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傑不是笨蛋,聽那幾個小混混說了那番話,心裡也琢磨得出來,一個小小的商城的保安隊長,敢支使人來打一個集團總監,而且是大老闆身邊最紅的人?他肯定不敢!背後一定有人!加上這叫來的人,竟然還是外邊不三不四的二流子。集團裡那麼多人不用,幹嘛要這樣子?擺明就是爲了避嫌!
這就是說,集團裡可能有級別比較高的人,暗中在跟陸總監叫板!
馬傑也知道,這段時間,陸晨在百侯集團裡開始進行改革,難免會侵犯一些人的利益,或者讓一些人看不順眼。這就是內部鬥爭啊!難免的。
但是,馬傑還是堅定地站在了陸晨這一邊。福居老大多次教誨他,陸總監現在不單單是讓大老闆信任的人,也是讓他心悅誠服的人、讓他要重用的人,多巴結陸總監,準沒錯兒!管他是集團裡的誰呢,就算是那幾個總監老大,能比得過陸總監在大老闆心目中的位置?馬傑就決定抱緊這條大腿,願做他在集團內部進行改革的先頭兵。
這想着,馬傑都挺樂呵的。
再說陸晨,聽了馬傑的這話就愣住了,那可真的是愣住了。
是曾雄這傢伙派人來打自己?他吃錯藥了?當時還對自己那麼恭敬呢!看那神態,陸晨清楚這個保安隊長對自己不敢有什麼壞心思。
再說了,也沒必要爲了手下的一個小頭目這樣做吧?
這裡邊,一定有什麼蹊蹺!
他說:“先不用,我先過你那邊去問問情況!”
陸晨決定現在就過去問個水落石出。他回病房交待了習麗,讓她先好好照顧着司馬嫺,就在醫院裡休息一下吧。習麗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司馬嫺有些不放心:“先生,你要去哪裡?不會……不會還要打架吧?”
陸晨笑了笑,在她還顯得蒼白的臉上吻了吻,又愛憐地在她的嘴脣上捏了一下,說道:“那幫人已經被解決了,我要過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說着,不自覺地就露出了煞氣:“半夜冒出來打人,還把你打成那樣子,這事,我一定要給他們好看!不狠一點,還真不行!”
陸晨驅車前往馬傑說的那個倉庫。
經歷了這凌晨的襲擊事件,陸晨的思想觀念也不覺有了一點改變。其實,這也是一個不斷加強的過程。在以前,陸晨總覺得良好而到位的培訓不單單能提高一個人的水平,還能改變他的觀念和素養。但按照現在的經歷,可沒有那麼簡單。
不少人,因爲個性的頑固、經歷的複雜性以及內心的陰暗面,哪怕是再好的培訓,都不足以產生改變他的力量。總需要有其它力量的參與,甚至是一些灰色手段,乃至權力的壓制、暴力的脅迫等的呢過。
改變一個人,就像給人開中藥,不是一兩種藥就能治好的,往往是多種藥物多管齊下。這麼一想,陸晨就有一種豁然貫通的感覺。
再把眼光放長遠了看,管理何嘗不是如此,甚至更是如此。
所以,像鄧光頭、福居這些人的力量和作用,不可能消失,哪怕人類滅亡了,只要還有生物存在,它都會存在。
在開車前往人民北路的那個倉庫時,陸晨想的就是這些。
而且,他畢竟是聰明人,若真是那個保安隊長主使的,
一定不會只因爲小龍哥被敲斷手臂的時,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什麼原因呢?很可能就是因爲自己在百侯集團得罪了一些人。而現在的改革剛剛開始,培訓這事兒都剛剛撇出,哪怕夏小舒他們下基層去調研,發現了一些問題,也僅僅是發現,沒開展任何實質行動。所以,不大可能因爲這事兒!
很快,陸晨就想到了,自己在哪方面很可能得罪了人,就是請百侯去找晨紅公司的其他尖細的證據和資料!
三下五除二,陸晨就推理了個八九不離十,他心中有了底,嘴裡掛起冷笑。
到了那個倉庫裡,陸晨不覺一愣,這還真有黑道的作風啊!
只見那六個混混,雙手都被綁了起來,還被幾輛叉車給高高吊了起來。全身被剝得只剩下一條褲衩,身上遍佈鱗傷。地上還丟着幾根折斷了的細竹條兒。這東西甩在人身上可真是又癢又疼,鑽心的癢、鑽心的疼的,馬傑夠狠!
馬傑朝陸晨迎了上去,一臉憤慨地:“陸總監,我問得差不多了,這幾個傢伙,都是曾雄那混蛋派來的,給他們每人一百五十元,讓他們來揍你,還再三交代,要說是那個什麼小龍哥爲了報仇,支使他們來的……這裡頭好大的坑啊!”
“我還想再問,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了。看看,被我折騰成那樣子,就這幾個小鬼的膽子,我估計他們真的就只知道這些了!”
陸晨點點頭:“辛苦了!”
他慢慢地走到那些混混的面前。
那些混混頓時哀哀求饒,有的說放他們下來,有的說不要打了,有的說他們知道的都說了……
陸晨像是自言自語那般地說了一句:“那個小龍哥可真冤,看來是做了替死鬼了,還是自己上頭的替死鬼!”他聽了馬傑這麼說,看看那幾個傢伙的慘樣,自然是不難猜出。
馬傑也走到了陸晨的身邊,聽了這番話,朝旁邊的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哼一聲道:“我看也是這樣,奶奶的,天鴻商城的人也太不講義氣了,真是狗雜種!丟我們百侯集團的臉!該抓去打靶!”他罵得那是毫無顧忌,罵得好像跟天鴻商城的不是自己人。反正嘛,這也不是同一個系統的,沒什麼交集。
陸晨凌厲的目光逼向那六個混混,走近一步,沉聲問道:“剛纔……是誰在我的女人頭上敲了一棍的?”
六個混混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
“是誰!”陸晨喝道,真有如晴天霹靂。
登時,其中五個混混把眼神投向了一個混混。那個混混渾身一抖,那樣子,尿都快被嚇出來的樣子,他面無人色地嘀咕:“是是是……是她自己撞過來的!我……我又不是要打她,不關……不關我的事……”
“特麼的,不關你的事!”馬傑衝過去就朝那混混的肚子來了個膝撞,撞得他慘叫一聲,整個身子在空中團成了蝦米,晃動不已。
“不關你的事啊!那你是要打誰啊!”馬傑再給了他一個耳刮子。
陸晨的眼睛裡也射出了凌厲的光,他看向馬傑:“有沒有鐵棍,給我一根!”
“有!”馬傑立刻屁顛顛地去拿鐵棍。
那個小混混頓時哀嚎:“饒命啊!”
陸晨接過了馬傑遞過來的鐵棍,朝那個混混走了過去,把鐵棍另
一頭比在了他的頭上。老陸同志的臉孔都有些扭曲了,想起司馬嫺淌得滿臉血的樣子,他就很憤怒。誰打他的女人,那都是不被允許的--何況,這個女人還是爲了救他!
那個混混都要嚇癱了,拼命地扭着腦袋,想要躲過鐵棍的籠罩。
不過,他能扭到哪去了?
陸晨猛地大喝一聲,擡起鐵棍又狠狠地朝小混混的腦袋劈下去。
其他五個吊着的混混都緊張地扭過頭去,不敢看到那肯定腦瓜子開花的恐怖一幕,而馬傑也掩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但眼睛還是笑眯眯的。
還沒劈下去呢!那小混混就慘叫一聲,登時……褲襠溼了。有一種令人噁心的液體,隨着他的褲管流到了地上。
不過,陸晨手中的鐵棍沒有敲下去,他也挺能把控力道的,正好貼住了小混混的頭髮。手一鬆,鐵棍就落了下去,輕輕地砰一聲,總算是掉到小混混的頭頂上了。
小混混呻吟一聲,已經嚇得魂都沒了。
陸晨冷笑着,將鐵棍貼着那混混的頭皮,緩緩地抽了出來。
小混混渾身顫抖,雙眼都翻那個白了。只聽總算還是沒把鐵棍狠狠敲到他腦袋上的那個冷酷男人說道:“幸好我女人沒大礙,只是破了皮,一點腦震盪,要不,我會敲下去。”
馬傑不失時機地接過了陸晨手中的鐵棍,翹起大拇指來誇讚:“陸總監,你真是仁慈,換成我,每個人都敲一腦袋……特麼的!像開西瓜那樣!”
陸晨拍了拍馬傑的肩膀,問道:“你跟那個曾雄的關係怎麼樣?”
“沒關係!”馬傑一擦鼻子:“不過現在有關係了,那叫仇人的關係!陸總監,不管他是不是天鴻商城的,反正我是跟着你的,他敢找人打你,我就跟他有仇!怎麼樣?要不要把他給抓來,問個清清楚楚?”
馬傑可不在乎那個什麼天鴻商城,很明顯,陸晨作爲百侯集團的第一總監的存在,肯定更有能量,自己不會站錯隊伍。
他也是很聰明的。
陸晨點點頭,面帶笑容:“很明顯,曾雄是個關鍵人物,他就算不知道全盤,至少也能知道得更深入一些。我想跟他談談。小馬,如果你覺得方便,麻煩把他帶過來怎麼樣?儘量不要動粗,跟他說,我不難爲他,只要他說出原因。他肯自願過來就最好。”
馬傑一拍胸膛:“我這就帶人去,我雖然跟他沒什麼交道,但知道他住在哪裡!陸總監,這事交給我!沒問題!”
馬傑的人在這裡有六七個,他當即就點出了三個跟着去,又對剩下的人交代了一番:“好好照顧着陸總監,他要喝茶就趕緊泡,要喝酒就趕緊去買!”
剩下的那幾個,當然是唯唯諾諾。
馬傑就帶着人走出了倉庫。一個夥計殷勤地招呼陸晨:“陸總監,來這邊沙發上坐一坐,我看您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陸晨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在沙發上坐下。
看看窗外,都隱隱透着魚肚白了,這一折騰,沒想到是一整晚沒睡啊!兩天太陽穴隱隱作痛,陸晨就給自己揉了起來。揉了一會兒,想想這事的水確實有點深,有點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感覺啊!想着,他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正是打給福居的。
(本章完)