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咱們邊喝酒邊侃天兒,話說,這店裡的酒確實不錯,純土法釀造,夠味兒!這想着,酒蟲子就被勾起來了,哈哈!”盧鐵在那招呼。
說着,就找了一張酒桌,正好一人一張凳子,把酒桌圍了個熱熱鬧鬧。
大概因爲天色還早,酒館裡沒其他人。
週二第先大大咧咧地招呼着讓夥計獻上四大碗手工拉麪,吃完了面再上酒。
沒一會兒,那夥計就用一個大托盤把四萬熱騰騰的麪條都給端上來了。
那豬肉片兒,切得四四方方夠厚實,還放了大白菜片兒,看上去那可是真解饞。
盧鐵問:“明仔,老闆娘人呢?”
那夥計說:“老闆娘去買菜了,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吧。”
“喔!”盧鐵點點頭。
顧超就在那低聲朝陸晨說:“這的老闆娘可是個美人兒,差不多也要三十歲了,但那臉孔、那身段,嘖嘖,還像個小少婦!皮膚白得能流出奶汁來。可惜呀,老公在兩年前貪杯,喝酒喝死了,她就成了寡婦。嘖嘖,這麼嫩的寡婦啊!”
盧鐵用筷子頭在顧超頭上敲了一記:“不要臉的,弟媳你都敢想入非非?你個丫的!”
顧超一摸頭,一瞪眼:“媽的!想都不行啊?”
雖然他形容得挺吸引人,但陸晨沒往心裡去。這麼個小地方,就算能出美女,也亮堂不到哪裡去。何況,他可是美女碰多了的主。
對這些人之間的關係倒是好奇,於是就問道:“弟媳?這裡的老闆跟你們還有關係?”
盧鐵就說開了。原來,這家小酒館已經傳了好幾代了,真稱得上是百年酒館。上一任的店主,還是盧鐵、週二第和顧超的師父,一手形意拳打得風風火火,可惜這位爺不長命,晚年因爲練功岔了氣,就去天上享福了。
沒想到兒子也不長命,真是不幸。
這不,就那麼一個媳婦還在這撐着,秉承了夫家傳下來的釀酒法子,領着幾個夥計維持着生計。
陸晨笑了:“這也算是半家子人了,來這裡喝些酒,那也正常嘛!照我看……”
他指了指店門口掛着的那牌子:“該把你們幾位的名字都劃去了。”
陸晨這話是開玩笑,但那三位卻一臉嚴肅地直搖頭。
週二第說:“那寡婦也不容易,唉!我們也是多來幫襯的,怎麼能叫她倒貼錢?所以嘛,我雖然耍些滑頭來賒酒喝,但那也是在規矩內的。”
“也是的。”陸晨點點頭。
說話間,四個人已經稀里嘩啦地把大碗的拉麪都吃完了,連湯帶水喝完了。
這滋味不錯,比外邊賣的什麼大埔拉麪蘭州拉麪的都好吃。
接着,陸晨就主動讓夥計上了最好的酒,就是那5年以上的。那碗還真是正宗的酒碗,那口比普通飯碗要敞開一些,也要低不少。看那模樣,也有一些年頭了,都發油光了。
徵詢了大夥兒的意見,又點了小酒館裡自個兒做的一些小菜。一盤紙皮核桃,一盤竹炭花生,兩碟香腸,兩碟牛肉條,兩碟豬肉脯。
這可都是下酒
的好菜,夠香的。陸晨再嚐了一口酒,真香!真醇!放在外邊,那可是能賣得起價錢的酒啊,這裡賣的價那麼低,可真是虧了。
他平時不喝酒的,可這不知不覺地,就把一碗酒給喝光了,頭就暈暈的了。
這不單單是因爲酒好,那下酒菜也真心不錯,還有就是這環境,天生就是讓人想喝酒的。當然了,三位最佳酒友的帶動也着實不錯。
陸晨添第二碗酒的時候,盧鐵已經喝第四碗,顧超也一樣,週二第呢,是第七碗了。這傢伙,果然是酒中豪傑啊!
忽然,盧鐵喊了起來:“咦?小慧,怎麼現在纔回來呀?”
陸晨是背對着後邊坐的,他還沒看到誰進了店門,就聽到一個柔柔的聲音:“三個哥哥都來了,看來都喝得不錯了?我剛纔被一個姐妹叫去她家裡吃飯了,所以纔回來。”
週二第說:“哈哈!小慧,來!給你介紹我們的老闆,這可真是一個人才啊!”
而這個時候的陸晨,已經感到脖子都有點發硬了。他聽着這聲音熟悉啊!這聲音,好像是從好多年前傳過來的那樣,傳進了他耳朵裡。
他悠悠地扭過頭去。
“老闆?什麼老……”
從店門外邊跨進來的那女的,邊走着邊說,目光已經望在了陸晨的背影上。再看看他扭過來的臉,那話就斷掉了,沒得說了。
那女人一臉驚愕。
顧超說得沒錯,那女人確實是漂亮,壓根就看不出是快要三十的女人,看上去就是一二十三四歲的成熟女孩。那皮膚也不知道怎麼長的、怎麼養的,白得真跟雪地一樣。那張嬌豔的臉可是一張狐狸臉,萬種風情都在裡邊了。眼睛大大的,更是有一種媚氣在裡邊。
還有那修長的腿兒、纖細的腰兒,男人們都喜歡的高聳。
總的來說,這就是一個能讓男人立刻產生激情的女人,而且通殺老中青三代。
而最大的情況在於,陸晨和她是認識的。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因爲不是這個陸晨認識的,而是原來的那個已經死去的陸晨。原來那個陸晨的記憶,還存在這個陸晨的腦子裡。
所以,這個大美女,是從原來那個陸晨的腦子跳出來的。
他站了起來,皺着眉頭說:“你……你是安慧姐?”
叫安慧的女人一臉不可置信:“阿晨?”
頓時之間,她顯得很激動。胸前的那兩團飽滿,都明顯地增加了起伏的頻率。
“咦?你們認識啊!”盧鐵驚訝地問。
安慧比陸晨先定下神來,神情又變得有些幽怨了,她強自鎮定下來,努力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說道:“算是認識吧,都是好幾年的事了。阿晨,那個時候,你還在讀大學。打暑期工,跑到一間花店了。當時我就在那花店旁邊開賣牀上用品的店,就有些交往。哦,沒想到時間這麼快就過去了。你們喝酒吧,我先進去。”
說着,就朝店裡頭快速邁進,消失在門後。在她消失的那一刻,陸晨分明看見,她忽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陸晨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
那依然窈窕多姿的腰身。
他想追進去,但還是忍住了,默默坐下。
他的三個酒友對視了一陣,啞然失笑。
盧鐵拍了拍陸晨的肩膀:“老弟,看不出來呀,你跟小慧還有那麼一段情。”
陸晨有點尷尬:“沒有的事,哪有……我們的關係,就像她剛纔說的那樣。”
三人哈哈大笑。
顧超說:“行了行了,我們也不追問你。不過,大家都是過來人,這麼明顯的事,我們看不出來,那就真奇怪了!話說,小慧都快哭的樣子,小陸啊,看來你以前狠狠傷過她的心是不是?哈哈!找個機會安慰安慰她吧!”
說“安慰安慰”的時候,顧超擠眉弄眼的,顯然不單單是字面上的意思。
陸晨乾笑,當下又感到疑惑,問道:“那個時候,安慧不是已經嫁了人的麼?我知道她嫁的人,開的不是這什麼小酒館呀!”
盧鐵聳了聳肩頭:“我們也知道這麼一回事。她以前嫁的那個男人,也是在道上混的,不知道什麼事了,把她打得那個慘呀!後來甚至還把她逼去坐檯,就是那個時候,認識了我們的師弟。我們師弟對她喜歡了,師傅想阻止他找這麼一個女人都沒門!”
週二第接着說:“話說我們在黑道上也有幾分能耐,她那老公還真不在我們眼裡。師弟喜歡的人,我們就努力爭取,幾經周折,就把小慧給救出苦海了。”
顧超搖頭嘆息:“可惜呀,這好日子沒過幾年,師傅和師弟都跟着走了。唉,這個苦命的女人,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嫁,就守着小酒館過日子。”
聽完了這些,陸晨乾瘦這那份突然冒出來的記憶,有點兒黯然。
“來,喝酒!”
他端起手中的第二碗酒,也不等碰杯,就一飲而盡。
接着,很豪氣地大喊:“夥計,給我添酒!”
四個人又推杯換盞的。不過,陸晨喝完了第三碗,盧鐵他們就死也不讓他喝了。瞧那樣,再喝就變成一堆爛泥了。
週二第忽然一眨眼:“喝夠了,我們去樂呵樂呵怎麼樣,小陸,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好,好!”陸晨一揮手:“去好地方!”
憑着殘存的清醒意識,陸晨去結了帳,順便把盧鐵三人賒的賬都一起結了。然後,他掏出兩千元,拍在櫃檯上,對結賬的夥計說:“這些錢給我記好,我這三個哥哥來這裡喝酒,就從這筆錢上劃去!”
一扭頭朝着盧鐵他們把手一推:“別跟我客氣,別說不!就這麼定了!”
盧鐵、週二第和顧超相視一笑,倒是真的沒有拒絕。
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陸晨這麼做,不單單是爲了三人,也爲了幫襯安慧。
去什麼好地方呢?
四個人踉踉蹌蹌地出了小酒館的門,就勾肩搭背地,排成一排,嘻嘻哈哈地往前走。在巷子裡轉來轉去,十幾分鍾後,轉到了一棟三層小樓的的下邊。
一樓的大門敞開了一扇,裡邊透露出粉紅色的光。
陸晨拍拍腦袋,心裡咕噥,哎呀!這裡怎麼好像是那種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