉清水有些尷尬,有些委屈。他如何不知道秦風對他不滿,可是他有着自己的苦衷。
這麼多年了,劉清水何嘗不想收拾吳家兄弟,可他畢竟是個二把手,外來戶,有個地頭蛇書記壓着,面上雖是個縣長,可事實上卻沒有什麼話語權。
趙書記是知道劉縣長的處境的,他笑着將他的情況跟秦風說了一遍,秦風聞言,恍然,這才正眼看了這廝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